恨长歌 202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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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衾寒阻止东方蕊杀陆子皙，这一举动正在白鹤轩的意料之中，只要陆子皙不死，他那当众许下的承诺就有兑换的机会。本也想让陆子皙死的莫夕颜，看到东方蕊的反应，得到了意外的惊喜，而陆子皙的死活倒有些无关紧要了。

“今天陆子皙必须得死！”东方蕊神色坚毅，其实若叶衾寒没有主动救莫夕颜的话，站出来阻拦她，东方蕊又岂会非要一意为之？只是这女人间的嫉妒心一旦出现，想去瞬间抚平确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叶衾寒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地方，毕竟事关莫夕颜生死，叶衾寒又怎会袖手旁观。假若莫夕颜真死在陆子皙手中，后果自然要比南宫湘的死严重许多，莫云帆震怒之下自会血流千里，伏尸百万。从与南宫平的几次接触来看，叶衾寒认为南宫平很多地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他为了华山派的长治久安逼迫张青芜退去掌门之位。

莫云帆对莫夕颜如此宠爱，那么翡玉阁为什么不直接对莫夕颜下手来引起莫家领导者的震怒，进而发动规模浩大的征战呢？难道只因为她在乌衣门中跟随自己吗？那么以前呢？以翡玉阁的能力，杀莫夕颜总归是有机会的，可为什么翡玉阁不去行动而把矛头指向了南宫湘呢？难道莫云帆才是翡玉阁的实际领导者吗？这个念头在叶衾寒脑中闪过旋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以现有的信息来推算，翡玉阁阁主乃是自己祖父和陈少冲等人扶持起来的，那么他的年龄应该不会太大。且莫云帆乃是莫家的领导者，璟瑄宫又戒备森严，即便是自己祖父武功高强，又怎会有机会去接触到翡玉阁呢？将这些推翻后，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出现在叶衾寒的脑海中：千毒教那么隐蔽的教派都能与莫家傍上关系，何况翡玉阁，且翡玉阁有如此严密的等级关系和人手，能如此安然隐秘的运行又怎会不需要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者呢？那么普天之下，实力最为雄厚的两方势力也就数南宫世家和莫家了。

“蕊儿，我向你保证。我将陆子皙交给南宫家，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处置，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无论谁都看的出，东方蕊与莫夕颜之间嫌隙已出，叶衾寒很是为难，他当然是站在东方蕊一方的，只是叶衾寒觉得，陆子皙不应该现在就死去。

“东方姑娘，掌门人说的对，您这会儿杀了他，能解一时心头之恨，可这江湖形势就会急转直下，于我派不利，更于掌门人不利啊。”白鹤轩劝解道。

“你们全都给我退开。”东方蕊苛叱一声，素手快速翻转，一层淡淡的白雾氤氲而升，将叶衾寒和陆子皙包裹在内。那淡色白雾升腾后，色泽开始变浓，速度也开始加快，不多时，莫夕颜和白鹤轩已看不到东方蕊和叶衾寒二人，一颗心登时为叶衾寒担忧起来，生怕盛怒之下的东方蕊连叶衾寒的安全也不顾了，不过想到叶衾寒的武功，心下亦宽了大半。

浓雾飞旋，如平地而起的白色帷帐，只是这帷帐，是东方蕊施展的毒药，这些毒药经东方蕊掌力催动，变幻莫测，这么一来，毒药的毒性也在东方蕊的控制之内。叶衾寒站立当地，含情脉脉的看着东方蕊，陆子皙得叶衾寒出手相助，心中大定，是以站在叶衾寒身后，即便被东方蕊毒药裹挟也是面不改色，面无表情又在时刻观察着二人的神色。东方蕊左手从叶衾寒右肩探出，直指陆子皙，她的手掌被一层隐隐若升的幽蓝色气体笼罩。纤白的手腕在蓝色气体下的映衬下更显柔嫩好看，这只手，叶衾寒牵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抓起时仍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和欢喜。可以说，此时的叶衾寒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东方蕊搁置在了心中重要的地方，她将是他一辈子都会去用心关爱和守护的伴侣。只是现下，叶衾寒本以为二人间坚固的感情首次出现了裂痕，可叹的是叶衾寒还以为是由陆子皙引起，丝毫没有考虑到中间还牵扯到了莫夕颜。男女间恐怕最容易也最难解决的矛盾就是由另一个女子引起。叶衾寒右肩微抬，东方蕊只觉左臂发麻，出去的掌力竟也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偏离。东方蕊功力和叶衾寒相比起来，终归是差了很多。东方蕊紧接着又掌横斩，这一下，她的目标是对准了叶衾寒，这一掌的所对准的方位正是叶衾寒的头部命门。

东方蕊并非是真想要叶衾寒的命，她的举动无非是对叶衾寒行为的不满，既然不能像普通女子一样将不满哭诉，那就通过致命的招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此刻，即使陆子皙死在东方蕊手上，东方蕊心中的妒意恐怕也难以完全消除，本来的杀伐是为了千毒教的教规和樱奴，现在杀陆子皙的意义则成了东方蕊检验叶衾寒是否顺遂自己的手段。

“蕊儿，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对陆子皙的处置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叶衾寒左手抓住了东方蕊的右腕，幽蓝气体煞时在二人双手间环绕，像是绚丽的爱情彩绳在有意修补二人间的裂痕。

“我只要你一句话，是不是非要阻拦我杀他？”东方蕊澄澈的眼中似在燃烧着两团火焰。

“是。”

叶衾寒刚说出这一个字，幽蓝的气体和包裹三人的白雾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几乎在同一时刻，东方蕊的手腕也从叶衾寒手中抽离。似乎有一丝的犹豫，也似乎没有，叶衾寒本身也难以确定，叶衾寒的手举在半空，愣在当地，他眼中时已经飘然远去的东方蕊的背影。

东方蕊离去的干脆果断，而她远去的每一步都像有千钧之力压砸在叶衾寒心头。这种时候，去追有用吗？叶衾寒不知道，这还是头一次有女人决绝的离开他，叶衾寒突然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后悔因为一个陆子皙而导致他与东方蕊之间的关系恶化。

也许，东方蕊会回到华山派的吧？千毒教的白卿相还在四处找她，她又能去哪里呢？叶衾寒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可隐隐中，叶衾寒又觉以东方蕊的性子不会回去，这又给他带来了一丝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