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203 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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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蕊的突然离去，让莫夕颜惊愕不已，她心底里并不是想东方蕊与叶衾寒二人分开，而是东方蕊能允许有她的位置存在就行，这一状况的发生，让莫夕颜竟有些惭愧起来。女人间是最容易产生嫉妒的，当然，女人间也是很容易产生同情的，不过莫夕颜并没有去追东方蕊，她也清楚问题的症结在于叶衾寒对自己的举动。其实若换作是莫夕颜，她又怎会不吃醋呢？人总是对没有拥有的东西而心怀大度，一旦拥有，心境还会再像之前未曾得到过而心境平和吗？

“掌门，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东方姑娘走吗？”白鹤轩颇有些动容。

“对啊，叶掌门。”陆子皙也看似很真诚地道。“东方教主现在的处境一离开华山派的管辖地界就危险的紧，你还是赶快去追她吧，我自会去南宫平处请受处置。”

莫夕颜对陆子皙的话嗤之以鼻：“你有命走到南宫平那才行，想盼着天下大乱的可不止有翡玉阁，我还想着你死和南宫平打一仗呢。不过叶衾寒，你就这样让东方姑娘走的话，也太没良心了，你去把她追回来，让白长老派人押解陆子皙到南宫平那里，这不正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莫姑娘所言甚是，掌门，你快去吧，我保证将陆公子带到南宫世家，给各方一个交代。”若放在平时，白鹤轩断不会去做这种事，这时候答应，是心中不忍一对儿佳人因为一些琐事而产生矛盾，可以想见，他年轻时定然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经历，而这段经历恰恰是以悲剧收场，这才导致了他终身不娶。

叶衾寒沉吟不语，莫夕颜说的很有道理，想杀陆子皙的不止是翡玉阁。那些想引起天下征战的人都会借此来大做文章，而翡玉阁肯定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送给了所有他们可以利用的势力。那么，陆子皙的处境就是危机重重，单靠白鹤轩，又怎能将其安然送达到南宫世家，若真由白鹤轩护送，恐怕也只能是多一个送死的人罢了。前路既然如此危险，叶衾寒比较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走一遭最为妥当，这也就委屈了东方蕊。有了主意后，叶衾寒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得到东方蕊的原谅。

“夕颜，你去帮我安抚一下蕊儿。白长老，你就速回华山派，协同卢温二位长老处理事务。”叶衾寒安排已定，转而对着陆子皙道。“夕颜说的对，此去南宫家的路上一定危险重重，我只有亲自护送你了。”

莫夕颜冷笑：“就怕你还没把事情给南宫平说明白，这仗就已经打起来了，那你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瞧当前这阵势，莫家很想同南宫家一较高下。其实两大势力又和两个人有什么区别，都想通过武力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只不过，后者伤亡的只是单人，而两大势力间，无论成败，就会演变成血流成河的局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人间炼狱的出现大抵都是因为战争，而战争的存在则是因为发动战争的权力顶层需要达到一定的目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战争这个词，放在哪个时代都是让人厌烦的，但每个时代又总会有战争狂人的出现。叶衾寒初出江湖，就开始不断地去寻找与自己父亲死有关的仇人，这复仇的计划一经开始就持续了数年，对于杀戮，叶衾寒早就心怀了厌倦。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的明白，要想这个江湖上长久安稳的立足，你手中就不能放下血刃，否则，你就要成为他人刃下的孤魂。在华山峰底的那段时间，其实不仅没有消磨掉叶衾寒的意志，反而让他求生的**更加的强烈。

“叶衾寒，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根本找不到东方蕊呢？她现在可被千毒教的人时刻盯着，你就不怕她会像依依一样永远离开你吗？”莫夕颜看着渐行渐远的叶衾寒大声道。但见叶衾寒只缓了缓脚步，似是迟疑了片刻，接着又放开步履，顺着那条延伸向远处的小道大步离去。莫夕颜气的捶胸顿足，她想让叶衾寒去追回东方蕊，又隐隐想让二人保持现下的状态，她不想叶衾寒去往南宫世家，却又希望叶衾寒能与东方蕊反方向而行。可转念想到自己呢？叶衾寒与东方蕊二人即便真的分开，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叶衾寒又会选择自己吗？想到自己可能仍旧一无所有，莫夕颜又希望叶衾寒赶紧与东方蕊和好如初。但自从莫夕颜出现在两人间，他们二人间微妙变化莫夕颜又怎会察觉不到。

“莫姑娘，还是我同你一起去找东方姑娘吧，我还能帮着劝劝她。”直到叶衾寒和陆子皙的身影瞧不见，白鹤轩才连连慨叹道。

“我不需要劝，他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东方蕊从那两间诡异的屋子后面走出来，方才她远去后，心里的妒火消了大半，转念想到平日间叶衾寒对莫夕颜总是冷眼相待，后悔自己错怪了他，当即就悄悄折返了回来。东方蕊轻功本就不错，除了几人中的叶衾寒，瞒过其他人均没有问题。而叶衾寒在其走后心乱如麻，是以也没有察觉到东方蕊的脚步声。彼时刚好莫夕颜正劝告叶衾寒，东方蕊索性躲在了屋后，看叶衾寒究竟作何选择，倘若他去追自己，东方蕊自是会原谅他，对陆子皙的事自然也就会退却一步。这一切，叶衾寒又怎会知晓？是以叶衾寒每远去一步，东方蕊的心就像是冷了一分。而此刻问题的关键又从莫夕颜的妒火上转移到了叶衾寒是否在意自己，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东方蕊的心境就有如此变化，又有哪个男人能如此捕捉如此微妙的心理活动呢？其实，哪一个深陷情海中的女子不像东方蕊这样心思不多变不难猜呢？又岂止是叶衾寒一人猜不透这如贞一般的女人心？

“东方姐姐，他这样走是出于其他的考虑，你不要多想。”莫夕颜是真心劝东方蕊的。

白鹤轩也附和道：“叶掌门心系天下，得一有如此胸襟的夫婿，实在是东方姑娘之福啊。”

“什么天下苍生，门派荣誉，这些我都不关心，有他在我能放弃复教的念头，他为了我能放弃华山派掌门之位吗？”东方蕊神色哀怜，语气幽怨，单是让人听来就于心不忍。江山与佳人，这两个选择，往往被用来证明一个人是否有报复的表现，其实选择江山固然是有大志，选择佳人又何尝不是？每种生活状态都应该有人去经历，强加于人的意愿终究是要被抛弃的。那么叶衾寒，是选择江山还是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