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上疏免赋
思路打开,思想解放。
陈守的话突然给赵孝骞提供了灵感,
缺钱可以创收呀,贴身保护他的禁军和江湖高手两百多人,这些人整天跟着自己无所事事,毕竟赵孝骞没那麽招人恨,不会时时刻刻有人等着刺杀他。
既然都闲着,不如出去找找副业。
府衙搞个活动,把真定城和辖下九县的地主豪强女眷们召集起来,赵孝骞带着贾实等十馀个肌肉猛男出场,见面就一鞠躬,声音洪亮地大吼「老板晚上好」。
然后贾实等人一个个站出来自我介绍,我叫什麽什麽,来自某某地方。
前世夜场那些流程套路,用在这个年代,不得把地主富婆们哄得合不拢腿?
嗯,可行性很高,唯一的麻烦是要说服贾实他们,尽量放下脸皮和自尊,以及多练练金钟罩,毕竟听说富婆们喜欢玩钢丝球.···
真这麽干的话,靠贾实这些肌肉猛男的创收,一个月至少能给他创造几万两的收入。
赵孝骞越想越来劲,表情都变得荡漾起来。
陈守在一旁见势不妙,虽然不知道世子在想什麽,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必须打断他,不能让他再想下去。
「世子,世子!———末将这就去帮世子『租」房。」陈守把「租」这个字咬得很重。
「去吧,记得砍价,但别欺负人。」赵孝骞叮嘱道。
府衙旁的院子不少,毕竟是真定城的中心地带,无论居住还是商业,都是有钱人趋之若鹭的黄金地带。
陈守不负所望,很快谈妥了一间两进的小院子,院子的主人本来是个商人,
城里有几家商铺,日子本还算富足。
但这几年被真定府的官员各种盘剥勒索,商人的日子很难过,早已入不敷出,昨夜一场大乱后,商人听说真定府官吏全部被拿问罢免,不由喜出望外。
今日陈守来租房,听说是新来的赵郡公居住,这位赵郡公就是昨夜发起行动的领导者,商人二话不说立马答应,甚至连租金都不要,只因为赵郡公帮他出了积压多年的一口恶气。
陈守不敢仗势,好说歹说还是给了租金,一个月象徵性的给二十两,商人感激涕零,当天就带着家人搬了出去,给赵郡公腾了地方。
院子不大,只有前庭和后院,而且建筑颇为老旧,约莫是个数十年的老宅了。
陈守带着禁军简单收拾了一下,赵孝骞便住了进去。
主要是地理位置方便,院子距离府衙仅隔着一墙,就在府衙的隔壁,每天出门走两步就能上班打卡,这一点颇令赵孝骞满意。
后院有三间厢房,其中一间成了赵孝骞的书房。
下午时分,皇城司和龙卫营还在忙着抓捕馀孽,清查犯官家产时,赵孝骞在自己的书房里已写完了奏疏。
李清臣就坐在他旁边,奏疏是由李清臣代笔的。
毕竟赵孝骞这一手臭字实在是—一言难尽,送到汴京若被君臣传阅,多少有点没面子,不知会被多少人取笑。
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再三修改润色,在赵孝骞的授意下,李清臣终于写完了奏疏。
奏疏的内容很炸裂,开篇就是陈情加控诉,赵孝骞直接告诉赵煦,他已动用龙卫营,将整个真定府官场清洗了一遍。
然后摆事实,这些年真定府官员做过多少恶事,对辖下百姓是怎样的丧心病狂的盘剥压榨,百姓是怎样的民不聊生,并且还附上了皇城司这几日查出来的种种不法铁证。
包括李清臣这两年任知府期间的不作为,以及上疏汴京的通道被堵死等等各种好的坏的情况,都在奏疏里写得明明白白。
当然,最后赵孝骞还是帮李清臣求了情,请求官家看在李清臣独力难支的情况下,仍能坚持独善其身,不同流合污,也算守住了臣子的本分。赵孝骞建议将李清臣降职一级,留任真定府判官,辅佐赵孝骞治理地方,
而赵孝骞也能腾出手整顿军备,以抗辽军。
写完了奏疏,李清臣小心地吹乾了墨迹,合上奏疏后,李清臣忧心怖怖地道:「郡公昨夜之举,虽说是雷厉风行,但事情传到汴京,朝臣们恐怕还是会炸锅呀。」
「整个真定府官场被清洗一空,大宋立国以来闻所未闻,必然会令朝堂哗然震惊,刘谦谅等人背后的靠山再推波助澜一番,赵郡公恐会陷入麻烦之中。」
「郡公,这道奏疏的措辞-—----是否还能再委婉一点?或者说,将几名主犯报上去,至于判官推官,提举司转运司以下的官吏,就不必在奏疏上具名了吧?否则事情可就太大了。」
善意的建议,赵孝骞当然会认真听取。
听归听,但不一定采纳。
「老李啊,有些事情是盖不住的,真定府已是千疮百孔,此时当用猛药,先把命救了,再考虑后遗症的事,最后再慢慢温补。」
赵孝骞叹道:「昨晚的事,必须据实上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瞒官家,这就是救命的猛药。」
「我若在奏疏里说得含含糊糊,官家还以为真定府的现状没那麽严重呢,官家若不重视起来,对我以后治理真定府很不利。」
「你应该很清楚,官家派我来真定府,不是为了治理地方的,我的重心是整顿军备,抗击辽军。」
「简单的说,我没那麽多功夫和精力用在治理真定府这烂摊子上,所以我必须给官家和朝廷一个明确的态度。」
「反正事儿呢,就是这麽个事儿,觉得我的手段太过分,清洗得太彻底,那我就不干了,换个能干的人来当知府—.」
「如果赞同我的做法,那就把这些人犯的事定成铁案,按照我的想法,把我的后院清乾净,别让我前后都着火。」
赵孝骞笑吟吟地道:「这就是我向朝廷表达的态度,现在你还觉得有问题吗?」
李清臣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地方官员对朝廷的态度如此强横霸道这特麽的——-—--也就是你受官家宠信,不然别说官家,政事堂那帮大佬都能把你拆散架喽。
「也就是郡公了,不然换了别人——」——」李清臣苦笑道:「这事儿,天下唯有郡公能办得合情合理,落在别人身上,便是滔天的大罪。」
整个府衙官场都被一锅端了,多麽严重的大事,官场讲究的是平衡利害,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是最被人忌讳的。
哪怕将刘谦谅张岚他们不法的铁证送上朝堂,别人也不一定觉得正义,因为赵孝骞破坏了官场的平衡,当手伸到规则之外的地方,那就不管你是正义还是邪恶,都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偏偏做这件事的人是赵孝骞,被官家寄予厚望,被政事堂的几位大佬都深为忌惮的传奇人物,那麽这件事到了汴京朝堂后如何定性,还真不好说。
如果昨夜的事是李清臣下令做的,那麽不出十日,朝廷的命令就会下来,李清臣绝对会被罢免官职,押解进京问罪。
而赵孝骞昨夜干了这件大事,很大概率屁事儿没有。
大家当的都是知府,但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麽大,不认命都不行。
见李清臣一脸苦涩,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后真定府的政务就交给你了,首先要做的是,让辖下百姓休养生息,尽快恢复元气——.—」
李清臣忍不住道:「都公,此事怕是话没说完,赵孝骞摆了摆手,道:「知道你要说什麽,现在你再帮我写一道奏疏,题目就叫《请免真定府辖下九县农商三年赋札》,赶快写,写好了连同刚才那道奏疏一同送进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