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倚抽空观察,发现他喝粥、吃菜的频率几乎一样,像无情维持生命体征的机器人:“你半夜藏起来挖煤去了?”
薛潮:“和你队友坐了一路破板车,又和你勇闯大宅子撞鬼去了。”
玩家和守秘人的灵感检定同步。和事佬感慨:“守秘人真辛苦。”
下人给新来的两人摆上碗筷,又在空位放了一套,默默退下,吕连山瞥了眼多出的那副碗筷。
和事佬:“老许呢?”
吕连山:“早走了。”
卓倚一顿:“还有人没起?我以为我最晚了。”
吕连山对着对面抬了抬下巴:“我来的时候只有他。”
薛潮:“我来的时候除了村长都在,村长说头疼今天不吃了。”
卓倚的筷子移向空碗筷:“那这是给谁的?”
薛潮随口回:“闹鬼了吧。”
卓倚点头,继续吃:“有道理。”
桌边有一小碗早上熬的雪糖浆,表层已经凝固了,可以淋在糕点上吃。
剩下三人大早上不想再吃这么腻的,卓倚来的路上尝了一块,觉得还行,就用筷子捅破一个窟窿,端过来再淋一块吃。
结果碎裂的糖壳里流出红浆,糕点被滴凹一个小坑,散开血腥味。
吃饭的几人都一顿,和事佬“嘶”了声:“他家老大不是说雪停了就好了吗?”
薛潮闻言扯扯嘴角,不予置评。
卓倚嫌弃地放下糖浆,用筷子彻底拨开糖壳,雪白的糖壳下是一碗鲜血:“谁大早上就杀人了,别人还吃饭呢!”
吕连山:“鸡血。”而且是活鸡放的血,还新鲜。
卓倚听到专家科普,更嫌弃了:“杀个鸡还大张旗鼓的……”
薛潮困得头慢慢低下,手里的筷子没拿住,滚进了桌布里。
这剧情熟悉……卓倚抱着看戏的心。
薛潮决定放过自己,结束今天的早饭,就理了理衣服,准备走了,卓倚叫住他,非常直白地问:“你不来套情报吗?”
“你们的检定不是我做的吗?”
薛潮反应了一会儿,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这几位收集情报不怎么用检定,更多靠自己,而他只有检定的时候与他们有感应。
他摆摆手,临走还端走了淋过鸡血的糕点,和事佬以为他有异食癖,接受度很高,还提醒道:“别喝太多,代替不了水,容易脱水。”
“去找当事鸡,这家没养鸡。”
卓倚喊道:“那我想套你情报!”守秘人的情报肯定多。
薛潮头都没回,随口胡扯:“你过一个说服吧。”
然后,麻将骰子的牵引感就让他一顿,牵引感还不小。
骰子女神觉得他可以检定一下试试,不吃亏。
【“说服”检定结果为:23/35,成功】
“……”
一个个说服点数这么低,怎么骰运这么好?
他神情莫测地回头,这总不能他来说服他自己吧?
卓倚得寸进尺地感慨一声:“其实我恐吓更高。”w?a?n?g?址?发?布?Y?e?ī???ū?ω?è?n????????????.???????
“用祠堂的情报和你换,这家人其实没那么尊敬山神,他们锁祠堂的门,锁最后一进院子,是不希望祂出来。”
薛潮点头,确实是有用的情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哪有乐子,无聊啊。”
“商店开了,找找吧。”
卓倚这才想起来人气值,一看进度条,不仅商店开了,异能都快能用了,一骑绝尘的涨人气值速度。
以他的经验,肯定在实时总榜前十了。
卓倚不满意:“这算什么乐子,购物?”
“又不是只有你购物。”薛潮瞥了眼这大宅子,“多出去交交朋友吧。”
一块拼图是凑不出故事的。
他笑了笑,跨出门:“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第129章
“哎呦!”
西厢房开门就是一声惊叫,正在补窗户纸的老大没踩住凳子,往前倒下,直挺挺撞开没合拢的门,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腿折到看着都疼的角度,他连声痛呼。
然后屋里就响起小孩子尖锐的啼哭,老大媳妇两边顾不上,急火火出门扶他,但他的腿那个样子,她也不敢轻易动:“快、快去叫大夫!”
三个玩家坐在那吃饭,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等神的侍从出来帮忙,和事佬喝了口茶,温和地提点一句:“找大夫没用,找大师驱驱鬼吧。”
这话不知道触到她的哪根弦,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崩溃地捂住脸,嚎啕大哭,“下下”签从她手中脱落:“雪都停了,怎么还没完了!哪方的鬼啊神啊,你要杀要剐直接来,何必这么折磨人!”
薛潮走到院门了,回头瞥了眼,捡起大宅子门口的“下下”签,放回签筒,就转身走了。
男人的哀嚎和女人、孩子的哭声搅合在一起,听得人太阳穴直跳。
吕连山不打算出门,放下筷子就回屋里去了,剩下两人好像没有具体目标,干脆随着薛潮的脚步,也出门了。
村子里有杂货铺,但不是商店,直到他们和薛潮从两边来,经过同一个院子时,远远望见另一个院子的后墙上贴着一幅黑白挽联,字被疯长的野草盖住一半,什么高风亮节、良操美德,但横批不是“驾鹤西游”,是喜庆红底写的“财源广进”。
老玩家的经验让他们一眼认出这就是游戏商店的入口。
薛潮站在一边不动了,拿出一根细烟点上,靠在树边偷闲,卓倚便知道他去过了。
包装比较花哨的细烟,烟盒是纯黑色的,绣着大红大紫的花,在这样的村子可不多见。
两个玩家没有贸然靠近,站在薛潮前面一段的距离,避开若有似无的烟味。
他们的前方,不正也不那么偏的位置,立着一个像日晷的东西,十二等分,刻着生肖,有一些动物的图案已经模糊了。
但日光对于喜悲山来说是稀客,也没有晷针,所以这不是日晷。
还是镂空的设计,生肖图案是某种暗红的晶体,不怎么透光,有点像没有碎掉的山石。
“日晷”后的空地,有几个燃烧过留下的黑圈,像有人在这里烧纸了。
卓倚就近一户人家借点纸钱,也在那地方烧了,燃起的火不知道借了哪阵阴风,忽然窜高,火光大盛,将还完整的生肖图案映在对联中间的空白。
红色的光影被拉伸,变成一个塞满“门”的椭圆,像咒文打开的异界通道。
恰巧就在此时,五毒一行人从门里出来了。
穿过“门”的时候,他们罩在红色的影子里,也发红,阴影又是黑色的,像滤镜调到极致,只剩极端的暖色和黑色。
两队打照面,为首的那伽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身后的左右护法幽幽抬头,蒙住的眼睛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