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府裡,八爺聽郭絡羅氏說完後,淡淡笑道:“……四哥也只能這樣了,自己躲著,叫媳婦來應付你。”
他要是上門求四哥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四哥就能更輕鬆的打發掉他了。他也不想去聽四哥說教,那些乾巴巴的東西不過是場面話,他自己平常就沒少說。
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像掛在竹杆上一樣晃蕩,郭絡羅氏各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猛地起身道:“我再去一趟。都是我不該跟她們認真,到這個地步聽人家幾句冷言冷語算什麼?”
“罷了。”八爺拉住她,“再去幾次都一樣,無非是自取其辱。”
過了幾日,九爺府裡送來了消息,說宜妃可以傳郭絡羅氏進宮看望良妃。九爺沒有親自來,叫了他的貼身太監小狗子過來。
小狗子清了清喉嚨,學他們九爺的腔調道:“八哥,叫弟弟說八嫂去就行了。你進去也跟娘娘說不了兩句話,說不定還要給娘娘招禍。咱們現在先想法子把娘娘給治好再說。”
他學得惟妙惟肖,逗得八爺笑道:“行了,知道你們爺的意思了。你學得挺好。”說罷解了隨身的玉佩賞他。
小狗子接了玉佩,跪下磕頭道:“能得八爺一笑就是奴才的造化了,回去我們爺也要賞奴才的。”
郭絡羅氏這就進了宮,十四卻進了圓明園。
然後跟四爺大吵一架,險些被四爺叫侍衛按住賞一頓板子。虧得十四腿腳快,跑了。
李薇只知道十四爺來了,說前幾天他去看娘娘了,特意替娘娘來看四爺。她還叫人從冰窖裡摘了一盤荔枝送進去,不一刻就聽那邊屋裡好像是桌子被踹翻一陣亂響,然後四爺大喊:“給爺拿下他!”
十四兔子一樣從屋裡躥出來,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四爺攆在後頭追了幾步,停下後看背影那就是在深呼吸運氣。
九洲清晏裡一時靜得嚇人,李薇在屋裡都不敢動了,伸頭看窗外的動靜。玉瓶幾人在她身邊,也都乍著手面面相覷。
足有半盞茶的功夫,四爺才收氣回屋子。跟著就見蘇培盛被罵出來,匆忙帶著人去拿粘杆去粘樹上的蟬。
四爺嫌蟬叫得太吵人。
再一刻,王朝卿出來跪著了,一下下掌自己的嘴。
李薇只恨自己身在九洲清晏沒地方躲一躲。這時說她想出去散步可太明顯了。
她跟玉瓶幾人對了下眼神,悄悄起身去裡屋榻上躺下,輕聲說:“我睡一會兒。”
玉瓶點點頭,跟其他人侍候她躺好。
躺下時還毫無睡意,腦子裡還在想十四爺又作死什麼呢?不出一刻就能把四爺能氣成這樣,不是他們兄弟天生八字不合,就是十四爺本領實在是高。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了。四爺就在外屋坐著讀書,她起身後悄悄過去,看他眉頭皺成個川字。看她起來,他放下書平靜道:“本想叫你出去遊湖,過來看你睡得正香。”
李薇看看外面的天色,剛要說那就改日再遊湖吧。
四爺起身道:“走吧。”
然後,李薇坐在肩輿,在天要黑的時候跟著四爺去湖邊了。
湖上樓船已經準備好了,兩層樓都點齊了燈,樓船裡人影重重,往來穿梭。湖邊也點了一圈燈,燈火通明之下,湖心夜遊也不顯得多奇怪了。李薇下肩輿時還哇了一聲,眼前這一切太像電視裡演的秦淮河畔了。
除了並無歌舞應和之外。
四爺看來心情確實不好,他以前心情不好就自己憋著生悶氣。現在心情不好學會消遣了。
李薇跟著他上船時想,他這種作派還挺像‘王爺’的。說來以前他當貝勒時是有點太寒酸了。
他們上了二樓,坐下後樓船就離了岸。
坐在高處仿佛眼前的湖都變小了一號。而且,她才發現當他們在二樓時,俯看一樓的歌舞時才更有味道。
一樓船板上笙歌已起,十六個身著彩衣的舞娘甩著曼妙的長袖,寬寬的腰帶勒出她們纖細的腰肢,如隨風舞擺的柳條一樣在那裡旋轉。
她一時看入了迷,回神時看到四爺在自斟自飲,對樓下的歌舞毫無興趣。
她坐過去替他執壺,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怎麼不看?好看嗎?”
“好看,她們跳得真好。”這是實話,臺上三分鐘,台下三年功。她雖然穿越投胎成了古代女子,可沒學過歌舞彈唱一類的本事。到現在最拿手的居然是被四爺督著練出來的一筆字。
“好看,就叫人賞他們。”他道。
站在旁邊的蘇培盛立刻叫一個小太監下去傳話。
四爺飲了一口,剩下半口喂到她嘴邊,她這才發現他已經喝醉了。不然她懷著孩子,他是絕對不會喂她酒的。
她啟口喝下,他笑道:“好不好喝?”
“好酒。”她順著他的話說。一手把酒壺遞給蘇培盛,使眼色叫他把酒拿遠些,一邊挾了一塊蔥燒海參給他。
放在現代超市里的海參雖貴,至少一般人也買到得。到這裡海參就是實實在在的貢品。
四爺賞面吃了,掃了一眼桌上,對蘇培盛道:“怎麼不做些你李主子愛吃的?叫他們上。”他這話說完,李薇下意識的看了眼桌上,該有的都有了啊。
蘇培盛也看她,貌似在求她給個提示。
李薇甚茫然的看回去。
蘇培盛只好親自下去了。他叫張起麟上去侍候著,他坐著小船蕩回岸邊,再一路小跑著去找劉寶泉,呼哧呼哧滿臉汗的說:“李主子都愛吃什麼菜?都送上去。”
劉寶泉看他這可憐樣,特意叫人盛了一碗滾燙的綠豆湯給他解渴,道:“慢慢兒說,這是李主子的吩咐?”
蘇培盛都不接那碗,白了他一眼。
劉寶泉就明白了。他今天送上去的都是度著李主子最近愛吃的口味上的,夏天嘛,來點清清淡淡的湯菜不是很好?李主子還懷著孩子呢,能吃乾炸羊排,香辣羊腿嗎?
不過既然主子們是這麼吩咐的,他照辦就是。
蘇培盛傳過話,再呼哧呼哧的跑回湖邊,再乘小船回到船樓,再在一樓好歹洗個臉,不能滿面油汗的叫主子看了噁心不是?
等他到了樓上,見張起麟還站在原處,另一邊四爺和李主子正說話呢。
這不成就溜他一個了嗎?
蘇培盛不甘的瞪上眼張起麟,這小子倒真是好運氣。他呶呶嘴,張起麟讓開位置,他站過去,聽著那邊四爺正跟李主子說……
“異想天開!”四爺灌了半壺酒,像是開了閘,開始罵十四。李薇也跟著聽明白下午他們兄弟吵什麼了。
總之就是十四想叫四爺幫八爺進宮看良妃。為嘛呢?十四想給八爺示好嘛。
“他以為他沖老八搖搖尾巴,老八就能把手裡的人交給他?”四爺氣得現在握著酒杯的手都在抖,狠力一摔砸到湖裡去了,激起一注小小的水花。
一樓的歌舞都停了一瞬間。能從二樓砸酒杯下來的只能是主子。
不過很快就接著彈唱起來了。
但可能是心理作用,李薇總覺得接下來的歌舞就沒那麼順暢了,有種戰戰兢兢的遲滯感。
“十四爺大概是太年輕……”李薇也很懷疑十四爺的政治智商有沒有到六十?吃相也太難看了吧。而且,為什麼是四爺出面?
好吧,四爺出面他撿好處?科學嗎?
當然,萬一他真說動四爺了,然後他去八爺面前把情給拉自己身上了,八爺也相信了(這都很有可能),但……四爺幹嘛這麼雷鋒的甘當十四的踏腳石呢?
四爺一直以來的做法很明顯,他是把十三和十四都當成他的小弟來養的。也就是說,他能對這兩個弟弟好,用意是他們乖乖替他們辦事。
他可不是弟控。
但他要求他們是兄控。
……
她突然覺得四爺和十四不虧為兄弟。都夠渣。
不過她既然是四爺後宮的人,那就只能站在他這邊罵十四了。
坐到**點時,湖面上的風就有些涼了。她一直靠在四爺身邊,他摸到她的肩膀只覺觸手冰涼,趕緊叫人拿斗篷來把她裹住。
“怎麼不說冷了?”他摸了摸她的手,手上倒是暖的。
這才想起剛才兩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
“不冷,手不冷身上就不會冷。”李薇不會拿身體開玩笑,三伏天裡湖上這點小冷風最多也就是空調開到二十幾度的樣子,感覺其實正好。
她都想今天晚上睡在船上了。
四爺道:“不坐了。”說罷扶她起身,看到桌上擺得杯盤碗盞裡,只有冬瓜盅等幾樣湯菜動了不少,後面上來的炸羊排烤羊腿一類都是原封未動。
他喝斥蘇培盛:“怎麼把這種味重的菜也端上來了?現在這種天氣吃這個不熱嗎?”
李薇還記得是他說叫添菜的,不過此時不是伸張正義的時候。連蘇培盛也是低頭‘認錯’,說:“都是奴才疏忽了。”
“哼。”四爺冷哼,牽著李薇走了。
她也明白他的氣不順,總要衝著人發出來。不沖她和孩子們撒,蘇培盛他們就是現成的出氣筒。
想想今天把臉都扇腫的王朝卿不也是如此嗎?
李薇跟在四爺後頭上了肩輿,回九洲清晏的路上只求他的氣快消了吧,再這樣折騰下去大家過得都不安心了。
幸好四爺並不是個放縱的人,第二天除了臉還黑著以外,已經不會再沖人撒火了。蘇培盛他們最多就是挨挨駡,沒有再皮肉受苦了。
李薇就一直儘量縮小存在感,也沒有替四爺去對那些無辜受累的太監們撫慰一番。從很多事上她學到這恩是不能隨便亂施的,四爺怎麼對待他的人,那都是他的事。她隨隨便便的去聖母一把,說不定就做了錯事,害人害已。
不管怎麼說,四爺都是他們頭頂的天。如今是王爺,日後是皇上。
以前上學是班上班委貪污班費,党支書收受賄賂才會挑人入黨,領助學金的未必是班裡最窮的等等。這些近在咫尺的不平事她都看習慣了,小學時就要學著給班主任送禮了,不然人人都送,她不送那不是脫離群眾嘛。
穿越多年,封建的那一套雖然自己學得不倫不類,但接受已經不成問題了。
她還告訴玉瓶等人,最近儘量夾著尾巴做人,務必不要礙了四爺的眼。也不要被人陷害了。不然她丟臉,他們丟的可能是命。
十四爺來一趟把四爺惹惱了,然後四爺就對十三爺去散發兄弟愛了。
沒隔幾日,四爺用盡心血寫了封摺子遞上去。因為他寫的時候就在九洲清晏裡,也不避諱她,來回起稿時叫她看到了一兩句,她才知道十三爺的腿病已經很嚴重了。
四爺淡淡道:“也是當年落下的病根,後來也沒機會好好醫治。”十三失寵於聖上後,太醫院去他那裡也就是應付差事。當時耽誤了,事後想補救就晚了。
她拿起他寫了一半的摺子看,擔心的問他:“皇上不會生氣嗎?”
從他身上她學到一個道理,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愛面子。別人提起他的錯處來,哪怕根本沒那個意思,些許影射,就能像觸了他的逆麟般跳起來。
四爺提起十三爺的腿病,難道不會叫皇上生氣?
“……”四爺歎了聲,把這一張也給揉了。
為這個摺子他都寫了好幾天了,始終無法成文。
李薇把他揉成團的那些都一一展開看了,也算明白他的顧忌,想了想道:“要不,爺就別摻別的,只寫十三爺的病如何了,怎麼樣?”
到底是要以情動人,還是要平鋪直敘的寫說明文?
四爺想走以情動人的路線,李薇給他起了個說明文的稿,統篇不到二百字。寫完後她才發現,這跟四爺的風格十分不搭。
以他的性格,二百字也就開個頭,遠遠不會說到正題。
而她這個開頭就是叩請聖安,十三爺膝如今如何,病勢如何,用藥如何,無效。請皇上示下,再叩首。完。
“不能用……”她看完自己寫的也想揉了,四爺拿過去看了看,猶豫起來。
他覺得這樣寫也挺好的,雖然顯得平淡了點,但他對十三如何,皇上心裡有數,寫上幾千字也不會顯得他的情誼就由一成了一百。這樣一筆不寫,反倒能透出他對十三的情誼。
他照著素素這篇重啟一篇,一氣呵成後,第二天揣上去暢春園了。
不久後,皇上賞了十二和十三一人一個皇莊。
十四知道後險些氣歪了鼻子。大家都是平頭阿哥,都沒得爵位,憑什麼四哥事事都想著十三?怎麼就沒給他也求個皇莊?他的府裡也艱難好吧?
圓明園,九洲清晏裡,四爺聽說聖旨後也愣了。當時皇上懶得看他的摺子,叫他回話。他說了十三府上的艱難之處,說到動情時幾欲落淚。皇上當時沒說什麼,他還以為沒有用。結果皇上就賞了十三一個皇莊。
有了皇上這一筆,十三才算是從泥潭裡爬出來了。
又過了幾天,李薇難得的收到了十三福晉兆佳氏的帖子。帖上問她安好,說聽說她有身孕,卻一直沒來給她道喜,望她不要見怪。然後在帖子末尾說近日如果她方便的話,她想來拜訪她。
李薇奇怪了,兆佳氏在京城女眷社交界神隱已經有段日子了,今天怎麼會主動說要來拜訪她?
她拿帖子問四爺,他笑道:“既然這樣,你這幾日就請她來一趟吧。”
哦,原來如此。
看來那封摺子見效了?十三爺那邊現在情形好轉了?
李薇馬上回帖,準備好宴席和禮物,只管靜候兆佳氏上門。
讓她沒想到的是,跟兆佳氏一起來的還有十三爺。
她看到兆佳氏時還特意迎出門去,跟著就看到四爺也出來迎十三(他們不在一個屋,他在書房,她在正屋),然後十三爺撲到四爺腳下,抱著他的腿就大哭起來。
李薇:=口=
好尷尬!
早知道她就不多一事出來迎接兆佳氏了!
那邊四爺也是淚灑滿襟,拍著十三的背一口一個‘十三弟啊十三弟’。
她要不要哭?
哭不出來怎麼辦?
李薇看兆佳氏,見她也是眼眶泛紅,正在擦淚道:“叫嫂子見笑了。”
“沒事……”李薇趕緊把她讓進屋去。看著十三跪到地上真的很囧。
坐下後,她才看到兆佳氏也是扶腰坐下,她驚道:“你這是……”
兆佳氏摸著肚子,一臉幸福的光:“月份還小呢,才兩個多月。剛剛看出來。”
好像民間有王不見王的說法?
可兆佳氏沒當一回事的樣子,李薇也不好說要不咱倆回避一下?中間放面屏風?
反正她也不相信這個,不然醫院婦產科就沒法開了。
坐過一盞茶後,李薇提起了福晉。兆佳氏是直接到九洲清晏來的,還沒見過福晉。估計她也沒想到她住在這裡。
兆佳氏知機道:“還沒去給四嫂請安。”
李薇扛著大肚子也要隨她一道站起:“我陪你同去。”
兆佳氏忙說:“嫂子快坐著,咱們也不是外人,我也是常來常往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李薇順勢就坐回去了,道:“既然這樣,我叫人送你過去吧。”
她叫來張起麟陪兆佳氏走一趟。
中午時,四爺當然要留十三爺用膳。
玉瓶看了眼門口,心中不甘。兆佳氏這一去見福晉就不見回來了,午膳是叫主子自己用嗎?哪有請客,結果客人跟別人吃飯去的道理?
李薇看出幾個丫頭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是有點丟臉。
可她都這麼大的肚子了,還要陪客人吃飯也是很辛苦的啊。要不是四爺,她才不會難為自己的。兆佳氏被福晉留下了不是正好?
她道:“好了,一個個都把臉拉著,小心我肚子裡的孩子跟你們學,生出來天生就會拉著臉。”
玉瓶幾個哭笑不得,倒是都紛紛擠出一個笑來。
“我自己吃不是更自在?”她道,叫人把膳擺出來,她吃完趕緊睡午覺去。
四爺那邊吃得要慢得多,菜上過三輪,兩人都喝多了。四爺就想趁著方便的機會換件衣服,就拐到這邊來。沒想到只有素素一個在,她還已經躺到床上睡著了。
他不動聲色,叫人拿一套衣服去給十三換上,這邊叫蘇培盛過來問。
不用他開口,只掃了一眼,蘇培盛就把張起麟送兆佳氏去見福晉,然後兆佳氏就被福晉留下用膳的事給說了。
“都是張起麟不會辦差……”蘇培盛道。
四爺匆匆換好衣服,道:“等張起麟回來賞十板子長長記性。”
“喳。”蘇培盛應道。心裡替張起麟歎一聲,這板子他是替福晉挨的啊。
晚上,李薇醒來時天都黑了。聽到門廊下有撲、撲的悶響,四爺在外間坐著讀書,聽到裡面的動靜後進來。
看她睡得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他坐下扶她靠在迎枕上:“這一覺睡得可真長,起來用點東西吧?”
玉瓶等人過來侍候她起床梳頭,個個都垂著頭。
四爺道:“不用梳髻,挽起來就行,一會兒就該睡了。”
於是她就換上一身簡單的旗袍,挽了個墜髻垂在一邊肩側,到外間的榻上喝了一碗粥。
看四爺也陪著她用,她道:“你還沒吃?”
“中午吃多了,一直不餓。”他道,把饅頭掰開,把咸鴨蛋黃夾在裡頭。
這時,她看到門口有人在燈籠的背光處沖著四爺磕頭,剛想仔細看,四爺往那邊斜了一眼,蘇培盛快步過去揮了揮手,就有人把那人給拖走了。
一閃之間,李薇認出那是張起麟。
再看四爺在拿筷子沾香油和臭豆腐鹵往饅頭上抹,他狀若無事,她自然也不會提起掃興的事。
吃完兩人又坐著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她聽他說十三爺的事。
十三爺在酒席上好幾次哭出來,喝得越多說得越多。四爺這會兒說起來眼眶都泛淚花,歎息道:“十三真是受苦了。”
“有您在,十三爺會好起來的。”她說。
她對這個是有信心的。現在歷史才好像慢慢合上了正軌。四爺跟十三爺,應該從此能君臣相得了吧?
她以前還奇怪十四爺明明是四爺的親弟弟,怎麼最後卻是十三成了四爺最好的兄弟?不過見過這個十四爺後,這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了。
四爺的笑容裡有得意也有感歎,搖頭道:“只盼如你所言吧。”
“那必須的。”李薇順口道。
四爺噗一下,笑得前仰後合,指著她道:“你啊你,這性子算是改不了了。”
看他笑得這麼開心,她都想說一句話而已,有這麼可樂嗎?
根本是您今天太開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