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雞巷熱熱鬧鬧地辦起婚宴,程宗揚也樂見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有了家室。
他舒心地到湖邊別墅左擁右抱,豈料碰上雲丹琉前來單挑。
為了讓小紫排解戰書,他忍痛把手中的產業及股分交換出去,偏偏死丫頭還讓美人們挑逗他,死命挖出他僅有產業,諷他“人為色亡”!
雲如瑤在他再次夜探時,鎮定地獻上冰滑嬌嫩的身子,這時他才知曉自己能解她身上寒毒,然而他仍頂著“蕭公子”身份……
原以為日子可以舒心下去,未料巡視產業時被懷恨的蘇妲己計殺,甚至還讓小魏夫婦賠了性命,連小紫都不能不使盡全力和妖術一拼。
遭受暗算的程宗揚和重傷昏厥的小紫落入大江,深深沉底……
第二十集 第一章 故人
黑暗中,一個優美的身影靜靜坐著,她盤著腿,疊放的雙足腳心朝天,素白纖手放在膝上,拇指輕扣中指,食指、無名指、小指張開,狀如蘭花。微微低著頭,烏亮發絲黑瀑般披在頸後。
良久,她松開中指,雙掌攤開,合在一起,掌心相接,慢慢旋轉,然後緩緩分開。
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素白的掌心沒有絲毫變化。她重新收回雙手,深吸緩吐,穩住吐納的氣息。凝聚一絲微弱的氣息後,她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
無論她如何催動,記憶中的一幕都沒有出現。但她一遍又一遍做著徒勞無功的努力,始終沒有放棄。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分開雙掌,終於有一抹微弱光線從她潔白的掌心透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她握緊手掌,香肩微微抖動。良久,她站起身,將自己的身體洗浴幹淨,妝扮一新。
建康。雀燕湖。
金枝會館西側,一座酷似圓形劇場的樓閣內,深紫羅蘭色的天鵝絨帷幕低垂下來,幕上綴著大大小小的水晶,在琉璃燈的映照下,宛如無數星辰。
程宗揚坐在榻上,兩邊一左一右各坐著一個胖子,一個是石胖子石超,另一個是章胖子章瑜。石超抱著那名扮成僧耆洲土豚的女伶,一邊調笑一邊把手伸到她臀間,撥弄那條短短的豚尾。周圍幾名雪軀半裸的美婢小心服侍著,穿花蝴蝶般奉上果盤和酒水。
伴著天竺手鼓的歡快節奏,幾個女子出現在舞台上。她們身材高挑,五官如雕刻般清晰,鼻梁細窄而又挺直,每個人都生著嫵媚的大眼睛,皮膚白晰,其中三個額心點著紅痣,盤著發髻,另一個年輕女子點著的痣則是紫黑色,垂著一條烏亮的長辮子。
凸凹有緻的身體上各自披著寶藍、淺綠、鵝黃和桃紅的紗麗,她們的紗麗從腰下纏起,向下纏住圓潤的臀部,裹住修長的雙腿,再向上繞到胸前,一角掖在肩上,中間袒露一截雪白腰肢,走動時搖曳生姿。
優美歌聲響起,她們隨著鼓聲在台上邊舞邊歌,舞姿優美而妖冶,鮮豔的紗麗飄舞飛揚。歌舞不僅出色,而且充滿異國風情,雪白玉臂和纖足上綴著細小的銀鈴,不時發出悅耳輕響,石超抬起身,指著穿藍色紗麗的天竺女子道:“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
章瑜笑呵呵道:“石爺怕是忘了 ,那個穿紅紗點紫痣的,扮的是羯陵伽城主的女兒,旁邊兩個是城中的貴婦,綠色的那個是侍女。”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後來被吊起來,屁股上打烙印那個!”
章瑜恍然道:“那個啊!?她男人是戒日王手下大將,戰敗被砍了頭的。穿寶藍那個就是她。”
石超拍著憑肘的小幾道:“我就喜歡那個!程哥,你最是見多識廣,瞧瞧。是不是正宗的天竺歌姬?”
印度舞自己見過,但近距離觀看還是頭一次。程宗揚笑了兩聲,“章老闆的金枝會館果然不凡,這樣出色的天竺歌姬,不知是從哪裏買來的?”
章瑜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還是館裏去五原城采辦貨物,碰上一批販來的天竺奴隸,手下人挑著買了些,找個懂天竺語的問過,才知道天竺大亂,叛軍打下東天竺的羯陵伽城,因為沒糧食,把城裏的女人賣了換糧。被賣的還是運氣好的,賣不掉的都被宰來吃了。”
這事自己曾經聽阿姬曼說過,這時聽到仍然心驚肉跳。
章瑜道:“敝館買了這些天竺女奴,小的念著單跳舞沒什麼意思,倒是聽城破的事有趣……”
正說著,一名僕人進來,在章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章瑜露出一絲苦笑,抱拳道:“本想陪程爺、石爺好生看場戲,可恨俗務纏身,隻能失陪了。”
程宗揚笑道:“章老闆盡管去忙。”
章瑜對旁邊的美婢吩咐幾句,讓她們用心伺候,這才起身告辭。
程宗揚順勢摟過芝娘,讓她伏在自己膝上。芝娘雪白肌膚上用油彩繪著妖須的斑馬紋,這會兒沒辦法擦洗,隻能裝成心醉神迷的樣子,用衣袖幫她遮住**的身體。芝娘意識到他的好意,依偎得更緊了。
旁邊服侍的美婢道:“這幾個天竺女奴都是羯陵伽城出來的,因聽她們說起城破的事,才編了這出戲。”
她抿嘴笑道:“說是戲,其實都是實事呢。”
程宗揚盯著帷幕旁邊那個半露身影,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
美婢乖巧地剝開一顆石榴,一粒一粒服侍程宗揚吃著,嬌聲道:“這一段是剛開始,城主女兒要出嫁,城裏的貴婦都來祝賀。”
程宗揚抬了抬下巴,“後面哪個是誰?”
美婢笑道:“程爺眼睛好尖,那個是城主夫人,一會兒就上場了。”
鼓聲停歇,天竺女子停下舞蹈,退到一旁。接著笛聲響起,扮作城主夫人的女奴提著紗麗走上舞台。她挺鼻深目,眸子微微發藍,眉毛像修過一樣整齊而彎長,紅褐色長發盤在頭頂,額心印著一點朱砂痣。她看起來四十上下,已經是美人遲暮年紀,但皮膚白淨,仍能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她身上披著一條淺紫色紗麗,紗麗兩側鑲著華麗滾邊,顯得高貴優雅。
美婢笑道:“那些女奴說,城主夫人年輕時可是羯陵伽城的第一美人呢,可惜城破不久就死了。這個女奴便宜得很,買的時候隻花了十個銀銖。”
程宗揚挪動一下身體,“這麼便宜?”
美婢悄聲道:“因為她沒舌頭,才折價的。”
程宗揚放在芝娘大腿上的手掌微微出汗。
一眼看到,自己就覺得這位城主夫人的身影頗為眼熟。這時程宗揚已經可以斷定,她就是自己在五原城見過的那個女奴,阿姬曼的母親。
當初自己買下阿姬曼,還想買下她的母親,好讓她們母女團聚。結果她剛被一個晉國商人用十個銀銖買走,沒想到竟然會到了建康的金枝會館。
程宗揚下意識地撫摸芝娘的身體,心裏卻在想,不知道阿姬曼是否回到東天竺那個叫耽摩的小城,找到她的哥哥?
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繼續。見到城主夫人,城主女兒迎上去,笑靨如花地扶住母親。接著鼓聲響起,兩人在台上對舞,舞姿曼妙。扮演城主女兒的天竺舞姬時而歡快,時而羞澀,看向母親的眼神充滿愛意,將肢體語言表達得淋漓盡緻。
城主夫人的舞姿不及女兒的熱烈,卻更為嫻熟。頭、頸、肩、腰、臀、腿、足變換無數美妙的姿態,尤其是雙手的動作,再繁複的舞姿也能輕易展現出來。不僅程宗揚看得目不暇給,連那些天竺舞姬也露出欽佩眼神。隻是她雖然舞得美妙,神情間多少有些不經意的木然,仿佛一具被掏空靈魂的軀體。
兩位扮成貴婦的天竺舞姬也加入,繞著母女倆翩翩起舞,台上充滿喜慶氣氛。
接著侍女捧出一 口盒子,城主夫人抬起手,用指尖挑起一點朱砂,扮成女兒的舞姬跪下來,讓母親將自己額心的印記換成紅色。
笛聲驀然響起,充滿淒厲意味,鼓聲突然變得急切。正在舞蹈的女子同時抬頭,表現驚恐的模樣。程宗揚看得清楚,旁邊幾個隻是在演戲,隻有城主夫人身體一顫,眼中露出真實的恐懼。
沉重鼓聲中,一隊武士手持長矛踏上舞台。剛才的喜悅氣氛一掃而空,頃刻間,台上的天竺女子便被武士團團圍住。
那些武士都是會館的女伶妝扮的,她們美麗的胴體上披著仿制皮甲,**手臂和大腿,手裏的長矛也是塗著銀粉的道具,有的還黏著胡須,這會兒擺出兇巴巴的表情,把天竺女子驅趕到舞台前方。
為首一個身材纖巧的優伶模仿天竺人口氣道:“偉大的戰神塞建陀!羯陵伽城已經被我們攻破—!你們現在都是征服者的俘虜—!”穿著綠色紗麗的天竺侍女挺身擋在長矛前,用梵語說了幾句。一名優伶武士嬌聲道:“尊敬的大王,她說這是城主的妻子和女兒,還有來賀的貴婦,都出自揭陵伽城最高貴的家族,祝賀城主出嫁的女兒,請看在濕婆大神的分上,寬恕她們。”
貼著小胡子的優伶首領舉起長矛,毫不猶豫地從侍女腋下刺過。侍女撲倒在地,剩下的女子都跪下來,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啪!啪!啪!”
耳邊傳來幾聲清脆肉響。
石超抱著扮成土豚的女伶,高興地拍著她的屁股。“快看快看!程哥,戲到這會兒才好看!”
被刺倒的天竺侍女紗麗松開,一名優伶武士舉刀作了幾個劈砍動作,表示將她砍死。剩下的女子哭泣起來,接著在優伶武士威逼下,城主的女兒被帶到首領面前。
“羯陵伽城主的女兒,”
扮作征服者的優伶橋聲道:“你要嫁的男子已經被我們砍下頭顱,與你父親的頭顱懸掛在一起。你們居住的宮殿將成為征服者的軍營。有著月亮般美貌的女奴,我命令你,用你的舞姿取悅我的勇士!”
城主的女兒在刀槍威逼下,開始為征服者起舞。她烏亮的大辦子在身後飛舞,淡紅紗麗旋轉,不時被人用長矛挑起。
看得出這名天竺舞姬已經跳慣這段,臉上沒有多少屈辱表情,甚至故意搖動**、擺動屁股,做出種種挑逗的動作。
首領大聲宣布,羯陵伽城主女兒的額心將被征服者點上紅痣,代表她失去的貞潔。城主的女兒裝出驚恐的樣子,向後退去。城主夫人張開手臂,護住自己的女兒。
首領抓住她的手臂,把城主夫人重重推倒在地,然後命令武士給這個不聽話的女俘處以鞭刑。優伶武士把城主夫人拖到一邊,扯下她上身紗麗,用竹片抽打她的背脊。
程宗揚目光微微一跳。她背上交錯的鞭痕自己在五原城就見過,這時雖然淡了一些,但在雪白肌膚仍然觸目驚心。比起五原城時,她肉體略顯豐腴,當時松弛幹溫的肌膚多了些光澤,看來金枝會館至少沒有苛扣她們的飲食,但眼角皺紋是再多脂粉也無法掩飾。
石超拍榻頓足地鼓噪起來。程宗揚收回目光,隻見台上扮作城主女兒的舞姬被人拽住紗麗一角,她身子旋轉著,紗麗越拽越長,不多時纏在身上的紗麗便被扯落下來,露出一具光溜溜的肉體。
征服者的轟笑聲中,扮作首領的優伶解開皮甲,露出腰間一條黑色皮革,皮革上鑲著一根雕刻成陽具狀的白楊木棒。扮成武士的優伶把**少女按在台上,分開她的雙腿,然後首領俯下身,把假陽具送入少女體內。
台上燈光大亮,她們選擇的角度正對貴客位置,扮作首領的優伶翹起雪白屁股,雕刻精美的假陽具直直插在少女柔嫩**內,讓客人能看清每一絲交媾細節。
“好!好!”
石超大聲喊叫。
隨著陽具進入, 一抹殷紅液體從少女下體湧出,將木棒染得通紅。石超哈哈大笑,程宗揚卻嚇了 一跳:金枝會館這麼下血本,竟然拿處女來表演?
旁邊的美婢低笑道:“好叫程爺得知,那是假的。扮作城主女兒那個先拿魚鰾盛了雞冠血,塞在身子裏。這會兒魚鰾被木棒頂破就流了出來。”
台上少女扭動屁股,與首領交媾著。她下體丹紅流溢,神情淒楚,不時發出吃痛的哀求聲,將處女破體的一幕演得維妙維肖。
兩名天竺貴婦也被拉出來,她們或是乞求,或是掙紮。那些優伶武士大聲喝罵,接著台頂高處拋下兩條繩索,她們用繩索將兩名天竺貴婦手臂反綁起來,又束起她們的腰肢。
繩索向上升起,兩名天竺貴婦被吊得雙腳離地,身體彎成弓形,相對哭泣, 一邊乞求自己的神明庇佑。武士們嘻笑著把她們腰間束緊的紗麗機到臀間,兩名天竺舞姬都有著豐滿圓碩的臀部,這時束著腰腿的寶藍和鵝黃紗麗被扯到屁股一半位置,緊緊卡住臀肉,雪膩臀溝敞露,露出大半屁股,下面的紗麗一直垂到腳底,似乎隨時都會掉下。
石超喜歡的那個寶藍色紗麗的天竺舞姬屁股雪白,臀側打著一個紫黑色烙印。
一名優伶武士扒開她緊湊臀肉,朝裏面啐了 一口。另一名武士舉起長矛,用打磨光滑的矛尾捅進她臀肉裏。那名扮作貴婦的舞姬扭動屁股,寶藍色的紗麗在腿上搖晃,用梵語發出尖亢叫聲。
優伶武士大聲宣布道:“她在說,塞建陀的征服者已經用武器征服她的肉體,她願意用六十四種不同姿勢與偉大的征服者交媾,直到她豐滿屁股在交媾中被幹得紅腫,陰道盛滿征服者的精液!”
兩名貴婦的紗麗被扯到腳下,**雪白的**和臀腿吊在半空。武士搬來木籠,然後解開皮甲,露出和首領一模一樣的假陽具,站上木籠,一個從後面幹進貴婦屁股,另一個從前面幹進她的嘴巴。
石超已經按捺不住,解開衣服與那個女伶大戰起來。
少女和首領的交媾仍在繼續,下體已經被血跡染得殷紅。終於,扮成首領的優伶拔出陽具,一名武士抓住少女的辮子,迫使她抬起臉。首領扶起滴著雞冠血的假陽具,在她額心留下一個鮮紅印記。嬌笑聲四起,扮成武士的優伶們發出歡呼。剛才強暴時的急切鼓聲也變成柔媚笛音。
一雙濕潤唇瓣觸到下體,帶來酥軟快感。程宗揚發現自己目睹台上淫豔的一幕時,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亢奮。
伏在自己膝上的芝娘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扯起他的衣袖遮住面孔,一手扶起他的陽具,用唇瓣輕柔地含住,小心地吞吐起來。
服侍的美婢臉色也微顯酡紅,輕笑道:“聽那些女奴說,羯陵伽城破後,城主的女兒被帶到軍營,叛軍讓她光著身子跳舞,不聽話就用棍子打她,最後還逼她跟破城的勇士們輪流交媾,在宴會上取樂。”
石超身體肥胖,用一般體位交合不但費力,而且有肚子上的贅肉礙事,頂多隻能插進一半,難以盡興。這會兒索性張開腿半仰在榻上,讓那個扮演土豚的女伶跪在榻前凹處,朝後撅著屁股,用**套弄他的陽具,這樣隻是兩人性器相接,既輕省又快活,還能盡興。
他抹了把汗水,堆起滿臉笑容,氣喘籲籲地朝程宗揚說道:“程哥,你看有趣吧!聽說那個什麼什麼城一破,城裏的女人不分貴賤都被這些蠻賊逮到軍營裏。那個什麼城是什麼都城,說起來有東天竺的貴妃、娘娘,被叛軍逮住,全都光著屁股吊起來,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嘿嘿,那些蠻賊倒會尋快活。也虧得章老闆有心思,弄來這班天竺女奴……”
程宗揚正要開口,忽然眼角一跳。
城主夫人受過鞭刑,紗麗滑到腰間,赤著上身被帶到台上。饒是那些優伶隻做做樣子,背上也多了幾道紅痕。
扮作叛軍首領的優伶嬌聲道:“這個卑賤的女奴自認為身份高貴,可以違背主人的意志。以神聖的塞建陀之名,我宣布取消她的婆羅門種姓—!從今往後,她屬於不可碰觸的賤民!在她的屁股上打下低賤烙印,然後給她戴上狗煉!”
優伶武士嘻笑著剝光城主夫人的紗麗,用道具烙鐵在她臀上蓋了 一個鮮紅印記,把一條狗煉戴在她頸中。旁邊的武士用長矛戳弄她的肉體,在台上扮出各種羞辱舉動。
美婢用詢問的口氣道:“石爺?”
石起興奮地挺動陽具,喘著氣叫道:“還問什麼?當然是全本的!”
美婢目光流轉,笑吟吟看了程宗揚一眼,“隻要兩位爺不忌諱就好。”
芝娘滑膩香舌在陽具上靈巧地轉動,傳來陣陣快感,程宗揚忍著身體的沖動問道:“這裏還有什麼忌諱?”
美婢笑道:“這戲是依著實情編的。那位城主夫人本來是最高等的婆羅門,被剝奪種姓就成了賤民。在天竺,賤民天生就是不潔、有罪的下等人,說來也算不得人,隻能算人形牲畜。就是種地的農夫也不肯跟骯髒的賤民接觸。”
“是嗎?”
美婢笑道:“她們是這樣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這位城裏第一美人兒成了賤民就碰不得了。聽說叛軍把她當牲畜裝在籠子裏,到宴會時把她牽出來取樂。因為是賤民,怎麼折騰也沒人管的。”
程宗揚辛苦地呼口氣:“不能碰還有什麼樂的?”
美婢抿嘴一笑,纖指翅起,指向帷幕。
天鵝絨的帷幕晃動一下,從裏面鑽出一條黑色大狗。它體型龐大,兩耳直豎,拖著一條長長尾巴,渾身皮毛像塗過油一樣光滑。那黑犬“汪、汪”叫了兩聲,奔到台上,繞著城主夫人**肉體轉了 一圈,然後勾下頭,把尖尖口鼻頂進她臀間。
程宗揚手掌一緊,幹笑道:“這要咬傷就麻煩了。”
石超大笑起來,從指上摘下一隻戒指扔到台上,叫道:“演得好—!能讓程哥都看走眼!賞你的!”
那條黑犬往地上一滾,人立起來,接著摘下頭套,卻是一個披著狗皮的俊俏優伶。她撿起戒指,然後俯下身四腳著地的搖了搖尾巴,嬌滴滴道:“多謝石大爺賞。”
然後又“汪、汪”叫了兩聲。
一名優伶武士拉起狗煉,把**的城主夫人牽到舞台中央。那名女奴閉上眼睛,順從地朝台下抬起臀部。兩名武士舉起長矛,從後面插到她大腿中間,往兩邊一分,迫使她白滑的大屁股高高翹起。
扮作黑犬的優伶撲上去騎到她臀上,後腿張開,露出胯下一條長錐狀的狗陽,在她臀間無目標地撞來撞去。
黏著胡子的美女優伶誇張地大笑,然後用長矛挑起犬根,把頂端放到女奴張開的穴口。
得了賞賜的優伶表演分外賣力,她故意在天竺女奴穴口撞了幾下,然後才聳身而入,在她體內挺弄起來。
剛表演過破體的天竺舞姬**身體,沒有擦去下身血跡,就那樣在武士面前淫豔的舞動起來。兩名並肩吊在一起的女子被武士從後面奸淫一遍,然後旋轉過來面對台下客人。
她們一邊承受臀後撞擊,搖晃沉甸甸豐挺圓碩的雙乳,一邊揚起玉臉朝台下客人時而尖叫、時而喘息,還不時露出挑逗媚笑。那些美貌的優伶半是舞蹈半是表演地挺動玉體,與**的天竺舞姬肌膚相接,乳搖臀顫,風騷入骨,在台上勾畫出肉欲橫流的群交一幕。
“啵”的一聲,芝娘小嘴松開。程宗揚猛地站起身,抱著芝娘兩步跨到舞台上,把黑犬優伶推到一邊,扯起那個與阿姬曼一樣有紅褐色頭發的女子。
遲暮的美婦木然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周圍優伶投來驚愕目光,程宗揚壓下心頭戰栗,怪笑道:“好一個標緻的天竺美人兒,我買了 !”
石超渾身一抖,在土豚女體內無法控制地噴射起來,半晌才喘息道:“我說程哥,你怎麼看中那個了?”
美婢也有些發怔。“奴婢不敢瞞程爺,她沒舌頭的,年紀也不輕了。程爺若想要個天竺奴在身邊伺候,館裏盡有年輕貌美的。”
程宗揚霸道地說道:“我就喜歡成熟的,這年紀正好!”
台上優伶都停住動作,小心退到一邊。那幾個天竺舞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茫然看著同伴。
程宗揚把芝娘放到一邊,先系好褲子,然後解下上衣披到那女子身上。“這兩個我都要,賣身錢多少,讓你們章老闆開個價!”
他不願讓人看出底細,幹笑兩聲掩飾道:“哈哈,石胖子,你選的金枝會館真不錯,我這麼不近女色的人,一次就看中兩個!緣分啊。”
紅發美婦神情木然,那件衣服披在肩上也不去扯,裸露出兩團略顯松弛的雪白乳峰,對程宗揚看也不看一眼,似乎聽不懂他的語言,又似乎對身邊的一切漠不關心。
程宗揚裝出急不可耐的好色樣,一手一個抱起兩女便走。
石胖子匆忙搶過侍女拿來的濕巾,一邊擦著下身的污物,一邊提著褲子趕過去,叫道:“程哥—!程哥—!等等我啊。”
那美婢也慌忙跟過去,邁著碎步走在程宗揚旁邊,小聲道:“程爺……”
程宗揚闆起臉道:“怎麼?以為我掏不起錢嗎?”
美婢陪笑道:“奴婢不敢。章爺吩咐過,程爺喜歡的便盡管帶走,館裏一個銅銖也不肯收的。”
石超連忙道:“不關我的事!我沒給過錢!”
“誰問你了?”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既然章老闆不肯收錢,正好我在建康還有處空宅子,就換她們兩個吧。”
美婢道:“奴婢不敢。”
程宗揚橫眉瞪眼:“我那處宅子換這種貨色一百個也夠了!程爺吐出的唾沫砸下的釘,還怕我說話不算話?”
美婢不敢再攔,細聲道:“程爺先帶人走,回來我再稟告章爺。”
說著她討好地壓低聲音,嬌聲道:“程爺真好眼光。來館裏的客人都嫌這女子少了舌頭,沒人肯嫖。其實姊妹們私下說,若論起好處,這個天竺奴隻怕比館裏當紅的姊兒還強呢。”
程宗揚怔了 一下,“什麼好處?”
美婢神秘地一笑,“程爺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自己還真沒想過。就是沖著阿姬曼,自己也不能試啊!
芝娘伏在他懷中,神情又驚又喜,在他耳邊悄聲道:“多謝程爺……”
程宗揚歎口氣。“別謝了 ,我還頭痛呢。小狐狸不在建康,你遇了事,我不管也說不過去。大家先回去再說吧。”
石超納悶地看了芝娘一眼,被程宗揚眼一瞪,連忙縮回頭去。
程宗揚心頭其實頗為忐忑,自己出來一趟又帶了兩個女人回去,讓那死丫頭見著還不知怎麼樣呢。
章瑜這邊倒不擔心,自己開的價錢不算低了,那宅子是蘇妲己的,現在人去樓空,一直沒有處理,房契還在自己手中。以那處宅子的價值,買十個絕色也綽綽有餘,章瑜一點也不吃虧。而且這兩個女人對自己有用,對章瑜半點用處也沒有,再留著隻怕在會館養老,他能碰上自己這個冤大頭買主,已經是燒高香了。
祁遠張大嘴巴,看著那個砸在自己手裏快兩年,好不容易才賣出去又莫名其妙被這位爺買回來的女奴。
程宗揚道:“傻站著幹嘛?你不是會天性一話嗎?問問她怎麼到這兒的?”
祁遠苦笑道:“程頭兒,能問我早就問了。她是個啞巴……”
程宗揚拍了 一下腦袋,無奈地說道:“那你告訴她,不用擔心,在這兒沒人欺負她,等找到阿姬曼就讓她們母女團聚。”
祁遠小聲道:“程頭兒,那天二丫頭真是你送走的?”
程宗揚歎道:“我那時候自身難保,隻給她留了點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東天竺了。”
祁遠嘖嘖兩聲,欽佩看了他一眼。“程頭兒,你可真捨得……”
“少廢話!趕緊說!她要是聽不懂,你以後少給我吹牛,說什麼走遍大江南北,不管是人是鬼都能搭上話!”
祁遠擦擦嘴,翻著眼睛想了想,然後咦咦呀呀地說著天竺語。
那女子披著一襲軟袍,眼睛看著地面,似乎沒有聽到。
但祁遠嘴裏蹦出來“阿姬曼”這個詞,她突然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光亮。
程宗揚松口氣,朝祁遠豎了豎大拇指。
從金枝會館出來,石超不敢問,程宗揚也不解釋,隻催他趕快回去。馬車直接駛進宅裏,程宗揚讓人拿來衣物才帶著兩女下車進院。
宅子前面兩進已經住滿人,程宗揚讓人在三進收拾兩間。好在宅中正籌辦婚事,被褥、物品都是現成的,直接搬來便可入住。安頓下來,他讓人叫來祁遠,向這個酷似阿姬曼的女子解釋清楚。可惜她口不能言,想打聽阿姬曼的事就沒轍了。
良久,她似乎聽懂了些,淡淡看了程宗揚一眼,然後重新垂下眼睛,恢複木然神情。單看她身上的傷痕便知道她所受的傷害有多深。程宗揚在心裏歎了 一聲,堆起笑容道:“你好生在這裏休養些日子,不用怕。老四,你叫……雁兒吧,讓雁兒過來幫忙照顧她。”
“哎。”
祁遠答應一聲。
程宗揚幫她沏杯茶,說道:“你雖然聽不懂,但沒關系。我和阿姬曼是好朋友。她走的時候說要去耽摩找哥哥,等她找到,也許還會回來。你不用多想,在這裏好好歇著。到時候阿姬曼看到你身體健康,心裏也高興。”
不多時,雁兒進來,程宗揚才起身離開。那杯茶她一點都沒動。從她顯露的氣質猜測,她以前的身份不會比她所扮演的城主夫人低多少,隻不過這會兒她雖然坐在那裏,整個人卻像被掏去靈魂一樣空洞。
帶著一肚子歎息,程宗揚來到隔壁房間。芝娘剛梳過頭,見他進來便屈膝欲跪。
程宗揚攔住她:“得了吧,咱們這兒不來這一套。你想給我面子就笑一個好了。真笑不出來也不用麻煩了。”
芝娘嫣然笑道:“能遇上公子,是芝娘三生修來的福分。”
程宗揚坐在椅上。“什麼福分啊?左右是混日子吧。那會兒沒說清楚,你們怎麼會撞上賊呢?”
芝娘苦溫地說道:“總是流年不利,命裏注定有此一劫。那日三個客人到畫舫飲酒,叫來幾個姊妹相陪。誰知他們到了湖中,突然間變了臉色……”
芝娘聲音有些發顫:“有個賊人拔出刀,舉手便把一個姊妹砍了,然後把舫上值錢東西全都搶走,又把我們捆了,關進艙房,放火燒了畫舫。還好奴家命大,繩子捆得不緊才掙脫出來。後來官府查案,舫主找到奴家索賠,奴家還不起錢,隻好自賣自身,入了章老闆的會館。”
“你說官府查案,是不是有個女捕頭?”
“有的。聽說是長安來的,那些差官對她很恭敬呢。”
程宗揚道:“你畫舫生意不錯啊。剛從南海販回來的珍珠,你們便有了。”
芝娘愕然道:“哪裏有南海的珍珠?”——:“被殺的那個是不是一個名妓?”
芝娘點了點頭,“彩姊一直是秦淮河的紅牌。”
“她被殺時,身上是不是戴有珍珠?”
芝娘道:“哪裏有珠子?幾隻手鐲都被那些賊人搶走了。”
程宗揚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天是不是還有別的名妓被殺?”
芝娘搖了搖頭:“秦淮河是建康的銷金窟,若常有兇案,哪裏還有客人會來?”
程宗揚愣了 一會兒。那天泉玉姬突然來到雲家,說的是為查案來問線索,可芝娘說明明沒有珍珠,她還來問什麼?
忽然身上一軟,一具溫熱肉體坐到懷中。芝娘擁著他的脖頸柔聲說道:“奴家進了會館,要從最低的優伶做起,原以為此生都沒有出頭的日子,誰知會遇上公子這樣好心腸的客人……”
她衣領松開,露出縫著斑紋的雪滑胴體,兩團**離自己的鼻尖近在毫厘,在眼前顫巍巍聳翹,充滿挑逗意味。
程宗揚咽口唾沫:“芝娘,我贖你出來倒不是為了這個……”
芝娘笑道:“奴家知道主子是好心人。不過奴是歡場中人,又不是什麼貞節女子,隻有服侍主子高興,便是奴家的心意了。”
芝娘一邊說,一邊除去衣物,兩手扶著椅子,豐滿圓臀微翹,隔著衣物在他陽具上旋轉磨擦。
程宗揚興奮起來,抱起她丟到榻上,重重壓在她豔緻胴體上。
“啊呀……主子的陽物好熱……唔……頂到奴的花心了……”
嬌吟聲中,程宗揚奮力在芝娘體內挺動。芝娘一邊迎合他的進出,一邊媚叫不絕。她久經歡場,性技巧隻怕比起碧姬也不遜色,這時使出渾身解數,讓主子盡情享受自己肉體。
芝娘先分開雙腿,把枕頭墊在臀下,露出**讓他臠弄,然後翻過身跨在他腰間,主動搖臀擺乳地套弄,接著俯下身,翹著母馬一樣的屁股,讓他從後面猛幹。
1邊殷勤承歡,一邊用嬌滴滴的聲音說著淫詞浪語。
“主子好壞……剛拔出的尾巴又讓人家插回去……”
“誰讓你這麼騷呢!”
“主子再搞,人家屁眼兒都被主子搞大了……哎呀……塞到裏面了……”
“好漂亮的母斑馬!”
“館裏專有幾個身材高大的姊妹扮成母馬,裝了鞍子讓客人騎呢……”
“太淫蕩了!呼呼!罰你下次做給我看!”
第二十集 第二章 喜宴
喜事總是來得快,眨眼間便到九月初六,一大早眾人便收拾得整整齊齊,在S:口等候。用程宗揚的話說,連祁老四都打扮得人模狗樣,一張青黃苦瓜臉笑出花來,手捧紅繩串著一百枚銅銖的小串錢,逢人就發。
充當司儀的秦檜打扮得玉樹臨風,三綹長須梳理得一絲不亂,見人帶出七分笑意,抱拳拱手打躬作揖,禮數周全,讓來賀的賓客如沐春風。
吳三桂和易彪帶著手下兄弟前後照應。程宅的女眷也跟別家不同,沒有不出內院的規矩,蘭姑、芝娘兩個做慣場面事的打頭,領著雁兒、鸛兒、丹兒、眉兒……
進進出出。幾個俏婢固然年輕貌美,蘭姑和芝娘也不遑多讓,花枝招展間流露出無盡風情,讓客人幾乎看花了眼。
頭一個趕到的賀客竟然是石超。程宗揚一陣納悶:“你一個娘家人,接親的還在路上呢,你怎麼就跑這兒來了?”
石超道:“程哥這兒不是熱鬧嘛。張侯爺、桓老三他們都要來,我先來占個席。程哥放心,那邊有谷安在,保證錯不了 !”
程宗揚玩笑道:“你可小心,萬一老吳他們接錯了,把貴府的姬妾接兩個過來,那你可虧大了。”
石超無所謂地說道:“隻要程哥能看上,隨便!”
“石胖子,你還真大方啊。”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對了程哥,”
石超擠擠眼,小聲道:“那天你挑的兩個美人兒怎麼樣?合用不?”
程宗揚笑了兩聲。“此間妙處,難與君說。得了 ,你既然來了也別閑著,幫我在裏面招呼客人。喂,你剛才說張侯爺和桓老三要來是什麼意思?”
石超豎起拇指:“程哥面子真大!昨天我見著張侯爺,說起程哥宅裏喜事迎門,張侯爺當時就惱了,說這等喜事也不言語一聲,哪兒還有半點兄弟情分。我趕緊解釋,不是程哥自己辦事,是兩個兄弟娶我們石家兩個姑娘。張侯爺說,那也不行,隻要哥哥宅上的喜事,就不能落下他們幾個。哪怕今天下刀子,他們也一定得來。”
程宗揚偏臉想了 一會兒,“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今天的喜事自己本想自家兄弟熱鬧一下,張少煌、桓歆這幫紈褲子弟出身顯赫,他們要來又是講究身份,又是講究家世,還要講究席次、排場,想想有夠頭痛。
石超道:“我也說了,隻是程哥的兄弟成親,不想鬧太大,可張侯爺迎面啐了我一臉……”
“張少煌這是什麼狗屎脾氣?”
石超訕訕道:“張侯爺說,蕭哥兒不言聲去了江州,他心裏正窩火呢。這才幾日程哥又跟他生分起來,他說石胖子你再囉嗦,先打一頓解解恨。我……我也不敢再吭聲了。”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算了,他要來就來吧。先跟他說啊,我這兒沒有他們世家爺們的專席,要坐大家一塊兒坐。他要擺架子,那還是別來了。”
石超連連點頭,“曉得曉得!”
吳戰威和小魏娶的是正妻,雙方依足成親禮數,石家先把翠煙和鶯兒接回去,吳戰威和小魏帶著車馬趕往金谷園接親。如果直接拜堂,兩女成了沒娘家的人,免不了要讓街坊非議。這樣一來路上時辰費得多了,差不多要到午時才能回來。
不過宅裏一點都沒閑著,吳戰威和小魏跨馬離開,請來的樂班開始敲鑼打鼓,整條玉雞巷車水馬龍,人頭湧動。先是幾家作坊派人送來賀禮,接著雲家由雲蒼峰親自出面,送來兩車賀禮。
程宗揚笑著迎出來,“雲老哥真給小弟面子,竟然親自來了。”
雲蒼峰哂道:“什麼是你的面子?我和吳兄弟、魏兄弟在南荒也是過命的交情,這樣的喜事難道還不親自走一趟?”
“那是那是!”
程宗揚看著那些禮物,順手拿起一件,訝道:“這是什麼東西?”
雲蒼峰笑道:“工匠費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才制成這兩件,送給兩位兄弟防身。看出來了嗎?是當日那龍的鱗甲!”
程宗揚試了試分量,這龍鱗盾有尺許大小,分量比金屬盾輕了 一半,強度卻猶有過之。笑道:“他們兩個得了這東西,隻怕大夥都要眼紅。”
“不妨。剛開始工匠們沒有做過,不知道如何下手,現在做成兩件,往後便容易了。”
雲蒼峰笑道:“留在南荒的龍鱗盡多,隻要花些工夫,就是裝備上萬人的軍隊也夠了。”
程宗揚轉念一想。“雲老哥,你不會是準備做軍火生意吧?”
雲蒼峰撫掌大笑道:“有何不可?那龍周身是寶,單是鱗甲就能大賺一筆。老哥的股份雖然隻有半成,但看來所得不菲!”
程宗揚笑道:“有錢大家賺嘛,雲老哥,你裏面坐,我去前面瞧瞧。”
臨近午時,宅裏愈發熱鬧,樂手鼓足力氣吹拉彈唱,谷安請來的百戲班也開始登台表演,吸引大批賓客,整條巷子都熱鬧非凡。
程宗揚費力地擠過人群,嘟囔道:“玉雞巷的街坊有這麼多人嗎?”
秦檜神采飛揚,在一旁笑道:“一大半都是打秋風的,喜事難得,也不計較這麼多了。未記名的隻限於前院,裏面才是正經賓客。”
程宗揚擠不出去,索性也不擠了,回到內院,果然少了許多咭噪。蘭姑和芝娘也不避嫌,花蝴蝶般在庭間忙碌,甜言蜜語樂得石超合不攏嘴。
程宗揚一抬眼,看到盛銀織坊那位白頭發的黃婆婆。剛想躲避,黃媼迎過來皺眉道:“老身想了幾日,總是想不明白,為何這絲能織得首尾如一、毫無斷痕?”
親娘哎……程宗揚苦笑道:“要不怎麼是天衣呢?”
黃媼固執地說道:“便是天衣也是天上織女織的吧?她如何能把絲線兩端織成一處?”
程宗揚兩手一攤:“那得問織女姐姐了。”
黃媼還要再說,程宗揚連忙攔住,“我說婆婆,你總想著這個可不是個事啊。你老人家如果有興趣,不如我再說幾樣衣服款式,你替我做出來。”
黃媼眼睛一亮,“你還見過其他天衣?”
“可不是嘛。絲的、麻的、毛的、皮的、革的……都有!”
程宗揚誘惑道:“比如有種皮制的貼身衣物,周身沒有一個鈕扣,緊貼著身子,就跟長在上面一樣。婆婆想想,怎麼才能做出來?”
程宗揚拋出一個難題,趁黃媼苦苦思索時趕緊開溜。
招待客人都在前面兩進,到了第三進,程宗揚終於能松口氣。他拉開領子用衣袖握風, 一面念叨是不是該弄把小狐狸常用的折扇。
程宗揚衣袖停下,瞪眼看著小紫從廂房出來。“死丫頭,你在幹嘛?”
小紫抱著雪雪,笑吟吟道:“人家隻是來說說話啊。”
那隻小賤狗神態萎靡,見到自己也不搖尾巴,看來被死丫頭禍害得不輕。程宗揚冷笑一聲,“編鬼啊!你跟啞巴聊天?”
“又怎麼了?”
程宗揚朝廂房看了 一眼,壓低聲音道:“死丫頭,你別亂猜,那是我一個朋友的親戚,我接來住一段,你可別去欺負她。”
小紫眨了眨眼,“誰啊?”
“少裝傻!就是房裏那個。”
“哦,”
小紫恍然道:“你說拉芝修黎。”
程宗揚一怔,“誰?”
“拉芝修黎,那個東天竺的漂亮啞巴啊。”
看著一臉天真的小紫,程宗揚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低吼道:“死丫頭,你搞什麼鬼?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小紫神情自若地說道:“她告訴我的啊。”
程宗揚叫道:“一個啞巴會跟你說話?跟我說明白!你是不是在她身上弄什麼妖術了?媽的!我早該想到那死太監搞什麼陰魂!肯定讓你拿活人來當試驗品!我幹!你要害死她,我跟你沒完!”
小紫抱著雪雪就走,一邊撇了撇紅菱般的小嘴,“大笨瓜!”
程宗揚抱住肩膀,擋在小紫面前。“啞巴會說話?”
小紫翻了翻眼睛,“笨死你了。她是啞巴,又不是不會寫字。”
程宗揚像當頭挨了 一棒,“寫字?”
小紫拿出一張紙,“她寫的,你自己看吧。”
說完抱起雪雪,聘聘裊裊地離開。
程宗揚拍了拍腦袋。寫字?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還對小紫發那麼大的火……死丫頭雖然很欠扁,但也不能亂罵啊。
攤開那張紙,程宗揚臉頓時黑下來。
紙上一連串波浪般的字跡,流暢美觀,問題是……自己一個字都不認識,這東天竺的文字,該是……
程宗揚叫道:“騙鬼啊!死丫頭,你一個文盲還會梵文!”
小紫遠遠扭過頭,朝他扮了個鬼臉。
看到程宗揚臉色陰晴不定地出來,秦檜一面笑著與客人寒暄,一面不動聲色地問道:“公子,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
程宗揚露出做夢一樣的表情,“會之,你會梵文嗎?”
“梵文?”
秦檜想了 一下,“那東西我沒練過。”
“如果有人從沒學過就能看懂梵文,你信嗎?”
秦檜思索片刻,點頭,“我信。”
程宗揚訝道:“這你也信?”
秦檜正容道:“佛家有五通之謂,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有此五通便可超越肉身之障,見人所未見,聞人所未聞,洞悉他人心念,知曉前生後世,變火成水,飛行自在……”
“佛家啊。”
程宗揚露出夢幻般的笑容,“你覺得小紫像是學過佛的嗎?”
秦檜幹咳道:“怕是沒有……”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怕。她這輩子要是念過一聲佛,我就直接把自己閹了,連麻藥都不用!”
秦檜小心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小紫姑娘有什麼不妥嗎?”
程宗揚歎口氣,無力地擺擺手。
剛才自己走進房內,那名天竺女子正坐在榻上,雙手合十,低首垂目默默入定,對自己理都不理。
程宗揚問了幾句都沒有任何反應,最後試著叫了 一聲:“拉芝修黎?”
那女子霍然抬頭,目光中露出訝色。
程宗揚試著又說了幾句,她一個字都聽不懂,最後垂下頭,神情木然地閉上眼睛。自己雞同鴨講地說了半天,連倭語都蹦出來也沒得到半點反應,隻好灰頭土臉地出來。
程宗揚一肚子納悶,鬧不清小紫是怎麼和她交流的。幸運的是她身體狀況看起來還好,大概死丫頭沒有下什麼毒手。
程宗揚打起精神:“來了多少客人?”
“作坊來了七人,加上石少主、雲三爺,這是內院的。聽說還有客人,我讓人擺了十幾張坐席,大概能坐三十來人。外院加上巷子的,這會兒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秦檜應答如流地說道:“等接親的馬車一到就開流水席。對了,剛才金錢豹的章老闆也派人送了賀禮,還捎來兩份身契。”
“八爪章魚夠給面子啊。”
程宗揚想起一事,“這麼喜慶的事,怎麼不弄幾串鞭炮放放呢?”
“鞭炮?”
秦檜想了 一下,“那東西宋國才有賣的。公子若早些說,在下讓人去采購一些來,現在來不及了。”
正說著,門外一陣喧鬧,張少煌、桓歆、謝無奕、袁璟、阮家兄弟……一行十餘人帶著幾十名惡僕,人如虎馬如龍地駛進玉雞巷。
張少煌跳下馬,高聲叫道:“程兄!這等喜事都不叫我們兄弟,太不給面子了吧?”
程宗揚笑道:“豈敢!豈敢—!張侯爺快請!桓老三,你這馬不錯啊!哪兒來的?”
桓歆大笑道:“打謝爺手裏贏的!”
謝無奕一笑,嘴巴咧開,竟缺了兩顆門牙。
程宗揚禁不住哈哈大笑:“謝兄,怎麼回事?不小心從馬上栽下來了?”
桓歆揶揄道:“謝爺幹的光彩事!這回可露臉了! 一會兒讓他跟你說!”
程宗揚把眾人讓進內院,雲蒼峰、石超聞聲都出來迎接。那幾個作坊來賀的客人慌忙回避,被程宗揚攔住,似笑非笑地對張少煌等人道:“裏面都是我請的客人,各位爺不介意同席吧?”
張少煌大剌剌道:“這有什麼?雲三爺,有些日子沒見了,今天可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桓歆拽著謝無奕。“王家沒來,你們謝家坐首席,夠面子吧?”
建康士族對門第極為上心,若有寒門同席,那些世家多半拂袖而去,何況還有作坊的工匠。不過這些世家子弟雖然紈褲,但別有一番好處,對這些禮法不放在心上。
謝無奕渾不在意地說道:“雲三爺年長,自然該上座,我們兄弟在下面作陪吧。”
他缺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語氣卻沒半點作偽。
這邊蘭姑過來,半邊身子挨住謝無奕,嬌聲道:“久聞謝爺豪飲,今日讓奴家伺候,如何?”
被這個打扮俏麗的熟豔婦人雙乳一擠,謝無奕身子頓時軟了半邊,順勢往席間一坐,拉住蘭姑的手道:“聽說程兄這裏有上好的烈酒,今日我可要一醉方休。不知道美人兒能不能陪住?”
蘭姑笑盈盈斟了杯酒,舉首飲盡,然後亮出杯底,臉不紅氣不喘地嬌聲道:“謝爺請。”
謝無奕大喜,拿起酒盞道: “滿上!滿上!”
午時一刻,車馬進入玉雞巷,樂聲大作。吳戰威胸口佩著紅花,跨著一匹高頭大馬,當先來到門前。眾人歡叫起來,吳戰威跳下馬團團抱拳,向賓客緻謝, 一回頭,吳三桂遞來一張弓。
吳戰威一愣,“這是幹嘛?”
旁邊的易彪笑了起來,“吳哥忘了吧?這是接新娘進門的規矩。”
吳三桂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兄弟我昨天給你說過八遍!”
吳戰威一拍額頭,“忘了!忘了!”
吳三桂揶揄道:“隻要別忘了把人接回來就成。”
“瞧你說的—!”吳戰威訕舢接過弓,這邊小魏也拿過一張。
兩輛馬車並肩停在門前,上面披紅掛彩,正是新娘的車轎。兩人搭上朱紅色的箭,一箭射天,一箭射地,最後一箭朝向車簾,這才由喜娘掀開車簾,將披著大紅蓋頭的新娘扶下車。
接著喜娘捧出兩隻火盆放在門前。新人先跨過火盆,去了路上邪氣,然後跨過兩張馬鞍,意謂闔家平安,才進入大門。
因為是娶正妻,宅子正門大開,兩位新人並肩一同進門。喜娘接過兩位新人,祁遠等人用大筐盛滿薪新銅銖,大把大把灑出來,引得巷中人人爭搶。
到了堂上,眾人歡笑聲中,吳戰威和小魏各拿一根紅布包的秤桿,挑開新娘的紅蓋頭,意謂稱心如意。
蓋頭掀起,兩張如花似玉的面孔露出來,翠煙和鶯兒含羞帶喜的美態引得眾人嘖嘖贊歎。院中的戲台上,百戲班也及時上演賀喜一幕,兩名走繩索的藝人垂下手中喜聯,引起一片喝彩聲。
因為新郎、新娘都沒有親人,敬拜高堂一節就免了。秦檜立在披紅掛彩的大廳中,高聲道:“一拜天地……”
四位新人並肩跪下,拜過天地,整個玉雞巷歡聲雷動,氣氛熱烈。
程宗揚根本沒能擠過去,隻好遠遠站在一旁。吳戰威和小魏一路跟自己出生入死,能有今日這一幕,自己打心底替他們高興。
這些天程宗揚看了不少市面印制的書籍,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推測,穿越到這個時空不隻自己一個。但無論是數百年前的趙鹿侯,還是離世不久的嶽帥,不管他們如何深智遠謀、權重勢大,曆史總有其慣性。那些傑出人物每次試圖改變曆史的舉動,最多隻讓曆史的車輪微微一頓。他們曾經的努力猶如曇花一現,隨即迷失在曆史風煙中。
比起那些雄心勃勃的穿越者,自己沒有什麼野心。程宗揚想,隻要能給身邊人帶來一些歡樂,就是自己所能做出最真實的成就了。
忽然頸後一熱,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舔了自己一 口。程宗揚氣惱地回過頭,“死丫頭—!小心我哪天把你的小賤狗大卸八塊!”
雪雪翻個白眼,扭頭趴到小紫肩上。小紫看著堂上兩位新人,笑吟吟道:“程頭兒,你心裏是不是酸溜溜的?這兩個美人兒還沒上手就被別人娶走了。”
“上你妹啊!你安分點兒,今天大喜的日子,別給我惹事。”
“討厭。”
程宗揚咬牙切齒地小聲說:“死丫頭,有件事我還沒問你呢!上次是不是你把《金瓶梅》塞到我包裏了?”
小紫眨了眨眼,“人家才不知道什麼是金瓶梅呢。”
“少給我裝!差點兒就被你害……”
程宗揚突然住口。
小紫笑吟吟道:“怎麼了?程頭兒?”
這麼丟臉的事還是別說了。緊接著堂上一聲“夫妻對拜”給程宗揚解圍。吳戰威和柳翠煙、小魏和鶯兒兩兩對拜,喜慶的氣氛達到**。
小紫望著堂上,唇角好看地挑起,似乎也感染新人的喜悅。
程宗揚小聲道:“喂,丫頭,是不是心動了 ?隻要你找個人嫁了 ,我保證八拾大轎把你送出去,一個銅銖的彩禮都不收,還狠狠倒貼他1筆錢。”
“好啊。我看上姓蕭的傻瓜,你把我嫁了吧。”
程宗揚酸溜溜道:“我就知道你對他有意思!”
小紫吐了吐舌頭,扭頭看著堂上的新人。
堂上已經夫妻對拜完畢,喜娘簇擁新人來到洞房。百戲班隨即在台上演出鼓舞,七隻皮鼓在台上擺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兩個舞姬在鼓上盤旋起舞。她們穿著晉國的舞服,細腰高領,長裾彩袖,臂間繞著長帶,在鼓上進退自如,飄忽如神,吸引無數賓客的目光。
程宗揚回到席間,眾人已經開始歡飲。張少煌、桓歆等人都是好飲之徒,根本不需要主人制造氣氛,堂上便飛觥錯盞,吆五喝六,一片歡騰。
程宗揚也不客氣,在雲蒼峰旁邊坐下,笑道:“幸虧今日大小姐沒來。”
雲蒼峰拂著胡須呵呵笑道:“小哥若是想飲,我派人叫那丫頭來。”
程宗揚連忙攔住,“免了!”
說著他埋怨道:“我說雲老哥,你們家那位大小姐也太能喝了,當場就要我難看。”
“年輕人嘛,好勝心強也是難免。”
雲蒼峰道:“丹琉性子直爽,一點小小誤會,化解便無妨了。你說是吧?”
誤會?程宗揚心裏嘀咕:若不是我躲得快,第一次見面就讓她砍了。不就是吹個口哨嗎?直接給我判死刑……
張少煌持觴過來:“程兄,蕭哥兒不言語一聲就一個人去了江州,還當我們是兄弟嗎?蕭哥兒在建康跟你最交好,這杯酒你要替他喝了!”程宗揚有些心虛地接過酒觴。這些天自己沒少跟他姐姐廝混,每次到宮中,他那位寵妃姐姐都變著花樣服侍自己高興。這位張侯爺蒙在鼓裏,把自己當成兄弟,這時見面免不了臉上有些訕訕。
程宗揚幹笑兩聲:“小侯爺怕見到各位兄弟捨不得,走時沒讓一個人去送。這杯酒,我替他幹了!”
張少煌坐在席旁,醉醺醺道:“程哥兒,你們不會有什麼事瞞我吧?”
“沒有—!”程宗揚道:“建康有什麼事能瞞過張侯爺的耳目?”
張少煌抓起酒觴狂飲一 口,然後呼口氣,低聲道:“我信得過程兄。”
說著轉身叫道:“桓老三!咱們拼一場!誰輸了,爬到朱雀橋去!”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
祁遠進來,低聲道:“有位客人送了厚禮,卻不肯進來。”
“哦?什麼厚禮?”
祁遠道:“說來古怪,一個純金打造的嬰兒。”
程宗揚手一晃,良久道:“客人是不是姓徐?”
“沒留名,不過是位大和尚。”
祁遠小聲道:“我瞧著,那和尚倒像殺過人的。”
程宗揚沉吟片刻:“明天你派人去佛窟寺,用我的名義敬獻些香油錢。”
祁遠點了點頭,自去招呼客人。
程宗揚心知肚明,這份賀禮是徐度徐司空送來的。自己送還他的小孫子,換來一個純金打造的嬰兒,分量有夠重的。
雲蒼峰舉盞與他輕輕一碰,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
程宗揚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能有這樣的結果最好不過。”
雲蒼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自己面子確實不小,手下兩個兄弟成親,結果雲家有雲三爺親至,張家、桓家、謝家、阮家……建康有數的世家差不多都有人來,連徐司空也送來禮物。如果小狐狸還在建康,不知道該有多熱鬧呢。
堂上一陣喧鬧,卻是謝無奕喝得快意,擁著蘭姑索吻,周圍那些世家子弟拍案大笑。
蘭姑笑靨如花,翠綠衣袖褪下半截,露出兩條雪滑玉臂,毫不在意地擁著謝無奕的頸子。紅唇微分,丁香暗吐,讓他狠狠親吻一番,才推開他調笑道:“謝爺缺了兩顆牙齒,正是狗竇大開。”
“說得好!”
桓歆大笑道:“咱們謝爺前幾日跟我打賭,說他能把長安來的那位女捕頭勾上手,結果剛說幾句就被人家迎面一拳打掉兩顆門牙!長安六扇門的人也敢調戲,謝爺這回的臉面可露大了。”
“缺了兩顆門牙又如何?”
謝無奕吟嘯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猶不廢我嘯世間風流!正在我輩!”
張少煌叫道:“謝兄此語,當浮一大白!”
眾人轟然痛飲,連石超也喝了不少。
程宗揚啼笑皆非。謝無奕居然調戲泉玉姬,膽子真夠大。那個女捕頭冷冰冰的,感覺跟個機器人差不多。被她揍一拳隻掉了兩顆牙齒,看來泉捕頭給他留了點面子呢。
天色漸晚,眾人依然興緻不減,堂上紅燭高燒,廊上的大紅燈籠依次亮起,院中燃起丈許高的火堆,外面的流水席酒餚流水般送上。金谷園的大管家谷安也過來幫忙,他與祁遠極是相得,雖然賓客絡繹不絕,兩人忙得不可開交,但諸事都有章法,前後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張少煌舉觴道:“誰無兄弟?如足如手!程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天兄弟大喜,大夥再幹一杯!來來來—!吳兄弟!飲了!”
吳三桂與他碰了 一杯,仰首喝得幹幹淨淨,粗聲道:“謝侯爺!”
“什麼侯爺?在這兒就是張兄弟!”
堂上秦檜舉起酒盞:“我敬張兄一杯!”
張少煌來者不拒,與秦檜對飲一杯。
秦檜又斟滿酒,叫道:“桓兄!”
桓歆也不含糊,換了大觥與秦檜痛飲。
秦檜二敬過滿座諸位賓客,每次都是滿滿一杯,酒到杯幹。最後他走到程宗揚面前,沉聲道:“敬公子一杯。”
程宗揚低笑道:“好你個死奸臣,真能喝啊。”
秦檜一笑,先向後退了 一步,然後躬下身,雙手托杯,舉過頭頂,將酒觴舉到程宗揚面前,朗聲說道:“客行依主人,願得主人強!猛虎依深山,願得松柏長!”
秦檜聲如龍吟,震得堂上屋瓦皆動。
桓歆撫掌叫道:“說得好!”
程宗揚接過酒觴,靜靜看著秦檜,然後笑道:“會之,沖你這四句,我要跟你碰一杯!來!”
程宗揚拿起斟滿的酒觴遞給秦檜,兩人舉杯一碰,仰首飲幹,喝得涓滴無存,然後相視而笑。
突然間,外面又熱鬧起來,隻見吳戰威新衣新帽歪到一邊,背著新娘在院裏狂奔,一邊叫道:“三圈就三圈—!我說老四—!你再逼我,我可不跑了!”
穿著嫁衣的柳翠煙滿面通紅,羞不可抑地伏在吳戰威結實的背脊上,眼中卻滿滿都是笑意。
“呼”的一聲,火焰升騰,來自戲班的俳伶攀到桿頂,張口吐出一團鮮紅火焰,曲樂聲與叫好聲響成一片。
程宗揚站起身,舉杯道:“今日一會便是永恆。沒想到在這裏能結識這麼多朋友,是我程宗揚的運氣……”
他低頭想了片刻,抬頭笑道:“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幹了!”
喜宴一直持續到深夜,賓客散後,喝得一塌糊塗的程宗揚被芝娘扶著回房,路上又吐了個昏天暗地。
芝娘低聲埋怨道:“喝那麼多幹嘛?看你吐的……”
程宗揚喘了口氣。“人呢?吳大刀他們去哪兒了?剛才他和新娘敬酒,不是還在喝嗎?”
芝娘掩口笑道:“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當然在洞房了。你再拉著人家喝酒,隻怕翠煙姑娘今晚就要獨守洞房。”
“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值千金……芝娘,今晚咱們兩個也洞房……”
芝娘柔聲道:“主子今晚酒沉了,讓奴婢服侍隻怕傷了身子。”
“怕什麼?”
程宗揚笑道:“謝無奕喝到一半就借著尿遁離席,其實是跟蘭姑滾到一張床上去了。你當我不知道?”
說著一手伸進芝娘領口,握住她胸前一團滑…… 。芝娘沒有掙開他的手掌,隻笑道:“不光謝爺,阮二爺也去了呢。蘭姊回來的時候臉紅紅的,眼裏幾乎能滴下蜜呢。”
程宗揚伸手扯她的衣帶,芝娘卻按住他的手,堅決搖頭。“主子先歇息,等明日酒醒了,隨你怎麼索要。”
“這麼硬挺著,你讓我怎麼睡?”
程宗揚賭氣道:“不行我也找籣姑去”芝娘輕笑道:“我幫主子揉揉頭便好了。先躺下,乖乖閉上眼……”
第二十集 第三章 比試
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程宗揚摸了摸腦袋,想不起自己昨晚怎麼睡著。他伸了個懶腰,手上忽然碰到一具溫熱身子。
程宗揚一扭頭,隻見芝娘屈膝伏在榻上,螓首依在枕介,睡得正沉。他猛地想起昨晚自己扯著芝娘交歡,被她拒絕,後來她為自己按摩頭部,結果自己一場好睡,她不知道揉了多久才睡著。
程宗揚看著芝娘熟睡的面孔,心裏一暖,想起翠煙說的——自己該要個房裏人了。
門上輕輕啄了兩下,程宗揚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雁兒捧著一盞銀耳湯輕聲說道:“這是奴婢剛做的,給公子醒酒……”
說著她抬起眼,看到榻旁伏的芝娘,先是微微一愕,然後慢慢脹紅臉,接著眼圈也紅了,最後扭頭便走。程宗揚連忙追出去。“哎,你別生氣啊。”
雁兒哽咽道:“別人說公子喜歡年紀大的,我還不信……原來……原來是真的……”
程宗揚像被雷劈了一樣叫道:“我幹!誰造的謠啊!?生個孩子沒屁眼!”
雁兒珠淚盈然地泣道:“公子為什麼甯肯讓一個做過娼妓的伺候,也不叫雁兒呢?”
“別胡說啊,我們真沒幹什麼—!”程宗揚抓著頭發道:“誰說我隻喜歡年紀大的?實在是……你說你一個處女跟我不清不白的,往後怎麼嫁人呢?算了,我不跟你說了。你現在年紀還小,不到十六吧?再大點兒……”
雁兒哭道:“你還是嫌人家年紀小!”
程宗揚一頭撞在柱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是說,你現在想法還有點天真,等你年齡再大些就懂事了。”
雁兒委屈地說道:“我懂的。”
“你懂什麼?”
“她會做的,我都會做!”
冷靜,冷靜。程宗揚告訴自己,這小丫頭根本不知道重點在哪兒。你以為我是說那些事啊?
程宗揚溫言道:“好啦,好啦!我把銀耳湯喝掉。你先回去好吧?趕緊洗洗臉,都快成小花貓了。”
雁兒被他哄得破涕為笑,咬唇低頭離開。
程宗揚唉聲歎氣地回到臥房,芝娘已經醒了,在榻旁慢慢梳頭,顯然剛才的對話她都聽了清楚。
程宗揚訕訕道:“你別介意啊。那丫頭口沒遮攔……”
芝娘朝他微微一笑。“主子該要個房裏人了。”
“你們怎麼都這麼說啊?”
芝娘柔聲道:“她說的沒錯。奴家本來就是船上的娼妓出身,不好常在主子身邊。”
“芝娘……”
“我和蘭姊談得來,不如和她住一處好了。”
芝娘和拉芝修黎一同住在第三進,和自己一個院子。如果和蘭姑住在一起,就是在前面的第二進。
程宗揚沉默一會兒,然後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他拋開剛才的話題,壞笑道:“昨晚你可是說過的,等我酒醒了,隨我怎麼做呢。”
風和日麗,一葉輕船劃破玄武湖甯靜的水面,朝湖心深處駛去。程宗揚枕在芝娘膝上,享受湖面微風。
“那處別墅大是夠大了,總共也沒幾個人。不過風景很好的……”
芝娘輕輕揉著他的額角,低聲道:“這處傷痕好深呢。還痛不痛?”
“我一向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早沒什麼感覺。”
芝娘道:“好險呢。再深一些,隻怕就……”
程宗揚笑道:“我告訴你,這傷疤可有樁妙處呢。”
“是嗎?”
程宗揚壓低聲音。“有了這處傷疤,我幹女人的時候分外有力,一天幹個十次八次也不在話下。”
芝娘笑著啐了一口。
程宗揚怪叫道:“你不信?今天我就讓你試試!等到了別墅,你乖乖洗淨屁股在床上等著,看我不把你前後兩個**都幹翻!”
芝娘臉一紅,推了他一把。
程宗揚笑道:“哈,臉怎麼紅了?說說嘛。”
芝娘被逼不過,不好意思地小聲道:“被你這樣一說,人家奶頭都硬了。”
程宗揚伸手一摸,“哈,真的啊!”
船身一震,在蘆葦叢中的青石碼頭停下。程宗揚一手在芝娘胸前摸著,低笑道:“還不把衣服脫了?在別墅隻要穿著我給你拿的衣服就好。”
芝娘騷媚地飛了他一眼,然後順從地脫去外衣,露出裏面的內衣。上面是蓮瓣狀的乳罩,下面是一條深V型的小內褲。兩件都是霓龍絲制成,呈現出雲般的白色,薄得幾乎透明。隔著薄絲能看到她勃起的深紅色奶頭和下體隆起的肥美性器。
島上一個外人沒有,完全是自己的私有天地。程宗揚毫不客氣地一手伸到芝娘內褲裏,從臀後摸弄她的下體,擁著她朝島上走去。芝娘的繡花鞋與內衣頗不協調,和衣物一起扔在蘆葦叢內。她赤著腳,一手攀著程宗揚的肩膀,內褲滑到臀下,**白嫩雪臀,一扭一扭地走著,兩團圓乳顫巍巍在胸前抖動,乳頭越發鼓脹。
程宗揚手指從後面伸到芝娘腿縫間,指尖擠進滑膩穴口,一路摸得她下體汁液淋漓。
好不容易到了遊泳池邊,程宗揚笑著分開垂柳,頓時呆住。
卓雲君一絲不掛地立在池邊沙灘上,手掌抱住白生生的**,用力揉捏自己的**,兩腿張開,兩個光屁股的美人兒一前一後跪在她腿間,一個親吻她的秘處,一個扒開她白滑臀肉,用舌尖挑弄她的後庭。
卓雲君玉體戰栗,用發顫的聲音稟告道:“回……回媽媽……芸姐姐的舌頭……伸……伸到女兒屁眼兒裏了……在女兒屁眼兒裏攪動……啊!”
她擰起眉頭,“麗姐姐,饒了我吧……妹妹要……要洩出來了……”
麗娘玉齒咬住卓美人兒下體紅腫的肉珠,用舌尖頂在齒間撥弄。芸娘將卓雲君臀肉扒得更開,香舌伸到她緊湊的屁眼,在裏面賣力地來回攪動。
見卓雲君玉體劇顫,麗娘收回玉齒,用唇瓣含住花蒂,用力吸了幾口才松開她的下體。然後兩手剝開她的陰唇,將她柔嫩玉戶剝得大張,一邊仰起玉臉,張開紅豔唇瓣。
卓雲君玉體劇顫,兩手握住**,將乳頭捏得扁扁的,下體朝前挺出,**敞露,花蒂被吮吸得又紅又腫,充血般鼓脹起來。她臉色潮紅,濕膩**劇烈地收縮幾下,然後尖聲叫著,當著女主人的面從穴中淌出一股濃白汁液,濺到麗娘口中。
小紫身上蓋著一條浴巾,戴著太陽鏡臥在躺椅上。她不屑地撇撇小嘴:“沒用的東西!麗奴,把她下面的髒東西舔淨。”
麗娘嬌笑道:“女兒知道了。”
說著攀住卓雲君白光光的**,伸出紅嫩舌尖將她下體流淌的汁液舔舐幹淨。
芝娘驚訝地說道:“麗娘,你也在這裏?”
麗娘回過頭,先是一愕,然後從容笑道:“芝娘姐姐,你也隨了少主嗎?”
芝娘玉臉微微一紅,躲到程宗揚肩後。
程宗揚沉臉走過去,低頭看著小紫。芝娘跟在他旁邊,抱著他的手臂亦步亦趨。
小紫斯斯文文地吸了口果汁,然後呼口氣,“好舒服呢。”
程宗揚痛心疾首地說:“死丫頭,我這輩子最蠢的事就是把你從南荒帶出來。我錯了 ,我真錯了!”
小紫皺了皺俏美的小鼻子,“哼!”
程宗揚放緩口氣:“玩夠了吧?我求你了,能不能先回去,讓我跟她們談談心?”
“不行!”
小紫一 口拒絕,說著她把墨鏡撥到鼻尖,眨著純潔無比的美目打量他身後的芝娘。
芝娘勉強一笑,朝她點頭。
程宗揚吸了口氣,吼道:“我幹女人,你還要在旁邊看啊!”
小紫推上墨鏡。“我也要幹!”
程宗揚一 口氣險些憋死,半晌才叫道:“死丫頭!你有器官嗎!”
小紫掀開浴巾,露出裏面穿著比基尼的精緻玉體,還有腹下一根直挺挺、硬邦邦,比自己也毫不遜色的假陽具,得意地說道:“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你要幹,我也要幹!”
程宗揚瞪眼看了半晌,叫道:“這算什麼道理!”
小紫噘起小嘴,不樂意地說:“誰讓你昨天亂罵人家?”
程宗揚頓時心虛。小紫眼波一轉,“乖女兒,讓媽媽來幹你們,好不好啊?”
麗娘、芸娘、卓美人兒都被她調教得服服貼貼,齊聲道:“多謝媽媽。”
“你夠**!”
程宗揚發狠地扯下衣物,露出精壯軀幹。
小紫閑閑吸了 口果汁:“芸奴,過來服侍媽媽。”
芸娘順從地爬到小紫面前,先朝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然後低下頭,小心含住假陽具舔舐片刻。等陽具上包的皮革被口水濕潤,這才站起轉身背對女主人,分開雙腿,翹起肥白屁股,一手扶住假陽具乖乖送進穴內,殷勤地套弄起來。
程宗揚扯起麗娘,又去扯卓美人兒,小紫卻道:“大美人兒,過來服侍你芸姐姐。”
“是。”
卓雲君立刻把程宗揚放在一邊,轉身跪在小紫腳邊,握住芸娘的**揉捏起來。
天,如果死丫頭是個男人,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是個女人都被她霸占“程宗揚一手扯住麗娘,一手扯起綠茵席,走到遊泳池另一邊,遠遠離開那個該死的小丫頭。
麗娘想笑又不敢笑。她偎依在茵席上,把秀發撥到耳後,朱紅色丹唇含住程宗揚的陽具舔舐片刻,等他怒火平息,重新勃起,才仰身躺下,張開雙腿,讓程宗揚從正面進入。
“別急。”
程宗揚忽然攔住她,掏出一個小東西撕開包裝,拿出一薄膜樣的物體戴在陽具上。
麗娘驚奇地說道:“這是什麼?”
程宗揚挑了挑陽具。那根大**上多了一層透明薄膜,看起來愈發光亮挺直。
“別擔心。”
程宗揚道:“這是安全套,能保證你們不會不小心受孕。”
麗娘先驚後喜,把玩著程宗揚的陽物,長長松了 一口氣:“人家正擔心呢……”
程宗揚俯下身,龜頭頂住穴口 一送,小腹重重頂在她腿間。麗娘低叫一聲,**柔膩地裹住陽具,一面用濕媚眼神柔柔看了他一眼,柔聲道:“還是少主體貼,知道心疼人家婆媳。”
“你們在宮裏,萬一大了肚子,就算別人不說,臉上也不好看。”
麗娘動情地擁住他的腰身,“少主這麼體貼的男子,真是世間難尋。”
“體貼什麼啊?”
程宗揚懊惱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讓那死丫頭見到你們。”
麗娘安慰道:“沒關系的。”
說著她輕笑著耳語:“奴家婆婆已經迷上紫姑娘的腳趾,紫姑娘隻要勾勾腳趾,婆婆下面便濕了。”
程宗揚稀奇地說道:“還有這種事?”
“紫姑娘腳掌又白又嫩,小小的,像白玉一樣好看。”
麗娘笑道:“奴家婆婆最喜歡給紫姑娘舔腳趾,舔得紫姑娘高興了,便張腿露出陰門,讓紫姑娘用腳趾在穴裏戳弄。有次一連洩了三、四次身,最後腿軟得連站也站不起來……”
芝娘悄悄往遠處看了 一眼,那小姑娘戴著墨鏡,看不到她的眼睛,但芝娘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挑剝地審視,從發梢到腳趾,沒有遺漏一處細節。芝娘當即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惹到這個精緻如畫的小姑娘。
程宗揚一 口氣幹了近半個時辰,最後擁住麗娘香軟玉體,在她體內一洩如注。
他取下灌滿精液的安全套,朝芝娘晃了晃:“第一次!讓你看看我今天能幹幾次!”
說著**重又勃起,程宗揚扯住芝娘,意氣風發地說道:“該你了 !今天我要每人幹你們三次,用遍你們渾身上下的**—!哈哈!”
笑聲未絕,一個中氣十足的嬌叱聲從湖岸傳來:“島上的人呢!”
幾個女子都嬌軀一顫,程宗揚也頓時傻了。小紫摘下墨鏡,咬著鏡腿笑吟吟看他,“程頭兒,人家找到島上來了呢。”
程宗揚黑著臉看著面前的少女,雲丹琉左右看著房間陳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輕蔑表情:“程公子在這裏也有產業?不知道是從哪裏騙來的?”
雲丹琉穿著一襲天藍色外衣,裏面破碎的銀龍鱗甲已經恢複原狀,在衣領間泛出銀亮光澤,一雙修長美腿筆直挺立,身姿嬌健。
“大小姐,說話客氣點!”
程宗揚靠在沙發上,說道:“這裏沒有別人,咱們就直說吧。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江湖人,誰也不可能伸著脖子讓入砍吧?大小姐不聽我分辯,我為了保命,用點小手段無可厚非吧?”
雲丹琉寒聲道:“你這個卑鄙小人—!既然技不如人,被我砍了也活該!使出這種無恥妖術,將來不知多少女子要被你坑害!我殺了你也是替天行道!”
“等等—!”程宗揚叫道。這丫頭的邏輯也太強大了,好似自己被她殺了不僅不冤,而且還死得其所,“我什麼都沒幹!你怎麼把根本沒有的罪名安在我頭上?我也太冤了吧!”
雲丹琉理直氣壯地說道:“你這等卑鄙小人,現在不做,遲早也會做!”
程宗揚叫道:“這算什麼道理?我幹!每個男人都有雞巴,是不是都是強奸犯啊?你身上帶著刀,是不是就是殺人犯?你現在雖然沒殺,但帶著刀,遲早都會殺人……”
“無恥—!”雲丹琉手掌握住刀柄,厲聲道:“念在你幫過我們雲家的分上,我今日饒你一命,隻要斬下你的舌頭、砍掉你一隻手便罷!”
程宗揚瞪著雲丹琉看了半晌,一拍桌子,叫道:“大小姐勇武過人,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雲丹琉譏笑道:“比什麼?武功還是酒量?你哪樣比得過我?如果你想拿比繡花和我為難,趁早收起主意!”
雲丹琉杏眼一瞪,“我看到繡花的男人就直接砍了!”
若被你嚇住,我程字以後倒著寫得了!程宗揚道:“你放心,肯定是你拿手的——大小姐水上功夫稱雄,敢不敢比試一下水性?”
雲丹琉一聽險些笑出聲,她輕松地抱住手臂,“怎麼比?你想比速度還是比耐力?”
程宗揚看了她半晌,忽然一笑:“既然是打賭,不如先說說賭注吧。”
“好說!”
雲丹琉道:“你輸了就自己伸長脖子,讓我把你腦袋砍下來!”
程宗揚叫道:“你也太暴力了吧?剛才不還是舌頭嗎?”
雲丹琉冷笑道:“鼠輩—!你不想死就自己淨身,到宮裏當太監去!”
程宗揚怔了 一會兒,“大小姐,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話不是你該說的吧?”
雲丹琉一拉衣擺,抬起長腿,“砰”的一腳踩在桌子上,指著程宗揚鼻尖叱道:“少廢話!你敢不敢賭!”
程宗揚怒氣升騰。好你個雲丹琉也太囂張了吧!本來想贏你一道,讓你以後不再找我麻煩,既然你這麼不給我面子,我也不跟你客氣!
程宗揚怪笑兩聲,引得雲丹琉美目怒火勃發,才道:“大小姐下這麼大的賭注,不知道你輸了押什麼?”
雲丹琉疑然道:“我怎麼會輸!”
“總有個萬一吧?”
程宗揚把腳翹到桌上,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她小腿曲線,看得雲丹琉又要發怒,才道:“萬一大小姐輸了,我也不要你腦袋。大小姐雖然是個美人兒,一個腦袋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大小姐把內衣留下來。我賭腦袋,你賭內衣,值吧?”
不等雲丹琉發飆,程宗揚大笑兩聲:“大小姐如果不敢賭,那就算了!”
“賭就賭!”
雲丹琉怒火高熾,恨不得立刻砍了這個奸賊的腦袋。
程宗揚跳起來,“小紫!”
一個綰著鬟髻的少女裊裊走下樓梯,腳步輕盈得猶如微風,那張精緻如寶石的面孔讓雲丹琉有片刻失神。
少女溫婉垂下頭,輕聲細語地說道:“奴婢見過公子。”
程宗揚一指小紫,說道:“這是我身邊的婢女,大小姐遠來是客,不如比點簡單的,就和她比誰在水底待的時間長吧。”
雲丹琉長眉一挑,不屑地說道:“果然是個敗類!連下水的勇氣都沒有!居然讓婢女替你比試!”
程宗揚厚著臉皮道:“那又怎麼樣?”
小紫羞怯地垂頭,輕聲道:“大小姐莫非是不敢比嗎?”
一句話說出來,雲丹琉頓時變了臉色,含怒朝外走去。
程宗揚暗暗豎起拇指。死丫頭算是把住雲丹琉的脈,知道她最受不得激。
這會兒見到雲丹琉上當,程宗揚幾乎狂笑起來。雲丫頭,隻要你上勾,準叫你輸得服服貼貼!就算你水性過人,怎麼比得了小紫那妖精!
程宗揚快步跟過去,笑道:“大小姐這邊請!敝宅有處遊泳池,水雖然不怎麼深,倒比外面幹淨些……”
看到那幾個披著浴袍的妖藥女子,雲丹琉眼中的鄙夷更深。她不知道芸娘和顏娘的身份,也不願多理會,在一排柳樹後除去外衣,穿著銀龍鱗甲和貼身長褲,然後快步走到池邊,腳下微微一縱,遊魚般潛入遊泳池中,劃過十幾步距離才浮出水面,接著朝程宗揚挑釁地豎起中指。
程宗揚心裏大搖其頭。這丫頭在海上真沒學什麼好!
小紫也在樹後換了衣物,披著浴巾下到池中,略顯幼稚地遊到雲丹琉身旁,然後仰起臉羨慕地說:“姐姐個子好高呢。”
看著她楚楚動人的小臉,雲丹琉再滿腔怒火也生出一分憐意,低聲道:“你比不過我的,不要逞強。”
小紫眨了眨眼, “真的嗎?”
“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
雲丹琉停下來,然後道:“你勝不了的。”
小紫嫣然一笑,腰身一折,沒入水中。
雲丹琉把怒氣都轉移到程宗揚身上,“廢物!”
長吸一 口氣,沉到水面下。
隔著清澈池水能看到兩女晃動的影子。雲丹琉功底紮實,一入水便落在池底,身子不動不搖。小紫則睜著眼東瞧西望,一副無辜神情。
芝娘小聲道:“她們在做什麼?”
“比水性。看誰閉氣的時間夠長。”
程宗揚懶洋洋倒在躺椅上,“不用急,她們兩個有的比呢。”
想到讓小紫幫忙的代價,程宗揚有些肉痛。一聽到雲丹琉的聲音,自己知道這回麻煩大了。為了請死丫頭出手,這回可是下了血本。
當初在南荒幹掉龍神,眾人商定分成,說好殤侯一成,雲蒼峰、易彪合拿一成,祁遠、吳戰威、小魏三人合拿一成,凝羽和小香瓜合拿一成,武二郎把自己的一份轉給蘇荔,蘇荔拿到一成,自己獨占五成。本來帳分得四平八穩,大家都挺滿意,偏偏漏了 一個人——那時候自己沒想到還有個小紫。
小紫也真能耐住性子,直到雲丹琉登島,自己預見到大事不妙,那死丫頭才提出來,龍神一戰她也出了力,為什麼沒有分到好處?張口便要一半股份。程宗揚正焦頭爛額,好說歹說才把價碼壓下去,忍痛從自己的五成中抽出一成算是死丫頭的,小紫才悻悻答應幫忙。
時間!分一秒過去,雲丹琉禁不住暗暗稱奇。六朝計時一般以香為記,一 i燃燒一刻鍾,稱為刻香,約合十五分鍾。尋常人閉氣五分之一炷香已屬不易,能閉氣到四分之一炷香時間,已經可以在雲氏船隊裏拿到一份豐厚薪水,有一些常年潛水采珠的珠民,可以閉氣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但能在水底閉氣半炷香以上時間而行動自如的,除了自己以外還沒有人能做到。
自己身上四分之一的鮫人血統是雲氏商會內部眾所周知的秘密,這個秘密帶給自己很多不愉快的經曆。但在海上,它除了帶給自己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還有超乎常人的水下生存能力。
兩炷香——兩刻鍾的長度足以使雲丹琉在水底擊敗任何對手。
面前這個小女孩竟然也支撐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著實出乎自己的意料,不過這也該是她的極限。雲丹琉屏除雜念、收斂心神,讓氣息愈發綿長。
半炷香時間過去,雲丹琉幾乎懷疑那個少女是不是已經溺水。少女似乎猜到她的心思,有些吃力地捂住胸口。
“我看你能支撐到幾時!”
雲丹琉牢牢盯著她,防止她暗地做什麼手腳。
一炷香時間……
一柱半香時間……
兩炷香時間……
雲丹琉驚愕地發現,那少女痛苦地顰起眉峰,似乎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但仍然待在水底。
剩下的時間變成雲丹琉苦苦支撐,充滿肺部的空氣已經耗費殆盡,雲丹琉隻靠著頑強毅力堅持。她死死緊咬牙關,隻要自己再堅持兩次心跳的時間,那個少女可能就會在自己之前失敗。
雲丹琉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那個卑鄙的小人!
隨著時間流逝,雲丹琉感到自己已經瀕臨絕境,胸口仿佛壓了 一塊大石,視線也因為缺氧漸漸模糊,這時她看到令自己崩潰的一幕。
那少女竟然笑了,她睜開眼睛,就像水底的一朵蘭花,露出甜美的絕世笑容。
然後雲丹琉聽到一個嬌美聲音,“姐姐,你輸了呢。”
雲丹琉驚愕地張大嘴巴,怎麼可能?她竟然在水底開口說話,而且還沒有吐出——絲氣泡……
忽然腿上一痛,充滿口腔的池水猛地嗆入肺部,已經燈枯油盡的雲丹琉無力地抓了 一把,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紫露出水面,比出勝利手勢,笑嘻嘻道:“三炷香時間!好厲害呢!”
程宗揚扔掉吸管,得意地仰天大笑,“跟我鬥!哈哈哈哈!”
幾個女子面面相覷,再看向小紫時,目光都充滿敬畏。三炷香時間,將近半個時辰,沒有人能在水下這麼久不呼吸,這已經是非人的紀錄!
更讓她們敬畏的則是小紫不僅故意踩了雲丹琉,讓她在吃痛中溺水,而且一點也沒有救人的意思,好像那個少女掩死也不關她的事。
程宗揚見她自己遊了上來,不禁叫道:“喂,救人啊!”
小紫伏在池邊,兩手托住下巴,“一成股份哦。”
“我幹!”
程宗揚跳進水裏,把雲丹琉托出來。
雲丹琉躺在沙灘上,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她密封良好的銀甲緊貼胸部,顯露傲人曲線。白色的綾紗褲滑到膝間,包裹渾圓白晰的大腿,腹部高高隆起,顯然被小紫害得喝了不少水。
程宗揚試了試她的呼吸,嘀咕道:“不會是淹死了吧?”
“沒有啦。”
小紫遊過來,伸手去解她的衣物。
“你幹嘛?”
“脫了衣物才好救啊。而且……”
小紫笑吟吟道:“你不是一直朝她胸口看嗎?程頭兒,隔著銀甲看不清哦。”
程宗揚視線從雲丹琉胸部一直移到雙腿。這丫頭昏迷時看著還是挺順眼的,至少沒那麼囂張。這樣的豐胸長腿,剝光了也挺好看的。
程宗揚毅然推開小紫:“不要那麼禽獸好不好?救人要緊!”
說著他抱起雲丹琉,讓她趴在自己膝蓋上,一面按著她的腰肢,把她胃裏的水擠壓出來。程宗揚也沒客氣,趁機在她圓潤屁股狠狠摸了幾把。
誰造謠說我隻喜歡熟女?雲丫頭屁股這麼彈手,我也很喜歡啊。
程宗揚悄悄拉開雲丹琉的白綾紗褲……是不是本命年?這丫頭竟然穿著一條紅色內褲。雖然不是三角的,但那種光滑質地十足誘人。——U——SS ,朝她白嫩s摸去。
小紫貼在他耳邊輕聲道:“程頭兒,大小姐醒啦。”
程宗揚閃電般收回手掌, 一腳將她放在沙灘上的長刀遠遠踢開,然後一退丈許。程宗揚驚魂甫定地喘了口氣,看著昏迷不醒的雲丹琉,叫道:“死丫頭!你亂叫什麼!”
小紫扮了個鬼臉,“膽小鬼。”
程宗揚哼了 一聲。雖然有點不甘心也不敢再動手動腳。他施個眼色,讓芝娘幫雲丹琉控出腹內積水。
半炷香時間後,雲丹琉嘔出一灘清水,咳嗽著醒來。
程宗揚早就閃到一邊,無比欣慰地說道:“大小姐終於醒了!太好了 !太好了!哈哈!”
雲丹琉畢竟水性過人,一時嗆溺並沒有大礙。她狼狽地嘔吐,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然後抬起頭,恨恨盯著程宗揚。
程宗揚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說道:“大小姐既然輸了,剛才的賭注就免了!我一個大老爺兒們贏了你一個小姑娘也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哈哈!”
雲丹琉喘了幾口氣,咬牙道:“你看不起我嗎?”
程宗揚笑嘻嘻道:“不敢!不敢!隻不過大小姐即使說話不算數也沒什麼,畢竟大小姐是女人嘛,身為男人當然要寬容一點。你說對不對?女人嘛,本來就是弱者……”
程宗揚喋喋不休地說著,雲丹琉勉強撐起身,頭也不回地朝樹後走去。
等她身影消失,程宗揚立刻朝小紫豎起拇指,眉飛色舞地說道:“死丫頭,有你的!”
小紫撇了撇小嘴,“是她太笨了。”
“大小姐這性子可不行啊,一點激都受不了。你說她把內衣給我,我接是還是不接呢?”
程宗揚一邊得了便宜賣乖,一邊飛快地從躺椅下拿出一面小鏡子,來回找著角度,“死丫頭,你剛才放的鏡子在哪兒?哈,看到了!”
雲丹琉走到換衣服的柳樹後,絲毫沒注意對面柳絲高處藏著一面小小的鏡子。
她咳了幾聲,然後咬破中指,在胸甲上一劃。那件沒有任何縫隙的銀龍鱗甲像水滴T樣從w頭滑下,露53裏面貼身的紅色抹胸。
也許是為了配合銀甲尺寸,雲丹琉的抹胸隻有短短一截,隨著銀甲消失,兩團豐挺**立刻聳翹,將那條抹胸撐得高高懸起。
這丫頭肩膀果然夠寬,相應的**也更為圓碩,位置更為醒目,一邊一個朝左右分開,在抹胸內微微震顫,感覺兩隻手都抱不住。
雲丹琉解開頸後系帶,摘下抹胸,兩團**立刻跳動著裸露出來。白光光的**又大又圓,配合她高挑身材,像對大白瓜一樣,豐挺至極,吸引程宗揚全部目光。
雲丹琉咬牙把抹胸扔到一邊,彎腰準備褪下紗褲時,擠壓胃部,禁不住又嘔吐起來。她一手捂住小腹,痛苦地伸直喉嚨,那對雪白**低垂下來,沉甸甸垂在胸前,顯得分量十足,乳暈小小的,乳頭還是處女嬌嫩的紅色。
好不容易吐完,雲丹琉用手背在嘴上擦了 一把,用力挺直腰身。她一拳打在樹幹上,對自己說了幾句,然後將自己的軟弱小心掩藏起來,恢複鎮定。
程宗揚可是大飽眼神。那丫頭挺腰時,雪白**猛地向上跳起,帶著沉重而充滿彈性的肉感,在胸前跳動不已,讓自己幾乎看花了眼。
雲丹琉將白綾紗褲褪到腳下,然後彎下腰脫去內褲。她的內褲是紅紗做成的平底短褲式樣,包裹圓翹雪臀。剝下時能看到她腹下一抹烏亮毛發。
看著雲丹琉一點一點脫光衣物,程宗揚險些吹出口哨。自己猜得真沒錯,這丫頭脫光了果然是好看,細腰長腿,波大臀翹,皮膚白生生的,像匹大白馬似的,讓人有種想騎上去的沖動……
小紫伸出手指,在臉上刮著羞他。
程宗揚翻了翻眼睛,“瞎比劃什麼?”
“程頭兒,你流口水了。”
程宗揚狠狠抹把嘴:“雲丫頭身上這麼有料,剛才真應該多摸幾把!你看這**,難怪肺活量這麼大……”
“好稀奇哦,**跟呼吸有關系嗎?”
“我說有就有。你看她一吸氣,那對**就挺起來……好美的波……”
話沒說完,程宗揚飛快地收起鏡子,裝成沒事樣。
雲丹琉白著臉從樹後出來,她已經套上銀龍鱗甲,穿上外衣,冷冰冰走到程宗揚面前,張手把一團衣物往他臉上一扔,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泳池。
程宗揚拿起還帶著雲丹琉體香的內衣吸了一 口,等她走遠才得意地用力吹了聲 口哨,保證雲丫頭在島邊也能聽見。
程宗揚得意洋洋地收起內衣,一邊道:“死丫頭,剛才說的股份,咱們再商量商量……”
第二十集 第四章 四姝
程宗揚已經打定主意要賴帳。真給小紫一成股分,天知道死丫頭還會玩出什麼妖蛾子。當然,賴帳要冒很大的風險,畢竟那丫頭挺不好惹。自己已經做好跟死丫頭死磕的準備,可是……
那死丫頭像沒有聽到一樣,一點動靜沒有!
“喂,我說股份的事——”
程宗揚一回頭,頓時呆住。
麗娘、芸娘、卓雲君、芝娘四個大美人兒肩並肩依次跪在沙灘上,她們幾個隻披著一條浴袍,裏面和脫了內衣的雲丹琉一樣幹淨。這會兒四女的浴衣都脫到腰間,裸露出一排豐滿美乳,雙手枕在腦後,高高挺起胸。
小紫在旁邊道:“吸氣——再吸氣——”
四女竭力吸氣,陽光下,四對形態各異的美乳白花花挺翹著,讓程宗揚有種墮入夢境的錯覺。
四女中,芸娘年紀最大,皮膚也最柔軟,肌膚呈現出脂團般滑膩的白色,那對**顯得又軟又大,微微下垂,**下方被壓出細細皺紋。由於長時間被人褻玩,乳暈和乳頭又大又紅。她一邊吸氣,一邊看著小紫白玉般的美足,乳頭情不自禁地漸漸變硬,淫態畢露。
旁邊的麗娘堪稱絕色,**也風姿絕美。她皮膚是一種晶瑩白色,陽光下如雪如玉,光滑無瑕。渾圓雙乳挺翹,沒有絲毫下墜,乳頭和乳暈都是漂亮的嬌紅色。
她唇角含笑,美目波光流動,睇視程宗揚,眉梢眼角流露出萬種風情。光可鑒人的長發一直垂到沙灘上,整個人像一尊白玉美人,豔光四射。
卓美人兒是另一種白肉美人兒,肌膚宛如絲綢,又滑又亮。豐腴雙乳飽滿圓聳,挺得高高的。她年紀不是最輕的,乳頭的顏色卻是最嫩的一個。程宗揚禁不住捏住她的乳頭拽了拽,卓美人兒白美**隨之被拉長,手一松又立刻彈回原狀,在胸前搖晃,充滿誘人彈性。
芝娘自覺地把自己列到和三女一樣檔次,跪在卓美人兒身邊。她本來戴著乳罩,這時主動推到乳下,裸出雙乳,一邊按照那個小姑娘的吩咐吸氣,一邊挺胸讓主人觀賞。她皮膚是奶汁般的白色,雙乳白生生的,上面還有被乳罩邊緣勒出的紅色,媚豔動人。
小紫拍手道:“卓奴**最大,剩下三個差不多大小。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你們乖乖閉氣,誰堅持的時間最長就是你們幾個裏面的主人,誰第一個吸氣就是大家時奴鐮哦。”
四女都嬌軀一顫,竭力屏住呼吸。
小紫偏過頭,眨了眨眼睛,嬌聲道:“程頭兒,你剛才說什麼?人家沒有聽清呢。”
“沒事!”
程宗揚望著眼前一排白花花的美乳,早把剛才的事忘到腦後。他狠狠咽了唾沫,然後張開雙手,挨個抓捏過去。
芸娘的**最綿軟,微一用力就可以揉捏成各種形狀,麗娘的**最圓潤,摸著如同一對玉球,滑不溜手,卓美人兒的**最飽滿堅挺,彈性十足,而且敏感萬分,自己隨便摸兩下,那對**就顫抖起來,芝娘的**最香滑,四女裏隻有她是真正的風月出身,比旁人又多了 一分**媚意。
四對豐滿的**在程宗揚手中來回把玩。隨著他的揉弄,在四女胸前顫巍巍抖動不已。第一個叫出聲的是芸娘,她被程宗揚抓住雙乳,像擠奶般從乳根一直揉捏到**,禁不住淫叫出來。
旁邊的麗娘和卓雲君同時松口氣,以為輸的是芸娘,向她投去同情一瞥。
小紫卻笑嘻嘻走過來,“乖女兒,你輸了呢。”
卓雲君驚愕地抬起眼,隻聽小紫道:“芸奴隻是叫出來,還沒有吸氣。乖女兒,你是第一個吸氣的哦。”
卓雲君啞口無言。
小紫扭過臉,笑吟吟看著芝娘。“贏的是這位姐姐。”
芝娘呼口氣,含笑道:“奴婢芝娘,蒙主人搭救才到這裏。”
“好,既然你贏了 ,”
小紫手一指,“往後你就是她們的主人了。乖女兒,以後你就是她們的奴隸囉。”
卓雲君面色蒼白地低下頭。
程宗揚大喝一聲:“一成就一成—!死丫頭!你如果立刻消失,我再給你加一成!”
小紫抬手與他拍了 一掌,幹脆利落地說道:“成交!”
接著身影一閃,嬌笑著消失在柳影間。
總共才五成股份就給小紫兩成。但程宗揚這會兒一點都不覺得心痛,有什麼能比得上眼前這四個光溜溜的大美人兒呢?
程宗揚怪叫一聲,撲到那堆白花花的美肉中。
“卓美人兒,屁股再抬高一點……哈哈,裏面已經濕了!剛才是不是被摸得很爽啊?
“麗娘!跟你婆婆一邊一個趴好!把屁股撅起來!對了 ,主子要一邊幹卓美人兒,一邊玩你們婆媳的屁股……哇,太後娘娘,你下邊好騷啊,是不是剛被你紫媽媽插過,流了好多水……麗娘,你下邊還是這麼緊……芝娘!幫我把她屁股掰開!你看她們婆媳,誰的屁股夠白夠大?”
“婆婆的屁股像綿團,媳婦的屁股像雪團。”
芝娘笑道:“到底是媳婦年輕些,身子更水嫩。當日在畫舫,我就說麗娘這麼標敏的模樣,足夠到宮裏當娘娘呢。”
麗娘嬌嗲地說道:“多謝主子誇贊。便是宮裏的娘娘也愛煞了少主……卓姐姐,你的後庭花開了呢,少主的大**要去賞花了呢……”
“啊呀……”
卓雲君痛楚地皺起眉頭。
芝娘笑道:“卓姐姐莫怕,你這樣的身子受得住呢。屁股再抬起來些,讓主子順著插就沒那麼痛了。”
卓雲君泣聲道:“多謝姐姐。”
程宗揚笑著從卓美人兒臀中拔出陽具,然後一個虎撲,把芝娘赤條條的身子壓到躺椅上,“說得嘴響!你來做給她們看!”
芝娘嫣然一笑,翹起渾圓的大白屁股,然後低叫一聲,被程宗揚頂住嬌嫩的屁眼兒,盡根而入。
芝娘使出渾身解數,雪臀輕搖緩擺,讓那根火熱陽具在自己臀間兩個嫩穴來回進出,尤其是她翹起屁股,用柔嫩的屁眼兒含住陽具,像一張乖巧小嘴一樣,從陽具根部一直吞吐到頂端,然後用屁眼兒裹住龜頭,來回扭動搖擺,讓諸女都看呆了。
程宗揚壓在她臀後,芝娘兩個嬌膩**時鼓時縮,被陽具插弄得沒有片刻停歇。芸娘看得欲念叢生,緊夾大腿,下體淫液橫流,臉色緋紅。程宗揚索性把她扯過來一同加入戰團。
秋日的泳池旁,春情湧動,風光旖旎無限。
程宅的喜宴一連持續三日。九月初九是新婦歸甯的日子,按規矩,剛做了石家女婿的吳戰威、小魏要擴新妻到金谷園登門問好。一大早兩人備好禮物,祁遠和吳戰威也打扮得一身光鮮,作為陪客一同趕赴金谷園,宅裏才平靜一些。
程宗揚趁著人少,悄悄進門,在院中一眼看到秦檜,連忙收回腳步。這死漢奸扮忠臣扮得上癮,自己昨天在島上荒唐一整天,這會兒看見他不免有些心虛。正要避開卻發現樹後還有一個人。程宗揚好奇心起,小心看了 一眼,竟然是蘭姑。
兩人說了半晌,蘭姑飛個媚眼,笑著離開。
等她走遠,程宗揚跳出來。“好你個秦會之!連老四的牆角都敢挖—! 一大早跟蘭姑眉來眼去什麼呢?”
秦檜連忙道:“不是不是!蘭姑問我織坊旁那塊空地要蓋什麼樓?”
程宗揚納悶地說道:“她問這個幹嘛?”
秦檜笑道:“我看蘭姑的意思,在宅裏多半有些住不慣。若公子以後要建風月場,蘭姑庶幾可以左右逢源……”
“別給我文謅謅的。”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你是說她想做老鴇?”
“**不離十,我看就是這個意思。”
秦檜笑道:“這也無妨,將來公子的樓宇建成,終究要有些風月女子點綴。”
程宗揚道:“我還想在樓裏招待女客……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告訴你,其實女人的錢比男人更好賺。珍寶飾品,這些利潤高又沒什麼用處的玩意兒不都是女人買的嗎?如果真搞成金錢豹那樣的風月場,恐怕沒有幾個女客會登門。”
秦檜笑道:“有幾個風月女子也無傷大雅。建康風俗如此,隻要不掛上青樓的招牌,難不成還有人來管嗎?”
程宗揚上下打量他:“奸臣兄,這麼起勁挑唆我開青樓,莫非是你老人家動了春心?當了幾天和尚就耐不住寂寞?”
秦檜灑然道:“逢場作戲,在下也不忌諱。奈何天下之大,知音難覓。”
“喲,你還想找知音?”
程宗揚忽然打個哆嗦。死奸臣的老婆是在嶽王廟一起陪跪的,難道秦會之還能找個比他更奸的老婆臭味相投?
程宗揚豎起一根手指:“你找誰都行。但有件事先說好——無論如何,不能找姓王的!”
秦檜怎麼也猜不到他腦中轉的念頭,反而笑道:“琅玡王家和太原王家豈會輕易下嫁?便是公子去求親,他們也不會答應,何況秦某。”
他沒把程宗揚的告誡放在心上,說道:“殤侯傳訊來,問當日說的店鋪是否已經開張?在下該如何回複?”
“就說我正在籌辦。”
程宗揚敷衍一句,緊接著問道:“我要那個東西的事,你跟他說了嗎?”
“已經派人送信,這幾日也該到了。另外殤侯問,公子何時啟程去洛陽?”
“洛陽?”
程宗揚稀奇地說:“我去那兒幹嘛?”
秦檜咳了 一聲:“殤侯希望公子能早日接近漢室權貴。”
程宗揚拍了拍額頭,“差點兒忘了。”
殤侯大方地送錢送物就是想讓自己先由建康入手,慢慢把生意做到洛陽。反正他那麼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這幾天。
程宗揚道:“橫塘的樓隻怕還要建個半年。小狐狸又去了江州……這樣吧,十日之內,安頓這邊的事,我先離開建康。”
秦檜精神一振。“如此甚好!此去洛陽需兩月有餘,我這就去安排!”
“誰說我要去洛陽?”
秦檜一怔。
程宗揚道:“我要先去東海!洛陽什麼的等我回來再說!”
秦檜怔怔道:“為何要去東海?”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用神秘口氣道:“私事。”
看著程宗揚認真的表情,秦檜心裏發愁也不好再詢問。軒窗下,那個天竺女子正雙手合十,無聲地念著什麼。她額心胭脂已經褪色,但襯著她遲暮容貌,別有一番莊嚴與聖潔。
程宗揚咳了 一聲,扯著小紫進來。
小紫沒好氣地說:“你好無聊。”
程宗揚恨得牙根發癢。“你以為那兩成股份是白拿的?死丫頭,都是中了你十! 13 口 ”“哎,我隻說了 一成,那一成是你白送的好不好?”
小紫笑吟吟道:“程頭兒,你好厲害哦。人家聽芝娘說,你那天幹了十幾次呢。從泳池邊一直到幹到床上,她們四個輪流服侍都伺候不來,最後都被你幹得起不了身。尤其是卓奴,被你在人家身體裏射了十幾次,滿屁股淌的都是精液,連肚子都鼓起來了呢。”
“小聲點!”
程宗揚心虛地看著拉芝修黎,好在她聽不懂,閉眼默不做聲。
卓美人兒被射十幾次並不多。自己的安全套沒剩多少,不得不省著用。身為替代品,卓美人兒成了自己應急的工具。自己在芸娘、麗娘身上幹的那幾次,最後一點沒浪費,都射到卓雲君體內。
卓美人兒還是挺乖的,每到自己忍不住拔出來就主動送上美穴,好讓自己在她身子裏痛痛快快地發洩。
程宗揚幹咳一聲:“我叫你來不是說這個的!”
小紫眼睛一轉,“你要幹拉芝修黎嗎?用你那個幽冥宗的聖鈴啊,隻要你晃一晃,她就光屁股跳舞給你看,到時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好了……”
程宗揚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別胡說啊!誰說我要幹她!我問你,你是怎麼跟她說話的?”
小紫豎起一根手指,掙開他的手掌認真道:“一成股份。”
“你砍死我吧!”
“小氣鬼。”
小紫轉身就走。
程宗揚拉住她,“一成太多了。這樣吧,”
程宗揚唉聲歎氣地說道:“我把拉鏈作坊讓給你好了。”
“不行!我要水泥坊!”
程宗揚恨不得咬死她,“拉鏈!你愛要不要!”小紫轉了轉眼睛,“那好吧。”
得到程宗揚的保證,小紫走過去,一指點在拉芝修黎額心。
一抹血色光芒從小紫潔白指尖一閃而過,拉芝修黎睜開眼,然後身子一震,露出一絲淒蒙眼神。
小紫對程宗揚道:“你想問什麼?”
“你問她,阿姬曼芭娜是誰?”
小紫沒有做聲,拉芝修黎卻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張了張嘴巴,然後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發聲,她提起筆,在紙上畫了幾個字符。
“她說,她不認得阿姬曼。”
小紫笑吟吟道:“她在撒謊暱。”
程宗揚看著那些梵文,懷疑地說:“你認識?”
“傻瓜才認識呢。”
程宗揚抓住頭發,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紫紅唇一張,吐出一塊紅潤玉石,隻有指尖大小,色澤宛如鮮血凝成。小紫把紅玉遞給他,“放到舌頭下邊,你就知道了。”
程宗揚將信將疑,“這是什麼東西?不會有毒吧?”
小紫翻了個白眼,“這是血如意。”
“死太監的東西?他還真配合啊。”
“才不是他呢。他因為缺了 一味龍血,一直做不出來。我幫他做出來,他死的時候還很開心呢。”
“騙鬼啊!肯定是你和那兩個死奸臣嚴刑拷打逼出來的!”
小紫打了個小小呵欠。“真無聊。你自己跟她說吧。”
說著在拉芝修黎臉上扭了 一把,咯咯笑著離開。
程宗揚拿起那塊血如意,猶豫一下,含在舌根下面。玉上還帶著小紫溫潤的氣息,甜甜的,有著蘭花般的芬芳。
程宗揚有一瞬間恍惚,仿佛與小紫唇舌相接。片刻後他晃了晃頭,學著小紫的樣子,手指點在拉芝修黎額心。剎那間,一種奇妙感覺湧入腦際,兩種不同的意識微妙地碰觸,糾纏在一起。但究竟有什麼變化,自己也說不上來。
程宗揚無意中低頭,駭然發現紙上的梵文自己竟然能看懂。上面一行行寫著同樣一句話:諸行無常,諸法無我。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媽的,早知道死丫頭沒一句實話。人家哪兒寫了不認識阿姬曼?可是這些梵文,自己怎麼會懂呢?
程宗揚怔了 一下,那種感覺就像借了對方的眼睛在看。程宗揚轉過眼睛,隻見拉芝修黎美目低垂,面孔波瀾不驚。
原來這塊血如意能溝通兩個不同思想。拉芝修黎認得梵文,自己借助她的智慧也能看懂。這樣說來,_然不懂華言,但自己的話她能聽懂。程宗揚壓下心頭驚愕,溫和地慢慢說道:“有個很漂亮的天竺舞姬,名字叫阿姬曼芭娜,你認得嗎?”
借助血如意的媒介,拉芝修黎分明聽懂了 ,可她沒有回答,隻握著筆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寫著:諸行無常,諸法無我。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她沒有用慣柔軟毛筆,字跡深淺不一,但一字一字寫得極為認真。字是看懂了,但文字意思沒那麼好懂。隻是程宗揚似乎能品嘗到每個字都充滿了淒然與苦澀滋味,還有一種幻滅感。
再這樣下去隻怕自己第一個先瘋了。程宗揚索性道:“我們在五原城見過面。你被賣掉不久,阿姬曼也被賣掉了。”
拉芝修黎沒有回答。
程宗揚道:“買她的人,是我。”
拉芝修黎手指微微一頓。
程宗揚歎口氣,“我還以為你真聽不懂呢。但她現在不在這裏,恐怕一時半會兒你們還沒辦法見面。”
拉芝修黎停頓一會兒,慢慢寫道:“閻浮提有大國王,欲求法。有夜叉告國王,爾欲得聞知,以妻子與我。王諾。夜叉便於高座取其妻子食之。遂化菩薩,為一偈雲:一切行無常,生者皆有苦,五蘊空無相,無有我我所。”
腦海中似乎捕捉到一絲信息,這絲信息不是來自文字,而是來自於拉芝修黎的意識深處,充滿無法言喻的哀傷、痛楚與忍受。那位國王看著妻子被夜叉吞食,將之當成求法的考驗。她與阿姬曼的分離也是必須要承受的塵世之苦。
雜亂意象不住湧入腦海,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盛……諸般痛苦紛至還來,充斥在自己的意識中。在這些意象背後仿佛能聽到她在用梵文吟誦:諸行無常,諸法無我……
程宗揚大叫一聲,收回手指,背後已經布滿冷汗。良久,他扯出一個笑容,“你好好在這裏休養……放心,往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程宗揚幾乎落荒而逃地離開房間。到了門外,他吐出那塊血如意,叫道:“秦會之!”
秦檜身形一閃,落在階前,躬身道:“公子!”
程宗揚穩住心神,“你知道的多!告訴我,薩和檀是怎麼回事?”
秦檜皺起眉,屈指彈了彈額角,然後道:“莫非是薩和檀王?”
程宗揚不確定地說:“大概是吧?”
秦檜咳了 一聲。“薩和檀王是佛經中一位國王,別人有所要求,從不吝惜施捨。
後來有個婆羅門少年要國王和王後一起給自己當奴僕。這位國王當即答應下來,拋棄王位,與王後一起隨少年離開。少年說當奴僕不能穿鞋子,要兩人赤著腳走。王後本來是大國公主,出城不遠就傷了腳。少年生起氣來,把她牽到市上賣掉。王後被人買走當作婢女,後來生了個孩子。主人說婢女要什麼孩子?讓她把孩子埋掉。
王後抱著孩子到了墓場,發現看墳人正是國王。然後兩人一夢醒來,仍在宮裏享受尊榮,那個婆羅門少年原來是菩薩來點化他們的。”
程宗揚聽著,眉頭越皺越緊。秦檜道:“公子為何對這些有興趣?”
程宗揚歎口氣:“這也太能忍了。喂,奸臣兄,換了你能不能受得了?”
秦檜眉峰一挑,朗聲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求菩薩施恩,不過愚男女的癡心妄想而已。”
程宗揚哂道:“說得好聽!換了你,肯定篡了這傻瓜的位,天天幹他老婆,還讓她乖乖接受,盼著哪天能感動神仙。”
秦檜笑了兩聲,說道:“大凡宗教,信之過深則妄。佛家本意,不過身為眾苦之源,要人捨卻肉身之欲,以求大道。若是為求大道,故意以磨難加之肉身,那便誤了。”
程宗揚有些明白拉芝修黎心裏的痛苦與忍耐。一個人受到傷害太深,總要想辦法保護自己。剛才交流時,拉芝修黎心頭不斷閃過薩和檀這個名字,看來是受了這個故事的影響,那位王後能捨身為奴,丟棄自己的孩子,她為什麼不能捨棄自身一切,把自己的遭遇當作一種得道的磨難呢?
程宗揚喃喃道:“麻醉劑啊……”
秦檜沒有聽清,問道:“公子?”
程宗揚有些嚳悶地說:“沒事了。把馬準備好,我要出去一趟。”
秦檜道:“是。我隨公子一起去。”
程宗揚一口拒絕。“沒你的事!”
秦檜歎道:“公子不許我們跟著,總得說一聲去向吧?”
程宗揚幹咳幾聲:“我要去雲家。”
秦檜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曖昧神情,“在下明白。”
然後低笑道:“雲大小姐性子火爆,還請公子小心。”
程宗揚脫口想說,我瘋了才去找那個野丫頭!但轉念一想,臉上堆起虛偽笑容,拍著秦檜的肩道:“還是你精明啊!我跟雲大小姐有一腿這麼隱秘的事,你都能看出來!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瞞你,去給我準備幾件精緻禮物!說不定我今晚能上床跟大小姐樂樂。”
秦檜笑道:“恭喜公子。若與雲氏聯姻,誠為美事。”
程宗揚煞有其事地點頭,肚子裏哈哈大笑。能敗壞一下雲丫頭的名聲,感覺也不錯啊。
第二十集 第五章 獻媚
秦檜以為程宗揚私下會雲丹琉,其實猜得不遠。這會兒程宗揚正在雲家小姐的閨房裏促膝談心。
“這是犀角杯。用犀牛角雕出來的,你瞧,顏色這麼紅。用它喝水據說有定驚、解毒的功效。這是象牙球,看著是一個,其實裏面有十幾層,每層都雕著不同的圖案和符號,轉過來才能看到。還有這個!”
程宗揚拿起一對葫蘆形的珍珠。“好看吧?這是沉香珠,不但香氣撲鼻,夜裏還會發光呢,隻不過沒有夜明珠那麼亮。單顆都罕見,眼下正好是一對,最適合當耳墜。”
程宗揚放下珍珠耳墜,小心翼翼地說道:“喂,你不生氣了吧?”
淡淡的龍涎香霧從鏤空的錯金博山爐中裊裊升起,繚繞在布滿飛禽走獸的山形爐蓋上。淺紅紗帳低垂,懸紗的一彎銀鉤在榻側輕輕搖動。繪著蘭花的白紗燈罩上,燈光與月光交織在一處。
雲如瑤一側面孔映著淡淡月光,光潔如雪,明淨眸子仿佛蒙著一層朦朧水光,讓人捉摸不定。她看著案上琳琅滿目的南荒奇珍,抬起眼輕聲說道:“不要騙我了。”
程宗揚心髒頓時漏跳一拍,強笑道:“我沒有騙你啊……”
“我已經問過了。”
雲如瑤道:“你已經去了江州。”
程宗揚大大松口氣,連忙道:“其實我明天才走。因為上次的事……所以過來看你,給你賠罪。你不要生氣了。”
一縷發絲垂到臉側,雲如瑤下意識地用手指繞住,似乎有什麼事猶豫不決,良久才道:“你若去了江州,以後不會來了吧?”
“誰說的?隻要我回來,肯定會來看你。”
程宗揚笑道:“說不定我每個月都回來幾次呢。”
雲如瑤似乎下定決心,她摘下發釵,讓長發滑落下來,說道:“江州離建康有一千多裏。”
程宗揚沒想到江州有這麼遠,正想著怎麼回答,雲如瑤忽然起身。
一陣香風襲來,瞬間,程宗揚發現自己已經跟雲如瑤滾到一張榻上。
雪白狐裘松開,露出少女柔嫩的雙乳。程宗揚驚愕地發現,雲如瑤裏面穿的竟然是薄如蟬翼的霓龍絲衣,還是上次自己帶來的,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穿在身上。隔著透明薄絲,紅紅的**潸晰可辨。
程宗揚咽口唾沫,“瑤小姐……”
雲如瑤仰起臉,“還記得你上次做的事嗎?”
程宗揚幹咳一聲,“上次我真的是幫你打通經絡……”
雲如瑤玉頰升起兩片紅暈,口氣卻不容置疑,“幫我脫掉。”
程宗揚隻覺喉嚨發幹,期期艾艾道:“這樣……不好吧……”
雲如瑤望著他,然後分開狐裘,露出雪滑腰肢。她裏面穿著一整套霓龍絲制成的情趣內衣,上面是低胸乳罩,下身是白色透明的絲織內褲,還有同樣質地的長筒絲襖,從纖巧足尖一直到大腿根部,都包裹在光滑的白色薄絲內。
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化身禽獸了。程宗揚強忍想流鼻血的沖動,勉強抬起頭,忽然看到紗帳後面那幅畫。
上次看得不仔細,這會兒又貼近了些,才發現那幅畫作竟然是浮世繪,描繪櫻花怒放的盛景,風格與閨房大相逕庭。
程宗揚脫口道:“這是哪兒來的?”
“是我娘親手繪的。”
“你娘是日本,不……東瀛人?”
雲丹琉點了點頭。
程宗揚腦中像跑馬燈似的轉開。雲如瑤獨居深閨,從未見過外人,自己恐怕是她唯一的朋友。從朋友的角度來說,這麼做似乎挺不厚道。雖然小狐狸常拿聖人來戲稱自己,但程宗揚知道自己跟聖人沒什麼關系,論起好色倒跟流氓差不多。撞到這種自投懷抱的事,有道是有殺錯無放過。何況……雲如瑤的生母竟然來自東瀛!
自己心儀多年的色情聖地——……瀛!
自從面對大浦安娜精彩的愛情動作片奉獻自己的童貞之後,程宗揚對那些充滿奉獻精神和人間大愛的東瀛女優有著強烈興趣,更別說搞一個日本妞素來是所有亞洲男人共同夢想,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品嘗日本妞的味道。
沒想到自己多年的夢想竟然在這裏突然成為現實。一個有東瀛血統的美妞主動要和自己交歡。這麼好的機會,如果自己聖人氣大發而錯過了,不但自己後悔一輩子,恐怕連雲如瑤也看不起自己。
程宗揚道:“你娘是不是說過,如果你十六歲還是處女,會讓媽媽擔心?”
雲如瑤搖頭。“我娘很早就去世了。我已經不記得她了。”
說著她雙腿柔柔分開,將包裹在薄絲下的秘處錠露出來,“幫我脫掉,好嗎?”
程宗揚隻剩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你可想清楚了……你還是處女吧?”
“所以才要給你!”
雲如瑤語氣堅決地說:“我又嫁不了人的,我已經願意了,難道你不敢嗎?”
真被她看扁了!程宗揚心一橫,幹就幹!這個日本小妞都不怕,何況我程宗揚又不是沒有擔當的人!
程宗揚打定主意,反而不急,他抱肩露出一絲壞笑。“你娘沒有告訴你嗎?按你媽媽那裏的風俗,女孩子要自己鋪好床、脫掉衣物,才好邀請男人。如果我幫你脫就是強奸了。”
雲如瑤看似柔弱,卻是極大膽的女子。程宗揚一說,她主動解開乳罩,露出兩團酥軟**,再把那條白絲內褲褪到膝下,一邊翹起**,將內褲從腳尖摘了下來。
這一幕足以使任何一個男人心醉神迷,何況眼前的少女還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古典美人。她長發盤成鬟髻,櫻唇玉齒,眉枝如畫,白玉般的耳垂各有一個小小玉塞,嬌美容顏配合性感現代的情趣內衣,充滿異樣的香豔魅力。
紅色的花梨木榻間香氣撲鼻,雲如瑤躺在那條厚厚狐裘上,白玉般的嬌軀赤條條裸露出來,在燈光下仿佛散發出迷人玉光,將淡紅紗帳映照得一片明亮。
她肌膚瑩潤潔白,兩條纖美**像梔子花瓣白嫩,腳掌纖巧瑩潤,宛如冰玉琢成。在她腹下,性器還有幾分女孩般的稚嫩,嬌美陰唇柔柔並在一起,仿佛呵口氣就會化成一汪春水。
在程宗揚熾熱的目光注視下,雲如瑤大膽地張開雙腿,將嬌嫩玉戶綻露出來。
她下體白白嫩嫩,因為身子氣血不暢,下體光溜溜沒有一絲毛發,竟是天生的白虎。
程宗揚對白虎沒有什麼忌諱,相反,光潔無毛的嬌嫩性器能激起自己更強烈的沖動,丹田一片火熱。他張開手,見雲如瑤沒有反對,徑直把手掌放到少女下體,包住那光滑如玉的性器。雲如瑤像被燙到一樣並起雙腿,夾住他火熱的手掌,目光落在他臉上,喉中發出嬌細的呻吟聲。
程宗揚這幾天跟熟女搞慣了,無論麗娘、芸娘,還是芝娘和卓美人兒,一上來就是大開大闔地猛幹。這會兒面對雲如瑤不得不耐住性子,手掌按住那團柔嫩輕輕揉弄。光潔玉阜握在掌中,手感像剝殼的雞蛋一樣光滑軟膩。
雲如瑤的反應卻讓他大出意料。她星眸半閉,呢喃道:“你手上好熱……再用力些……”
程宗揚剝開她白嫩陰唇,撚住那粒嬌紅欲滴的肉珠在指間揉捏,漸漸用力。
雲如瑤肌膚繃緊,**硬硬翹起,唇瓣變得鮮紅,顯然已經情動十分。
即使卓雲君那樣的成熟女人,與自己裸程相對還免不了害羞。這個不出深閨的少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身體卻沒有多少羞澀,不僅坦然,而且有種與生俱來的媚意,讓程宗揚禁不住懷疑她早逝的母親究竟是什麼人?
看來這丫頭要粗暴點才能滿足。程宗揚抓住她一隻光滑玉膝,用力將她雙腿分開。雲如瑤低叫一聲卻順從地放軟肢體,將玉戶敞露在他指下。
程宗揚心裏多了些把握,一邊揉弄她的性器一邊道:“這是什麼?”
雲如瑤媚眼如絲,用嬌媚聲音道:“是人家的牝戶。”
“是從書上看的吧?”
程宗揚笑道:“那段是怎麼寫的?”
雲如瑤咬住唇瓣,眼睛水靈靈望著他,笑道:“才不告訴你!”
程宗揚抓住她的**,用力程了幾下,“說不說?”
雲如瑤吃痛地顰起眉,軟化下來。“好啦,人家說啦……”
雲如瑤在他的揉弄下,用嬌滴滴的聲音道:“那婦人解去小衣,翹起兩條粉嫩白腿,露出白馥馥的牝戶,笑吟吟任那漢子捫弄把玩……啊呀——你的手好燙……”
程宗揚放輕力道,笑道:“是如瑤的牝戶太涼了。”
雲如瑤摟住他的脖頸,嬌喘道:“蕭哥哥,人家學書裏的樣子,把牝戶給你把玩,哥哥高興嗎?”
“當然高興。”
程宗揚笑道:“如瑤的牝戶好嫩。告訴哥哥,這麼嫩的牝戶被哥哥玩,如搖開不開心?”
“隻要哥哥高興,如瑤就開心。”
雲如瑤沒有多少少女羞態,這會兒被他摸得渾身發軟,嬌聲輕笑道:“哥哥的手指好熱,如瑤的牝戶都要化了……”
說著她打個寒噤。
程宗揚心生憐意,溫言道:“你身上好涼,我來給你暖。”
說著他展臂把雲如瑤抱在懷裏,燥熱身體頓時傳來一陣涼意。
雲如瑤軟軟依在他臂間,嬌小胴體纖巧又嬌弱。沒有狐裘的阻隔,少女身上的寒意與自己身體的熱量交融相遇,頓時嬌驅輕震,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
程宗揚感覺自己像抱了 一大塊寒冰。那具嬌小身體內正散發出絲絲涼氣。他緩緩吐納,丹田氣輪疾轉,催動氣血運行,化去侵入體內的寒意,低聲道:“你身上這麼涼,不難受嗎?”
雲如瑤搖頭,“我已經習慣了。”
人是暖血動物,她體溫這麼低,難怪氣血運行不暢,容易昏厥。程宗揚擁著她柔軟身子,鼻端嗅到一絲少女清幽的香氣,不由心頭激蕩。這丫頭的症狀與月霜好像……雲如瑤蜷縮在他懷中,呢噥道:“你身上好熱……”
程宗揚禁不住摟住雲如瑤的頸子,與她唇舌相接。雲如瑤胸口急劇地起伏幾下,並沒有掙脫。她唇舌的動作很生疏,顯然沒有和人親密接觸過,但聽話地配合他的吸弄,吐出微涼舌尖,讓他用唇舌含住挑動。
這丫頭對身體的接觸並不反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幼喪母,上面幾個哥哥把她藏得嚴嚴實實,又沒辦法教她,還是因為身上一半的東瀛血統,倒沒有尋常女子那種心裏千肯萬肯,面上還要嬌柔作態的樣子。
程宗揚被她的嬌態挑逗得心頭火熱,拉開褲子壞笑道:“你上次問什麼是玉莖,摸一下就知道了……”
雲如瑤手掌被他引到身下,摸到一個硬硬的物體。觸手的熱燙感令她渾身一顫,小小地驚叫一聲,“好大!”
陽具被那隻涼滑小手握住,強烈的刺激使程宗揚氣血翻湧,喘口氣道:“你剛才背的,接下來是什麼?”
雲如瑤握著他的陽具笑啐道:“他們做的不是好事。”
“誰說不是好事?”
程宗揚挺了挺下身,火熱的陽具怒龍般在她柔荑中滑動幾下,“不是好事,寫書人幹嘛還費那麼多筆墨?我告訴你,這種事無論男女其實都是喜聞樂見的……”
雲如瑤涼浸浸的纖手握著他的陽具,忽然禁不住笑了 一聲:“著稜跳腦,紫強光鮮,沉甸甸甚是粗大……”
程宗揚哈哈大笑。“好你個雲丫頭,看這些黃書也能過目不忘。”
“什麼是黃書?”
“就是你看的這些。”
程宗揚一邊說笑,一邊使出細緻手法在她下體挑弄。
雲如瑤玉臉緋紅,在他的“捫弄把玩”下,不時便露淫春心。等程宗揚松開手,白淨玉戶已經蓓蕾初綻,花瓣微微張開,透出一抹嬌豔紅色。
雲如琉鼻尖微微發紅,望著程宗揚道:“人家牝戶被你摸得好熱。”
“是嗎?”
程宗揚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看了那麼多,該怎麼做?”
雲如瑤大大方方地翹起一條美腿,將玉戶綻露出來,然後一手扶著他胯下那根玉莖,送到自己下體。
這也是書上寫的,這丫頭學得還真快,做起來似模似樣。程宗揚提醒道:“開始會有一點痛,忍一下就好了。”
雲如瑤驚訝地眨眨眼,“怎麼會呢?書上說,他們不是很快活嗎?”
“你是處女哎,第——次會落紅的。不過不用怕,我會很小心的。”
程宗揚一手握住陽具,龜頭沿著肉縫在她嬌嫩的玉戶間撥弄。少女小巧精緻的性器被龜頭擠壓,微微綻開,露出裏面紅膩蜜肉。雲如瑤咬住唇瓣,忽然**一緊,火熱龜頭沒入花唇,擠進下體嬌小滑嫩的穴口。
“痛嗎?”
雲如瑤搖搖頭。
程宗揚慢慢用力,龜頭擠開淫膩而緊湊的**,頂住裏面一層韌韌薄膜。
雲如瑤眉頭微微顰起,露出吃痛表情。
程宗揚連忙停下來:“是不是很痛?”
雲如瑤忽然一笑,雙手抱住他的腰身往下一壓,一邊下體向上挺起,主動送上嫩穴,那根又熱又大的陽具頓時落下來,重重撞入自己處女的**。
雲如瑤小小痛叫一聲,手臂卻摟得更緊。小巧滑涼的嫩穴與陽具緊緊相接,再沒有一絲縫隙。
程宗揚完全沒想到}個處女在床上如此熱烈。未經人事的雲如瑤毫不掩飾自己的痛楚,但在破體的劇痛中仍然竭力挺動下體,讓粗熱陽具擠進自己**深處。
程宗揚側身抱起雲如瑤一條雪白**,壓在她纖美胴體上,陽具在她嫩穴中用力進出。雲如瑤白嫩屁股微微翹起,一抹殷紅血跡從穴中淌出,流到光潤如雪的臀溝間。
雲如瑤**又滑又涼,緊緊裹住**。隨著陽具挺動,體內深處的寒意一點一點被激發出來。她緊緊顰著眉峰,摟住身上男子的腰身。他腹下那根粗硬陽物在自己體內不停挺弄,帶來一波又一波的熱量,寒冰似的身體一點一點融化。
程宗揚把她兩條**都架在肩上,一下下挺動腰身。雲如瑤腿上還穿著透明的白色絲襪,她雙腿纖美柔潤,抱在懷中光滑得宛如美玉。
腹下火熱的陽具怒龍般昂起,在少女禁地進出。雲如瑤光潔無毛的牝戶被**擠得圓圓張開,陰唇緊貼棒身,隨著**出入時張時收。殷紅血跡從穴中不住溢出,光潔玉股間沾滿落紅。
雲如瑤尖叫著顫聲道:“不要停!好哥哥,用力幹瑤兒的牝戶……”
程宗揚在她緊狹的**內越幹越猛,幾乎忘了她還是剛破體的處女。忽然雲如搖抱緊自己,弓起腰肢,接著肩上一痛,被少女玉齒咬住。
程宗揚也興奮起來,抽送越來越快。雲如瑤被他的陽物搗弄得花枝亂顫,幾乎喘不過氣來,突然間玉體一軟,柔頸歪到一邊,就那樣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股陰森寒意從她**深處湧出。程宗揚情不自禁地打個哆嗦,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是寒毒!難怪自己剛才想起月霜!
雲如瑤身體症狀與月霜酷似,隻不過月霜跟在王哲身邊,有那個精通九陽神功的大高手時時照應,情形比雲如瑤好得多。月霜為了 一勞永逸地解除身上寒毒,竟然想在自己心頭刺血。結果……不知道她有沒有到長安去……
程宗揚用力晃了下腦袋。如果雲如瑤體內也是寒毒,能治好她的恐怕隻有自己。自己用生死根轉化的真陽濃郁無比,隻要把精液射在她體內,比什麼補品都強百倍。
程宗揚又大力抽送百餘下,雲如瑤吃嚀一聲,醒轉過來。她穿著絲襪的纖足仿佛一對小巧精緻的玉勾,在程宗揚肩頭搖晃,圓潤又雪嫩的屁股高舉,被程宗揚撞得發紅。破體的元紅隨著臀溝淌到榻上,丹流席間。雲如搖搖著雪嫩雙乳,在他的挺弄下發出不成字句的低叫,體溫忽高忽低。
“別擔心,”
程宗揚道:“一會兒你體內的寒毒就會壓制下去。”
雲如瑤似懂非懂地點頭。狹窄而富有彈性的蜜腔被陽具撐滿,**深處的柔嫩花心在龜頭撞擊下滑來滑去,帶來陣陣酥軟的快感。忽然程宗揚渾身一震,陽具跳動,在雲如瑤體內噴射起來。
滾熱精液射入花心,雲如瑤被燙得嬌軀一顫,**情不自禁地收緊,緊緊裹住陽具。
程宗揚呼口氣,擁著她滑涼玉體。雲如瑤玉頰紅霞未褪,**有節律地收縮著,似乎還沉浸在**的歡愉中。她用嬌柔聲音道:“好熱……從人家下面一直暖到心□……”
程宗揚道:“你剛才是寒毒發作,這會兒是不是好多了?”
雲如瑤道:“以前寒毒發作的時候,所有的血脈仿佛凍住,痛得昏過去才好受些。這會兒人家血脈好像都化開了……”
說著她一手撫住下體,露出痛楚表情。
程宗揚憐惜地說:“還痛嗎?你還是處女呢。”
雲如瑤美目光芒流轉,“人家又嫁不了人。”
她擁住程宗揚精壯熾熱的身體,露出動人笑容,“這兩日如瑤一直在想,如果你去了江州,隻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若錯過今晚,如瑤一輩子也不知道書裏寫的是不是真的……”
這丫頭真給了自己一個驚喜。平常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在床上卻是另一番姿態。初次交歡就這樣火熱,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別說她沒有嫁人,就是嫁了人,自己也要搶過來。至於雲老哥,不介意自己當他的妹夫吧?
“那我們說定了 ,你如果嫁人,隻能嫁給我。”
“好啊。”
程宗揚亮出肩頭,“瞧,這是你咬的。”
“人家下面都給你了。”
雲如瑤偎在他懷中道:“人家穿上你帶來的內衣,就是想讓你親手把它們脫下來。你偏偏讓人家自己脫。”
“瑤兒自己脫光給我看才好玩嘛。”
雲如瑤嬌媚一笑,拿起那條潔白褻褲,一點一點抹去自己下體的血跡。褻褲上紅紅白白,沾滿她楚楚動人的落紅和自己的精液。
“你射了好多……”
雲如瑤紅著臉說:“人家裏面都是你的味道。”
程宗揚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身子好弱,剛才還暈了 一次,還是要補補。”
雲如瑤擁住他的頸子,在他耳邊細聲道:“哥哥的大**就是人家的補品,人家被哥哥搞過,裏面暖暖的,好熱呢……連人家的寒毒也被你制住了。”
雲如瑤動情地說:“你去了江州,莫要忘了如瑤。”
“怎麼會呢!”
程宗揚忍不住想揭破自己的身份。但這會兒正兩情相悅,說這事未免太煞風景,“你休息一會兒吧。”
程宗揚還沒說完就被雲如瑤拉住,“不要!”
幹完就走確實有點不厚道,程宗揚笑道:“那好,我和你一起睡。”
雲如瑤伏在他臂間道:“人家睡不著。”
“那你想幹什麼?下棋?看書?還是講故事?”
雲如瑤揚起臉,嫣然笑道:“人家要再做一次。”
看著少女嬌美面孔,程宗揚張大嘴巴,半晌才吐口氣。幸好你碰見的是我。如果真是小狐狸,這會兒當場就掉鏈子了。
雲如瑤元紅新破的嬌態早引得自己欲火高熾,還準備回去找卓美人兒或芝娘再幹一炮。這會兒玉人有約,程宗揚不再客氣,俯身壓住雲如瑤的嬌軀,陽具雄風再起,笑道:“瑤兒最愛吃的補品來了。”
雲如瑤嬌喘籲籲地說:“人家已經不是處女了,哥哥再用力些……”
“好啊!你是覺得我剛才不夠用力嗎?”
“啊呀……頂得好深……人家裏面又熱起來了……哥哥,等你幹完,一會兒讓人家在上面好不好……”
“好啊,”
程宗揚壞笑道:“等會兒讓瑤兒也來個倒澆蠟燭……”
夜涼如水,月色溶溶,閨房內蘭香四溢,春意濃濃。
從小樓出來已經過了子時。程宗揚熟門熟路地貼著院牆西行,在牆角輕輕一縱,攀住牆頭。
這些天程宗揚早已把雲宅這一帶摸透。雲宅看守最嚴密的是雲六爺住的迎風堂和藏金的庫房,其他地方也和尋常人家差不多,隻要小心點就能瞞過護衛的耳目。
程宗揚掠入一處假山, 一邊等護衛過去,一邊想著剛才激烈的一幕。雲如瑤那樣一個弱不經風的淑女,在床上活脫脫換了 一個人。那情熱如火的樣子讓自己想起雲丹琉在舟上沖殺的英姿。
那丫頭不僅膽大,而且好奇心強,什麼花樣都敢試。如果不是自己還有一點克制力,知道她剛破體不能做得過分,險些連她的後庭都用了。
等護衛走遠,程宗揚從假山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影,心裏頓時格登一聲,冷汗差點出來。
雲蒼峰背負雙手,仰頭看著天上月影,像是沒留意背後有人,自言自語道:“今晚月色不錯啊。”
夜路走多了,少不了要撞上這一鋪。看情形雲蒼峰已經等了不少時間,這會兒想躲也來不及。程宗揚硬著頭皮走過去,“雲老哥也在啊,哈哈——”
雲蒼峰一臉訝異地回過頭,“原來是程小哥。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程宗揚幹咳一聲:“有事要找老哥商量,一時著急就自己進來了。雲老哥不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
雲蒼峰大度地擺擺手,促狹地笑道:“不過小哥這趟來未必是找我的吧?”
看著程宗揚尷尬的樣子,雲蒼峰哈哈大笑,“我說丹琉這幾日怎麼會轉了性子,整天在房裏,門都不出。”
程宗揚連忙道:“老哥別誤會啊!”
“不會!不會!”
雲蒼峰神情輕松,好像一點都不把他偷偷摸摸的行逕放在心上。程宗揚想解釋都解釋不了,總不能說我不是找你侄女,而是專程把你侄女的小姑姑搞了吧?
程宗揚轉過話題:“雲老哥,有件事找你商量。”
雲蒼峰笑道:“不用急,不用急。丹琉回來還沒幾日,在家裏也沒待多少日子,待過了年再提也不遲。”
親娘哎,我不是來提親的!程宗揚苦笑道:“雲老哥,咱們先不說大小姐的事。我是說幾家作坊。”
“哦?”
雲蒼峰認真起來。
程宗揚坦然道:“我這邊人手不夠,石灰坊、織坊,還有建樓、籌備商號的事,祁遠一個人砍成四個也忙不過來。我想了 一下,不如把銅器坊還給雲老哥,我隻要一成幹股便夠了。”
這等於讓雲家壟斷拉鏈的生意。雲蒼峰徐徐呼口氣:“一成未免太少了些。”
程宗揚道:“我隻是拿了件樣品,一點力氣都沒出,一成已經夠多了。”
雲蒼峰點頭:“這樣吧。等小哥的臨江樓蓋好,除了上面的佛像,樓裏的裝飾也由我雲氏一力承擔。”
程宗揚大笑道:“雲老哥這麼大方,幹脆把大佛塑成雲老哥的模樣吧。”
雲蒼峰莞爾道:“自從臨川王下定決心做個賢王,我便將你的主意透給六弟,六弟一聽之下,也大加贊歎。如今六弟遊曆諸地、遍訪諸侯,正以此待價而沽,有意者頗為不少。”
程宗揚道:“建個佛還不容易?這也能奇貨可居?”
雲蒼峰笑道:“十八丈水泥樓可是獨一無二。此樓若是建成便是建康第一勝景。樓頂佛像平地高出二十餘丈,數十裏外便能看到。到時夜間在佛前點燃長明燈,更可作為船隻往來的燈塔。”
雲蒼峰玩笑道:“你放下銅器坊也好,我現在隻盼你的臨江樓能早日建成,好看看我那間寓所風光如何。”
“沒問題!”
程宗揚笑道:“明年這個時候保老哥住進去—!如果一切順利,說不定能趕到明年夏天完工。”
雲蒼峰怔了 一會兒,搖頭歎道:“小哥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我念著此樓若能建成,最快也是三年之後,小哥竟能一年完工。那水泥真有如此奇效?”
祁遠計算過,使用水泥,建造速度比木石結構快了數倍。除了水泥要燒制,其他竹子、沙子在建康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應有盡有,而且這些天解散的軍士也不少,人力充足。算下來, 一年時間真能把樓建起來。這會兒程宗揚不好把話說得太滿,“到時候老哥就知道了。”
雲蒼峰笑道:“祁遠試澆水泥之事我已經聽說了。此物若真如小哥所說,利潤隻怕還在拉鏈之上。”
“水泥帶來的不隻是利潤……”
程宗揚笑著,心神遠遠飛開。
他已經想好要把水泥交給一個人。在他們手裏,水泥將成為克敵制勝的碉樓和牢不可摧的堅城,為這個世界帶來劃時代的改變。
時間一日近似一日。這天下午祁遠早早便從石灰坊回來,在工地照應的易彪已經在廳裏等候,旁邊是新婚不久,喜氣未除的吳戰威和小魏。秦檜和吳三桂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 ,神情凝重。蘭姑、芝娘、翠煙這幾名女子也都出來在廳裏坐著。
程宗揚進來看了看周圍。“怎麼了?這個月的工錢不是發了嗎?先說好啊,你們要是因為遞了雙份禮,想預支工錢可沒門兒!”
秦檜咳了 一聲,站起身道:“屬下已經看過,九月十六是黃道吉日,諸事皆宜。公子若要遠行,午時最好。”
“原來是這事啊。”
程宗揚笑嘻嘻坐下來,說道:“我正想找個機會跟大家商量一下呢,正好大夥兒都在。”
他看看周圍,死丫頭竟然沒來,真是好事!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答應她的拉鏈坊就去找雲老哥好了。
“先說幾個作坊。銅器坊我已經交給雲家,拉鏈的生意由他們打理,我們隻抽一成利潤……”
祁遠插口道:“程頭兒,你說多少就多少。可建康的生意剛鋪開,八字還沒一撇,你就要去東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戰威粗聲大氣地說道:“不管程頭兒去哪兒,我老吳肯定要跟著去的—!做生意我不行,跟著牽馬、劈柴總成吧?”
吳三桂道:“大哥,你剛成親就丟下嫂子?這說不過去!程頭兒,你就是去東海也得等這邊生意做起來再說吧?”
“行了,大夥別吵,聽我安排!”
聽說家主突然要去東海,眾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程宗揚打定主意,非要去看一眼才死心。
“水泥坊老四看著,小魏給你幫忙。工地那邊,彪子!我都交給你了,一年時間給我建成!有什麼事搞不定就找吳大刀商量著辦。”
易彪與吳戰威對視一眼,隻好答應道:“是!”
“長伯,咱們的商鋪等樓蓋好再說。我已經跟雲老哥說好了,那些東西你也不用帶兄弟守著,都送到雲家的庫房裏,這樣把你的人手也騰出來了。這個家就交給你,有什麼事多找雲老哥商量。明白了嗎?”
幾個人雖然都不怎麼情願,但陸陸續續答應下來。
幾件大事安排完,程宗揚笑道:“我去東海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會之,你再帶一名兄弟,咱們三個就行。”
秦檜道:“織坊怎麼辦?”
程宗揚扭頭道:“這個要嫂夫人幫忙了。”
柳翠煙一怔:“我嗎?”
“反正織坊都是女子,做的又都是女人用的衣物,嫂子隻用照看一下,再加上蘭姑、鶯兒她們幫你,怎麼樣?”
蘭姑有些心動,抿嘴笑道:“隻要主子不嫌棄,我們就試試。”
柳翠煙也笑了。“那好。我們便試試,做得不好,你們可不許笑我。”
“那怎麼會呢?”
程宗揚笑道:“有蘭姑幫你,做些衣服還不容易。”
蘭姑道:“說起霓龍絲衣,我倒有些主意呢。”
她笑著住口,顯然那些主意不適合在大家面前說出來。
程宗揚笑嘻嘻道:“我等著看你做的衣物了。還有,別墅也要有人打理,芝娘,那邊就拜托你了。”
芝娘柔聲應了 一聲,“是。”
程宗揚想了 一下。“那邊清靜,如果那位天竺阿姨在這邊待不慣,也一並遷過去吧。加上雁兒,你們三個好作伴。”
芝娘微笑道:“奴婢知道了。”
程宗揚雖然沒提,其實還是不放心姓卓的女子一個人在島上。
“後天就是九月十六,別的人也不用通知。長伯,你給石少主、張侯爺遞個帖子,說我走得匆忙,不及面辭,回來再向他們兩位賠罪。”
程宗揚站起來,一身輕松地拍了拍手,“慢則五個月,快則三個月,我就回來!到時候樓也該蓋得差不多了,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裝飾的事。”
第二十集 第六章 義死
世上不如意事十有**,一到別墅就撞上小紫興師問罪。她叉著腰,一臉不高興地說:“我的拉鏈坊呢?”
程宗揚叫道:“誰舌頭這麼長啊!”
“雲家昨天就接管了作拉鏈的銅器坊,你以為我不知道!”
程宗揚幹笑道:“我以為你對那些沒興趣,原來偷偷跑去看自己的產業。看不出你還是個小財迷呢。”
程宗揚拿出血如意,耍賴道:“拉鏈坊已經沒了,大不了把這個還你好了。”
小紫搶過血如意,嬌叱道:“雪雪!咬死他!”
雪雪張牙舞爪地直沖過來,如果不是長得太可愛,看起來像雪白絨球一樣,還是挺有幾分威猛的。
“嗨,你這個小狗崽子!”
程宗揚一腳把它踩住,恐嚇道:“小賤狗!我想打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雪雪委屈地嗚咽一聲,在他腳下來回搖著它的小尾巴。
小紫突然出手,一枚細針從她衣角飛出,帶著藍汪汪的光芒直刺自己脖頸。
程宗揚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往旁邊閃開:“死丫頭!謀殺親夫啊!”
“把作坊還回來!”
“做夢!”
紫鱗鞭從小紫腰間筆直飛出,快如閃電。程宗揚心頭一凜,這丫頭在南荒時顯露的水準比自己差了 一點點。考慮到殤侯的關系,她有意保留實力,而自己占了鬼王_積屍氣的便宜,可能真實修為比自己高一點點,總之相差不遠。
但在莫愁湖一戰,自己突破三級達到入微境界,已經不遜於這死丫頭。而且玄武湖大戰中,掌握水師的自己一方雖然慘勝,自己卻占了莫大便宜。雙方過萬精銳葬身湖底,除去最後王處仲擊鼓覆師,撼動天地的狂舉一舉沖淡湖上彌漫的死亡氣息,自己的生死根至少吸收三千道死氣。
那種感覺就像平白得了三千萬金銖。在遇到王哲之前,這麼多的死氣被生死根轉化為生機,頂多能讓自己在十幾天時間內神清氣爽,然後流失得幹幹淨淨。
王哲給他植入的氣輪,使程宗揚看到最基礎的修煉之術,如果他勤於修煉,也許能在生機流失殆盡之前被動的受惠一小部分。
直到得到殤侯指點,程宗揚才獲得主動轉化生機的方法,將生死根所轉化的生機納入丹田,有意識地轉化為真陽。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一次吸收的死氣太多,使自己修為不足的缺陷顯露無遺。
程宗揚估計,在生機流失之前,自己能夠轉化的真陽不足所吸收死氣的兩成。
他遺憾地想到,如果這三千道死氣是五個月內陸續吸收,效果會大不相同。
打個比方,這就像自己平白得了三千萬金銖的現款,但使用限期隻有十五天。
最好的選擇是存進戶頭,不受現款有限期制約,但按照自己四級修為,每天存款上限隻有四十萬,十五天隻能存五分之一,剩下的就算不用也到期無效。如果自己再上一級,達到五級修為,每天存款上限將會達到一百萬,算下來有半數都可以獲益。
這也沒有辦法可急,總不能拉三千人出來,每天殺二十個讓自己轉化吧?不過另外一個好處就是這十幾天內,自己可以盡情揮霍,不但修為突飛猛進,而且精神百倍。畢竟口袋裏有兩千多萬金銖,十幾天的時間,隨便怎麼揮灑也耗用不盡。
玄武湖一戰到現在不過半個多月,自己的進境幾乎比得上前半年。打個比方,如果面對南荒時的程宗揚,來兩個自己也不怕。就是因為這一點,程宗揚才悍然把許諾給小紫的銅器坊給了雲家,自己進境如此神速,打不過別人,欺負欺負這死丫頭應該沒問題吧?
誰知這丫頭整天操著壞心思,進境一點都不比自己慢。紫鱗鞭速度倍增,自己騰身躍起,幾乎攀住廳上高懸的水晶吊燈,仍被鞭身纏住腳踝,硬生生扯落下來。
“砰”的一聲,程宗揚重重跌在沙發上。紫鱗鞭毒蛇般緣踝而上,一圈圈繞過自己的小腿、膝彎,鞭梢直指自己腹下那個要命部位……
“死丫頭!”
程宗揚慘叫道:“不用這麼狠毒吧!”
“還我作坊!”
程宗揚從懷中拔出匕首,拼命斬鞭梢,順勢用匕首柄部的珊瑚鐵砸在紫鱗鞭中段。
勁氣交擊,程宗揚發現這丫頭修為真的是猛增一大截,比起自己相差無幾。殤侯那死老頭說修煉到第四級入微的境界,資質平庸者要花二十年,就算死丫頭是妖精也不可能半個月內突飛猛進吧?
紫鱗鞭被匕首擊中,鞭身失去力道,從腿上松開。程宗揚翻過沙發,然後吐氣開聲,用匕首施出刀法,猛虎般將小紫攻勢全都擊回去。
“程頭兒,你好厲害哦。”
小紫笑吟吟說著,紫鱗鞭橫在空中,遊蛇般向前一攛,攻向程宗揚的手腕。
程宗揚對“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句口訣有刻骨銘心的認識。自己隻靠一柄匕首,面對小紫丈許長鞭,可是吃盡苦頭、險境疊生。
小紫鞭上的力量、速度,還有出招的詭異都比以往有了質的飛躍。自己稍不留神就“啪”的一聲脆響,衣袖像刀割般齊齊綻開,手臂多了 一道血痕。
程宗揚慘叫一聲,面對撲面而來的紫鱗鞭,忽然丟開匕首,抱著手臂往沙發上一躺,“不打了!”
鞭梢在他鼻尖寸許位置劃過,發出的尖嘯讓程宗揚汗毛直豎。小紫左手一張挽住鞭梢,撇了撇小嘴。“真沒用!”
“哎喲,你個小賤狗!”
雪雪見女主人得勝,立刻搖著尾巴,張開四條小短腿,哈哈哧哧地撲過來,一口咬住程宗揚的靴子拼命往下拽。
程宗揚幹脆把靴子踢下來,小賤狗叼著靴子跑到小紫面前,興奮地搖著尾巴向主人表功。
“真乖。”
小紫笑著,鞭子忽然飛出,將廳角帷幕卷下半幅,露出後面一張蒼白面孔。卓雲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女兒見過媽媽……”
小紫笑吟吟道:“原來是我的乖女兒在後面偷看。卓教禦修為高深,肯定看不上我們這點功夫。這會兒多半正在肚子裏恥笑吧?”
卓雲君低下頭。“女兒不敢。”
“是啊,卓教禦被廢了武功,自願投靠我們做了妓女,看見也沒什麼用。這會兒既然不是來偷看,肯定是過來賣的囉。”
小紫細長鞭梢滑入卓雲君腰間,纏住她的內褲往下一扯,一直拽到膝間。
卓雲君裸著下體,僵了片刻,擠出一絲媚笑:“主子來過夜,奴婢過來給主子侍寢。”
小紫在她白臀上抽了 一記:“那就光著屁股上船吧。”
“上什麼船啊。”
程宗揚撿起匕首,氣哼哼道:“如果我拿了雙刀,看我不砍死你!過來,卓美人兒!咱們到樓上樂樂!”
紫鱗鞭“啪”地抽在程宗揚腳前:“去石灰坊!”
程宗揚叫道:“天都黑了還去個屁啊!”
“我不管!你把我的拉鏈坊送人了,拿石灰坊來換!”
“石灰坊做水泥的,你少添亂啊。”
看著小紫眨眼,程宗揚連忙改口,“這麼辦吧,織坊給你好不好?你瞧,霓龍絲是你族裏出產的,做出來的又是女人用的東西。又光鮮又漂亮,總比髒兮兮的石灰坊好吧?”
小紫轉了轉眼睛:“不行!我要去比較一下!哪個值錢我要哪個!”
程宗揚叫道:“你還真不傻啊!”
小紫笑吟吟道:“走吧,乖女兒,大笨瓜最喜歡看你光著屁股扭啊扭的樣子。”
她回過頭。“雪雪,你在這裏乖乖的,不許偷別人的鞋子吃!”
雪雪聽話地點點頭,一溜煙鑽得沒影了。
圓月在薄絮般的雲層中穿梭,秋風吹動湖水,掀起銀鱗般的細浪。烏篷小船張起輕帆,在月下駛過廣闊的玄武湖。借助風力,不需要搖櫓那麼辛苦,隻需操舵保持航向,小船便帆影微動,一路朝青溪行去。
程宗揚一手枕在腦後,懶洋洋躺在船尾,除去鞋襪的雙腳垂到湖中,感受湖水的清涼,另一隻手則不客氣地在旁邊一具玉體上撫弄。
卓雲君抱著船舵跪坐在船尾。她身上隻披一條浴衣絲袍,除了腿上絲襪,裏面光溜溜地一絲不掛。
程宗揚手掌伸到她絲袍裏,撫摸她豐膩胴體,一邊道:“太乙真宗也挺有意思啊。兩位教禦失蹤快一個月了,居然一點動靜沒有。”
卓雲君勉強笑了笑:“藺賊慣於作偽,齊教禦閉關多年,未必有人知道他出關。至於我……藺賊縱然給我栽上叛教罪名,但局面未定,隻要夙師兄、林師弟沒有被他壓服,也不好大肆聲張。”
“這麼說,藺采泉隻敢私下對付你了?喂,你那些弟子有沒有漂亮的?”
卓雲君臉色一變。
程宗揚在她**捏了 一把:“我又不是色狼!隻不過好奇,大家隨便聊聊也不行啊?”
小紫撇了撇小嘴。“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程宗揚笑嘻嘻道:“小丫頭,過來讓我摸摸你的小屁股。”
“好啊。”
小紫勾了勾手指,“來啊。”
程宗揚發狠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啊!你敢脫我就敢摸!”
小紫嬌媚地依在船沿,纖巧小手扯住衣帶,輕輕一拉,衣帶松開,露出裏面內衣一角,用柔膩聲音道:“程頭兒,來摸人家啊……”
死丫頭身上不會有什麼機關吧?程宗揚緊張地盤算,自己隻要一隻手就能抓住她兩隻手腕,再避開她的戒指、臂釧,把她身子壓住,接著絆住她兩條小腿。她四肢、身子都不能動,還能搗什麼鬼?自己還能騰出一隻手,想摸哪兒就摸哪兒……
不對,死丫頭肯定有詭計!
程宗揚靈光一閃,嘴巴!好險好險!死丫頭嘴裏肯定藏東西,趁自己不注意,來個狼的。
程宗揚和顏悅色地說道:“小紫啊,我們玩個遊戲,先把你嘴巴塞起來好不好?”
“膽小鬼。”
小紫橋滴滴道:“人家嘴裏又沒有暗器。喏!”
小紫張開小嘴,還吐了吐舌頭。程宗揚扯下她袖裏絲巾,帶著大灰狼一樣的笑容道:“還是塞起來保險些。”
小紫乖乖張開小嘴,讓他用絲巾把自己嘴巴塞住。程宗揚立刻露出色狼嘴臉,抓住她兩隻手腕往上一推,整個人壓在她嬌小胴體上。
小紫痛楚地皺起眉頭,在他身下無力地掙紮,但她四肢關節都被牢牢壓住,無法動作。她明媚眼睛一眨,迸出兩點楚楚可憐的淚花。
程宗揚得意獰笑道:“死丫頭,你也有今天!”
他扯開小紫的衣角,手掌伸到少女衣內。剛觸到她嬌嫩肌膚,背後突然穿來一聲大喝:“那邊的船隻!幹什麼呢!”
接著一道光線射來。
卓雲君急忙拉住絲袍,遮掩雙腿。程宗揚扭頭看去,隻見水道突然變細,船隻已經劃過玄武湖,進入青溪渠口。岸旁停著一條兩層的官船,幾名差役正大呼小叫地舉著長桿燈籠,朝烏篷船上瞭望。
一桿燈籠幾乎戳到自己臉上,燈光下映出一個精緻如玉的少女,她雙手被自己抓住,嘴巴塞著絲巾,衣帶松開,嬌小身子被壓得絲毫不能動彈,正哭得梨花帶雨,那種嬌泣美態讓人一看禁不住心都碎了。
程宗揚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媽的!又被死丫頭害慘了!”
官船上傳來一個驚愕聲音,“程少主?”
程宗揚恨不得一頭碰死。竟然還有人認得自己,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那人回頭道:“沒事了 —!沒事了!把燈籠收起來!”
燈籠搖搖晃晃地收回去,但黑暗中仍有無數好奇的目光朝這邊張望。
船身微微一沉,一個人落到船上,抱拳客氣地說:“程少主。”
程宗揚趕緊放開小紫,爬起來道:“原來是褚從事。哈哈……”
一邊幹笑一邊訕訕拿出小紫嘴裏的絲巾。
絲巾一扯出來,程宗揚知道自己錯了。死丫頭抽抽噎噎地哭出聲來,而且還故意裝出不敢高聲的樣子,淒楚得令人肝腸寸斷。那種委屈比什麼控訴都深刻,連程宗揚都覺得自己是個衣冠禽獸,更不用說旁觀者了。
建康世家惡少幹的荒唐事多了,褚衡本來抱著息事甯人的態度,過來打個招呼,這會兒躊躇一下,禁不住問道:“這位是……”
程宗揚把小紫擋在身後:“我的一個小婢。見笑見笑。”
褚衡猶豫一下,笑道:“少主年少風流固然是雅事,但這些日子夜晚不靖,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這下坐實自己是個脅迫小婢的惡少,偏生辯無可辯。程宗揚苦笑道:“多謝從事好意。我這就回去,今晚無論如何也不出來了。”
褚衡笑道:“往下一 二裏還有差吏的官船。公子多留意,告辭。”
程宗揚忍不住道:“出了什麼事?官府這麼大動靜?”
褚衡低聲道:“又出了起命案。這回是泉捕頭……”
“什麼!泉玉姬被人殺了?”
褚衡連忙道:“在下沒說清,城南陳氏紙坊的東家遇盜,泉捕頭正好路過,與賊人交手,結果隨她一道來的一名六扇門捕快被殺,泉捕頭也受了傷。現在六扇門又派了鄭老爺子來,要把賊人繩之以法。”
“連六扇門的都出事?這是什麼賊?”
“看手法,應該和前些日子劫持畫舫的是同一夥人。我原以為他們作案後便逃離建康,派了差吏四處緝拿,誰知他們還留在建康。”
褚衡不安地看看四周,“少主這幾天多留神。聽說那些賊人放話要撿建康大戶人家下手。這天我們睡覺都睜著眼呢。”
程宗揚心裏升起疑雲:“畫舫那樁案子,是不是在女屍身上發現南海珍珠?”
“不錯。”
褚衡慚愧地說道:“還是泉捕頭精細,在屍體上找到線索。跟上次的釘子……”
褚衡突然閉嘴。程宗揚心裏明白,徐府滅門的案子他肯定查出線索,但這事查到比查不到更麻煩。褚衡多半已經接到東府城的暗示,不敢再查。
不過那些珍珠芝娘明明說沒有,為何官府查勘時發現?還因此到雲家調查?
褚衡後悔自己說多了,躬身道:“少主請回,在下告辭了。”
程宗揚轉過身,立刻七情上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死丫頭!”
小紫扮個鬼臉,纖腰一扭,手指不動,松開的衣帶便靈巧地纏在一處,打了個結。
程宗揚氣哼哼道:“死丫頭,進步很快啊。”
小紫嬌聲道:“那當然,誰和你一樣笨呢。”
“喂,你不會是吃了什麼好東西,一下突飛猛進了吧?”
小紫眨了眨眼,“你猜呢?”
“哼哼,你一眨眼肯定是有鬼。”
程宗揚摸著下巴,突然叫道:“不對!”
古冥隱死在自己宅中,自己卻連一點死氣都沒察覺。隻有一個可能:死丫頭吸收他的功力!程宗揚抽口涼氣,“這種事你都幹啊!”
吸收他人功力屬於絕對禁忌,不僅困難重重,而且為世人所不容。小紫連這都敢做,難怪是黑魔海一系的妖人。
小紫白了他一眼。“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回事?”
“不告訴你!”
“我才不稀罕呢!”
青溪以東是世家大族聚集之處,果然每隔三裏就有一艘官船。好不容易過了青溪,秦淮河上遊船如織,別說摟摟抱抱,就是讓卓美人兒在船後扶舵都引來無數熱辣辣的目光。程宗揚隻好讓她回到艙裏,自己穿上鞋襪扶舵西行。
船過橫塘,那片空地已經平整完畢。夜色已深,工地上仍然人頭湧動,易彪正領人開挖地基。看來自己說一年完工給了彪子不小壓力。
易彪指著空地到橫塘的距離,對幾個白胡子老頭說著什麼,忽然眼神一利,朝船上望來。
這家夥眼睛夠尖,幸虧自己先把卓美人兒藏起來,要不更難解釋。程宗揚揮手叫道:“彪子!早點歇吧!”
易彪雙手攏在嘴邊叫道:“程頭兒!你去哪兒?”
“我去石灰坊看看!”
“今晚祁四哥在家,坊上是魏兄弟!”
“知道了!”
易彪突然想起來,掉頭取了自己的長刀遠遠扔過來:“這幾日城裏有盜賊出沒!路上小心!”
程宗揚接住長刀,向易彪揮手,嘀咕道:“老四這家夥多半正跟蘭姑上床呢。”
小紫道:“也許是芝娘哦。”
“不會吧?”
“大笨瓜。”
不多時,小船駛入大江。眼前視野猛然變得開闊,滔滔江水仿佛從天際奔湧而來,一望無際。夜風漸起,一層層烏雲堆積,月色越來越暗。交織的遊船畫舫和舟妓的歡笑歌樂都被拋到身後,四周隻剩下大江奔騰流動的聲音,永無止歇。
看看天色,程宗揚嘟囔道:“看來要下雨呢。”
船上輕帆鼓起,借著風勢,速度越來越快。程宗揚掌著舵,費盡力氣才靠近岸邊,然後掉轉船頭沿江岸順流而下,泊近碼頭。
“死丫頭,去把船錨解下來。”
“不要!人家才不要幹這種粗活!”
眼看船隻飛速接近碼頭,小紫還像沒事人一樣,程宗揚恨不得掐死她。他丟下船舵,撲到船頭,解開石錨,展臂一揮,纏在碼頭的石柱上。
船身猛然一頓,推著船隻前行的江水從船側滾滾而過,終於停下。程宗揚抹了把汗,“死丫頭!懶死你了!”
說著他一手抓過艙中背包背在肩後,突然間臉色大變C程宗揚猛地扯開背包,隻見一枚琥珀正散發妖異紅光,隔著背包都能感受到它的熱葭。
“幹!”
程宗揚狂叫一聲。
這枚琥珀是小紫交給他的,裏面有一滴蘇妲己的血,一旦這妖婦接近,一裏之內會發熱示警。但在莫愁湖上蘇妲己被蕭遙逸和秦會之聯手擊傷,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複原。自己隨手把琥珀丟進背包,忘了放在身上。此刻琥珀熱量狂升,顯然蘇妲己不但在旁邊,而且近在咫尺!
小紫一眼瞥見,立即抽鞭在手,揚腕將船篷一劃為二。
破碎船篷間露出一個美豔身影,蘇妲己慵懶地支著下巴,就那樣貼在帆上,雪白長衣在風中獵獵飛舞,嬌笑道:“好聰明的小姑娘,我收你當女兒好不好?”
小紫仰起臉甜甜笑道:“好啊!娘,你站得好高,人家看不清你呢。”
蘇妲己臂間絲帶飛起,從帆上輕盈地飄落下來。身在半空,她妖媚笑容忽然一變,屈指彈開幾枚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牛毛細針。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程宗揚搶過易彪丟下來的長刀,左鞘右刀,朝蘇妲己攻去,一邊喝道:“你們快走!”
“走不了啦。”
小紫道:“她在橫塘就跟上咱們,等我們過了江才出手,好讓咱們沒辦法求援。”
“真聰明。”
蘇妲己笑吟吟道:“還不扔了鞭子投降?看在你這麼聰明的分上,我也不計較你跟這個叛奴合夥詐騙的事,隻要割了你撒謊的舌頭,擰斷你的手腳,把你賣到窯子就行了。”
小紫笑道:“我有個女兒是做老鴇的,你若是喜歡,我可以讓女兒收了你,當個粉頭啊。”
蘇妲己美目生寒,嬌叱道:“我要殺的是這個叛奴和撒謊精!不相幹的人滾開!”
卓雲君臉色蒼白地立在船頭。突然如來的劇變使她幾乎呆住了。
小紫不高興地說:“不要嚇我的乖女兒!”
蘇妲己失笑道:“這是你女兒嗎?當你娘也夠了呢。”
忽然她朱紅色絲帶一旋,擋住程宗揚猛虎般襲來的長刀,精緻眉梢微微挑起。
程宗揚咬緊牙關,腮幫的肌肉巖石般鼓脹著。如果不是有易彪的長刀,自己這會兒連一拼之力都沒有。誰能想到這妖婦不到一月時間就恢複如初,而且實力不退反進,以自己現在的修為也難以應付。
這次蘇妲己沒有跟他客氣,一上來就連下殺手。那條絲帶遊龍般攀住長刀,讓程宗揚每一刀劈出都要全力以赴,不過數招就接連遇險。
比上次幸運的是,自己身邊還有小紫。那丫頭的紫鱗鞭雖然不如自己的長刀飛舞狂嘯、氣勢驚人,但招術詭異至極。蘇妲己絲帶拂來,莫名其妙就被耗盡真氣,反而讓她的紫鱗鞭借機反攻。
“能在我的狐靈帶下支撐十招,小妹妹,你的修為很不錯呢。”
腳下船身不住搖晃,似乎隨時會在龐大的壓力下分崩離析。朱紅色絲帶宛如狂風暴雨,將長刀的攻勢完全化解,程宗揚不得不退上碼頭,穩住陣腳。
蘇妲己身子一旋,將兩人逼開。程宗揚退守碼頭,小紫則留在船上。她的紫鱗鞭越來越綿軟無力,在狐靈帶攻勢下步步後退。
蘇妲己當然不會被她的故意示弱迷惑,捨開程宗揚,被她誘到船上,狐靈帶反而趁機攻勢大張,將她的紫鱗鞭完全壓制。小紫似乎這時才發現失策,但已經無法扳回局勢,隻能守住身周數尺範圍,想給程宗揚策應已經是有心無力。
程宗揚沉著臉,刀光霍霍,以剛對柔與蘇妲己硬拼。十幾招一過,他發現蘇妲己攻勢雖然猛烈,卻似乎有意回避與自己長刀的正面交鋒,全部以陰柔力道化解,好像對某件事十分忌憚。
程宗揚略一思忖,頓時想起上次危難之中自己使出九陽神功,讓這妖婦大驚失色。看來妖婦忌憚的正是太乙真宗的九陽神功!
程宗揚一邊出招,一邊催動丹田氣輪,暗暗運起九陽神功。第一個光球很快凝出,在手太陽經絡中運轉不已,接著是手少陽的第二顆光球。程宗揚緩緩積蓄力量卻含而未發,自己隻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能一招重創蘇妲己,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卓美人兒!趕快跑!”
程宗揚提聲叫道:“上面是石灰坊!去找小魏!”
卓雲君猶豫一下,跳到水中,然後攀上碼頭,赤腳朝山上奔去。
蘇妲己看出她腳步虛浮,對她毫不在意,嬌笑道:“叫來也好,讓我把那個逃奴也一並殺了!”
嬌笑聲中,蘇妲己左手朱紅色絲帶一聲脆響,頂端尺許散成無數輕絲,無孔不入地朝小紫拂去。
蘇妲己轉身媚聲笑道:“這一著情絲萬縷,小妹妹,你有得消受了呢。”
小紫露出驚愕表情,紫鱗鞭與輕絲一觸立刻敗回,鞭梢蕩入水中。
蘇妲己狐靈帶驀然加速,將小紫嬌小身影籠罩在輕絲下。她豔紅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絲殘忍笑意。這一記情絲萬縷是她的絕技之一,隻要被情絲拂中,保證這個精緻的小姑娘體無完膚,死得慘不忍睹。
小紫忽然一笑,垂在水中的紫鱗鞭蛟龍般飛出,帶著無數水花迎向輕絲。與此同時,鞭身迸射出耀眼的紫色電光,隻一擊便破開蘇妲己漫射的情絲密網。
蘇妲己長眉一震,狐靈帶末梢的輕絲被閃爍電光的紫鱗鞭擊中,立刻蜷屈起來,已經敗了 一招。
不過這次交手,她也摸清這丫頭的底細,小小年紀便有四級修為,果然難得,但與自己相比還差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蘇妲己改變主意,塗著鮮紅丹蔑的玉手挽緊狐靈帶,妖媚美目透出一絲妖異光芒,準備放開程宗揚,先給這個小丫頭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小紫的紫鱗鞭與狐靈帶重重擊在一起,發出一串勁氣交擊的爆響。她雖然占了先機,終究實力遜了 一籌,紫鱗鞭遞出一半就被逼回,接著一股大力湧來,狐靈帶幻化出血浪般的影子,將她半身圈住。
程宗揚長籲一 口氣,左手的刀鞘疾斬蘇妲己小腿。雖然刀鞘無鋒,這一記也足以擊碎她的腿骨。更緻命的則是他右手的長刀。程宗揚雙肘如盤,刀鞘劈出的同時,長刀頃刻間攻出三招。
蘇妲己不敢大意,急忙收力轉向程宗揚,狐靈帶蕩出三個圓環,化去他的刀勢。
忽然程宗揚雙目一睜,肩頭肌肉鼓起,咆哮道:“敢殺我兄弟!去死吧!”
隨著程宗揚的怒吼,三顆光球從手中脫出,沿著刀身射向刀尖,然後迸裂成一抹耀眼光芒,在刀鋒上翻滾流動,照亮蘇妲己驚恐的面容。
程宗揚凝聚多時的九陽神功一舉擊出,長刀仿佛承載一輪太陽,呼嘯著劈在蘇妲己的狐靈帶上。
真氣狂湧而出的剎那,妖婦面上的驚恐突然變成冷笑。朱紅色狐靈帶翻起血一般的波浪,那道凝聚自己力量的九陽真氣在脫離刀鋒之後的剎那,被狐靈帶一絞,突然折回,攻入自己全無防禦的經絡內。
程宗揚“哇”的噴出一 口鮮血,九陽真氣逆行的經絡像被烈火燒炙一樣,寸寸劇痛,連丹田氣輪也受到重創,痛如刀割。
蘇妲己仰天笑道:“我花了十餘年時間,練成這招對付九陽神功的逆陽訣!本來想讓王哲老狗消受,沒想到卻便宜了你!死逃奴!”
蘇妲己嬌叱道:“現在跪下來求我吧!”
程宗揚渾身經脈仿佛都被震碎。蘇妲己這一招處心積慮,趁自己真氣脫出的剎那改變九陽真氣攻擊的方向,強行逆轉回來,等於是自己全無防備的狀況下,受了自己全力一擊。
蘇妲己的逆陽訣不是沒有破綻,畢竟真氣同源,雖然經絡俱傷,但不是被對方真氣攻入,隻要休養幾日就能恢複,下次再交手不至於再上她的惡當。可生死關頭,哪裏有幾天時間給自己恢複?
“天道畢,日月俱……”
一個美妙聲音響起。小紫張開小手,曼聲吟唱道:“出窈窕,入冥冥。氣布道,道通神……”
她聲音帶著奇異的共鳴,動聽至極,周圍的風聲、江水奔騰的波濤聲、妖婦志滿意得的嬌笑聲……都被小紫的吟誦聲壓制。
這段咒語自己聽過。程宗揚半跪在地,想起小太監相龍把都盧難且妖鈴交給自己時,曾念過類似的咒語。
小紫翹起玉指,指上紫水晶戒指光芒璀璨,在空中長長劃過,留下刺眼光弧。
“夜叉魔犬!出來!”
被她手指畫過的空中仿佛被一道無形力量撕裂,縫隙中露出冥府陰森的一角。
接著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從黑暗極深處奔來,隨著離縫隙的出口越來越近,它身形也越來越大,雪一般的絨毛膨脹起來,顏色不斷變深。
當雪雪從縫隙中現出身來,原來絨球般的小獅子狗已經變化成一隻體型巨大的三頭魔犬。那道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縫隙泛起波紋般漣漪,隨即消失,空中多了 一隻牛犢大小的純黑猛犬。
它左邊的頭顱像準備攻擊一樣微微垂下,怪目圓瞪,牙齒呼吸間迸出駭人火光。右邊頭顱咆哮著昂起,每咆哮一聲,空氣中便凝出無數細小冰晶,煙塵般落下,江水被冰晶一觸,隨即凝結。它中間的頭顱則像王者一樣平舉,嘴中伸出兩對獠牙,每隻頭顱都生著一支鬼角。中間那顆頭顱正中還生著一隻豎直的眼睛,一共是三頭七眼,每隻眼睛都泛著詭異的血紅光澤,宛如從地獄鑽出的夜叉。
程宗揚撫住胸口,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這東西就是小紫整天抱著的小賤狗雪雪?
小紫叫道:“雪雪!去!”
魔犬三隻頭顱都扭過來,七隻眼睛同時睜開盯著蘇妲己,尺許長的黑毛無風而動,仿佛一頭威猛雄獅盯住自己的獵物。“傲——”
魔犬三張大嘴同時張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飛騰的火焰與冰晶交織在一處,潮水般朝蘇妲己湧去。
蘇妲己厲嘯一聲,狐靈帶綿綿不絕地展開,將整個碼頭籠罩在血一般的濃影中。
小船轟然破碎,小紫飛身躍起,抓住程宗揚的衣領往山上掠去。程宗揚悶哼一聲,丹田如受刀割。
小紫在他耳邊道:“快走—!雪雪支持不了多久!”
程宗揚費力地說道:“狐狸不是天生怕狗嗎?”
“雪雪是被召喚出來的,原身還在島上,最多隻能支撐一盞茶的時間。”
蘇妲己一直忍到他們渡江才出手,用心著實毒辣。秦淮河毗鄰建康,在那裏動手,程宗揚的手下隨時都可能趕來。這會兒兩人被逼離江畔,想逃命隻剩一條路,而小魏即便得到消息、回去求援,也要先渡過大江。那妖婦隻要守在江邊就不怕他們召來秦檜和吳三桂這樣的強手。
剛掠上山坡便看到前面一個身影。卓雲君赤著腳行路艱難,這時居然還沒有趕到石灰坊。
小紫也不理她,拉著程宗揚與卓雲君擦肩而過,一面發出輕嘯。
柴房燈光“噗”的一聲被人吹滅,接著小魏躍到門外:“程頭兒?”
“姓蘇的妖婦在後面!先躲起來!”
坊中有十幾處石灰窯,還有一些正建了 一半。要藏身並非難事。小魏聽到蘇妲己,當下也不廢話,雙手接過程宗揚躍到屋後。那裏是一條排水溝,勉強能躺下一個人。小魏把程宗揚放在溝內,然後扔來幾張草席蓋住。
房中傳來鶯兒嬌細聲音:“是公子嗎?”
小魏低聲道:“別說話。”
接著用草席抹亂腳印,抱起房後一隻盛滿石灰石的大筐朝石灰窯走去。
小紫伏在程宗揚肩後,悄聲道:“這個倒不是大笨瓜。”
蘇妲己追來找不到他們,肯定猜到他們會躲在石灰窯中。小魏把他們放在排水溝裏,又搬動重物,模仿帶人行走的腳印到石灰窯走一趟。這裏大大小小的石灰窯,加上剛挖開還沒建好的不下三十處。蘇妲己一處處找下來至少也要半個時辰,相比之下,他們藏身的排水溝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魏的腳步聲還在遠處,頭頂草席卻掀開一角,現出一個顫抖身影。程宗揚心髒幾乎提到喉嚨裏,仔細看時卻是卓雲君。小紫扶在他頸後的小手微微一緊,殺機頓起。程宗揚抓住她的手,緩慢堅決地搖頭。
小紫手掌僵了片刻,終於慢慢松開,在他耳邊恨恨道:“大笨瓜!”
程宗揚心裏苦笑。卓雲君修為被制,與廢人差不多,這會兒躲在一處,被人發現的機會大增。所以小紫第一個反應是殺了她,以免後患,但自己狠不起這個心腸。
小紫掏出程宗揚懷裏的匕首貼在卓雲君臉上,悄聲道:“你若漏出一點聲息就下輩子再當我的女兒吧!”
卓雲君白著臉點頭。
小紫眼珠一轉。“讓她在下面。”
排水溝寬度隻能容納一人,深度卻不淺,卓雲君在最下面,一旦她有什麼異動,小紫手起刀落就結果她的性命。
這樣變成卓雲君在下,程宗揚在中間,小紫在上的局面。雖然前後各有一個美女與自己擠得緊緊,程宗揚卻沒有半點香豔心情。
他試著調息一下,小心翼翼地催動氣輪,凝聚幾乎破碎的真元。看情況隻怕要到明天才能打通受創的經脈,而自己幾個都被堵在大江以西,能不能撐過今晚就要看老天爺的心意。
小魏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他已經扔下石灰筐,腳步聲輕了許多,但步伐走得很慢,似乎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動靜。
到了門前,小魏微微松口氣,然後推開柴門。
如豆的燈光閃爍著亮起,一個美婦人用發簪輕輕撥著燈芯,身上白衣如雪,臂間繞著一條朱紅色絲帶,她回過頭,柔柔笑道:“你這背主的逃奴,竟然躲在這裏。 ”小魏像釘子一樣立在門口,拳頭緩緩握緊。
聽到蘇妖婦的聲音,躲在排水溝中的程宗揚頓時變了臉色。這水溝離柴房近在咫尺,但無論是他還是小紫都沒有聽到絲毫聲息。
蘇妲己的聲音神完氣足,看來召喚的夜叉魔犬沒有給她帶來多少麻煩。以她手段的狠辣,小魏根本沒有一點生機。
蘇妲己笑吟吟道:“這是你的新娘子吧?真漂亮,夫君在山裏守夜也要跟著來。看來是新婚燕爾,正如膠似漆呢。”
小魏一言不發。鶯兒被點了穴道,軟綿綿躺在草席上,眼中充滿驚恐。他定下後日隨程宗揚一道去東海,這一去就是幾個月時間,鶯兒難捨難分,隨他一同到山裏,沒想到會同時落到蘇妲己手裏。
良久,小魏用幹溫聲音道:“放開她。”
“好說。”
蘇妲己把席側腰刀踢到小魏腳邊,口氣輕松地說道:“把自己的右手砍了。”
程宗揚聽在耳中,整條脊骨都涼浸浸的,禁不住打個咳樣。
柴房中傳來鐵器斬斷骨骼的脆響。接著小魏悶哼一聲,那柄腰刀“噗”的落在地上。程宗揚張口欲喊,接著小紫柔軟手掌伸來捂住他的嘴巴。
蘇妲己妖媚嬌笑聲響起。“你嫁了個好男人呢。”
柴房內發出一聲尖叫:“魏哥!你的手!”
蘇妲己若無其事地問道:“姓程的那個逃奴躲到哪裏去了?”
小魏標槍一樣站著,斷腕血如泉湧,冷冷盯著蘇妲己。
鶯兒兩腿穴道未解,隻能一邊哭叫,一邊掙紮向丈夫爬去。
“你不說嗎?”
一陣布帛碎裂聲響起,夾雜著鶯兒哭泣的尖叫聲。接著小魏虎吼一聲,似乎攻出一招,然後“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蘇妲己柔媚笑聲響起:“你若不說,新娘子可要吃苦頭了呢。”
程宗揚握緊拳頭,猛地想撐起身,忽然背後一麻,被小紫封了穴道。
“傻瓜……”
小紫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在說小魏。
“說不說?”
蘇妲己慢條斯理地說著,鶯兒的慘叫聲從柴房斷斷續續傳來。程宗揚渾身血脈幾乎逆行,額頭青筋迸起,鼓脹欲裂。
蘇妲己嘲笑道:“你這位夫君大人可是一點都不把你放在心上呢。”
鶯兒變調的痛叫聲越來越淒厲,程宗揚不顧性命地催動真氣,打通被小紫封住的穴道。這樣下去不等蘇妲己發現,可能他先丹田重創、經脈盡斷。
小紫貼在他耳邊,用極小聲音道:“宗揚,你不要再拼命了。如果被她發現,這會兒在裏面的就該是我了。”
少女細軟聲音傳到耳內,程宗揚呼吸頓時一窒。
小紫滑涼小手伸來替他掩住耳孔。程宗揚閉上眼睛,心裏暗暗發誓:蘇妖婦,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要十倍、百倍地還到你身上。
鶯兒又一聲慘叫後,小魏嘶啞聲音道:“住手!”
“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妲己冷冰冰道:“說吧!”
小魏吸了口氣:“我有句話要對她說。”
蘇妲己哼了 一聲。
窸窸窣翠聲音傳來,似乎是小魏在地上爬動。片刻後,小魏沙啞聲音響起,“來世再見……”
“繃”的一聲,絞緊的弩弦猛然彈開,鶯兒的痛叫聲猛然斷絕。
“死奴才—!”蘇妲己厲喝聲中,小魏慘笑道:“該死的妖婦!這枝箭本來應該該射在你身上的!”
“砰”的一聲,弩機被擊得粉碎。蘇妲己尖聲道:“想死麼!”
小魏狂叫道:“來啊!”
柴房中幾乎令人瘋狂的聲音驀然中斷,濃郁血腥氣隨即飄散出來。
風聲越來越急,突然間雨點落下。這場秋雨終究還是來遲一步。
第二十集 第七章 沉江
身體下面卓雲君的胴體一片冰涼,背後的小紫也好不了多少。三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希望能瞞過這個手段殘忍的妖婦。
太陽穴微微一痛,吸入兩道微弱的死亡氣息。程宗揚一顆心慢慢沉下去,閉上眼睛屏去所有思慮,全力調息。
“死奴才,你原來在這裏。”
蘇妲己嬌笑著說道。
卓雲君渾身一凜,接著才發現她聲音是從窯場傳來。匕首冰涼的鋒刃貼在她頸中慢慢收回,小紫咬住唇,眼睛越來越亮。
蘇妲己沒能詐程宗揚出來,片刻後冷哼一聲,冒雨在林立的石灰窯間搜索起來。
雨水彙聚過來,在排水溝中越漲越高。程宗揚對身外之物毫不理會,一味調息,小紫卻越來越焦急。小魏帶他們藏身時沒想到會下雨,這會兒三人把排水溝堵得嚴嚴實實,蘇妲己搜完石灰窯,隻要略一留意就會發現排水溝的異狀。
但危險比她計劃中來得更早。排水溝水位漲起,首當其沖的就是最下面的卓雲君,她口鼻被混了泥土的雨水嗆住,禁不住咳了 一聲。
不等蘇妲己尋聲過來,小紫立刻騰身飛起。她顧不得殺卓雲君,立即一手扯住程宗揚,拍開他身上穴道,朝山下掠去。
但蘇妲己速度更快。小紫剛掠出數丈,背後風聲大作。小紫頭也不回,徑直揮出紫鱗鞭。她鞭身蓄滿真氣,準備趁蘇妲己真氣吐出的剎那借勢飛出,即便是滾下山坡也要趕到江邊。隻有在水中,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蘇妲己仿佛看穿她的心意,狐靈帶落在鞭上,真氣含而未吐,反而生出一股吸力,將紫鱗鞭扯住。她正回力猛拉,忽然手上力道一空,卻是小丫頭撒手扔開鞭子,朝山下疾掠。
程宗揚勉強提氣,“鈴!”
“沒用的!”
小紫知道他說的是都盧難旦妖鈴。那隻妖鈴是幽冥宗的聖物,都盧難旦的意思是刀山地獄,鈴內陰魂大成之後,一旦附在他人身上,對手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山叢林之上,苦楚萬端。但這隻妖鈴陰魂未足,用來對付雲丹琉還可以,對上蘇妲己隻怕幾招間,好不容易煉出的陰魂就殞滅無痕。
“小妹妹走得好快呢。”
蘇妲己嬌笑聲從背後傳來。此地離江邊不到一百步,但一百步的距離已經夠蘇妲己殺他們十次。
“啊呀—!”小紫痛叫一聲,跌倒在地。被她扯住的程宗揚失去憑依,往前一栽,重重摔進草叢。
蘇妲己飛身掠來,狐靈帶蕩開雨霧,朝小紫腦後擊去。
那少女外衣松開,露出雪白肩頭和一截玉藕般的手臂。在她臂上套著一隻緋紫色的珊瑚臂釧,蚪枝狀的珊瑚用黃金鑲著,在臂上繞了幾匝,襯著少女雪滑肌膚,光彩奪目。
就在絲帶及體的剎那,小紫玉臂一展,嬌叱聲中珊瑚臂釧從臂上脫出,妖蛇一樣由臂及指一閃而過,射向蘇妲己的心口。
“小妹妹,你身上的東西真不少啊。”
蘇妲己狐靈帶旋轉盤起,結成網狀,雪繭般將臂釧裹住。緋紫色的珊瑚臂釧在絲帶間光芒大作,發出一連串勁氣交擊的爆裂聲,卻沒能傷及絲帶分毫。
“小妹妹,還有什麼法寶,盡管施出來好了。”
蘇妲己嬌笑著揚起狐靈帶,密集雨點激射開來,絲帶卷起血浪朝程宗揚擊去。
看著小紫發白的面孔,蘇妲己得意地冷笑一聲。論實力,這小丫頭在自己能走百餘招已經了不得,可她詭計百出,每次隻差一線從自己指縫間溜出。蘇妲己索性改變策略,先對該死的逃奴痛下殺手。
果然,小紫沒有獨自逃生,而是舉起小手。她秀發被雨水打濕,美目亮如寒星,指上紫水晶在雨中熠熠生輝,嬌叱道:“魔犬出來!”
冥冥中傳來魔犬的咆哮,接著一隻頭顱憑空伸出,雪雪變化的夜叉魔犬再次出現。它彎曲的鼻梁仿佛被重物擊碎,血跡斑斑,兇狠地瞪著蘇妲己,然後大口 一張,狠狠咬住狐靈帶,齒間火焰將絲帶燒得吱吱作響。
蘇妲己在江邊已經與魔犬交過手。比起傳說中吞虎斃蛟的夜叉魔犬,這隻是一隻未成年的幼犬,力量遠遠不濟,雖然天生對妖術免疫,但要打發它也並非難S” 。這小丫頭不顧法術反噬,短時間內再次召出魔犬助陣已是黔驢技窮。蘇妲己心裏冷笑, 一邊抵擋魔犬利齒,一邊盤算怎麼擒下這個狡猾的死丫頭,好讓她在自己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魔犬三隻頭顱逐一現形,頓時烈焰迸發,冰晶四濺。魔犬中間頭顱的三隻魔眼由紅轉藍,被它妖異目光掃過,淋濕的草木立刻嗤嗤作響,升起白霧。
蘇妲己豔紅唇角挑起,露出一絲冰冷笑意,絲帶飄飛間發出狐鳴般的聲音,一下一下抽擊魔犬。
魔犬可怖外形還殘留幾分雪雪的模樣,每次被狐靈帶抽中都發出一聲哀鳴,死死撐著奮力抵抗。
空氣中漫過一片肉眼幾乎無法的詭異綠色,蘇妲己嬌軀一震,失聲道:“黑魔海!”
小紫抬起玉掌,那柄珊瑚鐵制成的匕首剌在掌心,飛快地吸食她的鮮血。
蘇妲己厲聲道:“你用血祭之術還能撐到幾時!”
黑暗中閃過一道妖異光芒,蘇妲己右手平平攤開,放在胸前,左掌豎起,玉指微翹,朱紅色狐靈帶繞在臂間,在雨中飛舞。她兩隻媚眼凝視小紫,尖尖下巴微微內勾,唇角露出殘忍笑意。接著一條雪白妖尾從她臀後伸出,蕩開層層雨霧。
魔犬像面對最可怕的敵人一樣,七隻眼睛同時張開,發出驚雷般的咆哮。妖婦臀後伸出第二條狐尾,接著又是一條。每多一條狐尾,她身周的光芒便擴張一分,雨點與光芒一觸,隨即消失無痕。那片綠色薄霧逆轉回來,被光芒一點點沖散。
頃刻間,蘇妲己九尾齊出,魔犬的吠聲漸漸低弱下來,仿佛被無形壓力壓近,隨時都可能消失。這時,魔犬龐大身體突然爆出一團血霧。
蘇妲己駭然發現,魔犬正中的頭顱像被刀切般驀然裂開,接著從它額頭中揮出一柄雪亮匕首。
程宗揚大叫道:“小紫!”
他在旁邊看得清楚。趁蘇妲己與雪雪劇戰時,小紫突然擎出珊瑚匕首,毫不猶豫地從後面斬殺雪雪。夜叉魔犬大團大團的血霧凝聚在匕首上,綠色薄霧也附入刀身。小紫咬緊牙關,匕首雪亮鋒刃迅速轉紅,濃得仿佛滴下血來,呈現出詭異光澤。
蘇妲己臂間的狐靈帶被匕首劃中,隨即斷裂,上面一截熊熊燃燒,下面一截卻凝如寒冰,跌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隨即粉碎。
蘇妲己神情大變。尖嘯聲中,豎在胸前的玉掌猛地合攏,夾住匕首。匕首銳利鋒芒隻差毫厘就透體而入,卻停在胸口。那隻雪雪化成的魔犬在空中嗚咽著爆成一團血霧,蹤影皆無。
小紫以夜叉魔犬和自己的鮮血為祭, 一舉斬斷狐靈帶,逼得蘇妲己不得不與她的匕首硬抗。
蘇妲己胸前雪白絲衣像被大火焚燒一樣迅速變色,由白而褐,由褐而黑,最後變成灰色,被雨點一打如灰燼般散開,順著胸前白膩肌膚流淌下來。她美豔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眼底卻深藏懼意。玉白手掌緊挾匕首,塗著丹蔻的指甲也漸漸變色。在她臀後,九條雪白的狐尾同時揚起,宛如玉扇。
小紫一縷發絲散落下來,濕淋淋貼在白玉般的頰上。匕首一端挾在蘇妲己掌中,珊瑚鐵糾屈的尾柄刺入她的手掌,正不停吸噬她的鮮血。
大量失血使小紫面孔迅速變得蒼白,而對面的蘇妲己更如同置身地獄。她胸前衣衫寸寸焚化,煙塵般的細灰被雨水沖刷,淌過她豐膩雙乳。那對傲人**像被一雙無形手掌洗去煙塵,一點點裸露出來,最後微微一彈,露出**上鮮紅**。
蘇妲己眼中懼意越來越深,兩人此時以性命相搏,不死不休。那小女孩雖然有魔血之威、匕首之利,也拼不過自己多年的修為。但她不顧生死,注入自身鮮血來抗衡。
短短兩個呼吸時間,自己至少已經化去她身體一半血量,換成別人早已昏迷不醒,她卻源源不斷地催動血脈,仿佛將全身鮮血都拋灑出來也毫不吝惜。
蘇妲己懼意越來越濃,兩手微微發顫,匕首順勢向前進了 一分,已經觸到她白膩肌膚。
程宗揚強忍經絡炙燒的劇痛,撐起身體,接著又吐口鮮血。他狠狠啐了 口血沫,吃力地爬起來。隻要靠近那妖婦,就是一頭栽到她身上,勝負的天平也許就此傾斜。
忽然,身邊多了 一個人影。
卓雲君披著寬松絲袍,半邊身體沾滿泥水。杏眼無喜無怒,先靜靜看過小紫,然後停在蘇妲己身上。
程宗揚心頭升起一股不祥預感,狂叫道:“滾開!”
卓雲君雙掌合攏,輕輕一旋,白美掌心間綻出一道淡若無痕的光芒。
這招烈焰鳳羽與卓雲君全盛時不啻於天壤之別,真氣弱無可弱,即便一隻茶杯也未必能打翻。然而此時她卻微微一笑,然後將那點光芒一點不漏地拍進小紫肩上。
小紫一聲不響地向後倒去,半空中,她張開口卻隻吐出一絲血沫。
蘇妲己尖叫著按住胸前濺血的傷口,手指一瞬間被鮮血染紅。
程宗揚什麼都沒有看,張臂抱住小紫。她身體輕盈得仿佛沒有重量,失血的面孔像花瓣一樣蒼白。
“小紫!”
程宗揚狂叫著將她的頭臉緊緊護在胸口,咬緊牙關沿著泥濘的山坡一路翻滾下去。
蘇妲己昂首發出一聲尖厲鳴叫,長長的狐尾上,狐毛一根根挺直,宛如銀刺。
她扭頭盯著卓雲君,目中妖光閃動,恨不得殺盡世上所有生靈。
卓雲君紅唇輕動:“咄!”
蘇妲己頓時狐尾一震。
卓雲君右手掐著法訣,緊盯蘇妲己,一步步向後退去,一直退到十餘丈外,然後轉身吃力地攀上山坡。
“死丫頭—!你可別死啊!”
程宗揚心裏狂叫,身體在山坡上滾動顛簸,泥水灌入口中,渾身骨骼仿佛一根根折斷。
“砰”的一聲,背脊撞在一塊巖石上。程宗揚“哇”的吐了口血,隻覺眼前天旋地轉,身體無處不痛。
山腰傳來一聲刻毒至極的尖嘯,蘇妲己玉體半裸,兩團傲人**在胸前跳動,長發四散飛舞,妖魔般一掠而下,尖叫道:“納命來!”
程宗揚慘笑道:“死丫頭,這回咱們真完蛋了……”
小紫偎在他懷中,手臂慢慢抱緊他的腰身,忽然向後一仰,兩人同時墜入奔騰的江水中。
冰冷江水沒入口鼻,程宗揚抱緊小紫,身不由己地被卷進波濤。他拼命踩水,試圖露出水面。但江面風高浪急,一個浪頭打來便把兩人推到水底。
程宗揚一 口氣耗盡,胸口憋悶得仿佛炸開。反正要死了 ,程宗揚索性張開口,吼道:“死丫頭!我……”
一 口水嗆進喉嚨,程宗揚咳嗽著,每咳一聲都有更多的水湧進肺部,讓他最後的話無法說完。
忽然一張柔軟小嘴印在唇上,艱難地吐來一 口氣。
程宗揚眼眶一熱。剎那間,身邊奔騰的江水仿佛變成無足輕重的浮雲,隻有鼻間一股酸意直沖眼角。
小紫費力地吐過來一 口氣,然後伸出滑嫩香舌,將他肺中嗆溺的水吸入喉嚨,重新吐來一 口氣息。
江面下的水流依然湍急,卻沒有水面上的狂風暴雨、驚濤駭浪。兩人唇齒相接,對身外一切不再理會。
程宗揚終於知道小紫神秘的喉鰓。她將自己肺裏的積水吸入喉內,經過柔軟的鰓部過濾,然後再將肺裏吸收的空氣吐入自己口中。兩人齒舌交合在一起,體液在兩人體內源源不絕地交換,仿佛融入一體。
慢慢的,臂間的胴體生出微妙變化,小紫雙腿合攏,大腿以下的部位漸漸變得柔軟而修長,像魚一樣光滑。
程宗揚禁不住咧開嘴想笑,卻嗆出一 口鮮血。小紫閉著眼睛,無言地將他的鮮血吸進喉中,保持他肺裏空氣流通,但她的身子卻不可避免地涼了下去。
小紫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慢慢寫著:別笑……
不要動……慢慢吸氣……我會陪著你……
手指一軟,耗盡精力的小紫昏迷過去,但已經變身的少女仍本能地呼吸著,將水吸入喉內,在鰓裏轉化為空氣,再吐入自己口中。氣息雖然微弱,卻是自己救命的空氣。
程宗揚不敢掙紮,緊緊抱著她柔軟身體絲毫不敢松手。建康的燈火遠遠拋在身後,兩人相擁相偎,沿著大江順流而下,朝著未知的世界漂去。
程宗揚什麼都不再想,在波濤中靜靜擁著昏迷的小紫,呼吸著她蘭花般的氣息。那一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隻要能抱著她,自己甯願這樣漂泊,一直漂到千裏之外的大江下遊、漂到浩瀚無邊的大海、漂到天地和時間的盡頭死丫頭,不管哪裏,我也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