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薛直的蛇毒,在他為了救太子受傷回來以後,鄭繡當時就問過他。
他當時打了馬虎眼,只說太醫給她治傷的時候給他順手根治了。
鄭繡便放下心來,沒再多想這件事。
沒想到薛直根本就沒事。鄭繡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薛直輕咳一聲別開臉,岔開話題道:「對了,阿繡,咱們用夕食的時候誰進來收拾的床鋪啊?」
「咱們屋裏攏共就那麼三個大丫鬟,肯定是她們其中一個唄。」
薛直又輕歎一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去洗了,怪可惜的。那上頭可是你的……」
鄭繡趕緊把他嘴給捂住了,臉紅著罵道:「閉嘴!不許說了!」
薛直伸出舌頭在她掌心裏舔了兩下,鄭繡又輕叫一聲,又把手縮了回去。
怕她要惱,薛直把她抱住,討饒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快睡吧。」
鄭繡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沒多久還真的起了睡意,依稀感覺到薛直在自己額頭上親了又親……
薛直傍晚泄了一回,攢了那麼久突然就紓解出來了,本是有些累的,他卻捨不得睡著了。今天他的阿繡就完完整整是他的了,這感覺太美妙,太讓人滿足,他多怕一睡過去,這一切又是自己一樁美夢。
他抱著她,時不時輕輕的親吻她的額頭,就這麼一夜到天明。
天快亮的時候,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去上朝。
鄭繡倒是睡得踏實,並沒有被吵醒。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薛直已經走了許久了。
鄭繡饜足地伸了懶腰起身,茗慧和粉葛和粉葛捧著熱水進來了。
鄭繡洗漱完,才問:「什麼時辰了?」
茗慧道:「已經辰時末了,二爺走的時候交代奴婢們不要吵醒太太,奴婢們便沒有喊您。」
鄭繡點了點頭,又問:「阿劭呢?已經去了前院了?」
茗慧道:「是的,二少爺來了一趟,見您沒起,自己用了朝食就去了前頭。」
鄭繡難得地睡了個懶覺,胃口也好,白術把朝食擺上桌,她就著點心喝了兩碗粥才放下了碗筷。
這邊廂剛收拾妥當,鄭繡拿了棋譜正準備上手擺期盼。
外頭就有小丫頭通傳道:「秋蕊姐姐來了,說是要見您呢。」
鄭繡就擱下棋譜,道:「快讓她進來。」
秋蕊進來後對著鄭繡福了福身,道:「二太太,公主今兒個問起您怎麼沒過去,特地讓奴婢來瞧瞧您是不是有什麼不爽利。」
鄭繡沒有什麼不爽利的,秋蕊也只是替貴和長公主傳話,只是那話聽到鄭繡耳朵裏,她就覺得怪怪的。貴和長公主給了那湯藥,又問起這話……真是怪叫人害羞的。
她笑了笑,道:「勞公主掛心了,我身上都好。只是起得晚了些。」
秋蕊點了點頭,又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就回長風苑回話了。」
她走後,鄭繡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這貴和長公主為她生孩子這事兒真是操碎了心啊。
她這兩天是無論如何可不能往長風苑去了,也不知道貴和長公主會出什麼招。
她本是想在浩夜堂清靜清靜的,到了中午,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的拜帖卻送到了。
三人說好要多走動的,鄭繡自然讓茗慧收下了,開始張羅起第二天要待客的東西。
因為是第一次在慶國公府待客,鄭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麼,好在茗慧等人都十分得用。茗慧帶人去把花廳佈置了起來,粉葛開了衣櫃箱籠,搭配鄭繡第二天待客要穿戴的衣服收拾,白術則去廚房裏準備第二日的糕點。雖然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那樣的身份該是什麼都見識過的,可到底是她們第一次來拜訪鄭繡,她們也不能失禮不是,因而盡可能地做到盡善盡美。
鄭繡一會兒去花廳看看,一會兒充當人體模特,讓粉葛在自己身上比劃衣服收拾,一會兒嘗嘗白術鼓搗出來的糕點,一個白天的功夫一晃眼就過去了。
傍晚薛直和薛劭前後腳地回了後院,鄭繡忙了半下午,剛坐下歇息。
粉葛終於搭配好了衣服,正在把其他攤放出來的衣裳往箱籠和衣櫃裏收拾。
鄭繡看他們回來了,便讓他們先做到炕上休息會兒,說過會兒再開飯。白術光顧著做點心了,不久前才和鄭繡敲定了方案,剛剛才去了大廚房領浩夜堂的夕食。
炕桌山擺滿了白術下午做出來的新鮮糕點,每樣就幾塊,但勝在種類繁多,鄭繡就讓他們父子倆先吃寫糕點墊墊肚子。
薛劭拈了一塊玉兔糕看了看,那白色的糕點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樣,惟妙惟肖,雖然只是普通的奶香味的糕點,卻叫人捨不得下口。
「娘,怎麼擺了這麼多糕點啊?」
鄭繡道:「明天有兩位客人要來,這都是白術下午新做出來的。」
薛直不愛吃甜食,倒也被這新奇造型起了興趣,問:「是誰這麼大的臉面,讓我們阿繡準備了這樣多?」
鄭繡也笑,「還能有誰,不就是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兩位姐姐。」
「哦,她們啊。」薛直點了點頭,「她們性子舒朗,倒不一定在意這個,只你有這份心,她們就十分受用了。」
「聽你這麼說,你們十分相熟?」
怕她多想,薛直立刻撇清道:「她們兩位幼時就跟我那兩位損友走動頗多,小時候倒是見過幾次。她們的性情多年來倒是未變。」
世家大族別的不多,姻親特別多。尤其是上層階級,拐幾個拐,都能搭上表哥表妹的關係。放在尋常家裏,為成婚的表哥表妹走動多了就是於理不合,放到她們這樣門戶相當的,那就叫通家之好,大人們都默許的。
鄭繡瞭解地點了點頭。
說了會子話,白術領回了夕食,在桌上擺好了飯。
一家子用了以後,薛直就把薛劭趕回去寫功課。
薛劭本還有心跟鄭繡這裏再玩會兒的,看他爹那不待見的眼神,便自發自覺地回屋去了。
他一走,薛直就道:「我去淨房沐浴。」
這愛乾淨的樣子倒是少見,哪回他洗澡不是睡前要鄭繡催了才去的。
鄭繡心裏雖然奇怪,倒也沒多想,仍然跟茗慧說起明日的安排。
薛直很快就沐浴完,只著中衣出來了。
他看了茗慧一眼,茗慧便很自絕地對著他們福了福身,帶著粉葛白術退了下去。
鄭繡看了他一眼,道:「這是幹嘛?我跟茗慧還沒說完話呢。」
薛直笑道:「有什麼明天不能說的,你動作快點,我讓人在淨房裏給你留了熱水呢。」
他就差把『求歡』兩個字刻在額頭上了。
鄭繡不想動,道:「我等會兒再洗。」
薛直便走到她跟前,作勢要把她抱起來,「等會兒洗也行,反正我家阿繡哪里都香香的,我又不嫌棄。」
鄭繡趕緊告饒:「我還是去洗洗吧。」
薛直巴巴地道:「那你可快點,別讓我久等了。」
鄭繡臉上一紅,啐了他一口,起身去了淨房。
因為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鄭繡這個澡就洗的格外仔細,身上每個角落都用胰子打了一遍,再沖洗乾淨,抹上了香膏,才回屋去了。
薛直已經在床上等著她了,見她髮梢被水沾濕了,便拿了乾毛巾上趕著著給她擦頭髮。
平時他都是輕手輕腳的,這回卻是稍顯毛躁,連著兩下扯到了鄭繡的頭皮。
鄭繡回瞪她一眼,他討好道:「弄疼你了時不時?我輕點,輕點。」說著手腳確實放輕了,動作飛快地在乾毛巾上挫折鄭繡的頭髮,把鄭繡的髮梢都快搓出靜電了。
鄭繡看著自己翹得亂七八糟的髮梢,無奈道:「你還是回床上等著去吧,我自己弄。」
薛直這才回了床上。
鄭繡用犀牛角做的木梳通了頭,吹滅了桌上的紗燈,這才脫了外衣往床上走去。
人剛挨到床邊,薛直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倒在自己懷裏。然後就猴急地往她嘴邊親了過去……
鄭繡一偏頭,他親了個空,可憐巴巴地道:「好阿繡,我忍了好久了。」
鄭繡啐他:「什麼好久,不過才一天你就……」
「那也是好久了。」薛直抱著她輕輕晃了晃,「在昨天之前已經忍了好久好久了。」
鄭繡咬了咬唇,道:「那你也等我把帷幔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