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失神地看著身上的血精靈:“……”
也許是終於打算放開了搞他,這一次血精靈不再掩飾,對著他咧開嘴時,居然肆無忌憚地露出了兩顆白生生的小尖牙!
……看起來甚至有點可愛!
所以當血精靈對著他俯下身的時候,他忍不住遵從內心的**向著血精靈伸出了手。
然後在血精靈猛然深沉下來的眼神注視下,摸了摸其中的一顆。
血精靈微微皺了皺眉,他的尖牙是十分敏感的,被聖子柔軟的指尖觸碰到的時候,有一股細微的麻癢感瞬間從接觸到的地方蔓延開來。
他鬆開捏著光明聖子臉頰的手,轉而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腕,眼中流露出一絲探究:“嗯?”
這只小老鼠的反應是不是不太對勁?
在發現和自己同時曖昧不清的兩個物件居然是同一個人的時候,這位三心二意的光明聖子難道不應該心虛慌張嗎?
可現在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冷靜?
甚至還對他做出這種類似於調戲的舉動。
在這一瞬間,血精靈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直到他被一股淡淡的、甜美的血液味道驚醒。
原來是那只不安分的小老鼠賊膽包天地用指尖勾了勾他的牙,導致自己的指尖不慎被尖利的牙尖劃破,有幾滴鮮紅的血液從指尖流出,落到了他唇上,將他本就鮮紅的唇瓣染得更加靡麗。
“塞西爾殿下,”血精靈將他的手從自己唇邊拉開拉開,伸出舌尖將落在唇上的血液舔淨,猩紅的眸子注視著黑瞳中似乎帶著亮光的光明聖子,啞聲質問道:“您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比如說,懺悔一下自己腳踏兩條船的卑劣事蹟?
然而光明聖子像是沒有聽懂他的潛臺詞一般,只是將仍在往外滲血的指尖塞回他嘴裏,黑瞳專注地注視著他,善解人意地囑咐道:“親愛的,不要浪費了。”
血精靈:“……”
被光明聖子指尖美妙的血液味道吸引,他反射性地用舌頭吮住那根纖細的指頭,將上面的血跡舔得一乾二淨。
口中含著聖子的指尖,他漸漸地品味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將口中的手指吐出,重新捏起光明聖子的下巴,血瞳微眯,語氣中含著一絲危險地問道:“你早就知道?”
面對他袒露出的雙重身份,光明聖子實在是表現得實在太過於淡定了。
他確認自己分得清,這種淡定不是源于心理素質的強大,而是一種早就知道真相的理所應當。
面對他的逼問,光明聖子只是無辜地眨了眨水潤的雙眸,小聲地回答道:“嗯……”
聽到這句肯定的答復,血精靈的瞳孔瞬間緊縮,捏在光明聖子下巴上的手勁也加重了。
——血精靈的偽裝術在整個德蘭大陸都無人能及,就連之前的教皇本人也無法發現他的本體,實力比教皇還差了一大截的塞西爾是如何發現的呢?
血精靈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將兩人之前的數次接觸都回想了一遍,十分確認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端倪。
他更深地壓低了身軀,將自己的胸腹和光明聖子的完全貼合,將唇湊到他唇角,幾乎是挨著他低聲呢喃道:“塞西爾,你可真是讓我驚喜。”
之前他原以為塞西爾只是教皇手中一個蠢笨的棋子,根本沒有將視線投注到他身上的興趣,直到後來發現了塞西爾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無知愚蠢,才他開始注意到這位原本並沒有什麼價值的光明聖子。
還有他身上流淌著的、甜美的鮮活血液,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包括那具能輕易勾動起他從未有過的的渴望的身體……
他曾以為這些已經讓他夠意外的了,不過現在看來,這位光明聖子身上,也許還有更多他沒摸清的底細。
光明聖子微微一笑,接下了他的稱讚,並且禮貌地回道:“謝謝,我也很喜歡你帶給我的‘驚喜’。”
血精靈在他唇角輕輕一吻,然後微微轉了轉頭,轉而用鼻尖親昵地磨蹭著他的,言語間不乏卻波濤暗湧:“我能問問,您是怎麼發現的嗎?”
何晏也用鼻尖回蹭他的,似真似假地回道:“如果說是依靠我的直覺,安布羅斯閣下,你會相信嗎?”
“我當然相信您,”聽到這個回答,血精靈頓了一下,口中敷衍地答道,轉而放棄了對他的逼問,將話題轉移到了今晚的正事上,啞聲道:“不過,我們還是先來完成你的成人禮吧。”
血精靈用一隻手禁錮住光明聖子的脖頸,露出鋒利的尖牙,毫不留情地在他白膩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當利齒刺破皮膚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光明聖子略顯隱忍的悶哼聲,不過他沒有心軟,而是將利齒更深地刺了下去,然後肆意**著從傷口中湧出的甜美血液。
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故意和兩邊都曖昧不清,裝作一無所知地看著他像個嫉妒狂一樣發瘋吃醋,光明聖子的這個癖好——可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這只小老鼠的心,顯然已經壞透了。
這種壞東西,不被好好教訓一頓,是根本不可能記住教訓的!
況且,看著一隻皮白肉嫩的獵物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還要克制著自己只在它身上舔兩下咬兩口,而不能露出獠牙將它徹底吞吃入腹,無疑是非常痛苦的。
但長久的克制之後,真正將獵物吃到口時所感受到的美味,卻也是翻倍的。
這一晚,血精靈終於脫下了偽善的面具,拿起了刀叉,愉快地將壞心眼的小獵物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將小獵物啃得連爬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會睜著一雙含著水霧的黑眸小聲地求饒,才終於將濕漉漉的獠牙從獵物身上抽離了出來。
……
在光明聖子的成年儀式結束後的整整半個月時間裏,希斐爾的街道上還時常可以聽到談論他的契約騎士的聲音。
而被軟禁的教皇卻如同銷聲匿跡了一般,遲遲沒有消息傳來,德蘭皇室對外的公告也一直宣稱仍在調查中。
雖然對於教皇倒臺十分喜聞樂見幸災樂禍,但是何晏也清楚地知道,較真來講,教皇這一次其實是被冤枉的。
魔氣實際上是意圖和光明女神搶奪德蘭大陸信仰的黑暗神帶來的產物,跟教皇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不過不巧的是,教皇為了改造光明聖子的身體而煉製“厄洛斯的饋贈”時,曾經頻繁地使用過從魔獸身上提取出來的魔氣結晶,從而留下了把柄。
安布羅斯心思深沉,手段極多,一旦被他抓到了把柄,即使是教皇也吃不消。
在原來的軌跡中,他就是發現了塞西爾的死亡真相後,對教皇起了疑心,之後靠著血精靈的敏銳的天賦,在教皇身上發現了魔氣殘留的很細,從而利用這點,悄無聲息地在一場慶典上,用魔氣結晶引動了那一點微不可查的痕跡,在眾目睽睽之下造成了教皇和魔氣有聯繫的“假像”。
現在,雖然時間提前了許多,但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軌跡牽引,教皇最終還是以相同的方式爆出了醜聞,從神壇上被拉扯下來。
又過了半個月,等到民眾對光明教廷的關注度減淡許多後,德蘭皇室才給出了最終的調查結果:
教皇因為神力下降而被狡猾的魔氣鑽了空子,現在經過各位主教的盡力淨化,身體內的魔氣已經被徹底驅逐。教皇本人在此之前對於這件事毫不知情,如今感到非常愧疚。
因為神力下降,他將潛心修養,無力再掌管教廷事務,所以中央教廷的事務將暫由光明聖子代管,直到新任教皇繼位。
其中的潛臺詞誰都看得出來,雖然教皇保留了最後的名聲和體面,但除此之外,他幾乎失去了一切權利。
這一場博弈,在聖騎士團和德蘭皇室的聯手下,教皇算是輸得乾脆俐落。
而雖然明面上光明聖子似乎成了最大的贏家,但是只要長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的得益者首先是聖騎士團團長,其次是德蘭皇室,最後才是這位光明聖子。
一個不懂權謀、除了信仰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狂熱信教徒,除了被人當做棋子拿捏外,還能有什麼別的可能?
而聖騎士團團長和光名聖子結下契約這件事,如今看起來也十分合情合理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看德蘭皇室給出的最終結果,這位十分好拿捏的光明聖子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教皇,聖騎士團團長和他結契,目的不過是為了通過他掌控光明教廷罷了。
——契約中只規定了契約兩端的人不許背叛彼此,可沒有強行約束騎士不能和效忠者奪權。
所以德蘭國王才對光明聖子上發生的“意外”顯得如此淡定,顯然是已經提前和聖騎士團團長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定,兩人暫時完成了一場和諧的利益分配。
至於那位尊貴的光明聖子,在他眼中無疑也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威脅性的傀儡罷了。
在教皇一事的結果出來後,中央教廷再次混亂了一段時間,紅衣主教們試圖向德蘭皇室施壓,將管理中央教廷的權利交給教廷理事會而不是聖子一人。
不過由於如今中央教廷已經有一半都被聖騎士團把控了,這一場抗議最後仍是毫無懸念地被駁回了。
所以何晏就這樣在紅衣主教們極度的不甘不願中,成了中央教廷的代管教皇。
不過好在由於教皇名義上只是因為神力下降而“修養”,並不是被革職除名,所以要等到兩年後教皇任期到了,才能更換新任教皇。
所以在這之前,光明聖子都只能“代管”中央教廷的事務。
所以在這兩年裏,雖然和背後站著聖騎士團團的光明聖子爭奪起來可能很艱難,但總歸他們還有機會爭取下一任教皇的職位!
不過何晏可沒心思管這些紅衣主教們在想什麼,事實上和他們想像的完全相反,他對教皇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想摻和到這一場權利的角逐中。
有那個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時間,還不如多摸摸自家血精靈的那兩顆小尖牙。
可安布羅斯顯然沒能跟他的想法對上線,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將他推到了“代管教皇”的位置上。
所以在一場“交流”過後,何晏就直白地向躺在他床榻上坦露這胸膛的的聖騎士團團長表達了自己其實並不想當教皇的意願。
血精靈用血紅的眸子注視了他許久,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起來,承諾道:“別急,你想要的願望,我都會為你達成。”
何晏意味深長地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從光明教廷離開,你會跟我一起嗎?”
血精靈承諾般吻了吻他的指尖,“當然,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他其實並不是多麼相信這些話的可信度,畢竟這只小老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可不敢將他當成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子。
不過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既然塞西爾親口說出了這種話,他也就順勢當真了。
即使今後他再想反悔,也沒有機會了。
何晏又伸出指尖勾了勾他的小尖牙,似乎是忽然想到般好奇地問道:“安布羅斯,你真正的種族是什麼?獸人嗎?”
雖然安布羅斯在他面前露出了血眸,但他身上其他屬於精靈族的特徵都還藏的好好的。
——比如說精靈族特有的小尖耳朵!
他曾經德蘭大陸種族在畫像上見過精靈的耳朵,看起來要比人類的細長上許多,並且還要輕薄一些,捏起來的感覺一定很獨特。
都說生物在情事中的自製力是最弱的,但血精靈顯然克制得很好,他曾在血精靈“激動”的時候用餘光觀察過,卻從來沒有見到他的耳朵變換過形狀。
血精靈用白生生的小尖牙含住他的指尖,在上面極輕地啃了一口,眼中帶上了一抹不明的笑意:“相信我,您很快就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果然,沒過多久,何晏就接到一個了去永夜之森週邊排查魔氣源頭的任務。
在德蘭大陸上,所有牽涉到永夜之森的事情,基本都和“危險”兩個字沾邊。
德蘭大陸上眾所周知的不能隨意踏入的地方有五個,其中一個就是永夜之森。
永夜之森是魔獸的聚集地之一,並且因為地形原因,充滿了各種無法預知的危險,而神秘的精靈族,就隱沒在它的最深處,被自然的力量所庇護,與德蘭大陸的其他種族隔離開來,
上千年來有過無數生靈想要找尋到他們的聚集地,卻都無一例外地被永夜之森擋在了圍牆之外。
這個任務不是別人,正是是安布羅斯親手推倒他面前的。
這個任務雖然危險,但安布羅斯作為他的契約騎士,肯定是要和他一起去的,在聖騎士團團長的護衛下,所以其實也並不用太過於擔心。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個讓他在光明教廷中樹立威信的好機會。
所以何晏就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在原來的軌跡中,塞西爾也同樣接到了這個任務,不過不是聖騎士團團長推動的,而是由教皇親自指派給他的。
也就是在這次任務中,他的人生軌跡徹底發生改變,在教皇的有意安排下,作為交換的一部分,被獸人族的人劫持走了。
當然,光明教廷對外宣稱的是光明聖子意外失蹤,並借此機會將矛頭引向了根本找不到蹤跡的精靈族身上,所以這件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過這次隨著教皇的提前倒臺,他和獸人族之間的交易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所以這一次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有獸人族什麼事。
所以——安布羅斯這是想,帶著他回老家?
想到不久前安布羅斯回答他的那句話,何晏覺得自己觸摸到了真相。
不過既然血精靈要故作神秘,身為一個自認為十分善解人意的物件,何晏也只好假裝不知道他的目的。
永夜之森距離希斐爾十分遙遠,這一次他們用了將近七天的時間,才終於到達了永夜之森的邊緣地帶。
因為傳聞這座森林裏有著能吞噬生靈的恐怖力量,所以附近並沒有人口居住,更沒有旅館之類的,只有幾個傭兵在這裏建立的簡陋的落腳點,不過光明教廷向來和傭兵這種遊走在黑色地帶的人群關係冷淡,所以他們也只能選擇自己在森林邊緣紮營。
雖然傳說中永夜之森極其可怖,但事實上,只要實力足夠,進入週邊查探通常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和層出不窮的危險相匹配的是,永夜之森的魔獸資源很豐富,所以時常會有傭兵來到這裏為了錢財而冒險。
雖然隨著近些年來魔氣的出現,魔獸的市場已經縮緊了許多,但在一些珍稀的植物上仍舊有利可圖。
他們這次來到永夜之森後,就碰到了由一個四名傭兵組成的、剛剛從森林裏鑽出來的傭兵小隊。
對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似乎很忌憚他們,遠遠地朝他們打量了一眼,就快速地繞路遠離了。
何晏到沒在意這些,天色已經開始轉暗,入夜後的永夜之森遠比白天要危險的多,所以他們要加快步伐,在天黑之前找到合適的地方為夜宿做好準備。
一切準備好後,給聖騎士們分好排班,眾人就準備休息了。
因為這次的行程過長,要帶的行李太多,為了減輕負擔,都是兩個人分一個帳篷,所以何晏就順其自然地和自己的契約騎士分享了同一個帳篷,並且更進一步地分享了同一條被褥。
並不用像上次一樣,勞煩血精靈避開巡邏的聖騎士來“偷襲”他了。
身為聖騎士團團長,同時也是光明聖子的契約騎士,安布羅斯是不用參加夜間巡邏的排班的,畢竟公認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這位貴重的光明聖子。
得益於塞西爾以往在眾人心中建立的聖潔形象,所有人都覺得他和安布羅斯之間只是純潔的被效忠者和契約騎士,並沒有一個人懷疑他和自己的契約騎士之前有著什麼不正當關係。
不過事實卻是——
聖騎士團團長為嬌貴的光明聖子進行完夜間洗漱後,順手摟著腰將他放在了桌沿上,抬起他的手腕,露出閃著森寒白光的尖牙,在白皙的皮膚上咬出一個細小的小洞,慢慢品嘗著從其中流出的鮮血。
血精靈以血液作為力量來源,同時他們的唾液也有著促進獵物血液再生的功能,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非常實用的能力。
所以雖然何晏時常被血精靈逮著就啃上兩口,但其實身體非常健康,甚至因為血精靈的精心投喂,身上還長出了一點兒肉。
何晏空閒的那只手插入了血精靈的淺金色的發間,緊緊地攥著他的發絲,因為手腕上的細微疼痛感,口中不時輕微地哼哼著。
血精靈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改不掉的習慣,就是在正餐開場前,一定要品嘗一道分量不大卻及其可口的甜點。
然而——
“請稍等一下,”血精靈的動作頓了一下,將他的手腕放下,伸舌將尖牙上殘留的一點血液舔淨,眼中閃過一絲因為被打擾而產生的不虞,“讓我去解決一個不慎溜進來的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