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對獸人族長進行了審訊。
當然,因為昨晚何晏已經和安布羅斯秘密達成了私吞光明神器的約定,為了避免這只智商為負的獸人族長將神器碎片的存在抖露在全體聖騎士和主教面前,這場審訊是秘密進行的,只由光明聖子和聖騎士團團長兩人主持。
這次審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逼問出獸人族長其餘同伴的下落。
——根據安布羅斯的判斷,這位獸人族長,肯定還有別的同伴。
只是昨天的那一場打鬥太過於混亂,獸人味道極重的血液覆蓋了一切別的痕跡,讓他無法根據氣息尋找到另外那些獸人的蹤跡。
起初獸人族長還十分嘴硬,不過陰險如安布羅斯,有的是手段能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表面上還看不出一絲異樣。
中間獸人族長不知道心裏打著什麼想法,時不時就會用那雙包含著憤怒和貪婪的獸瞳往何晏的方向看來。
不過他的視每落在光明聖子身上一次,安布羅斯手下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最後這位族長學乖了,只地瞪視著正不斷折磨自己的聖騎士團團長,再也不敢往何晏身上看一眼。
最終,獸人族長只堅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在何晏看著都覺得有些心底發涼的折磨下,還是將緊閉的嘴張開了,不過看得出他還是想要掙扎一下,試圖撒謊。
然而大概是獸人族的智商加持,他撒謊的技術是在太拙劣,最後又被安布羅斯折騰了一番,強制性下了只能吐露真言的禁制,還是不情不願地招了。
獸人族長對著他們齜牙咧嘴,臉上的肌肉因為身體中行連綿不斷的痛苦而扭曲,表情極其猙獰,但卻控制不住自己口中的話:“他們往森林深處去了。”
安布羅斯用鞋尖在地上點了點,面無表情地追問道:“他們的追蹤石呢?”
每個種族都有聯繫自己族人的一套方法,例如精靈族就是靠著能與小型飛禽溝通的能力以及一些特殊的植物來傳遞資訊。
而獸人族智商有限,離得近了還能通過嗅覺確定同伴的位置,離得遠了,超出嗅覺能感知到的範圍,可就束手無策了。
所以他們乾脆借鑒了人類的做法,用大量物資和人類換取了一種蘊含著微弱魔法力量的石頭——追蹤石,來確認同伴的位置。
追蹤石是一種一次性的低級魔法產物,將某個生物的血液滴在上面,可以在短時間內根據血液追蹤這個生物的氣息。
根據血液的多少和其中蘊含的力量,追蹤石效果持續時間的長短也不一樣,不過這種低級魔法石被啟動後效果最多也只能持續十天,是一種極其不划算的消耗品。
這種魔法石在人類市場中的價格並不高,也只有獸傻錢多的獸人族,才會用高價大量購入它們。
昨天安布羅斯已經將這位獸人族長從頭到腳都收拾了一遍,顯而易見的是,他並沒有將自己同伴的追蹤石帶在身上。
不過想想也是,獸人一言不合就切換成魔獸形態幹架的天性,決定了他們根本無法妥善保管隨身攜帶的物品。
雖然空間法器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然而獸人族全員都沒有魔法天賦,連追蹤石那種低級魔法都要花大價錢從人類手中購買,更不要說更高級的空間魔法物品了,那是只能憑藉運氣才能從人類手中換來的珍惜物品。
聽到安布羅斯毫不客氣的追問,獸人族長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了,一雙獸瞳中血絲漫布,簡直要滴出血來,口中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在最近的傭兵小屋裏。”
傭兵小屋就是傭兵工會在永夜之森建立的供傭兵落腳的簡陋小房子,他們來時還路過過那裏。
不過,獸人族什麼時候和傭兵扯上關係了?
想到在來到永夜之森的第一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那支傭兵小隊,安布羅斯微微挑了挑眉。
看來獸人也不是他想的那樣,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至少——還知道偽裝一下。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後,聖騎士團團長果斷地再次給獸人族長下了禁言術,並且毫不留情地用鞋尖頂著獸人的胃,乾脆俐落地將他踢到了角落裏,然後向著在一旁觀看了整個刑訊過程的光明聖子走了過去。
安布羅斯看著面容如以往一般沉靜的光明聖子,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對著他邀請道:“塞西爾殿下,您願意和我一起去查看嗎?”
他剛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遮掩自己的手段。
據他所知,教皇可是一直有意將光明聖子往愚蠢無知的方向培養,塞西爾應當還沒見過這種殘酷的刑訊方式。
雖然光明聖子總是有著數不清的小心思和小秘密,但那充其量只能說明他是一個狡猾的小傢伙。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只小老鼠會對剛剛看到的一切做出什麼反應。
然而光明聖子並沒有所想的那樣,表現出任何吃驚或是恐懼的情緒,只是用那雙似乎連絲毫污穢都容納不下的漆黑眼瞳和他對視了半晌,輕輕地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邀請:“當然,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安布羅斯被他的反應取悅了,也許是出於一種在競爭者面前示威的心理,忽然低頭吻住了光明聖子柔軟的唇瓣。
原本考慮到一旁的獸人族長,何晏微微有些抗拒,不過想到那位獸人族長也是早晚撲街的命,慢慢地也就將身體放鬆了下來。
況且安布羅斯雖然極度沒有安全感,但是他到底是個理智的決策者,不會不顧大局,在這種時候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流傳出去。
被扔在角落並且還被封了口的獸人族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憤怒地扭動起來,身體和冰冷的地面摩擦,發出了一些細微的響動。
不過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誰也沒有理會他發出的這點響動,結束了一個簡短的吻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先是立刻帶人去了傭兵小屋。
冬季的永夜之森是最危險的,一旦大雪落下,披上了一層銀裝的森林會變得更加危險。
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時候選擇來永夜之森冒險,那一隊應該是獸人偽裝傭兵小隊離開後,傭兵小屋中就再也沒有人影了。
沒有費什麼力氣,他們就在其中一個房間裏找到了三塊被簡單藏起來的追蹤石。
何晏通過追蹤石看了一眼,指示的方向確實是對著永夜之森,不過追蹤石上顯示的聯繫很淡,那三名獸人應該已經進入的比較深了。
何晏將追蹤石收了起來,和聖騎士們一起返回駐地。
關於要不要冒險深入永夜之森、如果深入又要派誰去這些問題,他們還要等到回去之後,再具體再商議一番。
在回程的過程中,有細碎的白色顆粒從空中飄落了下來。
天空中太陽還高高的懸掛著,輕薄的陽光落在眾人身上,而原本細小的白色顆粒已經越滾越大,成了一場紛紛落落的鵝毛大雪,快速地在泥土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隨即又被騎士們整齊的腳步破壞。
這是德蘭大陸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
德蘭大陸的溫度變換總是特被突兀,隨著雪花的落下,短短的十幾分鐘內,溫度已經迅速地下降了十幾度。
何晏在冷風中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六瓣雪花。
白絨絨的雪花落在他掌心,沒有撐過一秒就融化成了一灘小小的水漬。
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得離他近了些,隨即是一件帶著冷冽薄荷氣息的外套,披到了他肩上,為他擋下了一部分洶湧而來的寒意。
何晏側頭看了看,他的契約騎士將自己的騎士服外套脫給他後,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輕薄的內衫,若隱若現地顯現出聖騎士上半身的肌肉輪廓。
雖然聖騎士團中每一位聖騎士的身體素質都是過硬的,哪怕是最普通的聖騎士,也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寒冷而皺一下眉頭,但何晏看著自己的契約騎士在大雪中穿的這麼單薄,心中還是很不舒服。
但對上聖騎士不容拒絕的眼神,他還是放棄了在無數聖騎士的圍觀下,幼稚地和自己的契約騎士因為一件外套而“爭執”的打算。
然後轉手偷偷給自己的契約騎士放了個能取暖的低級光明術。
因為他的光明術水準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高的,所以除了聖騎士團團長本人外,並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從頭至尾,也沒有一個人因為聖騎士對光明聖子親密的關心動作而對他們的關係產生懷疑。
畢竟光明聖子身體不好已經是眾人公認的事實,而身為一個合格的騎士,要做到的不僅是向效忠者獻上自己的忠誠,還要在必要的時候,將效忠者的位置放在自己前面。
雖然這一場冬雪來的措不及防,但是因為他們在出發之前已經對這種情況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倒也不算是措手不及。
眾人回到駐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冬裝,然後召開緊急會議,商議該如何處理那三名逃進了永夜之森的獸人。
因為這次何晏並沒有“身體不適”,所以這一場商議,他也一同參與了。
這一場會議的規模很小,只有光明聖子、聖騎士團團長、以及三位鐵騎長和兩位紅衣主教。
在何晏和安布羅斯做出決定前,鐵騎長和紅衣主教們都按照次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落了積雪的永夜之森實在太過於危險,他們不應該冒險太過深入其中。
“那三名獸人很可能過不了幾天就會葬身在永夜之森中,畢竟森林中的魔獸們可不會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獸性,就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同類。”
最後一位鐵騎長直白道:“現在最重要的獸人族長在我們手裏,我認為我們也許不應該為了三名也許並不重要的獸人冒險。”
聽他說完後,安布羅斯卻微微搖了搖頭,有理有據地反駁道:“獸人族長身陷囹圄,而另外的三名獸人卻趁機逃跑,這不正常。獸人族雖然愚蠢,但他們對首領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那三名獸人身上一定還有著別的價值。”
其實何晏和安布羅斯都心知肚明,並沒有所謂的什麼“別的原因”,那三名獸人在族長被人捉住的時候逃跑,不過是為了回去獸人族報信罷了。
這次獸人族長用神器碎片交換光明聖子的事,其實是那位族長瞞著族中偷偷答應教皇的——畢竟想也知道,即使獸人族再蠢,也絕不可能同意族長為了一己私欲將那麼重要的神器碎片送給教皇。
他帶著幾個同伴離開族群時,用的是去人類黑市交換物資的理由,其餘的獸人並不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所以要是沒人回去說明情況,那麼神器碎片和獸人族長都只能悄無聲息地落在對方手裏。
——打不過,當然就要回去搬救兵。
獸人族的邏輯就是這麼直白。
不過鐵騎長和紅衣主教們並不知道這些,在安布羅斯說出這個聽起來毫無漏洞、極有說服力的理由後,他們沉思了一番,還是選擇相信聖騎士團團長的判斷,派人去永夜之森中追趕那三名獸人。
“不過,”這次是另一位鐵騎長,“我們應該派遣足夠的人手,最好團隊行動。”
永夜之森的危險深入人心,面對著這樣一個吞噬了無視生命的詭異地方,他們心中難免總抱著一種恐懼感。
但是聖騎士團團長再次否決了下屬的提議,“人多並不代表著安全,你應當明白,除了聖子和我,沒人能在永夜之森中自保。”
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在場的人眉頭紛紛皺了起來,有一位鐵騎長甚至在激動之下違背了騎士的準則,反駁上司道:“那太危險了——”
光明聖子和聖騎士團團長是現在除了德蘭國王之外,握有權勢最多的人,一旦他們在永夜之森中出了什麼事,那麼無論是光明教廷還是聖騎士團,都會陷入混亂之中!
安布羅斯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語,用沉穩的聲音說道:“不如我們來聽一聽聖子殿下的意見。”
然後,他就將視線投到了在整場會議中都一直保持著傾聽狀態的光明聖子身上。
和安布羅斯溫柔中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的目光短暫相對,何晏裝作一無所知地移開視線,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其他人。
作為今天和聖騎士團團長一起審訊了獸人族長的同夥,他當然知道安布羅斯提出的那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不過他當然沒有拆自己同夥的台的道理。
他沉默了一下,隨即用清冷的聲音委婉地附和了聖騎士團團長的提議:“我認為安布羅斯說得對,去的人太多隻會造成累贅。”
非要扯個理由帶他單獨進入永夜之森,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物件這是要鐵了心要帶他回老家了?
兩名長官都已經發話了,在場的其他人也只能認可這個結果。
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眼中仍有擔心之意。
為了安定下屬的心思,安布羅斯最後只能道:“我身上有一枚空間傳送卷軸,稍後我會請光明聖子在這附近固定卷軸的空間節點,如果遇到危險,我們仍然可以安全撤退。”
鐵騎長和紅衣主教們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空間卷軸是一種十分稀少的空間型法器,它能夠在啟動的瞬間強行突破空間的限制,將使用者傳送到千里之內的任何地方。
由於空間卷軸製造的方法在五百年前就早已失傳,所以據說現在整個德蘭大陸中,也只有光明教廷還可能有空間卷中的存貨。
——沒想到現在聖騎士團團長手裏也有一張。
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眾人也都紛紛放下了心。
畢竟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空間卷軸更好的保命底牌了。
於是在最後將營地外的結界都徹底地加固了一遍後,聖騎士團團長就和光明聖子一起,在聖騎士們不乏擔憂的目光下,步入了傳聞中吞噬了無數生靈的永夜之森中。
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雪已經在永夜之森中落了厚厚一層,為高大蒼勁的樹木戴上了一個個純白的小帽子,何晏每一個腳印踩下去,都會在雪地裏留下一個深深的痕跡。
為了保暖,他穿著的是加厚版的主教服,不僅內裏被保暖性極強的細密魔獸毛鋪滿了,領口和袖口也都墜著長而柔順的絨毛,徹底隔絕了寒風能夠入侵的通道。
不過穿得這麼溫暖,造成的缺點也很明顯。
過於厚實的長袍削弱了身體的靈活性,即使是在聖騎士臂膀的攙扶下,他也是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最後給自己加了一個輕靈術,才稍微改善了一些。
等到前進了數分鐘,徹底離開了聖騎士和主教們的視線範圍,原本只是扶著他後背的聖騎士突然摟住他的腰,一把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何晏感覺自己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並不是因為安布羅斯突然將他抱住,畢竟兩人抱過的也遠不止這一次了。
——而是因為聖騎士抱他的方式。
聖騎士一條胳膊托住他的臀部,另一隻手繞過去攬在他腰上,將他整個人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胳膊上。
這根本就是大人抱小孩子的方式,不管怎麼看都太羞恥了!
他按住聖騎士的肩膀,急促道:“放我下來。”
精靈無愧是是天生的自然寵兒,即使懷裏還抱著一個人,走在深淺不知的雪地中,也依舊閒適自如,冷硬的騎士靴底只在雪地上留下極淺的印跡,被落雪一蓋很快又重新歸於寂靜無痕。
“親愛的,”聖騎士仰頭親親他的下巴,血色在眼瞳中無聲蔓延,無視了他的要求,反而催促他道:“給我指路好嗎?”
聖騎士兩隻手都抱著他,顯然並沒有多餘的手來查看追蹤石。
何晏沒有辦法,他也打不過聖騎士,而聖騎士似乎是鐵了心要用這種羞恥的姿勢抱著他……
他也只好安慰自己永夜之森人跡罕至,走到現在,除了偶爾路過的幾隻魔獸外,再也沒有碰到過別的生物。
他放棄掙扎,一隻手攬著聖騎士的脖頸保持身體平衡,一隻手從聖騎士的口袋中掏出追蹤石,觀察著那三名獸人的位置。
因為這裏沒有外人,所以血精靈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以極快的速度再森林中穿行著,在追蹤石的引導下,很快就追上了在永夜之森中逃竄的那三隻獸人。
雖然這三隻獸人都是以獸人的形態出現的,很難和魔獸區分開來,但是憑藉著獸人族身上那股特殊的臭味,血精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們的身份。
他將懷裏的光明聖子放到地上,為他拉低了同樣佈滿絨毛的帽檐,低聲囑咐道:“在這裏等我。”
何晏還沒來得及回答,血精靈已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他面前。
下一秒,那三隻還在雪地中慌忙逃竄著的獸人,就看到一個穿著白金色騎士服的身影,隨著漫天繁密的鵝毛大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驚得它們瞳孔緊縮。
這種規格的騎士服,只有聖騎士團團長一人才可能穿著。
連族長都敗在了他手上,他們幾個是絕對不可能贏得過他的!
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後,幾名獸人不禁將尾巴緊緊地夾在腿間,喉間發出淒厲的低吼,慢慢地向後退著。
不過——這位聖騎士團團長的眼瞳怎麼泛著那麼詭異的血紅,簡直讓人看上一眼就汗毛倒豎!
難道真正被魔氣污染的不是教皇,而是聖騎士團團長?
不過隨著眼前銀光一閃,大量血液從喉間的整齊傷口中如泉水般湧出,它們的身軀轟然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將將這個聳人聽聞的發現傳播出去的機會。
這三名獸人死後,很快就恢復了人形。
血精靈用劍尖撥弄了一下,挨個瞄了一眼他們的臉。
果然,那三名獸人就是他們到達永夜之森第一天碰到的那個“傭兵小隊”。
只是那天這三個獸人不知道用什麼遮掩了身上的氣味,離得又遠,才沒被他發現身份。
解決完獸人後,血精靈很快就轉頭從屍體旁離開了。
只留下三具被大雪掩埋了一半的身軀。
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許多魔獸循著血液的氣味趕到這裏,爭搶這難得的食物。
血精靈用兩分鐘解決了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然後回到原地,將乖乖等在那裏的光明聖子重新從地上抱了起來。
任務完成,他卻沒有向著永夜之森週邊折返,而是抱著懷裏的得人,往森林更深處走去。
“安布羅斯,”何晏叫住自己的聖騎士,清冷漆黑的眼瞳中帶上了一絲疑惑,“我們不回去嗎?”
雖然在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形式上還是要走一下的。
血精靈勾唇,仰頭對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之前不是承諾過你嗎?”
他頓了一下,原本攬在光明聖子腰間的手往上移動,按在他背上,逼迫他彎下脊背,然後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現在,我即將履行承諾,帶你回我的家鄉。”
何晏攬在血精靈脖頸上的手瞬間收緊:“……”
雖然說血精靈是從精靈母樹上誕生的,並沒有父母,但是對於自己即將去到精靈族領地這件事,他仍舊有些莫名的緊張。
作者有話要說: 血精靈:帶媳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