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府下人的辦事效率極快,何晏這邊剛用完午飯,那邊馬車已經整裝待發了。
這馬車是肅親王那晚爬了他的窗、兩人捅破了窗戶紙之後,考慮到他一向嬌氣的做派,肅親王特意找人打造的,不僅王府裏比先前的那個寬敞了一些,舒適度也極大的提升了,後面多了一個寬敞的軟榻,就算是兩個成年男人躺在上面,也絲毫不會覺得擠。
比起他待過的那些科技發達的世界,古人的生活還是有些單調的,自從進了肅親王府後,何晏除了處理府中事務也沒有別的要忙的了,空閒時間太多,為了消磨時間,何晏慢慢地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
剛用過午飯就上路,何晏難免就在去京郊別院的路上犯了困,最後和衣躺在墊著厚厚被褥的軟榻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肅親王也和他一同躺下了,但卻並未睡著。
他躺在軟塌外側,將何晏摟在懷中,安靜地注視著懷中人和醒著的時候相比顯得異常乖順的睡顏,以防這人睡著睡著就從軟榻上滾下去了。
為了照顧馬車中的兩位貴人,車夫謹慎地控制著速度,又因為這次走的是官道,道路十分平坦,所以馬車一路上都沒有什麼顛簸,何晏窩在肅親王懷中睡得也十分安穩。
當然,走得慢的壞處就是,一行人到達京郊別院的時候,日頭已經堪堪轉到西邊去了。
都已經這個點兒了,今日當然來不及在別院中好好逛逛了,於是兩人一下了馬車,便讓下人去將帶來的衣物之類的東西安置到了臥房中,直接就在廂房中用了晚飯。
因為中午已經吃了不少,整個下午又一直窩在馬車上睡覺,根本沒怎麼動彈,何晏現在其實並沒有什麼食欲,隨便吃了兩口便察覺到了飽意,放下了筷子。
肅親王見狀,便夾了些他愛吃的菜到了他碗中,低聲勸道:“再吃一些。”
何晏拎著兩根筷子戳了戳,興趣缺缺:“不吃,這些天都被你喂胖了多少了?上次見了淵文,他還笑話我胖了兩圈。”
肅親王眼中凶光一閃,默默地在心中給慕淵文記了一筆。
他們家阿茗先前本來就是太瘦了,滿身的骨頭,抱著都有些硌手。
他第一次見到阿茗時,就覺得這人未免也太清瘦了一些,在一起後更是每天都琢磨著怎麼才能將人喂胖點,結果這才初見成效,竟然就有人忙不迭地來壞事!
何晏一看他那臉色,就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便輕哼一聲:“你可別亂給人記仇,我自己照鏡子都能看出來的事,也不怪別人點出來,難道你覺得禁了下人們的口,我自己就感覺不出來了麼?”
肅親王文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阿茗不胖。”
他的阿茗要再長些肉,抱起來手感才好。
何晏翻了個白眼:“是是是,現在是不胖,可按照你這養法,三個月後我怕是就不能見人了。”
雖然他不指望往後能用這位嬌貴小公子的身體練出八塊腹肌,但也不能自甘墮落、任由自己橫向發展。
肅親王在口角上一向是爭不過自家愛人的,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被說了一番後,也不出聲反駁,只悶著頭將何晏的那份飯也吃了個一乾二淨。
飯後,兩人在大堂見了在別莊中的下人,最後留下管事說了幾句話。
這別莊管事是一位中年漢子,原本是文孝帝還是太子時府中的家生子,在文孝帝將這處別莊劃給了肅親王後,便被選來了這裏照看,一家人的身契都在肅王府手中攥著,忠心得很。
因為這別莊是專門用來讓主人在秋冬賞景玩樂的,沒有什麼進項,下人的全部活計也就是照料打理府中的花草樹木、保持院子基本的清潔,平日裏事務並不多,帳本也簡單,何晏翻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錯漏。
管事跟何晏彙報完別莊中的事務後,躊躇了一番,開口道:“王妃,奴才還有一事想稟告。”
何晏抬了抬眼:“說。”
“謝王妃,”管事道:“後山的溫泉本來預計月底才能完工,可前幾日便提前修繕好了,現下已經可以用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往京中報信,主子們就到了。若是王爺王妃想泡溫泉,隨時可以吩咐奴才去準備。”
這處莊子裏有一眼正在修繕的溫泉的事,何晏是知道的。
這次修繕是入冬前的日常整修,是為了主子們冬日來泡溫泉做的準備。
按照往年,這溫泉本該在初秋的時候就開始修了,只是兩三個月前,整個肅親王府都忙於準備婚禮,難免有些疏漏,這修繕溫泉的事便被拖延了一些時日。
不過他來這裏也就是昨日一時興起決定的,為的是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不至於懶死在肅王府中,正巧肅王的別院裏,也就這處院子的秋景還不錯,就定下了這裏,原本也不是為了溫泉來的。
溫泉沒修好這次便不泡了,想泡的話,冬日再來一趟也是一樣的,反正離得也不遠。
只是沒想溫泉的修繕工作竟然提前完工了,倒算的上是一場意外之喜。
於是何晏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對管事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過會兒我和王爺就去。”
管事偷偷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肅親王,見他沒反應,猶豫了一下,才道:“奴才這就去準備。”
肅親王見他這幅樣子,頗有些不愉快的皺緊了眉頭,將管事嚇得白了臉。
何晏倒是不在意,隨口叫了一個名字,身邊的丫鬟便有一個自覺地跟著管事出去幫著準備兩人的貼身物件了。
出了門,兩人走到半路上,丫鬟忽然冷冷地開口道:“管事的一直在莊子上,沒伺候過王爺王妃,可能不知道,我們王府中一向是由王妃做主的。”
他們這些下人一向都是靠著主子的恩典過活的,這丫鬟是貼身伺候王妃的,就算身份上只是一個丫鬟,也能壓他這別院管事一頭。
管事想到剛剛被肅親王瞪的那一眼,心下不禁惶恐,口中訥訥道:“這……我今晚便去向王妃請罪。”
丫鬟道:“這次就算了,王妃心善不與你計較,只是勞煩管事記准了,這事兒決沒有下次。”
管事用袖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連忙道:“謝姑娘提醒,一定記下了、記下了……”
用完晚飯後,何晏和肅親王在別院中溜達了一會兒,消了消食,就換了寬鬆舒適的衣物,去別院的後山泡溫泉了。
別院的這處溫泉被巧妙地圍在了一座半開放式的閣子中,很有幾分情調,池子不大,也就能容納下不到十個人的樣子,不過他們只有兩個人,倒是綽綽有餘了。
而且觀它溫泉色如碧玉、煙似綺硫,到也能稱得上是一口上品溫泉了。
這具身體體質偏寒,現在才是深秋就已經有些耐不住了,晚上不點炭都會覺得手腳發寒,看著溫泉上淡淡的水汽,何晏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暖意,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泡一泡。
知道兩位主子一向不喜讓下人伺候著脫衣,所以將主子們要用到的東西放好後,丫鬟們便自覺地低著頭退了出去。
肅親王低著頭為何晏脫去為了來泡溫泉而特意換上的簡便衣物,脫完中衣後猶豫了一下,怕他凍著,沒敢脫完,留下了一條褻褲。
肅親王一撒手,何晏便極快地溜進了熱騰騰的池子,留下肅親王一個人在池子旁脫衣服。
肅親王給自己脫起衣服來可比給何晏脫簡單粗暴多了,三兩下就將自己扒的光溜溜的,“噗通”一聲也跟著跳進了池子裏,徑直來到何晏身邊,從背後將他摟在懷裏。
空氣是冷的,但包圍著身體的泉水溫度很高,身後緊貼著的胸膛也是炙熱的,沒多久,何晏就被這雙重熱源熏得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身後的人將他的身子轉了過去,和他面對面,扶著他的肩膀,慢慢地舔去了他額角的水跡。
何晏伸手將他推開一些:“別舔了,髒。”
肅親王低頭看著眼前被溫泉泡的眼角眉梢都帶著舒適的青年,聲音嘶啞:“不髒。”
說著又探過頭去,在他臉頰上吮了吮。
青年被高熱的泉水泡的臉頰發紅、裸露在外的脖頸和一小片胸膛也泛著可愛的粉色,就連眼中也染上了幾分濕潤之意,不自覺地便顯出了幾分媚態,這樣軟軟的、小聲地責怪他的模樣,更是讓他從心底升騰出了一種想要將青年禁錮在懷中狠狠欺負的願望。
即使中途青年受不住、又嬌又軟地抓著他的手臂求饒,他也絕不會輕易饒過他……
不過,肅親王也就是這麼想想……何晏不發話,他是絕不敢撲上去的。
何晏被男人毫不掩飾的露骨眼神注視著,伸手在水下撩了撩,毫不意外地被戳了一下,就知道這人又動了心思。
其實何晏也搞不懂,雖然肅親王這人一臉土匪相,怎麼看都是要歸到狼犬中去的,但在他面前卻異常聽話,像是生怕惹他生氣一般,很多時候明明都已經被撩撥得雙眼發紅了,卻還要強忍著等他鬆口,才開始肆意妄為。
將一個人完全掌控在手中,尤其那人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無疑是一件讓人很有成就感的事,雖然知道這樣不厚道,但是何晏還是常常會惡趣味發作,直把男人撩撥到了臨界點,才肯讓人動手。
當然,每次他戲弄的越過分,男人之後的反撲也就越激烈,婚後半月裏,他有好幾次沒起來床,就是因為前天晚上玩過了頭,被鬆開枷鎖後的肅親王“禮尚往來”了一次又一次……
在男人越來越炙熱的目光注視下,何晏將有些飄忽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面前渾身都硬邦邦的肅親王,他忽然勾了勾唇,主動上前一些,勾住了對方的脖頸。
肅親王立刻會意地伸手,將青年整個人摟在了懷中。
何晏湊近他耳邊,語氣中包含著一絲明顯的戲謔:“王爺,我熱了,還請王爺幫忙行個好,將我身上的褻褲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