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军事 > 天魔 > 第34章

天魔 第34章

簡繁轉換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6:07:53 来源:搜书1

第四章 造化弄人

一路行來,山路越來越偏僻,慢慢在深山中蜿蜒前行著,一開始偶爾還有行人和村 ...

第五章 深山仙林

小木屋周圍的環境很是安寧,一張竹製的床,被褥和枕頭擺放得相當整齊,小床完全沒有那種老人奇怪的味道。屋子中間擺著一隻小小的香爐,也不知道那爐裡燒的是什麼香,只感覺清新芬芳而又沁人心脾,靜幽淡雅十分宜人。香味很清,又特別的淡,可就是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相當提神。如果想強行捕捉,又聞不出這是什麼味道,唯有那心靜寧和的一瞬間才能體會到那種說不出的舒適。

木屋裡的東西很簡單,除了簡單的起居用品之外,沒有其他東西。屋子中央擺著一張小小的八仙桌,桌邊的小爐裡炭火正靜靜燃燒著,一口簡單而不簡約的紫砂壺擺放其上,水慢慢燒開的時候,慢慢升起的水蒸氣似乎都帶著難言的香味。

「唉,原來陽成師兄已經過世了。」

被喚做宛白的劉奶奶此時還是擦著老淚,聽聞此噩耗時久久才回過神來。黯然神傷,依舊忍不住流著老淚。

「劉奶奶,原來您和我爺爺是同門師友啊。」

高憐心乖巧坐在一旁,一邊輕聲安慰著一邊忍不住好奇的說:「我沒聽我爺爺說過他求醫問藝之事,倒沒想到他說的這位故人原來就是師門中人。」

「宛白小姐與老太爺是青梅竹馬……」

旁邊的張媽媽也是潸然淚下,本想哽咽著說話,但似乎又想起些什麼,隨即欲言又止。

「唉,年歲已久,人事已非啊!」

劉奶奶依舊低聲啜泣著,似乎是感慨歲月的無情,又似乎是痛哭故人的逝去。

兩位老人似乎有什麼隱情不想說一樣,都低聲哭泣著,這可把高憐心嚇壞了。

原本是遵循爺爺的遺願探訪故人,現在讓這群老人家哭個死去活來那還得了?她趕緊一邊安慰著,一邊想辦法逗她們。

劉奶奶什麼都聽不進去,一直追問著高憐心爺爺的事,但高憐心忍不住潸然淚下,低聲哽咽著將一門被蕭九所害的事情說出,劉奶奶哭得悲痛欲絕,甚至好幾次差點昏厥過去。

三個女人頓時抱著哭成一團,訴說著點點滴滴的心酸和無奈。

房門被輕輕關上了,楊存小心翼翼看著她們抱頭痛哭的樣子,無奈的苦笑說:「這女人,真是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

「所以我早就出來了。」

龍池人早就在院子裡了,只是這時他站在那棵大槐樹下滿臉困惑,不知道動著鼻子嗅些什麼。

「你這小子倒是挺聰明的。」

楊存走了過去,一看他和狗一樣老是抽著鼻子嗅東西,頓時笑罵著說:「你搞什麼啊,好好的人不做,幹嘛擺出一副狗樣?」

「你懂什麼?」

龍池狠狠瞪了一眼,猛然將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放到槐樹底下,那披風看似輕柔,實際上卻沉重不已。披風一著地,裡邊的蛇群立刻躁動不安的蠕動著,可奇怪的是蛇群竟然連頭都不敢露,害怕得一直縮在披風裡頭不敢出來。

「怎麼回事?」

楊存頓時疑惑不已,往常他把這件披風往地上一放,或者是身體一抖,這些蛇群馬上就魚貫而出,甚是嚇人。如今蛇群居然全藏在小小的披風裡不肯出來,這種現象絕對不正常。

「這裡的各種味道太強烈了。」

龍池皺起眉頭大惑不解的說:「除了一些普通藥材的味道之外,還有一些毒物的味道,甚至有很多味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那種感覺懂醫的人一聞就知道不正常。」

「哪裡不正常?」

楊存四週一看,很正常的宅院啊?

「它們不敢出來,這樣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龍池看著已經不太聽話的蛇群,頓時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搖搖頭說:「我們到處看看吧,這裡肯定有蹊蹺。」

「嗯。」

楊存知道好奇八成是自己以後的死因,不過依舊無法克制,跟著他到處查看起來。

小院子的前方很普通,除了幾棵大樹之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而就在繞到屋後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豁然開朗。只見那影影幢幢的大樹後,竟然是一片較為開闊的空地,小小的池子裡,泉水安靜得就像一面鏡子一樣,池內幾條小魚正悠閒的游來游去,似乎已經習慣這小小天地帶給它們的安然。

這個池子的周邊長滿各式各樣的植物,或花或草,或有葉無花,奇奇怪怪千形百色,雜亂中又顯得相當獨特,即使是見慣了大戶人家的庭院,但楊存卻可以打包票,這裡有很多植物他都沒見過,甚至在御花園裡都很少看過這麼奇怪的植物聚集在一起。

「果然,這後頭都是藥材,」

龍池眼睛頓時為之一亮,馬上走進植物叢中仔細查看著。

「全是藥材嗎?」

楊存對這方面完全是白癡,只看了一眼就無奈的搖著頭。

對自己來說,有時候連牡丹和野花都分不清楚,又哪能辨認這些複雜的鮮活藥材?

唯一對植物的認識恐怕只有菊花了,當然,干久的話學名就叫葵花。

「嗯。」

龍池敷衍的回答一下,馬上又全神貫注在花叢裡尋找起來。

這小屋的後院也真是奇怪,地方不算太大,大概就三、四畝的面積,不過卻密密麻麻種滿東西,更絕的是,屋後沒多遠就是高高的懸崖,一眼看下去只能看見最底下如同頭髮一樣細的河水流淌,而那小河感覺又特別凶險,河水不停拍打岸邊的石頭,嘩嘩之聲在谷間久久迴盪,身處這麼高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再聽著這聲音,就不難想像那條河水是何等的湍急。

人煙罕至的高山,又是江南之地潮濕多雨的季節,所以隱隱可見懸崖邊一片淡淡的霧氣,而懸崖的對面又是一座朦朧而又美麗的大山,雖然看不太清楚具體的輪廓,但粗略的一眼也能看到對面大山的鬱鬱蔥蔥,甚至隱約可見似乎有生物活動一樣,想來應該是山上的野猴吧。

「不對啊!」

龍池在後院查看一大圈,猛然皺起眉頭。

「又哪裡不對了?」

楊存正沉浸在這詩情畫意的場景裡,眼看這傢伙實在掃興,馬上沒好氣的問了一下這傢伙是不是有點神經質過頭?這多好的山水啊,幹嘛搞得氣氛那麼緊張!

「這裡全是普通的藥材!」

龍池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那些藥材,滿臉疑惑的說:「田七、枸杞、三七、沙參、玉竹,都是一些最普通不過的藥材,但這裡飄著的味道裡頭分明很多我沒聞過!絕對不是這些,而且很多都很刺鼻,明顯是毒物才有的味道。」

「得了,我可沒精神跟你瘋!」

楊存擺了擺手,說:「這裡是高山密林,植物的味道多了也不奇怪吧,再說你這鼻子怎麼回事?想和狗搶飯碗啊,有必要這麼靈嗎?」

「不對,就是不對!」

龍池說話的時候,目光也不由得看向懸崖對面那座看起來氣勢磅礡又美麗動人的大山。

兩山之間薄霧環繞,似乎近在咫尺,又像遠在天涯一般,巨大的懸崖是一道看得見摸不著的距離。輕霧在空中依舊幽雅飄散著,屋前屋後的景象別有洞天。

屋前是一派小橋流水人家的安寧,而屋後卻是一種飄渺靈動的山水之美,彷彿仙境一般,叫人感覺陶醉,又震撼於深山裡的美麗。

「啊……」

就在兩人微微醉神的時候,突然同時驚訝的喊了一聲。

只見那滿是隱隱濃霧的山谷,兩面懸崖之間突然像出現古樸而又悠長的吊橋,橋上似乎還有幾隻猴子正頑皮的奔跑,只是眼睛能捕捉到的一瞬間,十分真實的透過瞳孔讓你能清晰看見眼前的一切,可就在微微一驚之時,又彷彿像南柯一夢一樣,竟然在瞬間就消失得彷彿不存在一般。

真實,絕對的真實。如果說那座橋的出現只是幻覺,那未免也太具體了吧,甚至可以看見綁著吊橋的是纏滿了鮮花和綠芽的籐條,那一隻隻的小猴子也活靈活現。只一瞬間,卻又彷彿像是海市蜃樓一樣,但它卻真實出現在眼前。

「我……我沒看錯吧!」

龍池一臉驚訝,立刻跑到懸崖邊四處觀望著。

「應該……沒有吧!」

楊存也跟著跑上去,可這時一看,卻只有那深不見底的山谷、讓人不敢直視的高度和那隱隱的霧氣。哪有剛才那條曇花一現的吊橋?

兩山之間空蕩蕩的根本沒什麼橋,甚至連一條相連的籐枝都沒有。

「你看見了?」

龍池一臉不可思議。

「你也看見了?」

楊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本能的反問一句。

他們從彼此的眼裡都能看出對方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隱隱互問幾句,都確定剛才確實看見一道古樸的吊橋,兩人的眼力都十分驚人,甚至都清晰看到橋上確實有三隻猴子在玩耍,連位置在哪兒都可以說得不差分毫。

怎麼回事?古樸的吊橋?難道真的是海市蜃樓?楊存和龍池都倍感疑惑不解,一臉震驚看著那片薄霧對面的大山,眼睛連眨也不眨看著兩個懸崖之間的山谷,可看來看去,幾乎看到日落黃昏卻什麼都看不見,讓人不由得懷疑,難道剛才那一瞬間的景象竟然全都是幻覺?

日落夕陽,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悄悄下山,月亮羞澀的出現在夜空,天上的繁星點點,開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直到這時,兩人依舊一語不發,就站在懸崖邊緊緊盯著,但吊橋真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公爺,龍公子……」

這時高憐心的呼喚輕聲響起,焦急而又特別溫柔。

「我確定我沒看錯!」

龍池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晃了晃腦子,依舊相信著自己的視覺。

「算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楊存使勁的拍了拍額頭,不得其解的搖搖頭,邁開步子往回走。

高憐心此時站在屋前,雖然已經擦乾眼淚,卻也不難看出哭過的痕跡。那原本美麗得讓人心醉的大眼睛此時有點紅腫,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驚艷的魅力中多了一絲讓人心疼的柔弱,當真是我見猶憐的絕世美人,連太監看了都會春風吹又生。

「張媽媽和劉奶奶怎麼樣了?」

楊存一看頓時心疼極了,一上前就立刻握住她的雙手,苦著臉看著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

「她……她們休息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高憐心頓時俏臉一紅,話都說得不太流暢了。當著龍池的面,光牽一下手對這時代的女孩子來說都是一件大膽的事,不過她卻是銀牙一咬,低著頭,任由楊存溫暖的手掌呵護著她略顯涼意的手、也。

「天已經黑了啊。」

龍池連看都不看一眼,眼睛一直盯著他放在地上的披風。

直到這時,那群寶貝蛇都還不敢出來,依舊害怕的蜷縮著,讓他無奈的苦笑一下。

「對了,劉奶奶說要做頓飯給我們吃,你們也應該餓了吧,」

高憐心羞得不行,連忙轉移話題,低著頭,悄悄將手收了回去,難掩羞喜的朝屋內跑去。

「喂,吃飯了!」

楊存色色的笑了一下,眼看美人背影的婀娜多姿,調戲成功的心理快感十分劇烈,倒是一下子就忘了吊橋。

「嗯,我肚子也餓了。」

龍池面對蛇群有點無奈,也只能暫時任由它們害怕的蜷縮著。

大山深處比較安靜,不過隨著蟲叫鳥啼,倒也像一首別緻的音樂,讓人感覺心曠神怡。小木屋內,幾盞油燈亮著,雖然不是特別明亮,但卻讓小屋多了一分說不出的溫馨。一進門,只見張媽媽已經忙碌的擺著碗筷,而小屋另一道門旁有個灶台,劉奶奶蒼老卻又健康的身影忙碌著。

楊存和龍池立刻坐了下來,倒不是說不體貼不勤快不想幫忙,只是這年頭男人在家下廚會被人看不起,甚至有很多女人更忌諱這點。所以即使再體貼,這也絕對不是表現的時候。兩人心安理得,看著兩位花甲之年的老婦人和高憐心在旁邊忙著。

沒多久,一桌說不上豐盛但卻特別誘人的菜餚擺了上來。劉奶奶雖然哭得眼睛有點發腫,但這會兒顯然也相當開心,擦了擦手上的油,一邊坐下一邊慈祥的笑說:「我這山裡也沒什麼好東西,不過吃的東西滿不錯的,你們試試。尤其是你們小孩正是身子要補的時候,可要多吃點哦。」

「奶奶,好香哦!」

高憐心一臉陶醉的聞著香味,也不知道她們下午談了什麼,這會兒直接就叫上奶奶了,連姓都省去。

「這孩子就是嘴甜!」

劉奶奶開心得呵呵大笑,紅光滿面的說:「我老婆子這兒可好久沒年輕人來了,你們可要多吃點哦,這山裡雖然東西多,可也不能浪費,知道嗎?」

「是啊!」

張媽媽也在旁邊溫和笑道:「難得宛白小姐那麼開心,要知道她做的菜連我家老太爺都沒吃過,這下可便宜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了。」

「知道了!」

龍池說話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開始嚥著口水。

「奶奶,麻煩您了。」

楊存一向沒什麼架子,眼看老人家笑得那麼開心,屋內此時的氛圍又那麼溫馨,讓人感覺倍加舒服。這一聲奶奶是隨著高憐心叫的,即使是無心而為,但卻令兩個老人家笑得更開心,而高憐心則是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嘴邊卻掛起一絲淺淺的羞笑。

桌上的菜雖說是居家小菜,不過卻色香味俱全,入嘴一嘗,讓人不由得拍手叫好,即使是酒樓廚子都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手藝。表面上來看,在視覺上絕無半點奢侈,但卻在味蕾上帶來一種人間極品的享受,簡單中卻將各種味道的鮮美發揮到極致。

第一盤是一道小河蟹,小河蟹絕對是野生的,個子很小,不過殼卻很硬。滿滿的全是肉和膏,一口咬下去就能品嚐出河裡的鮮美。新鮮得要人命不說,配上野生的蔥和大姜一炒,提味不說更是點綴得淋漓盡致,將這鮮美表達得無所不用其極。

第二道是普通的炒蛋,看起來像是雞蛋,不過卻不是雞蛋,味道感覺更是滑膩,有一種十分天然的清香。第三道則是更普通的一盤青菜,除了鹽之外就連蔥蒜爆香都沒有,可就是這樣,青菜獨特的芬芳被鹽一提,卻又特別明顯,不需要太多調味料,只那種本身的清香就已經足以滿足你的味蕾。

雖然菜很清香,不過份量倒是比較小,幾筷子就夾完了。幾人還沒來得及從味蕾的陶醉中回過神來,龍池就已經滿臉認真的問道:「劉奶奶,這個蛋……應該不是雞蛋吧,從味道來看很像是杜鵑蛋?」

「小傢伙,你味蕾倒是挺厲害!」

劉奶奶笑而不語,馬上將空盤子拿走,轉身走到屋外又端來了兩盤剛燉好的菜。

龍池這傢伙吃螃蟹不用吐殼,但一看眼前的兩樣美食,立刻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少油水很久的關係,現在感覺他一看到葷的,那模樣絕對比狗看到屎強不了多少。

劉奶奶雖然一臉笑意,但卻饒富深意的看了看龍池。龍池也不多想,馬上盛了一碗湯,只是一勺往嘴邊輕輕一抿,頓時眼前一亮,馬上又沉吟一下,輕聲嘀咕說:「生地、生薑,又有人參花,還有……」

接著是看起來應該是鹵過的牛肉,似乎是挑選了上等的腱子肉,切開以後紋路清晰,肥白相間,看起來特別漂亮。而牛肉本身特有的赤色帶上鹵後的淡黃,結合起來又很是明媚,讓人一看就有想品嚐的衝動,何況又是聞著那撲鼻而來的味道,肉的香味只飄散在空氣中就已經足以讓人食指大動了。

「新鮮的八角!」

龍池夾起一塊,入嘴一嘗,馬上就閉目凝神,良久後緩緩的說:「不只是這些,雖然沒掩蓋住肉的新鮮和香味,不過這煮肉的滷汁裡東西卻很多。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大料、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乾薑,十三香的味道全都有,卻又不喧賓奪主,反而起了點綴的作用。更絕的是,這裡邊居然還有芝麻和花生混合起來的香味,其間美妙之多,恐怕連御廚都不可能有這等巧奪天工的心思。」

一番話下來,不只高憐心和張媽媽都一臉不敢置信,連原本安詳笑著的劉奶奶臉上都有點詫異了,尤其是聽著龍池說出許多味已經不屬調味料的藥材名稱時,劉奶奶已經按捺不住,難掩讚歎的說:「小哥這舌頭太厲害了!老身煮這牛肉可用了足足四十七樣佐料,小哥竟然能——嘗出,實在太令人欽佩了。」

「前輩過獎了。」

龍池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似的,突然站起來禮貌鞠了個躬,欽佩的說:「倒是小子無禮賣弄,前輩能將數十種藥材搭配在一起,又不遮掩牛肉之香,甚至將肉香點綴得淋漓盡致。小子敢斷言,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也難得有如此玲瓏的心思。」

龍池說話的時候猶豫一下,但還是微微一頓,滿臉嚴肅的說:「前輩對於藥的把握不管是搭配還是份量,能將這數十種藥材融合得如此完美,溫潤驅寒,善補潤燥,毫無衝突,如出一脈。小子斗膽一言,一食一味只是窺斑見豹,前輩對於醫藥之道可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天人合一之地步了。」

「哪裡哪裡,您見笑了。」

這一誇,劉奶奶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擺著手說:「就是看你們趕路累了,這幾天天氣比較潮,隨便做了點吃的。小哥不必如此大禮,老身可承受不起啊。」

「小子受教了。」

龍池一臉嚴肅,規矩的行了一之禮後,才老實坐了下來。

繼續吃著桌上的菜,但模樣卻又小心翼翼,似乎每吃一口都會有新的感悟一樣,神經兮兮的,讓人看了就覺得不爽。

劉奶奶似乎被恭維得也很難為情,眼看高憐心和張媽媽在一旁有些錯愕,趕緊招呼著她們一起吃,一邊幫高憐心夾菜,又享受著高憐心夾來的肉,似乎很喜歡高憐心似的,每次都笑得很滿足,那眼裡濃郁的疼愛和慈祥叫人看了想不動容都難。

「前輩,當真是高人啊!」

龍池再夾一塊燉得細軟的雞肉入口,不由得又感歎一聲。

楊存在旁邊看得真是無言了。這傢伙的嘴巴真毒啊,這一口下去連有什麼調味料都知道,就差沒說出那頭牛是公的還是母的了。有沒有必要那麼神啊?你要不要再算一算那隻雞有沒有成年、有沒有交配過,被殺的時候是不是來月經啊?

去你的,好好的一頓飯別搞得那麼嚴肅行不行啊!

這時,楊存在鬱悶之餘,腦子一閃,也不禁邪惡的竊笑起來。心想:龍池這嘴巴就和萬能偵測器一樣,恐怕叫他吃屎的話,他連那人是不是便秘、是不是火氣大都吃得出來,喝口尿,什麼糖尿病、前列腺炎之類也無所遁形。這真是比什麼儀器都還要準確,實在太威了。

一頓飯倒是吃得比較安寧,龍池雖然不斷恭維著,不過劉奶奶似乎不太好意思,一直和高憐心還有張媽媽說話,期間倒是歡聲笑語不斷,楊存在一旁看得都有點開心。當然唯一不和諧的就是龍池這傢伙突然很是嚴肅,坐不動口不語,嚴肅得叫人一看寒毛都豎起來了。

眼看著這頓飯好不容易吃完了,龍池和楊存彷彿成了外人一樣,除了兩老一少一直說著知心話以外,這兩個大男人在旁邊都顯得有些尷尬。本來只是拜訪故友,叨擾人家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何況還享受這麼豐盛的晚飯。

按楊存的意思,也差不多該是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劉奶奶看穿楊存欲言又止的心思,馬上拉緊高憐心的手,笑呵呵的說:「公爺,我跟這孫女和玉環還有好多話沒說,要不您體諒一下,讓她在這兒多陪我幾天吧。玉環身子不太舒服,人老了也有手腳不聽使喚的時候,我也正好幫她調理一下。」

「這個……」

楊存頓時為難了。畢竟這次拜訪雖然已在計劃當中,但卻不能花太多時間,如今自己煩心事一大堆,但想想來時那條偏僻的山路,真把高憐心丟在這的話,還真是不太放心。

「公爺,可以嗎?」

張媽媽問話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畢竟身居高位,而高憐心是犯官之後,即使楊存為人再怎麼溫和,她也必須考慮到楊家的面子,自然得顧慮楊存是否應允。

「國爺,難得奶奶高興,我想陪陪她。」

高憐心此時在旁說話也是輕聲細語,一副柔弱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那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楊存,一說起話來,那副小女人的嬌柔叫人骨頭都要軟了。

這樣的情況楊存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而且這個時候趕夜路也不是好選擇無奈之下,楊存只能搖搖頭說:「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就在這小住幾天吧。張媽媽也可以調養一下身體,今天太晚了,我和龍池就在馬車上睡。」

「謝謝您。」

高憐心頓時舒了口大氣,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畢竟這年代的女子別說什麼自主權,生活到處都受限制,楊存能同意對她來說已經不只是體貼,甚至可說是一種寬容。

張媽媽和劉奶奶在旁看著也很開心,不過屋內只有一張小床也睡不下,好在還有另一張小床,拼湊起來倒也足夠。龍池這時倒還滿慇勤的,劉奶奶一開口,他馬上當起苦力的角色,將那些木板橫條的都從床底下搬了出來,忙裡忙外的一陣子,那張原本小小的木床馬上就變大了,足足佔據小屋的一半,估計睡四個人還綽綽有餘。

畢竟是男女有別,在這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晚飯過後可能連喝晚茶的時間都沒有。劉奶奶只稍微打了個呵欠,並說了天色不早之類的話,楊存和龍池就老實的滾了出來。識趣是一回事,最大的原因還是懶得聽她們繼續提起往事在那兒哭哭啼啼的。

披風裡的蛇群此時依舊恐懼不安,不管龍池再怎麼安撫也沒用。無奈之下,龍池只能和楊存一起回到院前的馬車邊,儘管深山的夜裡有點陰寒,不過好在車上準備的被褥倒是不少,估計睡一覺也不是大問題。

楊存鑽進馬車的時候,龍池卻盤腿坐在車邊,背靠車輪,眼一閉,像是沉思,又像在休息。楊存不禁納悶的問:「你小子不會是想在外頭睡一夜吧。」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龍池依舊一臉肅色,即使在殺人的時候他也很少有這麼凝重的時候。

「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存倒是有些無語。這傢伙看來還在糾結於那座吊橋的事,現在想想應該是霧氣太大,陽光折射後所出現的海市蜃樓而已。這些科學的原理楊存也很難向他解釋。

「那個劉奶奶……」

龍池眉頭微微一皺,滿是不解的說:「照理說,她一個老人獨居在這種沒有人煙的深山密林裡,生活應該很不方便才是。可是看她的屋裡擺設很簡單,甚至連一些鄉下人家常備的臘食都沒有,院子裡也沒種幾樣菜,她怎麼在這裡長年累月生活?光是食鹽就已經是個大問題,我們吃晚飯的時候,那麼多新鮮的食材是又從哪來,院子裡根本就沒看見,而且屋裡也沒有啊。」

「別人怎麼活你操什麼心啊!」

楊存倒是眼前一黑,這傢伙是化身成八卦記者了吧?竟然還觀察到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細節。

「我就是覺得事有蹊蹺。」→文¤人·$·書·¤·屋←

龍池的鼻子又動了動,有些迷茫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院落木門,更疑惑的說:「在她的院子裡,明明可以聞到很多奇怪的藥味,可為什麼一出門卻連一點都聞不見了?」

「我鼻子沒你那麼靈,鬼才知道啊!」

楊存也使勁的嗔了一下,說真的,除了泥土和草的味道之外,還真沒其他收穫。

龍池依舊皸著眉頭深思著,楊存可沒心思搭理他。既然這傢伙要露宿就隨他,說真的他要真擠進馬車裡反而更讓人頭疼。誰知道這傢伙身上還有什麼毒蛇蠍子之類?就算他不是同性戀,但和他一起睡絕對是一件危險的事。和同性戀睡一覺,第二天頂多是屁股痛到坐不了而已,和他睡,下一秒就可能沒命。

夜裡,山裡林間的濕氣比較重,所以即使是夏日,楊存還是裹著一件被子才昏沉沉睡去。連續趕了兩天的路已經有些疲憊,夜裡的休息不足不說,腦子更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睡眠時間實在少得可憐,所以腦袋一低,楊存馬上就睡得跟死豬沒什麼分別了。倒也不是說沒心沒肺不懂得警戒,只是車外有這麼一個變態當守衛,恐怕睡在衙門裡都沒這麼安全。

奇怪,老子幹嘛這麼信任他?臨睡的時候,楊存自己都不禁納悶起來。

龍池則是百思不得其解似的,在院內裡裡外外來回踱步,疑惑的聞著空氣裡截然不同的味道,又不時查看自己那些嚇得蜷縮在一起的蛇群,歎息之餘,也實在想不出到底蹊蹺在哪裡。

夜色高掛,子時的山裡薄霧更是濃郁,楊存正睡得舒服的時候,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自己,楊存出自本能的立刻坐了起來,警覺的喝問:「誰?」

「別那麼緊張!」

龍池在車外招了招手說:「先下來幫我一點忙!」

「幹什麼啊?」

楊存不耐煩的哼著,扭了扭身體,渾身的骨骼都喀喀作響。

儘管睡的時間不是很長,不過也足足有兩,三個時辰,如今整個身體都特別舒服,除了腦子還有點暈以外,整個人感覺不是一般的爽。

「你還記得路上那朵妖骨花嗎?」

龍池一邊說著一邊穿起他那件滿是蛇群的披風,腰上別滿各式各樣的罈罈罐罐,後腰上更毫不避諱的倒掛好幾把匕首,每把匕首的鋒芒顏色都不一樣,不過一看就知道肯定塗滿各種毒藥。

「那朵花啊,怎麼了?」

楊存不爽的伸了個懶腰,那朵紫色的小花沒什麼稀奇,不過他這一問,楊存腦子裡想起那一陣的惡臭和突然的警覺,確實也有蹊蹺之處。

「我要去摘了它。」

龍池一邊說著一邊將兩捆相當沉重的繩索交給楊存,滿臉嚴肅的囑咐說:「妖骨花的旁邊肯定有靈物相隨,這是浸泡毒液的繩子,給你防身用的。如今是子時,陰氣正重,妖骨花也是開得最茂盛的時候,這時採摘的話,不管是入藥還是為毒都是最上等的佳品。」

「不會吧,大半夜的你這樣折騰幹什麼?」

楊存拿著手上沉甸甸的繩子,不由得疑惑的問:「這繩子又是哪來的?我說你這傢伙怎麼家當這麼齊全啊!」

「一直綁在腿上。」

龍池也不多言,馬上就轉身往來時的小山路走去。

這小子還真吃定我好奇心強,也不問一下老子願不願意。楊存對妖骨花沒什麼好奇心,但對於那陣惡臭和所謂的靈物倒是很有興趣。這半夜的被折騰醒了也睡不下去,索性就跟上去看一下熱鬧得了。

兩人沿著山路一直摸黑往回走,——路上龍池的神色都很嚴肅,眼看就快抵達妖骨花生長的地方時,龍池突然停下腳步,猛然回頭並壓低聲音,疾言厲色的說:「你待會兒小心點,這妖骨花可不像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強人,雖說是我苗族早有記載的異物,不過卻是在天地相鬥後才重現人間,相隨的靈物想必也是非同小可。」

「有沒有那麼神啊?」

楊存嘀咕一聲,心想:那不過一朵小紫花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嗎?還什麼靈物呢,難道還能蹦出什麼鹹蛋超人嗎?

小心翼翼的接近,幾乎是屏住呼吸一樣的緊張,當走過山路轉角處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楊存頓時吃了一驚,那原本普通到幾乎不會有人看第二眼的妖骨花,此時竟然在月色下散發著十分詭異的紫色淡芒。

原本不足膝高的小花竟然已經長到足足有一個人高,筷子般纖細的桿子也變得如同碗口般粗,枝條輕輕顫動著,似乎還可以看見花莖裡頭活動的纖維紋路就像人的血管和經脈一樣,薄薄的表皮下甚至可以看見透明的液體流動著,無聲之餘還給人十分詭異的感覺。

妖骨花的花朵此時已經徹底綻放,每一片花瓣都呈現妖魅無比的紫色,誘人的驚艷中卻又感覺其中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擁簇的花瓣整齊合圍並輕輕顫抖著,足有一米直徑的巨大妖花此時彷彿像是在地獄裡盛開一般妖艷,叫人一看都從骨頭裡感覺到說不出的寒意。

「別出聲!」

龍池稍微動了一下鼻子,臉上頓時滿是肅色,慌忙拉著楊存往後退了數十米,遠遠躲開了盛開的妖骨花。楊存也不敢多問,立刻就跟著他一起後退,鼻子無意間的嗅了一下,隱隱感覺有一股異味正散開來。

妖骨花的花枝開始輕輕顫抖著,那隱隱的紫色淡芒也開始變得暴躁,這時,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了。只見妖骨花周圍地面有數不清的籐蔓破土而出,籐蔓就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樣,宛如毒蛇又像流水一般的蔓延開來,瘋狂的佈滿周圍每一個角落。

籐蔓爬過的地方,所有的花草竟然在一瞬間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而它們爬上的大樹立刻嘩嘩作響,原本粗大而又結實的樹幹竟開始一點一點萎縮,變得乾枯而又脆弱。翠綠的樹葉彷彿在一瞬間被剝奪生命一樣,樹葉迅速的枯黃,如雨般落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原本還很茂密的大樹竟然在漫天落葉中變得死氣沉沉,彷彿像是乾枯數千年的陰木一般。

「妖骨花盛放果然是無比美艷。」

龍池小心翼翼退到籐蔓觸及不到的地方,再一看此時更加妖黯璀璨的妖骨花,眼裡難掩興奮之色。

楊存臉色凝重的看著。妖骨花盛放,奪取那麼多參天大樹的活力,而在盛放的紫色妖花之下竟然埋葬了百人之屍,即使妖花美艷,但總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這妖骨花並非屬於凡世之物,從這品性來看也絕不是什麼善類。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自從所謂的天地相鬥以後,為什麼出現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物?

兩人躲在遠遠的樹叢邊,安靜看著妖骨花剝奪其他植物的生命成為自己的養分,此時巨大的花朵下已經長出了一些小小的花蕾,龍池更是臉色凝重,壓低聲音說:「快來了!」

楊存心念一動,敏感的聞到之前那陣無比的惡臭。

「妖骨花為藥為毒,是天地之靈。」

龍池指著那些猶如豆粒般大小的花蕾,壓聲說:「就在這子時之陰盛放時,是藥性與毒性都最佳的時候。可一旦時候一過,主花以外的其他花朵一旦盛開,那妖骨花本身就會如同曇花一現,在盛放的一刻過後不僅藥性毒性全無,更會馬上枯萎,遇水化灰,從此消失不見。」

「有沒有這麼玄呀?」

楊存鬱悶的嘀咕著,還什麼遇水化灰!這哪來的化學原理,太不科學了吧!

「別說話,待會看我眼色!」

龍池正想說話的時候,耳朵動了一下,馬上就把話全都嚥了回去。

看你媽的眼色啊,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楊存此時是哭笑不得,這傢伙走之前什麼都沒交代,這會兒看你眼色我哪知道要幹什麼?難道你眼一眨,我就衝上去對著那朵花撒泡尿施肥助長嗎?能不能更扯一點?

妖骨花盛開,紫色的光芒中隱隱可見像花粉一樣的東西在空中慢慢飄散,花粉似乎不會被風所吹散,始終輕盈的圍繞著盛開的巨花旋轉著,本該是美得如夢如詩般的景象,然而這時,詭異的安靜中開始飄來一陣陣說不出的惡臭,伴隨著奇怪的窸窣聲,感覺特別刺耳。

「來了!」

龍池此時壓低聲音,說話的時候似乎壓抑著興奮的情緒,聲音有點顛抖。

只見這時,花朵旁的枯樹上,在月光的籠罩下,一個潔白如玉之物正慢慢靠近,身體修長而又透明,竟然是一條足足有十米長的白色巨蛇!蛇身如小樹般粗壯,蛇身上的鱗片每一片都像羊脂白玉精雕細琢一般,溫潤而又透著說不出的寒意。巨大的蛇頭,藍色的眼睛裡一片冰冷,吐著紅艷如血的蛇信,靜靜看著妖骨花。

巨大的白色巨蛇盤踞於枯樹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它藍色的眼睛看向妖骨花的時候,分明看到它眼眸裡有一種貪婪和渴望,而在彷徨之間,感覺又像是充滿了警戒一樣小心翼翼的,似乎正猶豫著。

花粉依舊慢慢盤旋,此時妖骨花下的枝幹上,那些細小的花苞似乎正漸漸變大,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從黃豆大小長成棗兒般的圓潤。白蛇盤踞在花上觀察了一會兒,似乎天生就有靈性而知道妖骨花的脾氣,安靜的蟄伏許久之後,結果還是按捺不住,慢慢往下蠕動,蛇頭慢慢靠近紫色妖花。

巨蛇頭在那朵花的上方徘徊一下,謹慎的嗅了一會兒之後,感覺似乎像是在猶豫,但眼看著花蕾越來越粗大,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貪慾,慢慢張開血盆大口,流著藍色的唾液,就要吞噬那朵妖花。

「喂,這蛇也吃素啊?世道倒是不錯。」

楊存難掩好奇,本能的調侃了一下。

「別出聲!」

龍池皺了皺眉頭,潑了楊存一頭冷水。

就在巨蛇快要吞噬妖骨花的時候,突然橫生變故,黑漆漆的樹林裡突然飛出一道黑影猛然砸了過來,速度之快簡直如同子彈一樣。那巨蛇似乎一開始就提防著可能的危險出現,猛然蛇頭一個緊縮,避開那快如閃電的襲擊。

「砰」的一聲悶響,那巨大的黑影竟然硬生生砸毀數棵人腰般粗的巨樹之後,才在唾嘩的落葉聲中摔落在地,血肉模糊,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惡臭。楊存的鼻子本能的動了一下,立刻感覺這就是自己第一次看見妖骨花時聞到的那種味道:「果然是劇毒之物!」

龍池看了一眼那個摔死的異物,心裡也一顫。

雖然月色朦朧,但也能看見那異物的長相,竟然是一隻足有四米多長的巨蜥!

此時摔得渾身血肉模糊,那散發著惡臭的巨嘴也被硬生生掰開了,它與一般蜥蜴不同,這只巨蜥的頭上長著三隻角,完全不是印象中那些普通的物種。而巨蜥的肉與血都是純黑色的,黑色的血液緩緩流淌,散發著極端難聞的腐臭,本能地就能從它的血與肉中感覺其中蘊涵的無比劇毒。

原來那讓楊存都感到恐懼的惡臭就是來自這只已經死去的異蜥,楊存頓時有點詫異,忍不住好奇問:「龍池,這是什麼玩意,為什麼會臭得要命?」

「角蜥王。」

龍池也面露詫色,驚訝的說:「我族苗典裡曾經提過,這是濕地山林的毒物之首,常年蟄伏不出,夏季捕食一切帶毒之物,渴飲一品紅與斷腸草之汁,身具萬毒且無懼,蛇蟲蟻蠍見者無不喪逃,可說是毒物中的佼佼者。」

「這傢伙這麼威啊?」

楊存倒是詫異了,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巨蜥,忍不住調侃說:「不過這死得也太慘了吧,出場可一點都不拉風。」

「角蜥王乃是天生靈物。」

龍池遲疑一下,有些惶恐的說:「我幼時怒江谷地內曾驚聞角蜥王蹤影,因其全身均含劇毒,是毒亦是藥,乃天地之精華。所以族內長老和巫醫們儘管心存畏懼,但還是抵擋不住誘惑,近百人浩浩蕩蕩上山尋覓,卻都葬身於蜥王之口,無一生還。」

「不會吧,那麼多人搞不定一隻蜥蜴?」

楊存驚訝得張大嘴巴。看那蜥蜴死得實在夠慘,就沖那死相和狼狽的出場方式,可連半點強者的跡象都沒有啊。

「其中有修成三丹的高手兩人,其他皆是我族內已聚修成丹的高手。」

龍池的臉色更是凝重,角蜥王這樣明顯詭異的出現,而且早就被殺死,是他完全預料不到的變故。

「有沒有那麼誇張!」

楊存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傢伙,上百個修煉出內丹的高手和兩個三丹高手帶領那麼多人,結果全被殺了,這巨蜥看來是真的厲害,難怪白天時自己會有恐懼的感覺。如果龍池所說的話沒有誇大的成分,那恐怕自己就算和龍池聯手,都不夠讓這傢伙打發時間。

就在兩人都還沒從這起變故中回過神來時,突然枯萎的樹幹上一陣吱吱喳喳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樹葉如雨般的落下。黑夜裡,彷彿是一朵金黃色的祥雲一樣,一道道金光開始在樹林裡穿梭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在巨蛇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它水洩不通的包圍起來。

巨大的白蛇頓時有些恐慌,因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有數十隻通體金黃的長尾猴佈滿它四周,一隻隻都吱吱喳喳的叫著,有的頑皮的用尾巴倒掛,有的三三兩兩嬉戲著,似乎根本不把它這異物放在眼裡,態度上的輕蔑已經不難看出殺死角蜥王的罪魁禍首正是它們。

猴群正吱吱喳喳的叫喚著,有幾隻居高臨下的已經發現一邊的樹叢裡藏著人!

不過它們卻都只看了一眼就不加理會,依舊如同示威般圍著巨蛇,做出各種奇怪的動作,令人覺得十分古怪。

巨蛇好像很恐懼似的,猴群也叫喚得更凶悍,已經開始齜牙裂嘴露出獠牙,似乎是自知不是猴群的對手,巨蛇不甘的看了一眼美識的妖骨花後,就靈活的蠕動那巨大而又美麗的蛇身回了頭,緩慢消失在樹林內。猴群們也不與它為難,馬上發出勝利般的叫喚,圍繞著妖艷的巨花跳躍起來,渾然不管身後藏在草叢裡的二人。

「唉,你們可以出來了!」

這時,一聲長長的歎息響起。

樹林內,一隻體形更巨大的金色靈猴慢慢走出,蹲著行走竟然也有大約一個人高。靈猴面無表情,腳步沉穩,一看就知是靈猴們的王者。詭異的是這猴王不只是身形巨大,身後竟然有九條粗壯又長的尾巴在空中搖擺著。

巨猴慢慢走到妖骨花前,安靜看著楊存和龍池藏身的地方,而它的身後,一道蹣跚的身影開始慢慢走過來,一身普通的素色麻衣,手裡的枴杖輕輕的敲打在地面上,蒼白如雪的髮絲,安詳而又慈祥的面容,那雙老眼一點都不渾濁,反而帶著一點苦笑的意味,無奈的看著楊存和龍池所藏身的花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