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念的聲音還發著顫:“幹什麽。”
“我送你回去。”
書念看向他,沒反應過來:“什麽。”
謝如鶴也看著她,沒解釋剛剛的話,淡淡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明天早上,我會在你家門口等你,陪你一起去學校。”
她的眼裡還含著一顆豆大的眼淚,細聲道:“你要保護我嗎?”
謝如鶴不置可否。
書念用袖子把眼淚擦乾淨,在這一刻覺得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頓了幾秒後,她悶悶地說:“可你為什麽這樣幫我,我沒有錢可以給你。那我要怎麽報答你。”
謝如鶴沒再把話題放在這上邊,繼續往前走:“走吧。”
“我沒有錢……”書念想了想,翻著書包的小口袋,“可我有很多糖。”
“……”
書念像引誘小朋友一樣,遞給他一顆糖,小心翼翼地說:“那你以後送我回家,我每天都給你糖吃,好不好?”
謝如鶴沉默著,垂眸盯著她手裡的糖,而後抬起眼皮,安靜地看著她。
書念一臉緊張,唯恐他會反悔。
在她等的有些焦慮的時候,謝如鶴別開視線,輕聲應道:“好。”
自從那次吃午飯的時候,陳翰正跟書念說了那樣的話,他們兩個的關系就疏遠了起來。連帶著那時候跟著一起嘲笑她的何曉穎,書念都不怎麽跟她說話了。
她向來記仇,覺得他們的行為格外傷人。
因為不主動跟別人說話,書念在班裡的存在感也越來越低。
雖然她對這事情沒太在意。
遇見變態這件事情,成了書念和謝如鶴關系正式好起來的契機。
書念在班裡的人緣算可以,但她沒有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做很多事情都是獨來獨往。這還是她第一次,每天跟別人一起上學,然後一起放學。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像之前跟謝如鶴那樣,雖然是一起的,但是卻像陌生人一樣不說話。
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關系也就越來越熟悉。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書念高興地說著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謝如鶴沉默著聽她說話。偶爾聽到她因為他不說話而冒出的抱怨聲,他也會勉強地多說幾句——
“被叫起來回答問題。”
“沒睡覺,有聽課。”
“聽了。”
“沒有逃課。”
初二就這樣飛快的結束了。
暑假結束,初三開學後,學校組織了一次分班考試。按照排名,弄了個重點班。
書念被分進了重點班。
令她意外的是,謝如鶴同樣也考了進來,以墊底的成績。
兩人經常呆在一塊兒,班裡也就漸漸傳起了他們兩個在談戀愛的謠言,還有謝如鶴單戀書念的各種傳言。
書念不懂他們為什麽能這麽在這麽小的年紀,就想這麽多不著邊際的事情。她曾經跟謝如鶴提過一次,後來也不了了之。
再後來。
每學期一次的音樂考試又要來了。
書念已經被接連著嘲笑了四個學期,覺得極其絕望,在那幾天,她的情緒都非常低落,動不動就唉聲歎氣。
謝如鶴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麽了?”
書念抬眼看他,突然想起兩人的關系是非常好的,她坐直了起來,跟他說:“謝如鶴,我們音樂考試組隊,好不好?”
不知道她為什麽提起這個,謝如鶴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
“好。”
“我得跟你坦白。”書念硬著頭皮說,“我唱歌不太好聽。”
“我知道。”謝如鶴沒安慰她,說話很直白,“你前幾天在我面前唱過。”
“……”
“我不想唱。”被他打擊了,書念很不開心,“別人都笑我。”
聞言,謝如鶴稍愣:“你不開心?”
“當然不開心。”書念垂頭喪氣的,想到那個場面就害怕,“又不好笑,為什麽笑我……又不是我想跑調的。”
謝如鶴安靜幾秒,隨後問:“你要唱什麽?”
書念也不知道唱什麽,鼓著半邊腮幫子:“我想找首容易的。”
謝如鶴想了想:“唱《蟲兒飛》?聽過嗎?”
書念點頭。
謝如鶴說:“那你唱一遍給我聽。”
書念也不怕在他面前丟臉,乖乖地唱了一遍。
謝如鶴默了:“什麽時候考試?”
“這周四。”
“……我們練練。”
就這麽練習了幾天。
帶著書念唱了好幾遍之後,謝如鶴改了對策:“我唱一遍,你跟著唱一遍。”
但作用並不大,書念跟著唱的時候不會跑調。但一旦變成自己一個人唱,她的調子就會跑,而且每次跑的都是同一個調。
書念極其挫敗。
音樂考試前的那幾個課間,書念把謝如鶴扯到附近的一個小空地,緊張地說:“我們再練一次吧。”
謝如鶴又帶著書念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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