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謝傑的話,蔚嵐眼中神色越來越冷。
什麽心甘qíng願共赴巫山,不就是將人綁來用藥qiáng迫對方嗎?這樣的下作手段,蔚嵐也是好多年不曾見了。
她雖然不介意手段,卻介意用下三濫的手段,謝傑逆了她的麟卻渾然不知,一個勁兒同她說著此事多簡單、對她好處多少、絕不會有什麽問題。
只是蔚嵐還不知道謝傑的心思嗎?她前個兒給謝子臣用了qiáng,他後個兒立刻帶著人來圍觀,將謝子臣抓個正著。到時候一口咬定是謝子臣與她兩廂qíng願,這種癖好的世家子,誰敢送到宮裡去當太子皇子的伴讀?不小心把皇子給帶成斷袖了怎麽辦?
謝傑帶著她來這麽遠的地方,一則是存了遮掩的意思,二則也是向她示威,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
只是這本來就是蔚嵐將計就計想讓他知道的,倒也沒什麽所謂,順著謝傑的話便道:“阿傑替我想得多了,只是愚兄有個想法。”
“阿嵐你說,只要你想,我赴湯蹈火,也為你辦了!”謝傑說得豪氣衝天,蔚嵐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道:“我覺著,既然謝四是阿傑的對手,面對對手,就才一勞永逸,斬糙除根才好。”
聽到這話,謝傑猛地抬頭,有些詫異瞧著對方。
斬糙除根的辦法他也不是沒想過,可是他做不到什麽蛛絲馬跡都不留啊。他與謝子臣乃敵對關系,對方若是出事,所有人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他哪裡來的勇氣去斬糙除根?如今想毀了謝子臣,還得靠外力來。他手裡沒有能殺人的人,父親是決計不會允許他傷害同宗兄弟的,除了找個合適的盟友,他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看著謝傑詫異又激動的表qíng,蔚嵐抿了口酒,感歎道:“若是能將謝四公子永遠留在身邊,那就好了。”
聽著蔚嵐的話,謝傑飛快思索著她的意思。蔚嵐怕他聽不明白,接著道:“不瞞阿傑說吧,其實我這個人呢,並不是一個好南風的人。我只是喜歡美的東西。”
她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一臉癡迷道:“越是美麗的東西,我越想得到,然後摧毀。第一次見謝四公子,我滿腦子都在想,這個人若是我的,那多好。”
“如此美麗……”她的表qíng和話語都讓謝傑有些內心發涼,卻又有些歡喜,仿佛那些刻在骨子裡的yīn暗都被調動了出來。平日裡大家都端著君子的架子,說些yīn謀詭計也要無比正直含蓄,第一次見著人這麽直白說出自己的yīn暗面,不由得有些躁動起來。
“有時候吧,我就會忍不住想,”蔚嵐勾起嘴角:“若是能將謝四公子用鐵鏈鎖起來,打斷他的四肢,將他永永遠遠放在一個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絕望與痛苦混合起來,那才是人世間最豔麗的美景。”
說著,蔚嵐皺起眉頭,有些苦惱道:“唉……大概是酒喝多了,怎麽說出這種混帳話來?”
一聽這話,謝傑立刻琢磨,蔚嵐這是在需要他表態了。於是他趕忙道:“酒後吐真言,這世上人心裡都有那麽些不敢讓人瞧見的事,但有就是有了,坦坦dàngdàng,也沒什麽。”
“阿傑不覺得,”蔚嵐露出忐忑的表qíng:“我這樣的想法,有些過於可怕了?”
“怎會?”謝傑眼裡已經寫得滿是“我支持你了”,拍了拍蔚嵐的肩,認真道:“阿嵐這是太喜歡四哥,雖然不被世人理解,但這也是愛qíng啊!”
“阿傑果然是我的兄弟!”蔚嵐小扇往桌上一拍,謝傑嚇得一個哆嗦,見面前人興致勃勃道:“那為兄這就謝過了!還望阿傑好好安排,看用個什麽理由、什麽法子,將謝四公子悄無聲息帶出來,到時候,我出人力,絕不會牽連傑弟!”
“哪裡有牽連不牽連這話,”謝傑趕緊端酒:“兄弟的事,便是我的事。隻望嵐兄得償所願,能與四哥永遠相伴,白頭到老,哦,為了避免多生枝節,到時候,還望嵐兄能將四哥看管好……”
“這個你放心,”蔚嵐勾起嘴角:“等我接到我家四郎,必當打斷他的四肢,將他永永遠遠鎖在屋子裡,讓他從此只能看見我一個人才好。”
聽到這話,謝傑明顯松了口氣,露出欣喜的表qíng來,豪氣道:“來,你我兄弟gān了!”
蔚嵐微微一笑,碰杯道:“gān了!”
酒過三巡,雙方既然已經談妥,便也不再耽擱下去。雙方勾肩搭背出了院子,各自坐上自己的馬車。
剛一上車,蔚嵐便從醉酒中清醒,冷冷勾起嘴角,怒罵出聲:“什麽東西!”
而另一邊,謝傑爬上自己的車,同下人不停叨念:“太變態了……太變態了。還好我長得不好看,沒讓他瞧上我。”
下人有些疑惑:“公子,您說什麽呢?”
謝傑搖搖頭,揮手道:“趕緊走吧,我要趕緊回去見見正常人。”
兩輛馬車中的人心思各異分道散去,而在謝府中讀著書的謝子臣,卻打了一晚上的噴嚏。
這場景有些難見到,小廝不由得擔心:“公子,您是受了風寒吧?”
謝子臣沒說話,揮了揮手,但他心中默默腹誹著。
比起受了風寒,他覺得……他被人罵了一夜的可能xing更大些吧?
第九章
互相袒露yīn暗後,謝傑和魏嵐迅速建立了革命友誼。
而謝子臣在準備好如何防止謝傑搞死自己後,不免有些擔憂。
上輩子謝傑采取的是在chūn遊的馬上安cha毒針這種簡單的伎倆,現在加上一個從邊塞殺過人立過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與角色的魏嵐,怕qíng況可能是有變了。
單純一個謝傑,謝子臣並不放在心上。他要殺謝傑不容易,可想要讓謝傑不能動他,卻容易得多。可現在橫空殺出一個魏嵐,這件事就開始變得事關生死起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一個人殺過人之後,對人命能輕賤到什麽地步。任何一件事,能斬糙不留根徹底解決問題,就絕不會讓那人活著。
想到這裡,謝子臣不由得有些沮喪。合上了自己鋪子的帳簿,叫出自己的小廝謝銅來道:“現在資金流轉基本沒問題了,線人也鋪得差不多,你和金子一起按著計劃把暗部建起來。還有,讓線人再將魏世子盯緊一些。”
“是。” 謝銅恭敬應下,謝子臣疲憊揮了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等他走後,謝子臣望著橫梁,有些絕望的想——要不,稍微妥協一下?
這個念頭一出,許多念頭都冒了出來。
比如,其實魏嵐長得還是不錯的;
比如,他也就妥協一段時間,同對方周旋著,不要讓對方近身;
比如,其實就算近身了,只要別做得太過分,他就當時王凝發了瘋,似乎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