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別處,前方走廊上有個吊點滴的老人在圍觀,於是高跟鞋稍後退下,這一個小小舉動,使得傅容與極養眼的臉龐神色變了,以為她是要走,修長的手快速扣住她手腕:“音樓!”
之前他手還有溫度,如今冰冷得能凍死人,謝音樓忍著手腕肌膚相貼的不適感,心想這問題給他的衝擊力這麽大?
她沒走,輕抬眼眸盯著在蒼白燈光下的傅容與,仍然是冷漠的語氣:“你大老遠跑醫院來堵我不就是想說清楚麽,我在這聽著,你說。”
傅容與薄唇抿直,在謝音樓耐心要耗盡時,語調克制的說:“以前沒有上過床。”
“接吻呢?”
“吻過——”
區區兩個字,謝音樓情緒就被輕易挑起,表面上越裝作不在乎,微蜷了手從他手掌心抽離出來,冷冷的聲音問:“吻過你那位白月光幾次?”
“那時年少……”
傅容與想要為自己行為辯解,而開始說前四個字,謝音樓就猜到他的話似的,是生氣,好在理智尚存,沒忘記這裡是醫院的公共場合,克制著脾氣搶過話:“年少就能去親女孩子嗎,我兩個弟弟現在都潔身自好沒隨便談過戀愛,誰像你這樣不潔身自愛,還用年少做借口!”
傅容與遭到她的諷刺,臉色如同黑雲壓城一般,又想去握她的手:“音樓,我對你起了不該起的念頭,就算付出多大代價都心甘情願,但是你別先斷了我們的關系。”
“傅容與,就算我把你當炮友,你也不在乎?”
謝音樓沒躲開,出聲問他,很認真地問。
傅容與長指緊緊掐住她雪白手腕,卻下意識放溫柔力道:“你要想,炮友、性伴侶、床伴……任何一種身份我都可以接受。”
謝音樓盯著他這張俊美的臉龐看半天,終於明白過來他找來是幾個意思了。
傅容與說的每個身份都是見不得光的,說白了,就是想單純睡她而已,不僅僅是她,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把見不得光的關系轉正。
她會意後,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麽情緒,唇邊企圖彎起微笑弧度,最後還是失敗了:“傅容與,這套床伴遊戲我玩膩了,不想玩了。”
她的聲音,像是最柔軟的綢緞,輕易就能割傷傅容與的心臟,他站在她面前,眸底的情緒瘋狂翻滾著,使得再也無法保持平日裡的清冷內斂狀態,抿緊的薄唇扯動,一字一頓地清晰說道:“你不想玩……”
說四個字,讓謝音樓心臟被重重揪了起來,面上卻越發溫柔說:“對,靠睡出來的情意,能值幾分錢?想必傅總是最能明白這個道理的。”
“音樓。”傅容與又低喚了聲她的名字,反覆地磨在蒼白的薄唇間,琥珀色眸子裡沉得像滴了濃墨,倒映著她的漂亮影子:“情意這物,要開價了才知道值多少,我渾身上下就這點東西視若珍寶,你想要就拿去——
音樓,敢接嗎?”
第41章
“付醫藥費時遇到變態了……怎麽心不在焉的?”
回到許久未居住的天府公寓,謝音樓乾淨指尖停留在門前指紋鎖上方,很長時間都未曾有動作,謝忱時拎著藥膏站在身側,眯起幽深的眼眸端詳著她側顏。
這嗓音沿著耳畔猝不及防地傳來,謝音樓眼睫輕抖,指尖輕輕一點,公寓的門也開了。
她先走進去,站在暗光處臉蛋輪廓被模糊著,啟唇轉移話題:“你別老是嚇唬湯圓,剛一出醫院他跑的跟有鬼抓人似的,都不敢跟我們一路走。”
“哦。”謝忱時沒調侃搭話,又看了她一眼。
客廳水晶燈光被撳亮,襯著清冷的四周角落,謝音樓彎腰找鞋子,依稀記得上次特意去超市買了雙新拖鞋,從鞋櫃翻出來後遞給了他換。
全程沒有在遊神了,把事也安排的有井有條:“衛生間在左手邊,先去洗澡。”
謝忱時聽她的,先將一身休閑的西裝外套脫了,裡面穿著白色T恤短袖,露出的手臂線條冷白,被打針的部位還有點紅,他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向整理行李箱的謝音樓那邊,過了會又問道:“湯圓不會往你公寓偷偷的放蛇吧?”
謝音樓纖細膝蓋蹲在地板上,又不知想什麽去了,半響都沒理他。
“小觀音?”
“啊……湯圓就算想給你個下馬威,也不會把蛇放我住的地方。”
謝音樓略有一絲異樣情緒劃過眼底,很快恢復如常,不再去想在醫院和傅容與的事,她隨手把行李箱的衣物遞給他,嘴裡催促著說:“去洗澡。”
謝忱時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沒接,皺緊了眉骨說:“我又不是女裝大佬,這是你睡裙。”
謝音樓反應過來,略尷尬微笑:“拿錯了。”
她狀態不太對勁,於是就坐到墨綠絲絨沙發上慢慢地喝水,讓謝忱時自己動手去翻,在這棟公寓裡,只見他翻來覆去的搞個半天,走進浴室沒一會兒又出來,嫌她沒有男士沐浴露。
“你就湊合用下姐姐我的。”
謝忱時養尊處優慣了,精致的年輕臉龐寫滿了拒絕:“香味太重,我又不是娘炮。”
謝音樓將水杯擱回茶幾上,慢悠悠說:“那你用水衝一下好了,又沒人跟你睡,不會嫌你髒。”
“老子剛被蛇吻過,不好好洗洗怎麽行。”謝忱時薄唇抿著弧度,想到蛇就毛骨悚然,恨不得把那隻手繼續消毒一遍,隨即,他還嫌棄浴室的備用浴巾質量不好,不夠柔軟,會傷到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