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這些事情,不管哪一家都是大同小異,程序通常差不多,也不過是時間上和權限上差別,有人家是完事了立即回話,有是隻那個時刻來回,有些規矩是誰經手事誰來回話,有是由管事媳婦聽了一總兒回了給主子。
這些都差別不大,端看主子覺得怎麼做順手罷了。
鄭明珠聽了,覺得也沒有什麼要緊差別,便笑道︰“既如此,明日母親理事時候,媳婦就跟著學一學,見一見各位管事媳婦。”
說著就是午飯時候了,鄭明珠陪著陳夫人用了午飯,又議到了申時二刻才回甘蘭院。
進門兒墨煙就迎了出來,對鄭明珠笑道︰“打量少夫人不過去說句話,竟就到了這會子,可惜我布置了一番,那丫頭興沖沖來了,屋裡一個主子也沒有。”
鄭明珠好笑︰“這回你沒算準吧。”
墨煙抿嘴笑道︰“也沒什麼要緊,這次白送一回點心,總會再找機會,我怕她不來麼?”
真是玩心不小,也不知她哪裡那麼討厭那丫頭。
說了這兩句玩笑話,墨煙才正經回道︰“忍冬使人遞了話進來說,唐家事已畢,唐東輝成了唐華思之子,如今開了長房上房,住了進去。”
唐華起則帶著妻子金氏,女兒唐菱月,住唐家主宅後頭屋子裡。
總算大事已定!
鄭明珠就命墨煙收拾四色禮盒送去唐家道賀。
墨煙笑道︰“青果先前進來說,文家五少奶奶昨兒就鬧著要回娘家去,被文五少罵了一頓,叫人把她關自己院子裡,守著不許出來。”
奪嫡到了這個地步,唐家三房徹底失敗,唐秀月對於文家來說,除了早前趁唐白月去世時候弄到那一點東西,其他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不過這也是活該!
鄭明珠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便不予置評。
倒是把陳夫人安排說了,墨煙笑道︰“這也是正理,少夫人哪裡能總閑著呢?”
鄭明珠說︰“我也是頭一回,又是要緊事,你也替我想想有些什麼該預備。”
操持陳頤青尚主細務,墨煙肯定是要用上,一是本來就用順手了,二是既然鄭明珠要逐步涉足陳家家務,她自己人自然要跟著她植入到侯府勢力分布中去,且墨煙對這府裡比她熟,又是她這一套班子得用,這事兒自然也要她來幫忙。
墨煙聽鄭明珠說了陳夫人大致意思,想了想,便擬了幾條出來,兩人細細商議。
到晚飯前,陳頤安回來了,鄭明珠正站炕邊低著頭,彎著腰翻著炕桌上針線籃子找什麼東西,陳頤安輕手輕腳走上前去,一把從身後摟住她。
鄭明珠倒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嗔道︰“做什麼呢,鬼鬼祟祟倒嚇我一跳。”
陳頤安看起來心情很好,被說了一句也無所謂樣子,一邊坐下來︰“你找什麼呢,這樣彎著腰控著頭,當心頭暈。”
因陳頤安回來了,鄭明珠也不找東西了,把手裡針線都往籃子裡一丟,叫丫鬟進來收拾了,也坐一邊,把今兒陳夫人安排一一告訴陳頤安。
這樣事情,自然要稟報陳頤安,何況陳夫人說了,禮部事情,還要陳頤安外頭辦呢。
沒承想,陳頤安聽了,倒是皺了眉︰“母親叫你做這個?不妥,我去回母親推掉罷。”
鄭明珠沒承想陳頤安竟然不贊成,倒是奇怪起來︰“怎麼個不妥法?”
陳頤安拉長了嗯了一聲才說︰“這樣事情是瑣碎繁雜,天家規矩多,細致很,十分勞神,前兒小甦跟我說,你身子虛很,正是要好生養著時候,弄這些個做什麼,不過我也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她不知道才叫你做這些個,待我與她說一聲也就是了。”
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鄭明珠連忙拉住他︰“你急什麼,先前我已經應了母親了,這回來才半日,你就這樣急急去替我辭了,母親要怎麼想?說我圖享受怕勞累也就罷了,倒越發支使你去替我說項,怎麼使得?”
陳頤安也覺得自己大概是急了些,依然坐了下來,卻是皺眉道︰“你說也有禮,不過母親不是那等小心眼歪心人,我與她說了這是大夫話,想必不會怪罪。”
鄭明珠嘆口氣,兒媳婦和兒子雖然夫妻一體,但對婆母來說,可不是一樣,不會怪兒子,難保不會怪媳婦,陳頤安是不怕,可是自己須得小心才是。
雖說婆母寬厚明理,這是個好運氣,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要小心經營才是,再寬厚婆母也是婆母,總比媳婦大,是以能討好就多討好,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偶爾自己委屈下,也要討得婆母高興才是,尤其是不能婆母跟前支使她兒子替自己討好處,爭利益。
這是鄭明珠一貫策略,目前來看,似乎還不錯。
鄭明珠就笑道︰“再說了,其實我也想試試看。”
陳頤安還是不大贊同樣子︰“又不是什麼要緊大事,有什麼好試,若是累著了,倒是值多了。”
鄭明珠軟語笑道︰“若是大事,我反倒不敢做了,母親說是,趁如今事不多,學一學,免得今後臨時有了事,越發什麼都不懂,可不耽誤了麼?我知道你是怕我累著,一則是替母親分憂,便累一點也無妨。二則,各種事都有管事媳婦,丫鬟婆子,外頭還有你替我撐著,我不過坐這裡,點一點卯,聽一聽回話,又不用做什麼,就累也有限。三則,我如今先開個頭兒,若是做兩日真累了,你再去回母親替我推辭了,也有個說法,豈不是好?如今還沒開始,我先就叫累,也叫人笑話。”
鄭明珠說了一大篇話,倒是有理有據,振振有詞,不過如陳頤安這樣人,如何不知道她意思,無非便是覺得自己替她出頭,怕母親覺著她輕狂罷了。
不過想著若是自己真不管她意思,強去替她推了,鄭明珠是個溫婉,口裡不會說,心中卻不安,難免有些鬱結心,反是不好。
且這件事本來還沒作實,此時貿然回了母親,萬一讓母親空歡喜一場,反是不美,且尚主旨意還沒下來,現事情還有限很,倒也並不繁重。
倒不如另闢蹊徑,想個法子,讓這旨意遲些日子傳,到時候時間也夠了,這事兒也就作實了,到時候不論是與不是都能明晰,清楚了再做打算反而好些。
陳頤安拿定了主意,便笑道︰“你說很是,就依你罷。”
鄭明珠知道陳頤安有了主意事,再次為了自己改變那是十分給自己面子,她心中自然歡喜,殷勤笑道︰“這個點了,大爺餓了麼?先吃點兒點心罷,這就吩咐他們傳晚飯來,今晚有母親賞蟲草燉鴿子。”
又親自去桌子上捧了一碟芙蓉糕過來遞給陳頤安,陳頤安揀了一塊,也就吃了半塊就擱下了,轉而與鄭明珠說起今兒攜禮去給老丈人賠罪事來。
既然是賠罪,陳頤安自然是絕口不提鄭家錯處來,隻說鄭明珠不是,對父親不恭敬,當然,還有鄭明珠回家來,眼楮哭腫腫,說是得罪了父親,哭了一晚上,又不敢來請罪,所以他沒辦法,隻得來替媳婦賠罪。
不管媳婦到底娘家做了什麼,平日裡他們陳家還是十分恭敬懂事孝順明理,他對這個媳婦挺滿意,所以還請老丈人看他們陳家面子上,恕了她吧。
鄭明珠失笑,她就知道,陳頤安就是去出氣,就是不滿這個偏心老丈人,去給他添堵。
想一想鄭瑾臉色,想必是十分精彩。
晚飯送了上來,六個菜中間攢著一大缽蟲草燉鴿子,夫妻兩人對坐吃飯,鄭明珠一邊給他舀湯,拆鴿子骨頭,一邊聽他得意洋洋講如何蹭老丈人午飯,還把老丈人說飯都吃不下,後還正色對鄭明珠說︰“嶽父大人是個明理,若是今後你再得罪了嶽父大人,我可不去替你賠罪了。”
鄭明珠忍笑道︰“是,我知道,這次多謝你了,我很領你情,喝湯吧,都要涼了。”
一頓飯,兩人足吃了一個時辰,倒是說笑頗為開心。
從第二日起,鄭明珠就開始為尚主事做準備,不過旨意遲遲沒有下來,也就沒多少事,也不知是不是吃了方子緣故,鄭明珠確覺得近容易倦些,胃口也好,除了吃,就是睡多。
府裡一片寧靜,轉瞬就到了初一,這可是太夫人回來日子。
侯府再是與太夫人積怨,也不敢怠慢,到了時辰,一家子由陳熙華領著家裡少爺們,陳夫人領著媳婦女兒,連同伺候丫頭婆子小廝,二十來輛車浩浩蕩蕩就往城西三爺府邸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近*確抽厲害,我也很鬱悶,連文都不能按時
可能大家連登陸留言丟雷也都很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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