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和喬廣瀾說話的時候,洛映白在旁邊無意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突然發現兩人中間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一怔,仔細看去,原來那是一根細線,兩端分別套在他們各自的手腕上,細線的中間仿佛還打了八個結,上面隱散出淡淡的紅光。
洛映白打量喬廣瀾和路珩的表情,發現他們好像都沒有察覺。
他心生好奇,掐指一算,天機頓時稍露端倪,得出判詩一首:
——“少年得意登神位,情染仙骨著寒灰。紅塵九世劫方盡,倚看風光向自歸。”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緣法生滅,紅塵故人亦有可能是仙道舊友,洛映白會心一笑,夏羨寧在旁邊低聲道:“怎麼了?”
洛映白笑道:“九生九世的紅塵劫,只差幾十年就要徹底圓滿了,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夏羨寧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發現路珩和喬廣瀾身上同樣結有仙緣,不過跟他和洛映白不同,這兩個人應該是主動曆劫,九生九世,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世,只消陽壽盡了,自然而然就能重回天上。
他微微一哂,道:“的確很巧。”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路珩已經雷厲風行地將大體事務做了簡單處理,他走過來,對洛映白和夏羨寧道:“師兄,師弟,我回來的晚了,多謝你們幫忙。”
洛映白道:“都是長流門下,客氣話省下。”
路珩笑道:“那你們也不要掌門長掌門短了,聽著彆扭……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我懷疑祝采薇現在就藏身在赤窮族。”
隨著洛映白的重生,前世的遺憾一步步得到解決,母親復活,彭旋被抓,葛盼明也逐漸露出了真實的面目,唯一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線索的就是他的師姐祝采薇。
跟彭旋不同,洛映白等人和祝采薇的感情並不算太深厚。祝采薇不是洛釗的弟子,她的父親是長流門下,早年病逝之後,長流派的其他叔伯覺得她可憐,經常照顧祝家的母女,接濟錢物,指點功夫。
也正是因為如此,祝采薇才能隨便出入洛家的藏書室,並對毫無防備的洛映白偷襲成功。
根據夏羨寧的調查,她會這樣做是因為喜歡葛盼明。出於葛盼明的授意,祝采薇想要偷取藏書室的書籍和洛映白的護身符,被發現之後便不知所蹤。他們倒沒想到今天會從路珩嘴裏聽到這個人的消息。
洛映白有些詫異,夏羨寧倒是猜到了一些,問道:“路師兄,你有線索?”
路珩道:“我也是這才想起來的。剛剛我和阿瀾一起上山,順便檢查了一下周圍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害,然後發現好幾個布下陣眼的位置,那裏的泥土都有被挖過的痕跡。”
夏羨寧若有所思,路珩道:“你們也知道,塞垣山的幾處出入口都布有陣法,陣法的中心是需要有靈性的法器作為支撐的。一共四樣東西,分別是道德經原本、先天道長聖骨、清虛太極傘和問道陰陽缽中的陽缽。”
洛映白神色一動:“只有陽缽?”
路珩看著他,正色道:“對,因為陰缽正是在祝采薇手上,她離開門派的時候就偷偷帶走了。”
問道陰陽缽算起來應該說是一對法器,陰缽收鬼,陽缽練氣,分開可以單獨使用,合在一起則能夠發揮更大的威力,有控制人心,重塑骨肉的奇效。
這雖然珍貴,但也算不上什麼非要得到不可的法寶,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心心念念惦記著陽缽,恐怕就是只有一隻陰缽的祝采薇了。
夏羨寧問道:“她得手了嗎?”
路珩笑了笑:“自然不會,我佈陣的時候都留有後手,東西不可能輕易被外人找到。但是知道法陣的位置,熟悉地形,又想要陽缽,除了祝采薇之外,我一時也想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其實我更懷疑的是,她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赤窮人口中的族長夫人。”
洛映白道:“有道理,不過我記得羨寧說過……她好像喜歡葛盼明?”
喬廣瀾道:“葛盼明肯定看不上她。”
路珩“噗嗤”一笑,夏羨寧在旁邊說道:“我想去滅蒙之丘看看。”
他拿出兩支銀色的小箭托在手心,給在場的幾個人看:“我覺得路師兄的推測十有**就是事實。剛剛我跟著埋伏在暗處的另一隊上山,動手的時候遇到了襲擊……”
洛映白道:“你受傷了嗎?”
夏羨寧一直表情嚴肅,直到這時才笑了一下,說道:“沒有。”
他解釋道:“對方偷襲,我沒看清楚動手的人是誰,但是接到了這兩枚箭,箭頭有毒,本來是赤窮族打獵野獸時用的東西,不過使用它們的手勁很像是咱們本門的手法。”
洛映白道:“你是說祝采薇這回也來了?有道理,如果不是她親自過來,那些人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破壞陣法,來到塞桓山上。”
夏羨寧道:“她多半是在暗處看到了我,生怕我發現她的藏身之處,索性先下手為強。”
夏羨寧這樣說來,連喬廣瀾都聽不下去了:“恕我直言,這女的也忒毒了。”
洛映白歎氣道:“當初為了個單戀物件就能拿刀把我捅個對穿的人,能不毒麼?她欠的賬也該結了,我和羨寧去滅蒙之丘走一趟吧。對了,路師弟,咱們山上有本關於赤窮一族的書,名字好像就叫《滅蒙外世》,你借我看看。”
路珩點頭,低聲吩咐一名弟子幫洛映白拿書,喬廣瀾問道:“要陪同嗎?”
洛映白笑道:“赤窮族本族的人性情溫和,倒算不上多厲害,人多了反而打草驚蛇。你們看山吧。”
他接過書揮了揮手:“走了哈,回見。”
滅蒙之丘不染紅塵,自成一界,雖然封閉落後,不與外界接軌,但不得不說,這裏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地方。
洛映白一踏上這片土地,頓時就能感覺到充沛的靈氣拂面而來,周圍的空氣也是半透明的淡淡銀色,隨風脈脈流動,給此處所有的風物都增添了一層柔和的濾鏡,看起來清冷空靈,不似凡間。
這裏的植物蔥蘢,花葉繁茂,無一不是冷淡的色調,各種可愛的小獸在叢間穿梭往來,來去輕盈,毫無聲息,這樣的安靜讓洛映白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放低了:“這個地方的風景真漂亮啊。”
夏羨寧伸手在洛映白的頭髮上拿下了什麼東西,攤開手的時候,掌心有兩朵並蒂而開的寶藍色小花,他往洛映白麵前一遞,洛映白順手接了過去。
夏羨寧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不遠處:“你如果喜歡這裏,以後我也在蓋一間小木屋給你住。”
洛映白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只見草叢裏有兩隻長得像兔子一樣的小動物,它們比起普通的兔子來,背後還多了兩隻毛茸茸的翅膀,正是傳說中的靈獸絨啾。
其中一隻絨啾的三瓣嘴上銜了一根樹枝,一蹦一蹦地跳到它將近完工的小窩前放下,又重新叼了朵花蹦到另一隻同伴身邊,把花放在它的面前,似在討好求偶。
洛映白見兩個小東西長得可愛,就多看了一會,收到花的絨啾看起來非常滿意,緊接著就任由搭窩討好的那只疊在了它的身上。
洛映白看看手裏的花:“……”
夏羨寧倒也不是故意的,看到洛映白的表情,不由在一邊輕笑出聲,洛映白氣笑了,把花往自己的衣兜裏一抄,推了夏羨寧一把:“真討厭!走了啊,看什麼看!”
一條淺金色的小溪一路蜿蜒流淌,兩人順著水流向前走出一陣,漸漸能隱約聽到一些人聲,這裏已經接近赤窮族居住的地方了。
兩人是先坐飛機,再換了船後才折騰過來的,一路上洛映白已經看完了那本《滅蒙外世》,他驚訝地發現,滅蒙之丘這塊土地,正是當年鬼極大帝從天庭下到地府的路上歇腳的一片孤島。
赤窮一族本是獸類,祖先經過鬼極大帝的點化,方才得以在成年之後化成人形,因此他們所供奉神明正是鬼極大帝的原身——一把戟。
更加巧合的是,這裏也同樣是當年鬼極大帝與明琅元君的同歸於盡的最終戰場。
其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洛映白也差不多可以肯定,葛盼明很有可能就是鬼極大帝。或許他此刻,就正在等待著夏羨寧和洛映白一步步接近滅蒙之丘,讓這個地方再次成為最終的戰場。
洛映白正想著,前面的夏羨寧已經停住了腳步,他回頭問道:“咱們要不要喬裝一下,不然會被祝采薇直接認出來。”
洛映白想了想,道:“如果當初偷襲你的人真的是她,那麼她心裏肯定也在暗猜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下落,與其遮遮掩掩,你還不如光明正大地以長流派來訪者的身份出現。祝采薇以為她在暗你在明,就不會想著逃跑了。”
夏羨寧會意:“實際上是你在暗她在明嗎?”
洛映白打了個響指:“嗯哼,我打算假裝成赤窮族的人混進去,然後跟你裏應外合。所以我偽裝一下就可以了,你不用。”
“唔……很周全,是個好主意。”夏羨寧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洛映白,“但是你要怎麼偽裝呢?”
洛映白:“……聽你的語氣,有什麼特別的嗎?”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之前已經提及,赤窮一族的人,大概是因為族名裏有個“窮”字,住的地方又過分的空靈出塵了,導致他們形成了獨特的審美觀——這裏的人特別喜歡金光閃閃或者花裏胡哨的東西。
尤其是較為年輕的少年人,這個特性由內心一直體現到外表。
從長流派出來的時候,富商人家的兒子路珩特意給他的師兄弟們準備了一袋金幣,用來收買赤窮族的人,打聽情報,不過他沒有考慮到洛映白的表演欲。
“這……我現在突然有點後悔。”洛映白看著坐在草地上認真編花環的夏羨寧,喃喃地說道,“不然咱們還是殺進去吧。”
夏羨寧心靈手巧,很快就編好了一個大花環,一抬手戴在了洛映白的頭上,手指順勢向下,在他面頰上輕輕一劃,眼中流出淺淺笑意:“你扮都扮了,也不差這一回,害羞什麼。”
洛映白不自在地摸了摸腦袋上的花環:“可是男人戴花,還戴這麼多,我覺得很彆扭啊。羨寧,我現在像不像媒婆?”
夏羨寧本來想揶揄他幾句,可是看著面前的人,他的玩笑話就沒有說出口。
洛映白的皮膚一直很好,細膩白皙的就像被牛奶浸過一樣,他的五官和面部線條長得漂亮,氣質舉止卻並不女氣,此刻帶著這花環,鮮豔的花朵與白色的皮膚搭配合宜,非但不怪,反倒更加顯得氣質清透中透出幾分柔美,說不出的乾淨好看。
夏羨寧低聲道:“不……你這樣,很好看。”
洛映白給了他一個懷疑的眼神,繞過山丘,蹚過小溪,一路小心翼翼地接近,悄悄混進了不遠處的一群年輕人中間。
赤窮族並非人類,生來獸形,二十歲成年之後,擁有了一定靈力,會在特定的地點進行修煉,化成人類的模樣。
現在這些年輕人腳邊個個都堆著不同顏色的絨毛,顯然是剛剛化形完成,這個時候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夥伴們人形的容貌,彼此之間也不一定認識,洛映白混進這幫人中間,難度不大。
他選擇了一群看起來很好騙的少年,低調地蹭過去,也不湊到人堆裏說話,就靜靜托腮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姿勢乖巧。
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男孩正一臉陶醉地摸著自己胳膊上的皮膚:“啊,原來長了滑溜溜沒有毛的皮是這種感覺呀!好舒服啊!好好摸。”
“蓀惠,小心把你自己的皮給摸掉了。掉毛不疼,掉皮可疼了!”
說話的圓臉姑娘噘著嘴,一臉不高興:“我可一點都不喜歡變成人,變成人好奇怪,沒有毛怪冷的。”
蓀惠道:“可是長了毛的話夏天可是很熱啊,冷了可以多穿衣服,熱了又不能把毛拔光。我還是喜歡變成人。”
他身邊坐著一個男孩子,一邊揪著旁邊的花往自己的頭髮上戴,一邊頭也不抬地嘲笑道:“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喜歡變成人了,畢竟你足足變了三年嘛。蓀惠,我看你還是好好修煉吧,不然沒准過幾天又變回毛絨絨的樣子,到時候可不是一般的丟人。”
洛映白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這裏圍著的年輕人中,無論男女都是頭戴鮮花,並以花多花豔為美,只是真正能駕馭的住的人就不多了,說話的男孩膚色黝黑,眼小鼻塌,此時插了滿頭的花,簡直說不出的好笑。
不過他的話雖然不好聽,裏面的好意還是有的,明顯是對蓀惠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洛映白知道部分資質不好或是修煉不夠的赤窮族人,如果到了二十歲還沒有積蓄足夠的靈力,身上是會出現化形延遲的現象,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見,說起來也很丟人。
蓀惠顯然沒有以此為恥,笑嘻嘻地說:“過一天說一天吧,想那麼多也沒用。”
他這幅不上進的樣子讓其他的同伴也忍不了了,圓臉少女說:“怎麼能這樣?你和蓀圖可都是族長的兒子,應該比我們都厲害才對!族長夫人雖然不是你們的親生母親,但是也一直很用心地照顧你們呀。聽到你的話她和族長會傷心的。”
“族長夫人”和“族長的兒子”兩個詞吸引了洛映白的注意,他神情一動,仔細地打量起了蓀惠,這一看之下,發現他的腳邊還趴著一直毛絨絨的小獸。
這小獸大約有剛出生的小狗大小,外形似貓,毛色淺灰,大概就是少女口中蓀惠的弟弟蓀圖。聽幾個人說話的意思,蓀圖本來也到了能夠變成人的年紀,卻和他哥哥一樣,因為靈力不足耽誤了。
他們……會是祝采薇的繼子嗎?
蓀惠擼了一把自己弟弟身上的毛,嘿嘿笑道:“你們不說,他們就聽不到,早變晚變,反正總有一天能變就行了嘛。”
他說完之後,生怕小夥伴們再批評自己不上進,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然沖著洛映白說道:“咦,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洛映白不慌不忙,抬起頭來從容一笑,說道:“我叫明琅,化形化的有點慢,變成人之後一起來的幾個兄弟都找不到了,就來跟各位同族湊湊。不打擾吧?”
他們族人很多,獸形的時候又到處亂跑,互相之間不認識也很正常,一群少年人聽洛映白這樣說都沒有懷疑,反倒因為他的笑容而同時安靜了一下。
因為夏羨寧的障眼法,在這些赤窮族人看起來,洛映白的容貌不像他原本生的那樣精緻,但他的膚色細膩白皙,優雅從容的氣質更是出眾,這種吸引力不是簡單一句“長得好看”就能散發出來的。
他伴著鮮花的簡單笑容格外風流動人,小眼睛男孩手中的花枝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蓀惠用剛才誇獎自己光滑皮膚那樣的驚歎語調說道:“你真好看。”
洛映白傻白甜的不成樣子,笑著說:“你也很好看啊!”
蓀惠很高興,圓臉少女嫉妒地湊過去,讓洛映白看她的臉:“那我呢?”
洛映白剛要說話,不遠處跑過來一個男孩,高聲道:“現在所有的人都變好了,咱們一起回族裏去吧!要走三天呢,不抓緊點時間,帶來的飯都要吃光了。”
大家紛紛站起來,洛映白也跟上,百忙之中還沒忘了也誇幾句圓臉少女漂亮。
他哄小姑娘最有一套,幾句話就把圓臉少女說的十分高興,說道:“你要是找不到同伴的話,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反正都是回族裏……不過你的家人不會擔心嗎?”
洛映白憂鬱道:“唉,哪還有時間擔心我啊,我阿爸前幾天被派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消息。他人傻乎乎的,脾氣也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圓臉少女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是被族長夫人派出去找東西的嗎?”
洛映白道:“是嗎?好像是吧,阿爸走之前說過兩句,我沒有聽清楚。”
圓臉少女道:“那肯定就是了。族長夫人從小就被她的那些家人欺負虐待,好不容易逃出來,惡毒的同門還霸佔了她的東西。族長早就說過要幫她搶回來,要不是正趕上我阿媽生弟弟,這次動手阿爸本來還想一起跟上的。”
洛映白道:“欺負虐待?她倒是可憐。”
祝采薇的父親雖然早逝,但並不是為門派而犧牲,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又酷愛賭博,有一次帶病豪賭,在賭場輸了鉅款,結果氣急攻心而亡。這個死法很不光彩,而且和長流派也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即使如此,洛釗等長輩念及過去的同門之情,這麼多年來給祝采薇母女送錢送物,照顧備至,就算因為關係不親近沒有經常探望,最起碼物質上的資助是從來沒有短缺的。
祝采薇為了個男人不惜向洛映白動手,現在又反咬一口把她自己說成了受害者,洛映白就算是個菩薩,聽到這樣的話也沒有不生氣的道理。
他心裏有氣,語氣中也就帶出來了一點微妙的嘲諷,好在赤窮族的人少與外界接觸,大多心性單純,圓臉少女並未聽出來什麼異樣,反倒給洛映白講起了祝采薇的事情。
“……長得好看,說話聲音也很好聽很和氣,是人族的……會做好吃的飯菜和漂亮衣服,不藏私,教給族中的女人,從她來了之後大家的日子都變好了……對蓀惠和蓀圖也很好,不嫌他們笨……總之,除了族裏的大祭司,大家都很喜歡她。”
洛映白想著祝采薇過去的事,心不在焉地應和著,圓臉少女的話斷斷續續傳進他的耳朵裏,一直聽到最後,洛映白才是一愣,問道:“大祭司?”
他問完之後,又找補了一句:“我也覺得挺奇怪,族長夫人這麼好,大祭司居然不喜歡她。”
圓臉少女說道:“是呀,族長夫人和大祭司都是人族,她每次見到大祭司都要湊過去說話,還經常給他送東西,可是大祭司喜怒無常,一會高興一會生氣,很少給別人好臉色。”
她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形容幾乎是讓洛映白立刻就想起了葛盼明,他試探著說道:“我好像從來都沒聽說過大祭司的名字,如果他跟族長夫人是一個姓氏,說不定兩個人是親戚呢。”
圓臉少女笑道:“那可就不知道了,大祭司和族長夫人的姓氏,又怎麼可能告訴外人。”
洛映白微笑道:“是啊,我也只是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