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白身形本就挺拔,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呢子大衣,樣式簡單剪裁卻很好,大衣的長度到腿肚位置,貼著他的身形,襯得他更為長身玉立。
說完這話,霍遇白牽過般若的手,將她手上的莫比烏斯環取下,神色自然地換上一個戒指。
藉著免稅店裡閃亮的燈光,般若看到那閃閃發亮的鑽石,和這個牌子經典的圓圈造型,納悶了。
「你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剛剛上廁所的時候。」
「上廁所?我記得好像都不到兩分鐘。」般若看向他。
霍遇白勾起唇角,神色淡定,彷彿談論的根本不是求婚這樣的終身大事,樣子平常到像是去咖啡店裡買了一杯咖啡。
「我一向速戰速決!」
說完,知道般若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收了這戒指,就是答應了,霍遇白心情大好,反手牽著她的手,鄭重地強調:「但有些事不是!」
般若不由蹙眉,有些事不速戰速決?哪些事?真值得細細追究!
買好了東西,般若也不愛逛奢侈品店,原本她打算坐在椅子上看書侯機,但霍遇白卻沒讓她閒著,他拉著般若來到香奈兒的店裡,逛了一圈,霍遇白很快從展品的包中鎖定了目標,他指著那款香奈兒的小羊皮包。
服務員走過來,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他的穿著,笑得更真心實意。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
一句話沒說完,就聽霍遇白道:「包起來!」
服務員:「……」
這世界上有一種傷痛叫做顧客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服務員已經準備好長篇大論,打算勸霍遇白買下這個包送給女朋友,誰知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人家就要包起來了。
很好!這很土豪!中國人土豪多這點她是知道的,但這麼快就做成一個單子,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事實上,服務員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沒有經過努力,就賣出一個這麼貴的包,少了點征服欲,還有種淡淡的失落呢。
為什麼,現在的土豪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見服務員走神,霍遇白又用英文說了一句,服務員會說簡單的中文,趕緊點頭:「好!好!我現在就幫您包起來!」
般若不解地看向他。「買包做什麼?」
「求婚禮物!」
自從上次的五百萬事件,般若就知道這人不愛按常理出牌,很多女人都擔心男人對自己小氣,看來她是沒有這樣的擔憂了,只是,般若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真心說:「有這個就夠了!」
「上次去你家,見你別墅的衣帽間基本是空的。」言下之意,買買買是為了填滿她的衣帽間。
「畢竟我還在上學,再說平時經常算命看風水捉鬼的,打扮得太漂亮根本不現實,畢竟,我總不能穿著裙子跟鬼怪打鬥吧!」般若笑笑:「所以我穿衣服力求簡單舒適,也因此,買來買去就那幾件衣服,有時候還是我姐看不下去才會幫我的衣帽間添幾件新衣服。」
「時間還長,以後有我,慢慢來!」
「嗯,慢慢來!」般若從心底笑了。
「試試看!」霍遇白付完錢,拎過手提袋,幫般若把包背上。「怎麼樣?」
經典的小羊皮包,十分嬌俏,雖然是黑色,卻不顯得老氣,很適合她的年齡,也適合她背。
「很好看!」般若真心稱讚他的眼光。
「好看就多買幾個!」說完,霍遇白又幫她買了一個黑色菱格紋的雙肩方包,一對香奈兒標記掛珍珠的金色耳釘,幾條參加宴會可用的項鏈配飾。
「我自己付錢吧!」般若要求。
「好!」
霍遇白答應著,來到付款處,卻掏出自己的卡,理所當然地刷了。
「我說過,我的就是你的,所以,現在正是刷你的卡,是你自己付的錢。」
般若心裡歎息一聲。
霍遇白一把摟著她,人群中,一個穿長風衣、清俊性感的男人,摟著一個身材修長、氣質清冷的女孩,在眾人的注視中,閒庭信步地登向登機口。
十幾小時的飛行給了般若補覺的機會,到底是年輕,縱使累了很久,上飛機睡了一會,再照鏡子,竟然沒有一點黑眼圈,不像前世,年近三十,睡得稍微遲一些,眼下的烏青就跑不掉。
般若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厲衍。
「異能消失?」厲衍還沒說話,孫強就緊接著問:「什麼時候消失的?有什麼徵兆嗎?」
般若搖搖頭,「沒有,事實上等我發現自己看不見鬼的時候,才知道異能消失了。」
厲衍眉頭緊鎖,冷臉站在一旁,他的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
孫強連忙問他:「老大,以前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嗎?我們中華異能協會其他的會員出現過嗎?」
「沒有!」
厲衍看向般若,刀鑿的五官處處透露著冷厲。「當心!」
「當心?」
般若不解地看向他,然而厲衍一向是不愛說話,孫強看不下去了,連忙替他回答:「老大是叫你當心鬼!一旦被鬼知道你沒有異能了,那些被你收拾過的鬼會不會上門來找你?還有之前被你打敗的李明啟和泰國降頭師阿贊坤的徒弟們,會不會伺機報復?雖然他們不知道你有異能,但沒有異能加持,你根本看不見鬼,如此一來,定然不如從前那樣厲害。」
般若沒有否認,只道:「確實有些麻煩。」
「孫強!」厲衍命令道:「叫其他人一起做法!」
孫強聞言,笑說:「老大,難得聽你說這麼多字。」說完,趕在厲衍發飆之前,一溜煙跑了,一刻鐘後,孫強聯繫了中華異能協會的其他會員,所有分散在各地的會員約好時間一起發功,意圖能夠通過改變磁場,喚醒般若身上沉睡的異能,幫她把異能尋回來。
於是,半個小時後,所有人一起發功,這時,天上不由閃過一絲藍色的雷電,普通人見了定然會以為那是自然現象,只有般若他們知道,這是因為所有異能者一起發功,改變了地球磁場,引發了非常規的自然現象。
當雷電閃過,般若拿起錫杖,開始做法,把那雷電狀的藍光引到自己身上來。
於是,一道藍光從天而降,直直落在般若的身上,般若盤腿而坐,任藍光流遍自己的全身,任藍光籠罩自己,般若在厲衍的指導下不停念動符咒。
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等般若再次睜開眼,她試著感受自己的靈力,試著用靈力感受自己的天眼。
「如何?」厲衍問。
「是啊!怎麼樣?異能回來沒有?」孫強追問。
般若看向他們,眉頭不展,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搖頭。
「費了這麼多事還沒回來?」孫強急了,「那怎麼辦啊?」
般若也陷入了沉思,如果其他異能一起發功,都不能把異能引回來,那是不是意味著,異能再也回不來了?
「會有辦法!」厲衍最終沉聲道。
當天晚上,般若正想著異能的事情,趙明遠帶著一個穿著道袍的人找上門。
般若掃了眼那道士,雖然她沒有異能卻也能感覺到這道士身上陰氣很重,還有一種長期跟屍體打交道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大師,這次您可一定要幫忙啊!」趙明遠介紹道:「這時我一遠方親戚,他是湘西趕屍人。」
「哦?」般若瞥了眼眼前這個四十來歲的道士,說實在的,她雖然是天師,但對趕屍人很佩服。
湘西趕屍術,又稱為走屍術,屬茅山術祝由科,發源於湘西沅陵。由於這些地區大多是山地,車輛很難通行,人死後,很難用徹底把屍身運回家,所以才有了人為趕屍這件事,也衍生出了趕屍這一行業,趕屍跟送快遞的性質差不多,都要求在最快時間把東西送到,唯獨趕屍托運的東西比較特別,是屍體,但本質相同,囑托人要求趕屍人在屍體尚未腐爛之前,把死人趕回家鄉來安葬。
湘西趕屍術看起來簡單,實則也是需要有真功夫的,否則,但是讓屍體站立這一項,就很難達到,在趕屍過程中,路非常不好走,爬山下坡是常有的事情,因此,讓屍體行走自如,學會轉彎,下坡,過橋,這都是需要趕屍人的硬功夫!
再者,膽小的人也無法趕屍,跟那些屍體日夜待在一起,還要有身體碰觸,膽子小一小,說不定都能被嚇死。
般若前世聽馮宗元說過,湘西趕屍人這一行當比天師更不好做。
這位道士見般若只神色平淡地打量自己,沒有露出一般人的好奇,便知她是見過世面的,他連忙上前,低聲說:「大師!我叫陳術明,是一名湘西趕屍人,我這次來找您,是想請您幫我找回一具屍體。」
「屍體?」般若稍顯驚訝,原以為這陳術名是遇到了鬼,才請她驅鬼的,誰知道是屍體不見了。
「是啊。」陳術明有些著急,想了想,才說:「是這樣,我那日趕屍,把屍體趕去湘西,誰知路過一座大山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陣狗叫聲,平時,我遇到狗叫都不會太當回事,因為我們趕屍人都要修煉啞狗功,也就是說,狗一叫,就讓他們叫不出聲音來,只因為狗叫會驚到屍體,如果把屍體驚到了,那麼,趕屍術就會不起作用,而狗要是撲上來的話,很容易把死屍咬的到處是傷,這樣一來,很難把屍體趕回家,再者家人見了親人被咬成這樣也會心疼的,說起來,因為我啞狗功練得不錯,一直以來從沒出現過大問題,誰知道那天我的啞狗功不知怎的不起作用了,狗一下子撲了上來,我急了,趕緊又施了還魂功,把屍體們的魂給找回來,讓他們先避開惡狗,後來,我費了好多力氣才把惡狗給趕跑,可等我清點屍體的時候,卻發現屍體少了一具。」
「少了?」般若皺眉,不敢相信地說:「即便魂魄回來了,可那屍體已死,也不可能操控屍體。」
鬼魂能上活人的身,那是為了操控活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上死人的身,能有什麼用?要知道,死人只能在晚上行動,行動也處處受限制。
「是啊!我也知道是這樣,但奇怪的是,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那屍體,當時我以為那屍體是不是掉進山崖什麼的,可把那附近找遍了,根本什麼都沒有,眼看他已經死了好幾天了,約定屍體的到家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再不把屍體找回來,只怕我沒法交差啊!」陳術明著急地說。
般若想了想,問:「你所趕的屍體有什麼特徵?」
陳術明很快回答:「是個投河自殺的女人!」
「什麼?投河?」般若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
陳宗元曾經說過,湘西趕屍有三趕、三不趕之說,說是那些被砍頭的、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原因是,這些人都是被逼死的,非正常死亡,這種人死前不服氣,死後怨氣也重,他們非常思念家鄉,非常思念親人,這種屍體,趕屍人可以趕,可通過法術將他們的魂魄勾來,以符咒將魂魄鎮在各自的屍體之內,再把他們趕回家鄉。
但是,趕屍人同時有三不趕,他們不趕病死之人,不趕投河上吊的人,不趕被雷劈死火燒死肢體不全的人,因為病死的人,本人已經陽壽盡了,魂魄已經被勾走,法術不能把他們的魂魄給勾回來,也就沒辦法趕屍,而投河自殺的魂魄都是被鬼怪給抓去,替代他們了,因此,這種魂魄也不能勾回來。
因此,當般若聽說這屍體是跳河自殺的人時,感覺很訝異。
「原本是不想趕這屍體的,但這女人跟我家是不出五服的親戚,我拒絕不了,就試了試,誰知道這屍體居然也能動,所以我就把她帶了回來,誰曾想,半路會不見呢?」陳術明說完,焦急地催促:「大師,您趕緊跟我走一趟,幫我把屍體給找回來吧!」
人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肉身是人存在於這時間最後的形式,般若主張讓人沒有念想地離開人世,而這肉身不見,自然魂魄就不能去投胎,並且,這樣的肉身如果是自己跑掉了,是很可能對人類有威脅。
想著,般若答應道:「好!我陪你走一趟!」
般若跟陳術明一起去了他存屍體的房子,趙明遠到了那裡,縮在般若身後,他左右看了看,摸了摸手臂,嚇道:「大師!這裡怎麼陰森森的?」
「因為屍體!」
說話間,陳術明打開房門,屋裡的景像一下子展現在趙明遠眼前,趙明遠被嚇得退後幾步,他指著屋內站著的人,嚇道:「那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都蒙著布站著?」
「是屍體!」般若倒沒有害怕,逕自走進門。
「屍體?」想到電影裡看過的畫面,趙明遠鎖著脖子,戰戰兢兢地問:「難不成真的像電影中一樣,是站著趕回去的?」
「嗯!一般趕屍人會在屍體上披著寬大的黑色布,頭上戴著氈帽,額頭壓著黃符,垂在臉上,如果屍體多的話,會把屍體排隊站好,讓他們以統一的步調走路,趕屍人一般會敲打一個陰鑼,然而喊著『塵歸塵,土歸土,人生一世好辛苦。殭屍殭屍跟我走,早回故鄉下地府。』」般若解釋道。
說完這些話,般若求證道:「陳道長,不知道我所說的對不對?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趕屍匠,這門技術能傳承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也是從師父那聽說的。」
陳術明卻點頭:「大師,你說的沒錯,確實像你說的一樣,我是通過符咒驅使屍體的,有人傳言說是在屍體的口鼻處塗上苗家自製的草藥,便可以讓屍體在夜間如常人一般行走,其實並非如此。」
兩人又聊了一句,般若走到那些屍體前,仔細看了看,從屍體的皮膚看,這些人有老有少,因為時間有些久了,他們身體都隱隱散發出一種臭味來,可想而知,一旦腐爛,屍體沒法走,趕屍會很麻煩,陳術明也沒法跟屍體的家人交差,所以才會這麼著急。
趙明遠雖然害怕,卻很好奇,他忍不住湊到那屍體前,看了看。
「天哪!跟真人似的!我算是長見識了!」
突然,一個屍體陡然轉頭,與他臉對臉,這一人一屍靠得很近,近到鼻子都要碰到一起了。
「啊啊啊……」趙明遠狂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這這……有鬼啊!」
般若卻淡定地取出符咒,貼在了屍體臉上,隨即看著地上的趙明遠說:「不是鬼!只是屍體動了而已!」
「屍體還能動?」趙明遠覺得自己的三觀碎裂了,說好的沒有鬼怪的呢?說好的人死後就沒法動彈的呢?
般若來到那屍體走散的地方細細查看,不知不覺,她沿著小路,來到了一片墳地。
看著周圍荒涼的山坡,般若問:「這是什麼地方?」
「好像是回族的墳地。」陳術明回答,他朝著周圍看了看,因為天色將晚,路邊的燈都亮了起來。
「回族?」般若皺眉,往前走了幾步。
她拿著錫杖,心生戒備,又往前走了幾步,她沿著墳地的小路,從第一個墳,一個個查過去,到了第18個墳時,般若陡然站定下來,她看著墓碑上的生卒年,冷笑一聲:「也是奇怪!明明是五年前就死了的人,這墳上的泥土居然還是新的!」
陳術明走近捏了把泥土放在手裡,一看,果然是潮濕的。
「會不會是這墳剛翻新過?」
「不可能!又不是什麼節日,再者說剛過完年,還沒出正月,不可能有人翻墳。」般若肯定地說。
「那你的意思是……」
「把墳挖開!」
「挖開?」拿鏟子的趙明遠嚇壞了,他哆嗦著說:「般若啊,不是吧?我只是來打醬油的,你不會叫我挖吧?」
然而,般若只瞥了他一眼,問:「不挖你跟來幹什麼?」
陳術明不敢耽誤,他趕緊挖墳,趙明遠見了,也不敢反抗,只好跟他一起挖。
不多久,趙明遠的鐵鏟陡然挖出一根白布。
「這……這是什麼?」趙明遠驚訝地問。
「白布條!」
「我當然知道是白布,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會有這東西?」
般若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地:「你不知道嗎?回族人不火化,他們講究乾淨地來,乾淨地走,並且不用棺,只用三丈六尺白布纏身,死後屍體葬進墓地後,把土埋起來就算封墳了。」
「什什什麼?」趙明遠雙目瞪大,不敢相信地說:「你的意思是,我這樣挖,就可以挖出死人來?」
就在這當下,陳術明已經把墳裡的土挖出來了,只見一個纏著白布的屍體正躺在墓穴內,趙明遠嚇得往後幾步。
般若和陳術明對看一眼,隨即般若點點頭,陳術明這才伸出手拉扯開那死人身上纏繞的白布,隨即,他從頭部開始一圈圈把那白布給拉開來,想看一眼,這死人是否正是自己趕的那具屍體,然而,他拉著那白布,邊拉邊往後走,可那白布越扯越長,直到他面前的布堆得有幾米高,那死人身上的布卻像是一點沒少一般,臉依舊沒露出來。
陳術明感覺到不對勁,他彎著腰勾著脖子,往墓地裡一看,讓他驚訝的是,這墓地裡居然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啊……屍體呢?」陳術明喚了一聲。
這時,他感覺到背後有一絲涼意,而趙明遠正指著他,雙目瞪大,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陳術明緩緩地轉過頭,卻見背後正站著一個渾身裹著白布的屍體。
般若見狀,掄起錫杖就砸過去,然而,到底遲了一步,那屍體伸手一推,頓時將陳術明推入坑中,陳術明還沒來得及掙扎,緊接著,所有泥土頓時回歸原樣,都埋入坑中,這座墳地就像是剛來時看到的那樣,蓋著新翻的泥土。
「陳叔!」趙明遠急壞了,這是……那屍體想把陳術明給活埋了?「大師,這可怎麼辦?」
般若皺眉看向那屍體,沉聲說:「你把墳挖開!我來對付他!」
說完,般若掏出七寸銷魂釘,齊齊扔過去。
七寸銷魂釘不是吃素的,頓時把這屍體身上鑽出幾個洞來,可讓人驚訝的是,這屍體卻絲毫不感覺疼痛,也沒受到任何損失,反而戾氣深重地向般若逼近。
般若輪著錫杖,再次打過去,這屍體往後一躲,就躲開了,在這一瞬間,錫杖纏繞著白布的一端,般若見狀,使勁拉著錫杖,把錫杖不停往後拉,只見屍體身上的繃帶被越來越長,最後,竟露出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來,這屍體顯然是有些年月了,身上長滿了驅蟲,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蟲子,他身上沒有一絲完整的肉,有些地方被吃得只剩下骨頭,看起來十分噁心!
更讓人害怕恐怖的是——這具屍體沒有臉!
是的,沒有臉!般若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屍體。
周圍的燈陡然熄滅,天已經黑了,因為是深山,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天上的月亮發出朦朧的光亮。
藉著微弱的月光,眼前的屍體更顯得駭人!
尤其是面部平板的樣子,因為沒有五官,而讓人毛骨悚然!
連般若,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快,般若鎮定下來,她拿出黃符正要用試試看能不能把這些屍體給定住,忽然間,她卻聽到從四周傳來泥土的「沙沙」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鑽出泥土,窸窸窣窣地要爬出來。
般若忍不住看向那聲音的來源——所有的墳墓!
是的!所有的墳墓都一起發出這種怪異的聲響,般若目不轉睛地看著,卻見所有的墳墓中,都伸出一隻手。
這些手,有的已經腐爛只剩白骨,有的還是完好的瘦骨嶙峋的,有的手上佈滿黑黑的一窩蟲子。
那些手慢慢從墳墓中伸出來,而後,所有的墳墓都炸開了,所有包著白布的屍體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