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跟在毛子軒身後一路走向墓地,只見毛子軒意識混沌,身體歪歪斜斜的,可對路的辨認卻很準確。
他走到墓地中,直接來到那新墳,般若跟在他身後,遠遠看著。只見他這次直接拿了個鏟子,而後跳入墳中,人開始毫無意識地鏟著那邊上還沒填的泥土,一鏟一鏟,往坑裡填。
他雖然被鬼控制著,可速度卻不慢,人也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他鏟了沒多久,那坑裡的土就越填越高,直到把他的腳給掩埋住,而後他還是繼續挖土繼續填坑,沒多久,他開始坐在那坑裡,手上還是不停挖著,然後把那土往自己身上倒。
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沒多久,他的身子都被填了進去,到最後,只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面。
毛子軒把自己埋起來以後,便開始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般若掐指一算,只見毛子軒已經被人強行改了命,如果按照他現在的命格來說,他只怕連他那墓碑上的死期都活不到,更直白點說,他活不過凌晨一點。
而要想救毛子軒,首先得找到作惡之人,然後再徹底除去惡鬼。般若看向四周,假如真有人要對毛子軒下手,今晚一定會現身做法。
果然,一陣煞氣從這墓地的東南方向飄來,般若看向那裡,只見黑漆漆的樹林內,有一點隱隱的燈火,那燈火非常微弱,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這當下,那煞氣開始包圍著毛子軒,不多久,毛子軒身上的惡鬼像是被煞氣激活一樣,忽然展現出自己的獠牙,這一變化使得毛子軒忽然開始口吐白沫。
般若心知不妙,她掏出八卦鏡,以靈力開啟八卦陣,而後對著那燈火的方向照去,這八卦鏡在她的控制下,竟飄浮在半空中,並發出八卦形狀的光線,這光線像是築起一道圍牆,把那燈火方向的一切都困在其中。
正在做法的張道元,本來打算今夜要了那毛子軒的性命,他已用本家的秘術,喚得那鬼怪來供自己的驅使,並和鬼怪達成了契約,他求那惡鬼殺死毛子軒,並且就讓毛子軒死在這塊墓地裡,而作為交換條件,他會幫惡鬼完成一個心願。
張道元很久沒有修煉法術,因此法力還是從前出家時修煉的那一點,這點法力根本不夠驅使惡鬼,也只能在師兄的幫助下,在夜裡做法驅使,他一切都已準備好,打算在今晚讓惡鬼幫他完成心願。
張道元擺好做法用的東西開始引出煞氣,不料,剛使得那惡鬼覺醒,卻忽然見到一陣強光射進來,那強光呈八卦圖形,從半空中照射過來,竟困的他只能在原地打轉,根本出不了這個八卦的圖形。
張道元一愣,他知道自己是遇到行家了,他拿出法器,打算衝出八卦陣,可不料這八卦陣卻像是銅牆鐵壁,讓他怎麼都撞不破,更找不到任何缺口。
張道元急了,他知道自己這是碰到了鐵板上,這擺出八卦陣的法師定然法力高強,不出意外,怕是哪個得道的法師,很可能還是那種祖師爺爺級別的,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法力,被這種人給困住,他還能有好下場嗎?
般若見他被困住,當下朝著那方向追過去,沒多久,她來到那裡,站在原地,定睛看向八卦陣內的張道元。
般若沒料到這人法力如此低,竟然連八卦陣都破除不了,憑他的能力,肯定不可能驅使惡鬼,定然有一個人在身後幫助他。
張道元見有個小姑娘走過來,他心裡一陣疑惑,這荒山野地,又是半夜,怎麼可能有小女孩?
「小姑娘,我被壞人控制住了,麻煩你幫我一下。」張道元擺出笑臉。
般若挑眉看向他。「怎麼幫?」
「是這樣,你幫我去山腳下的矮房中找到我師兄,讓他來救我!」像是怕般若給跑了,他又說:「為了報答你,我會給你十萬塊錢做報酬!」
「十萬?」
以為般若感興趣,他笑著說:「是啊,你把我師兄叫我,要多少錢都好說!」
「山下的矮房?是哪裡的?湖邊那間?」般若問。
「對啊!別墅邊上的那間矮房,裡面有一口棺材,你不要害怕,只要在棺材外面扣三下,再說是師弟張道元要你去找他,他便會醒過來幫我的!」張道元很有自信地說。
「棺材?」般若想到田悅月子會所的事情,當日,她就判定出,能驅使惡鬼的道士定然是用了邪術,而這種邪術正是要施法者躺在棺材中,扮作已死之人,讓自己的靈魂出竅,去往地府,引得那惡鬼來人間,這樣才能跟惡鬼達成協議。
原來,那人就是張道元的師兄。
般若看向張道元,只覺得眼前這人如此愚蠢,居然還能修煉法術,還存了害人之心。
「張道元?你可知用法術傷害世人,是天大的罪過!」般若忽然眼睛一瞇,厲聲說。
見她語氣不尋常,張道元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再看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雖然穿著普通,看外表只是個高中生,可她氣場強大,氣質出眾,那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普通的女孩子。也對!這半夜裡,荒郊野嶺的,如果真是普通的小女孩,怎麼可能不害怕?可反觀她,不僅不怕,倒還如此鎮定地問自己問題,這明顯不對勁!
張道元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大驚,不敢相信地問:「難不成,這八卦陣是你布的?」
不!怎麼可能呢!以這佈陣的法力來看,也只有他祖師爺爺級別的人才能達到的,而她只是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大的法力?
見般若不說話,只那麼定睛看向自己,彷彿在看一個無頭蒼蠅,他下意識往後退。
「你別過來!我警告你!這是我和毛江之間的恩怨,跟你無關,你要是敢傷我,我師兄一定饒不了你!」
般若冷哼一聲,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冷厲。
「你用法術害人,心思惡毒!我定然不會留你,至於你那師兄,他雖然法術高強,但幫你一起作惡,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如今正靈魂出竅,身在地府,想必如今的他法力極低,我倒是要感謝你,告訴我他身在何處!」
張道元聽了這話,又驚又怕:「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女孩法力竟高到如此地步,連師兄都不放在眼裡?
般若冷哼一聲,拿出七寸銷魂釘。
張道元雖然法力不高,可他好歹是修煉之人,這七寸銷魂釘的大名他還是聽過的。
張道元驚嚇道:「你怎麼有這東西?你想幹什麼?」
般若冷笑一聲,「我這七寸銷魂釘還未打開封印,今天正好借你的血來餵它!」
說完,不顧張道元的大喊大叫,她念動咒語,掏出符咒,將那符咒拋到天空,再以桃木劍一刺,這當下那符咒竟忽然被點燃,只落下一絲紙灰,這當下,她捏著那七寸銷魂釘,把它往指尖一刺,而後捏著指尖,將自己的血滴在銷魂釘上,這銷魂釘體內嗜血的本性陡然暴露,它開始隱隱有些躁動,不久後,上下抖動,而般若滴在上面的血,竟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竟像是全被銷魂釘給吃了一般。
般若念動咒語,用靈力驅使銷魂釘,使得那銷魂釘忽然浮在半空中,而後在她的使喚下,四根釘子忽然分別朝向張道元的手腕、腳腕飛去。
張道元簡直被嚇傻了,平常他雖然作惡,可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他當然知道一旦這七寸銷魂釘進了身體,打斷他的經脈,他整個人就廢了,再不可能修煉法術,不,應該說,他手筋腳筋斷了後,他跟殘廢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不!不要!不要殺我!」張道元大叫一聲。
然而,般若哪裡會聽他的?般若念動著符咒,越念越快,很快那七寸銷魂釘就像是要忍不住了,隱隱開始往前挪動,本來這釘子正處在張道元的手腕和腳腕前面一寸,這一挪,眼看就要往身體裡釘了,然而那些釘子似乎還不敢放肆,它們正等著般若的命令。
「救命!救命!」張道元嚇得屁滾尿流。
忽然,般若大喝一聲:「去!」
這七寸銷魂釘得了命令,陡然猛地向前一衝,它們速度飛快,不多久,這些釘子已經隱入張道元的身體,張道元被這一釘,身體呈大字倒在地上,他手腳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宰割。
沒多久,一陣劇痛襲來,張道元慘叫一聲,這聲響迴盪在山林中,久久沒有平息。
「你這人是非不分!這是我跟毛江的仇恨,你憑什麼攪和進來!」張道元不甘心不服氣。
「修道之人,用法術害人,引惡鬼殺人,你還說自己冤枉!」般若冷笑一聲,很不客氣:「我看你死了都不冤!」
「我當然冤枉!那毛江殺了我唯一的兒子,你說我殺了他的兒子來報仇,難道不應該?」張道元忍著痛叫囂!
「你騙不了我,我看過毛江的面相,這人老實勤快,雖然有些自私,卻不失為一個老好人,他老了以後應該是兒孫繞膝,生活無憂的好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殺了你兒子!」般若冷聲質問。
這當下,毛江也趕了過來,他看到八卦陣中被困住的人,愣了好久,才不敢相信地問:「老張?怎麼是你?」
張道元見了他,恨得眼紅:「怎麼?你怕見到我?怕自己愧對我?要不是你,我兒子怎麼可能會死!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中年喪子,這輩子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你……」毛江眼裡似有不忍,也有些意外,他難過地說:「沒想到,這麼多年,你居然一直在怪我!」
「怪!我怎麼不怪!你殺了我兒子!我要找你報仇!我也要把你兒子給殺了!讓你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張道元疼得面無扭曲。
毛江無力地歎了口氣說:「那日,我們的孩子一起去水庫裡游泳,沒想到那會正值水庫放水,水流太大,兩個孩子被水沖的無力再游,兩人都被捲入水中,我當時看到那兩個孩子,什麼都沒想,就衝下去救人了,那時候,我本能地去救我自己的孩子,我本想把我家子軒救回來以後,再去救你家的,誰知道,等我再跳下去,你家的孩子已經不見了,我也在下面游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呸!」張道元雙眼通紅,「我家的孩子明明離你近,你為什麼不救他?如果你先救他,說不定可以把兩個人都救回來!可你偏偏選擇救遠的那個,路過我家孩子的時候,都不能拉他一把,你說,我家孩子是不是你殺的!要不是你,他怎麼可能十四歲就死了!怎麼可能!」
張道元提到自己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他們又說了幾句,般若聽完兩人的對話,才明白,原來這張道元是毛江從前的同事,兩人家離得很近,兩家孩子經常會一起出去玩,誰知道三年前的夏天,兩孩子一起去游泳,張道元家的孩子卻死在了那個水庫。
此後,張道元就失蹤了,原來他一直都心存怨恨,可惜他年輕時候雖然修煉過法術,但學藝不精,沒辦法為孩子報仇,這幾年他一直都到處打聽消息,尋找雲遊四海的師兄,最近他剛找到,便回來本市開始報仇了!
毛江也流了淚。「沒能救你家孩子我也很愧疚,可是我是一個父親,我先救我家孩子有錯嗎?如果先救你家的,那我家的肯定會被大水沖走的!我不能那麼做……」
「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想救!這次我沒能殺死毛子軒是你運氣好!要不是有人幫你,今夜,就是毛子軒的死期!」張道元說完,留著淚說:「我的孩子也是葬在了這裡,是我親自送去殯儀館,也親自送來這裡的,我的孩子那麼小,就看不到這世界,而你家的多活了三年也該夠本了!只是沒想到……」
他似乎在悔恨,沒能早點把毛子軒給殺了!
般若忽然明白過來,難怪這張道元要叫惡鬼引得這毛子軒來去墳墓和殯儀館,原來這兩個地方都是張道元的孩子去過的,張道元想叫毛江嘗嘗一樣的失子之痛!
毛江沒想到毛子軒被鬼上身居然是張道元指使的,更沒想到,這些年張道元一直恨著自己,對於這件事,他其實一直都很自責,可是要他放棄自己家孩子不救,去救別人家的,他也做不到,他可以接受世人的譴責,可以背著歉疚,良心不安地過一輩子,但他不能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放棄他。
毛江不後悔那日的選擇。
「老張,你有什麼怨恨可以衝我來!」
「衝你來?我呸!我恨你,當然知道,報復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你的孩子!」張道元說完,閉上眼睛,露出絕望的表情。
般若見狀,開始念動咒語,而後喝道:「回!」
聽了這命令,四根七寸銷魂釘齊齊往回收,它們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以粗的那邊為頭,飛向般若,般若拿出金絲纏繞的布袋,打開著,這四根釘子都準確無誤地落入布袋中。
被七寸銷魂釘傷過的張道元癱軟無力地躺在地上。
般若把布袋斜掛在身上,她回頭看向地上的張道元,冷聲說:「修煉法術本是為了助人,你卻用它來傷人!如今你這樣,也是罪有應得!」
說完這些話,她開始往山下張道元所說的矮房內走去。
深夜裡,山上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十分駭人,般若卻不懼怕這些,她一路來到山下,不料,卻在湖邊遇到了一個人。
「怎麼是你?」般若不掩驚訝。
黑夜中,霍遇白目光沉沉,他看向那別墅方向,說:
「按照你上次所說,我叫人梳理了醫院那邊的關係,最終查到這裡,這家別墅的主人姓潘,本來是婦產醫院的合夥人,卻因為挪用醫院的資金賭錢,最終被清除出去,他雖然住著別墅,但這別墅早已被他抵押借貸,現在的他身無分文,便想通過這種方法給醫院搗亂,最終等到醫院那邊生意低迷,大家無計可施時,他再想辦法管理醫院,這樣一來,到時候他只需要撤去陣法,便可以讓醫院的風水好起來,到時候,生意好了,他自然可以再回醫院管理層!沒想到,這一切卻被你給破壞了!」
「本來,我們早就查過他,可他近日一直不在本市,直到剛才,我的人才收到消息,說是這別墅邊的矮房內有一口棺材。」
漆黑的夜裡,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
般若與他四目相對,而後很快移開視線,說:「是,那法師確實躺在這矮房的棺材內!」
「好,我們一起進去!」
般若阻止他,「你不會法術,去了幫不上忙,就在外面守著吧!」說完,她抬腳就走。
不料,這時,她的手臂卻忽然被人抓住。
她下意識皺眉,疑惑地回頭。「怎麼?」
「我是不會法術!」霍遇白表情平靜,語氣卻異常堅定。「但是我是個男人,絕不可能放一個女人自己去涉險。再者這事跟小北有關,我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般若想了想,憶起上次薄荷曾經說過,說這霍家是世家,對後代的教育極其嚴苛,許多都是按照貴公子或者說貴族那一套去培養的,想必霍遇白這樣做,也僅是因為這個吧。
「好!你要是堅持,我就不攔你!不過你自己得注意安全!待會我可能顧不上保護你!」般若理所當然地說。
保護他?霍遇白微不可查地皺眉,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女人啊!片刻後,他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嘴角不由露出一個興味的笑來。
她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想必根本沒想過女人是該由男人保護的吧?想到她一直打算要躲著他這個命定伴侶,真不知她這樣的性子,要如何躲過自己。說起來,他可真為她擔憂呢。
般若當然不知他在想什麼,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隱瞞的事情竟早就被對方知道了,只怕她會一口老血噴出來,懊悔不已!
此時的般若往那矮房走去。
來到門口,霍遇白小聲吩咐手下:「分兩隊行動,一隊去別墅,一隊留在這裡等著。」
他推開矮房的門,只見這是一間非常破落的草房,建在別墅的後花園內,像是看門人或者園丁住的地方,這房子極其破舊,似是很多年沒有人住過了,推門的瞬間,只見灰塵鋪面而來。
這房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口黑木棺材,這棺材建得比一般的棺材大,用料極其講究,棺材的四個角上用金絲楠木刻著祥雲的圖樣。
般若屏息走進去,只見棺材的邊上到處都是做法用的東西。
有盛著雞血的碗,有桃木劍,有黃符,有紅燭……
般若按照張道元所說,在棺材上扣了三下。
沒人回應。
她又扣了三下。
寂靜的夜裡,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那棺材,忽然,只見那棺材蓋動了一下,雖然極其微小,可所有人都看到了,沒多久,裡面似乎有人一點點推開棺材蓋。
等這棺材蓋被推開約二十厘米寬的時候,那人忽然不再繼續推下去,這當下,一個紙人忽然跳出棺材,這紙人雖然不是人,卻有人的動作表情,它見了這麼多人,便一臉驚訝地問:「你們是誰?」
忽然,又看向般若,嚇道:「是你?那天殺了我兄弟姐妹的那個女人?」
原來,這紙人竟然是當初幫這法師運送霍小北的紙人,只沒想到,其他紙人都被般若給燒死了,只有他趁人不備,給逃了。
這法師上次沒有提煉成三個至陰的魂魄,便想找個地方繼續修煉,他無意中碰到這潘老闆,兩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他便來了這裡修煉,同時幫潘老闆做一些事情。
上次他驅使惡鬼去醫院鬧事,結果被般若做法消滅,法師傷了元氣,因此,雖然七日的時間已經到了,可他還沒醒來,他醒不來,乾脆就勢借助這次的魂魄出竅,開始在陰間修煉自己的魂魄和法力。
而怕潘老闆會陰自己一把,他又讓這僅存的紙人為自己守著棺材。
見了般若,這紙人嚇得差點要哭了,它往後退了幾步,見般若抬起手,它下意識往棺材裡一鑽。
誰料,般若比他動作更快,她以食指和中指,捏起黃符,極快地念動咒語,以靈力驅使黃符,這黃符頓時往前飛去,一下子就貼到了紙人的腦殼上。
般若來到紙人邊上,俯視著它說:「你本是一片紙,卻有了人的生命,這也是你的因緣造化,我本想留你一條性命,但你為惡人所用,就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
「哎呀!不要啊!」紙人想抱頭逃跑,可它的頭被般若定住,怎麼也動不了,或者說它渾身上下,只剩下嘴能動了。「女俠!你大發慈悲饒了我吧!你看我這麼瘦小,細胳膊細腿的,也不是你的對手,我不是想存心作惡的,只是不想再去做一片紙了,不想每次被人踩在腳下,自己卻連喊都喊不出來!」
「世界萬物,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位置,下輩子記得投胎做人!」般若沒理會它,她忽然念動咒語,片刻後,只見黃符忽然自燃,這真火瞬間就把紙片點燃。
「你這個壞人!你這個臭娘們!你居然要燒死我!你這是作惡啊……」
然而,喊到這裡,它已經被燒成灰燼,一句話也喊不出來了。
般若回頭和霍遇白對視一眼,霍遇白點點頭,對手下吩咐:「打開棺材!」
手下很快把棺材蓋給先開,這瞬間,只見一個身著道士袍、年近五十、留著兩撇鬍子的男人,正閉著眼躺在棺材內。
般若當然不可能蠢到等他醒來,見了這人,她立刻掏出銷魂釘,開始念動咒語,以靈力驅使七寸銷魂釘。
這瞬間,七寸銷魂釘已經聽懂她的命令,它們正準備從袋子裡飛出來,鑽入這道士的體內。不料,這時,這棺材忽然動了一下,而後棺材內,忽然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