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那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他力道極大,彷彿要將她的手生生拽下,這力道已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那樣子就好像體內還有別人一樣。
眼看他已經將般若的身體拉離地面,似乎還想要把她拉進那棺材裡。
霍遇白見狀,打算上前幫忙,般若見了,大聲阻止他:「別過來!」
霍遇白聞言,急欲上前的步子忽然停在原地。
般若沒有回頭看他,她瞥了眼這法師青灰色的臉,心知情況不妙,這人依舊閉著眼,卻像是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明顯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所能達到的了。加上他周圍浮現出一股死氣和陰煞之氣,這種矛盾的陰沉氣,只有被鬼上身的人才會有,可是這人明明是法師,明明自己修煉法術,讓靈魂出竅去了地府,又怎麼可能被鬼上身?難不成他在地府的時候,沒有達成交易,使得魂魄被反噬了?
這一瞬間,般若在心裡想著無數種可能,並未得出答案。見那法師大力把自己往下拽,般若念動符咒,用靈力驅使著七寸銷魂釘,不多久這銷魂釘就開始飛向這法師,這一瞬間,法師為了對付銷魂釘,不得不放開般若的手。
般若掙脫禁錮,一個踉蹌,差點往後仰去,還好一隻手從身後扶住了自己。
「沒事吧?」霍遇白擰眉問。
「沒事。」
「我查過,這人的道號叫張道陵,是張道元的師兄,兩人原先跟隨一個叫巫海的法師修煉法術,張道陵很有天分,也肯鑽研,這些年一直四處尋找修煉秘術的方法,只是這人心術不正,留著怕也是禍害!」霍遇白小聲說道。
「張道陵?」
般若反問一聲,得到霍遇白的肯定後,她眉頭皺得更緊了,前世她曾經聽過這人的名字,那時候,連師父提起他來都帶著幾分忌憚,據說這張道陵醉心於修煉法術,十分癡迷,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前世的張道陵法術高強,這一行同輩的法師,沒有人能比得上他,他也因此幫不少商人做了不少齷齪事情。
沒想到這輩子,她居然這時就跟張道陵碰上了。
那邊,張道陵為了躲避銷魂釘,雙臂忽然動了起來,他開始做法唸咒,使得自己的周圍形成一種強力的保護套,就像把他整個人都罩在裡面一樣,跟般若設置的八卦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一來,銷魂釘一碰到那罩子,就被擋了回去,般若見狀,念動咒語。
「去!」
銷魂釘得了命令,自然不敢違抗,再次飛向那張道陵,張道陵也不是吃素的,他雖然被鬼控制,卻並不傻,他見般若的法力不尋常,不敢掉以輕心,便開始加大了法力,使得這罩子的靈力更強大,那銷魂釘努力了很多次,竟都沒能穿破它。
來回幾次,般若已經滿頭大汗,卻還是破不了張道陵的陣法。
這當下,張道陵忽然直直從棺材裡樹立起來,這模樣竟像是電影中的殭屍,彷彿自己毫無意識,卻可以行動自如。
霍遇白帶來的手下雖然都是見過世面的,可見了這場面,還是被嚇了一跳,大家情不自禁往後退了退。
般若沒有躲避,她忽然意識到,這張道陵被鬼上身的原因!
想必,那日張道陵用法術控制惡鬼去襲擊醫院,可這惡鬼被般若的法術給擊敗了,張道陵的陣法被破,當然法力受損,加上他需在棺材內躺上七天七夜,這樣一來,他身體的陽氣漸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法力,他乾脆將計就計,在地府中修煉法術,般若闖進了這間屋子,他的身體自然是知曉的,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般若的對手,更沒有法器可以對抗七寸銷魂釘這種法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七的法器。
然而要他乖乖束手就擒他也做不到,一旦他被人給抓住,到時候輕則傷重則死,要是在大牢裡坐一輩子出不來,這更是等於要了他的命!他絕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因此,張道陵乾脆豁出去,與惡鬼達成契約,要這惡鬼上自己的身,幫他戰勝般若。
當然,這麼做也是有風險的,當他被惡鬼上身後,人沒了意識,靈魂很可能被惡鬼給反噬,一旦如此,他將被惡鬼控制一輩子,一個沒有意識的人跟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般若眼神一厲,她掏出八卦鏡,以靈力開啟,這八卦鏡在靈力的驅動下,浮在半空,正好對準這張道陵,這張道陵本該被困在八卦陣內,不料,這八卦陣雖然在他周圍築起銅牆鐵壁,也讓張道陵動彈不得,可過了片刻,張道陵忽然雙臂張開,大喝一聲,破了八卦陣的靈力!
般若瞅準時機,再用七寸銷魂釘射向他,誰知這張道陵在惡鬼的幫助下,法力更強,根本不懼任何法器,七寸銷魂釘被他輕易打落在地。
張道陵冷哼一聲,他嘴雖然沒有張開,可聲音卻發了出來。
「你個毛頭小姑娘,還想制服我!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張道陵說完,掏出一把青銅寶劍,這青銅寶劍是他慣用的法器,此時因為有惡鬼加持,張道陵拿著那寶劍就刺向般若,般若一個轉身躲開了,她掏出符咒,刺向那惡鬼,惡鬼見了符咒居然滯了一下,很快,張道陵的法力便破了符咒,那惡鬼見狀,便開始又開始囂張起來。
般若沒想到這惡鬼居然忌憚符咒,想著,她掏出符咒,以桃木劍挑著,再次刺向張道陵。
張道陵一陣躲閃,這瞬間,那惡鬼又再次頹靡起來,直到張道陵自己破了符咒,那惡鬼才再次利用張道陵的身體,和般若周旋起來。
這一對陣,時間不覺就過去,兩人實力相當,不相上下,按理說般若也不該害怕,可如今的她畢竟年紀小,體力有限,如今靈力的損耗很大,時間久了肯定會體力不支。相反這張道陵被惡鬼加持,不存在任何體力不支的問題,兩人一旦周旋到最後,般若肯定會吃虧的。
想到這裡,她覺得必須要找出一個快速對戰的方法。
如今張道陵和惡鬼合二為一,當然,這其中惡鬼更讓人忌憚,因為如今的張道陵法力受損,般若對付他綽綽有餘,可法器對惡鬼作用不大,相反,符咒更讓惡鬼害怕,想到這裡,般若忽然心生一計。
般若從布袋裡掏出所有的符咒,她早先知道這法師法力高強,為了打個有準備的仗,竟提前畫了上百張符咒,此時般若掏出十張符咒,用桃木劍挑著刺出去,因為符咒較多,刺向張道陵的一瞬間,只聽惡鬼大叫一聲,他用雙手擋住符咒發出的強光,像是十分害怕一樣。
因為符咒較多,這一次,張道陵許久才反應過來,等他破了符咒後,才又拿起青銅劍和般若周旋。
般若實驗成功,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主意。
般若把符咒一股腦掏出來,她開始閉上眼睛,念動咒語,這瞬間,她同時使出最強的靈力,驅使著所有的符咒都聽自己的使喚,在她的控制下,僅存的符咒忽然一齊飄向空中排成八個豎排。
霍遇白站在身後,他雖然看似面色從容,可當看到她額頭上沁出的冷汗時,他的唇抿得更緊了霍遇白帶來的手下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從未想過,在現代社會,居然還會有這種人群的存在,原本這種事情,他們只在電視劇中見過,並且誰都知道這是假的,現代的那些法師啊算命先生什麼的,大多是浪得虛名的騙子,沒想到,他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真正的法師鬥法!況且,這符咒飄在空中是怎麼回事?這法器散發的白光又是怎麼回事?這被鬼上身的張道陵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心裡都有疑惑,但是誰都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破壞了這場大師的鬥法,也生怕自己被那惡鬼給纏上,人,不要做出頭鳥,這是大家做人的準則。
般若用手臂在空中畫了個八卦圖的圖案,而後她用這靈力,開始驅使著八卦鏡,八卦鏡在她的指示下,再次散發出白光,築起八邊形的銅牆鐵壁,這樣一來,這八卦鏡便把張道陵困在其中了。
當然,它是困不住張道陵的,卻能為般若贏得些許時間,般若見張道陵被短暫地困住,她立刻念起咒語,驅動這排成八卦陣圖形的符咒,這一瞬間,符咒在她的驅使下,開始隱隱有了動靜。
此時,般若滿頭是汗,她卻顧不得擦去,反而大喝一聲:「去!」
只見這符咒聽了命令,霎時就往張道陵身上貼去,這張道陵剛要掙脫八卦陣就迎來了這麼多符咒,根本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要去破咒了。
這符咒很多,多的張道陵渾身上下貼得滿滿都是,張道陵掙脫不開,整個人像是被符咒給定住一樣,加上那惡鬼懼怕符咒,因此這一瞬間,張道陵和惡鬼一起,都沒有還手,張道陵有心對抗,可他手臂也被符咒貼住,想要破解這麼多符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張道陵不得不用出所有的心思來破解符咒,這當下,般若念起咒語,開始驅使著跌落在地的七寸銷魂釘,朝那張道陵飛去!
七寸銷魂釘方才被人打落,已經很不爽了,此時見般若使出所有靈力來驅使自己,這一瞬間,它們像是擁有了使不完的力氣一樣,四根釘子一齊,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張道陵。
被符咒定住的張道陵想要避開,可手腳被困,他根本毫無辦法,只得眼睜睜看著那七寸銷魂釘釘入自己的身體。
「啊!」
張道陵仰天慘叫一聲,他面目扭曲,五官糾結,臉上寫滿了顯而易見的痛楚,要知道這七寸銷魂釘可不是開玩笑的,它能釘入人的肉,釘入人的骨,吸走人的血,斷了人的筋!
「你這個臭娘們!你敢斷了我的筋!」
要知道,修煉法術的人,一旦被這七寸銷魂釘釘了下去,斷了筋骨,這真氣在體內沒法流動,就聚集不了靈氣,一旦如此,這人就再沒有修煉的能力,對於張道陵這種癡迷於邪術的人來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張道陵死死咬緊牙關,可這銷魂釘帶來的痛楚卻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這一瞬間,他身體劇痛,沒有法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根本無力去和惡鬼聯手作惡,而這惡鬼呢,它因為懼怕符咒壓根不敢再作惡,加上這符咒有數十張,張張都貼的惡鬼痛苦不已,惡鬼抓耳撓腮,想去掙脫,然而,在這符咒的作用下,他卻開始慢慢地沒了動靜,最終,所有符咒就像個緊箍咒一樣,勒得它最終無影無蹤,消失不見了。
再看這張道陵,他渾身上下佈滿鮮血,躺在地上更是動彈不得。
他想抬手抬不了,想抬腿也抬不了,整個人跟廢了一般,只能軟趴趴地躺在那裡。
張道陵心有不甘,他滿眼怨恨地看向般若:「你這麼對我,也不怕遭到報應!」
般若笑了,她看向張道陵,滿眼不屑。「你讓惡鬼傷害那些無辜的人時,就沒想過報應嗎?」頓了片刻,她繼續說:「你這種人都活得好好的,想必報應一說,根本不作數。」
「你這個臭娘們!你不得好死!」張道陵怒到極致,居然張口罵人。
「嘖嘖!就不能換一句?」般若挑起唇角笑了笑,她來到張道陵的邊上,看著他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模樣,冷哼一聲警告:「不要讓我再聽到你罵一句話!否則我就把你扔在這裡,讓那螞蟻蚊蟲,聞到你的血味,爬到你的身體上喝血吃肉!」
「你敢!」張道陵瞠大眼睛。
「你試試就知道了!」般若笑了笑。
張道陵正要繼續罵,卻見她身後站著一個男人。這男人他曾經見過,當初他為了收集三個至陰的魂魄,找遍了全市的男男女女,當他查到霍家有個叫霍小北的孩子符合自己的條件時,他沒有猶豫,當下便決定對霍小北出手。
他想著,雖然霍家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可一旦他修煉成功,到時候多的是要跟他聯手的人,那時想找個可以庇護自己的人並不是件難事,如此一來,霍家又算什麼呢?
他那時見過霍遇白,也知道霍遇白這人在商場上很有手段,曾經他怕被霍遇白報復,但一想到霍遇白名聲很好,大家都說霍遇白是真正的世家公子,想必這種品行清貴的人是不可能出手對付自己的。
那麼,殺了霍小北又能怎樣?
他只是沒想到半路會冒出一個比自己還要厲害的人,而這人還是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
張道陵心裡悔恨,頗有點死不瞑目的味道。
般若解決了這張道陵,剩下的就不是她的事了,清掃戰場、處理餘孽應該是霍遇白該管的。
般若一晚上一直使用靈力,此時身體很虛,體力透支,連走路都覺得困難。她剛走了幾步,腿忽然一軟,作勢就要倒下,還好霍遇白一把從身後接住了她。
霍遇白看著她蒼白的臉,眉頭不由皺得緊緊的。
「我自己能走。」般若不肯要他扶,當下不停掙扎,然而這時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哪裡能掙脫得開。
「你就這麼怕我?」霍遇白斂著狹長的深眸,注視著她問:「還是說,你就這麼不想跟我扯上關係?」
般若下意識否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霍遇白沒有拆穿她,他沉聲開口:「不要逞強,除非你想睡在這荒郊野外。」
聽了這話,般若愣了片刻,卻見這當下,霍遇白一把抱起她。
公主抱……說真的,般若兩輩子都沒被人這樣抱過,此時,她心裡一點沒有其他女生該有的旖旎心思,反而覺得無比尷尬,似乎這種事情跟她這樣的性格完全搭不上關係。
可她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她實在是太累了。
被霍遇白抱著往前走,搖搖晃晃中,般若開始意識模糊,很快就不省人事。
霍遇白把她抱到車上,又替她蓋了薄毯,看著她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臉,霍遇白眼裡的情緒濃得彷彿是化不開的墨,他看著座椅上那張稍顯稚嫩的臉,想到今夜她跟人鬥法時無所畏懼的模樣,心裡忽然有些異樣的情緒。一時間,霍遇白思緒翻轉,腦海裡許多抓不著的想法一閃而過,他想抓住些什麼,可重重迷霧中,他撥開迷霧,卻見外面仍是一場空,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寂靜的夜,周圍一片漆黑,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半晌,霍遇白回過神,恢復到往常那淡然如水的模樣,沉聲問手下:「大哥回來沒有?」
手下恭敬地說:「聽說剛下飛機,現在去了十方別墅那裡休息。」
「他沒有回霍家?」
手下瞅了眼他的臉色,搖搖頭,如實說:「沒去,老爺子知道了似乎有些失望。」
霍遇白點點頭,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車座上敲著,過了一會,他忽然開了口:「把那張道陵送到大哥那裡去。」
手下愣了下,他的腦袋轉得很快,馬上就反應過來,霍小北的父親,那位傳說中的無國界醫生,是如何的具有善心,又是如何的變態。
據說,他這人醫術極為發達,簡直是再世華佗那種級別的,據說,他遇到不順眼的人,能把人家的身子骨拆了再拼起來,還能保證這人死不了,如果張道陵到了他的手上,只怕下場會很慘!
這手下想到這裡,忽然哆嗦了一下,他戰戰兢兢地問:「那張道陵還能活得了嗎?」
見霍遇白眼眉一掃,漫不經心地看向自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開始極力補救:「我的意思是,這張道陵牽扯到謀殺那兩個學生,肯定是要交給警方的,如果死了的話……」
「他有分寸!」霍遇白用手點了點沙發,又說:「讓人死得太快也不是他的風格。」
「好!我這就去辦!」
般若做了個很長的夢,她夢到自己重生了,在夢裡還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有趙明遠、有霍遇白、有田悅……她很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於是,夢裡的般若去了十方別墅那裡,找到了那看門的人,問這裡的主人是不是叫霍遇白。
只聽那看門人說:「霍先生?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記得他?」
而後,那看門人似乎說了些什麼,夢裡的般若聽了以後,神情顯得十分悲哀。
這時,般若聽到一陣鳥鳴聲,她本想忽略繼續睡去,手卻忽然摸到身底下的床,這鬆軟的觸感絕不是學校的床該有的。
這一瞬間,般若記起了跟張道陵鬥法的事情,她記得鬥完之後,她累的暈了過去,而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到這裡,般若陡然睜開眼睛。
印入眼簾的是十分古樸卻又現代的裝修風格,應該說,這別墅的裝修用料和用色方面十分有古典意味,可是線條的運用上卻非常現代,這兩種風格的結合本該十分矛盾,不料在這設計師的設計下,卻融合得極好。
這種風格,般若覺得眼熟,想了片刻,才忽然記起,這是霍遇白的十方別墅。
般若走出去,一個在收拾衛生的阿姨看見她,笑了笑說:「姑娘,你醒了?」
「你好,請問現在幾點了?」般若問。
「快十二點了。」
「什麼!」般若大吃一驚,難怪剛才她覺得這陽光刺眼,原來都已經中午了。「糟糕!我還要上課!怎麼沒人叫醒我?」般若自說自話。
那阿姨笑笑說:「霍先生吩咐過,叫我們不准吵醒你,他讓你起來以後先吃飯,他還給你留了字條,就放在餐桌上。」
般若聽了這話,來到樓下古木色樣子極簡的餐桌旁,那裡果然有一張字條。
般若沒想到,這字條居然是用毛筆寫的,雖說是毛筆寫的字,可卻跟鋼筆字差不多大小,般若原本就喜歡寫小楷,深知這樣的小楷要想寫好是非常不容易的,然而,霍遇白的字不僅寫得好,而且是好到可以拿出去售賣那種,想必他要是不做生意,去做個書法家,也足可以成名。
更讓般若驚訝的是,霍遇白的字居然也有姜夔的影子,上次霍遇白問她是否喜歡王羲之,當時的她回答說更喜歡姜夔的小楷,她本是實事求是,沒想到霍遇白卻是其中的行家,般若想到自己曾經的那番話,忽然覺得有些貽笑大方。
她看向那寫在水紋宣紙上的留言,只見霍遇白寫著——
我幫你請了假,不用擔心遲到。起床後請吃了飯再走。
落款是陵岳。
般若猜想,這應該是霍遇白的字。
她坐在餐桌旁,看著傭人端來的精緻早餐,正要享用,卻聽到廚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