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以自己的命作為賭注,贏了這一場。
他漏眼忽視,已經敗了這一局。
而敗的這一局的代價,就是天辰能坐壁上觀,而他傲雲則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緩緩的揚起頭,獨孤夜眼中閃過一絲誰也不懂的神色。
一步之差,滿盤皆輸。
琉月那裡,他晚到了一步,被軒轅澈搶了先,
現下他又輸了一招,被置如此之地。
軒轅澈,軒轅澈。
眼,冰冷起來,五指緩緩的握緊。
紙條,在強大的內力擠壓下,變成碎片飄散而下,飄飄悠悠落入白玉地面之上。
周圍的傲雲重臣見此,不由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
冷冷的看著碎片飄落,獨孤夜眼中揚起一抹冷殺。
「來人……」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夜色中,從傲雲皇宮蔓延了開去。
天下兵馬動,想作壁上觀,沒那麼容易。
夏天,如飛一般的過去,很快就進入了夏末。
相對於中原傲雲國和雪聖國氣沖天際,天辰的依舊按兵不動。
草原上,軒轅澈和琉月正在愉悅的聯手拚搏中。
雖然進入了夏末。
不過這天氣,卻比盛夏的時候還要熱。
那紅彤彤的太陽照耀在頭頂,給人一種快要烤乾的感覺。
兵臨城下,兩方對持。
從匈奴東面與北牧接壤的邊境,一路殺到匈奴腹地,王城盛京外的茂盛草原。
只要北牧鐵蹄一過這茂盛草原,前方匈奴的王城盛京就等於落入了北牧的掌握當中。
匈奴滅亡還是崛起,就看這茂盛草原的最後決戰了。
而在這草原的下方,已經是雪聖國的邊界。
他們已經越過北牧和匈奴共同的邊界傲雲國,進入的雪聖國邊界的上方了。
兵馬威嚴,颯爽英姿。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萬千兵馬對陣。
黑色的匈奴陣營,鐵黑色的北牧兵馬。
鋪陳在草原之上,那錚錚殺氣衝破蒼雲,直上九霄。
白雲簾捲飛舞,卻也遮擋不住下方的凜冽殺伐。
夏風呼呼吹過,帶起的是滔天的喊殺聲。
馬嘶,人叫,在這茂盛草原上編製成一首激昂的歌。
縱馬立於高坡之上,琉月一身甲冑俯視著下方的戰場。
三天三夜,交鋒已經三天三夜。
整個草原幾乎都要被染成紅色。
三面開花,全面進攻,現下戰線已經全部拉開。
整個這一片草原上,此時匈奴和北牧完全的對撞在了一起,正在激烈的進行交鋒。
一身英氣,一身軍威。
琉月端坐於馬上,那赫赫威嚴無形的散發出來,比之往日完全是有了質的飛躍。
也許是經歷了這麼多場的戰爭和廝殺。
從戰爭中成長了起來。
那種沉穩鐵酷的氣息,已經取代了先時的浮躁和懵懂。
此時的琉月頗有大將之風,舉手投足都是老練無比。
那種胸有丘壑,指揮若定的架勢,已經完全讓她勝任北牧統帥這一主帥身份和職責。
一身鐵威,琉月一劍揮下,直指前方北牧兵陣。
立刻,戰鼓擂動,陣型一變整個的把前方一塊的匈奴兵馬給整個的包圍住,困殺。
冷眉閃動,琉月轉頭,眼前的陣勢已經不用看了。
「主帥,右翼陷入埋伏。」就在中軍贏定的瞬間,一傳信兵突然衝來,滿臉鮮血的大聲朝琉月道。
琉月一聽頓時眉頭一皺。
由於這一仗太過關鍵,乃定雙方勝敗之一局,營中大將盡出。
左翼明面上給了托比木,實則給了軒轅澈。
右翼給了歐陽于飛和黎闊。
中軍有她和庫雜木。
後軍給了闊巴力和韓飛。
而現在歐陽于飛在的右翼中了埋伏,憑借歐陽于飛的本事,居然回以傳令兵調頭來通報他支援。
可見其危險。
眼深深的一沉。
琉月再度快速的掃了一眼前方的戰場。
她這一處已經完全控制,左翼和後營不知,不過那喊殺聲遠遠都能夠聽見,顯然正在激烈中。
此時,只有她抽的出身。
「調三萬兵馬隨本帥走。」一聲令下,琉月把中軍整個交給庫雜木,抽身帶走三萬兵馬,就朝歐陽于飛所在的右翼支援而去。
縱馬狂奔,右翼應該在距離她二十五里的地方。
是茂盛草原地形最為複雜的地方。
有峽谷,有水澤,還有沼澤,怪石嶙峋之地。
飛奔而上,琉月一馬當先。
黑色,不同於茂盛草原其他地方一片青碧,草肥嫩綠。
這方的土地整個一片黑色,沒有草,什麼也不生長,看上去一望無際的黑,很是滲人。
琉月縱馬而來一眼見之,頓時皺緊了眉頭。
如此寸草不生的地方,這……
來不及多想,馬蹄已經落入這黑色的草原,一口深諳微臭的氣息頓時迎面撲來。
琉月嗅了一口,眉色更皺。
什麼味道?聞起來好像有點熟悉,又好像不是那麼熟悉。
皺眉,不過胯下的駿馬卻沒有做絲毫的停留。
然不等琉月細想,轉過一道高坡,眼前的場景瞬間讓琉月面色一寒。
火光,通天的火光。
熊熊的火焰在草原上跳動著,揮毫著,激烈著。
在黑色的土地上,揮舞著它們的英姿,以一種稱王稱霸的姿勢,成三面包圍著眼前的狹小谷地。
那熱浪就算離這麼遠,迎面撲來,都讓人感覺到炙熱之極。
來不及想如此寸草不生的土壤上,為什麼能夠生成如此劇烈的滔天火焰,琉月縱馬飛速的就朝谷底衝去。
那三面環火,唯一一個沒有火焰的方向衝去。
那火焰包圍的地方,就應該是歐陽于飛的右翼所在的地方。
激烈的廝殺,在谷地上響徹開來。
隨著那呼呼的風聲,簾卷而入琉月耳中。
一馬立於谷口,琉月快速掃了一眼下邊的情況,心整個都提了起來。
歐陽于飛他們被整個的包圍在了谷地中。
本來,三面可出的地勢,被那大火包圍,只剩下了一個出口。
而現在,這個出口正被匈奴的兵馬堵上,完全掐斷了歐陽于飛右翼的退路,正在絞殺著。
被圍在裡面的北牧兵馬要殺出來。
堵塞著出口的匈奴兵馬居高臨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攻勢。
而最讓琉月心驚的則是谷口的上空。
一幾乎有千斤的巨石從高處滾落,欲砸下谷口,若這巨石一落下,整個谷口肯定被封閉,到時候想出來就難如登天。
現下,那巨石還矗立在中段,那下面歐陽于飛一身白衣顯眼之極,正單手狠狠的撐著那巨大的石頭。
他的下方,北牧兵馬瘋了一般的從他的身體下衝上去,在出口處廝殺。
而在他們的身後,那上面火焰正以磅礡的姿態蔓延而來。
眼中瞬間殺氣升騰。
琉月一揚手中長劍,一聲厲吼:「給我殺。」縱馬就朝圍攻的匈奴兵馬衝去。
「殺啊。」身後三萬兵馬立刻緊跟著狂衝而上。
「來援軍了,來援軍了。」
「堅持,堅持住……」
被圍在谷底右翼瞬間振奮了,越發不要命的拚殺起來。
棄馬而上,琉月朝著歐陽于飛就衝了上去。
歐陽于飛一身武功,要想從這樣的局勢中出來,輕易之極。
但是,此時,他沒有走,而是支撐著可以壓垮他的巨石,為下方的北牧兵馬撐起一條活絡。
而他懸在半途,一身白衣幾乎就成了箭靶子,鮮紅的血色幾乎把那白衣,染成了臘梅盛開。
一個飛身,一劍砍下這方匈奴的主帥頭顱。
琉月轉身如猿猴一般就朝歐陽于飛的半山爬了上去。
「怎麼樣?」還沒行攏,琉月張口就喊。
「你在來慢點,估計就要回老家了,咳咳。」依舊是那種悠閒自若的語調,不過琉月聽的出來歐陽于飛的強撐。
以天蠶絲固定身體,琉月從谷頂飛落與歐陽于飛身邊。
一把抓住歐陽于飛的領口,一邊手中長劍揮動,就為歐陽于飛挑開周圍射過來的長箭。
有了琉月幫忙,歐陽于飛不在顧慮周圍的危險,雙手都放在了面前的巨石上。
不過千斤之力,他也到底是***凡胎。
一步一步的朝後滑去。
山崖上,留下他深深的腳印。
「動作快。」琉月見此,立刻朝著下方就是一聲大吼。
兩邊夾擊,現在匈奴人反而成為中間的肉餡的局勢,立刻越發快的推動。
谷地的北牧右翼,拼了命的往上衝。
上面有了琉月援軍的支持,立刻變的比較容易起來。
緊緊抓住歐陽于飛,琉月邊抵禦周邊的長箭,邊低頭看了眼山谷下。
有青草,怪石嶙峋的。
而那青草邊處,那三面大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幾乎就要燒到眾人的身後。
爭分奪秒,下方的北牧兵馬想盡了辦法朝上衝。
而歐陽于飛則越滑越想下,額頭上全部是冷汗,臉色已經蒼白的不能在蒼白。
「今天要死在這裡,我可划不來了。」咬著牙,歐陽于飛眼角掃到下方的北牧兵馬,最後一個都已經過了巨石。
立刻深吸一口氣,雙掌一托,就欲扔開這千年巨石躍開。
那想支持了這麼久,力量早已經用盡。
這一托,姿勢是做了,力量是一點沒有。
那千斤大石卻失了屏障,朝下就砸了下來。
歐陽于飛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朝下就墜。
緊抓著歐陽于飛的琉月見此連忙手中使勁欲強提起歐陽于飛。
那想那千斤巨石力量太大,這一滑落之勢,不但被讓她抓起歐陽于飛,反而這一扯之力,直接扯落她的天蠶絲。
瞬間兩人就朝山谷下墜落而去。
而他們的頭頂是呼嘯而下的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