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來親自締結和約。
獨孤夜則二話沒說,唰的鋪開了面前的地圖,一指點了上去。
窗外,陽光灑在紅楓身上,那橘紅的色澤美麗的驚人。
琉月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沒有回頭。
雲召,是她認可的兄弟。
獨孤夜,她更是有點憐惜,有點對他寬慰。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天下。
若是她主宰,她定然不會去相爭。
只是,三雄並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一點,她懂,一山容不了二虎,她懂。
那麼,她選擇的只會是軒轅澈。
望著窗外的紅楓,琉月面色很淡。
只是心底清楚明白她要做什麼,她該做什麼。
獨孤夜和雲召的天下,她讓他們去爭,只是他們的命,她保定了。
秋風飛揚,殿內絲絲交談聲響起。
三雄聯手,同謀中原。
秋天,是一種成熟的季節,是一個歡快的季節。
從初秋到中秋,轉眼就逝,快的讓人沒有一絲察覺。
碧綠的樹葉兒,開始轉黃了。
帶上了一點蕭索的前奏。
季節交替,無法改變。
然而就在這秋天的步伐歡快的躍過時候。
整個草原和天辰也在這秋風中,快速的動作了起來。
一聲驚雷,從天際滾滾而來。
頭頂蒼穹烏雲變化,飛湧著,翻滾著,咆哮著。
閃電在烏雲中猶如尖利的蛇,亂顫而過,劃破天際。
轟隆隆的悶雷聲一聲接著一聲,炸響。
入秋以來的第一場大雨,磅礡而來。
洗滌過血腥的一切,重新醞釀著大地上的一切。
而就在這大雨傾盆,悶雷聲聲中。
一聲更大的驚雷炸響在山河大地。
北牧夾一統草原之餘威,由北牧新女王耶律琉月領銜,率領北牧五十萬鐵騎。
跨過浩瀚草原,進軍中原。
中原大嘩。
中原四國本已經陷入如此苦戰境地。
前有冥島還無法對付,這關外北牧在發兵如此之多,進軍中原。
在這亂世中在攪渾一池水。
天啊,這中原天下,要遭受怎樣的血洗啊。
然,就在這中原百姓惶恐已經達到鼎盛的時候。
傲雲國居然大開國門,任由北牧五十萬大軍借到而過,五十萬鐵騎直逼後金國土。
茫然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驚訝還盤踞在所有人的心中,在這中秋時節,又一道驚雷炸響在天際,震駭九州山河。
傳聞已死的天辰王軒轅澈,突然死而復生,出現在天辰朝堂之上。
驚訝,已經不能形容所有中原百姓的心情。
這天辰王不是傳聞早已經死了。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真的是什麼死而復生嗎?
沒等中原百姓推理過因為所以。
天辰王軒轅澈坐鎮天辰,登朝拜將,一旨詔書昭告天下。
天辰國,傾全國之兵力,對後金及冥島,宣戰。
轟,此道消息就如天上的驚雷,飛速傳遍中原。
一直按兵不動的天辰國,終於動了,終於出手了。
而一出手就是傾全國之兵。
在詔書下達的第二天,天辰王軒轅澈親為主帥,御駕親征。
副將,慕容無敵,慕容塵,慕容毅,周成,流川,秋痕,彥虎……
一連串的大將名字陳列其上。
天辰所有武將,全體出動。
兵發舉國六十萬,宣戰。
秋風簾卷而上。
這一個充滿了血腥和潰敗的秋天.
這一個中原被外人壓著打的秋天,終於迎來了震驚天下的狂喜時候。
中原所有的百姓狂喜了,興奮了。
奔走相告,群情沸騰。
天辰是中原人,是自己人。
中原所有國全部宣戰,這一次定要扭過劣勢,定要打死那敢來侵犯的外族冥島。
烽煙滾滾,九州長河。
就在天辰宣戰的下一刻。
傲雲國和雪聖國同時宣佈。
北牧五十萬大軍,乃我中原助力,出兵乃助我中原逐出外人。
是我中原的鐵桿兄弟之邦。
嘩然,這中秋時節震驚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一個比一個讓人振奮,一個比一個讓人激動。
原本以為是敵人的北牧,要來藉機搗亂的北牧。居然是自己人,是來幫他們打仗的,是自己人。
驚喜了,被久久壓抑的中原所有百姓,驚喜了。
就在這份驚喜中。
雪聖國和傲雲國同時在宣佈。
四國聯合,雪聖,傲雲,天辰,北牧,四國聯手。
集所有勢力,同伐後金冥島。
定要將外族人,定要將敢欺負到我們中原頭上的外族人,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微涼的中秋,迎來了比炎夏還要炙熱的氣息。
四國聯手,共猖盛世。
烽煙滾滾,中原迎來最大的戰役。
艷陽高掛,碧草微黃。
鐵蹄踐踏,磨刀赫赫。
碧雲蒼天下,北牧五十萬兵馬,以一種雄霸天下的氣勢,通過傲雲國境,朝著後金國境而去。
鋪成開來的鐵黑色兵馬。
映襯著那微微帶著點黃色的高草。
折射出一種越發冰冷驍勇的鐵血殺情。
十萬前鋒,三十萬中軍,十萬後營。
然,三十萬中軍在草地上鋪陳開來,幾乎達到六十萬之勢。
不為其他,只為那三十萬中軍中,夾雜著說不清的戰車馬牛。
而在那戰車馬牛中,銀白色的鐵皮木桶被一層接一層的捆綁著攜帶來。
遠遠看去,在這耀目金光中。
那散發出來的銀色光芒,幾乎奪人眼球。
一望無際。
一身銀白色甲冑的琉月,沒有在中軍,而是縱馬走在前鋒。
那裡,同樣帶著有銀色的鐵桶。
這些,就是這將近一個月以來,歐陽于飛的戰果。
成千上萬的鐵桶,被製造出來。
盛滿了匈奴草原上的原油。
而此時,盛京還在不斷的製造著鐵皮大桶,她要把那草原上的原油,全部一網打盡。
四國連兵圍剿冥島九聖。
這不過是個開始。
縱馬前馳,琉月一邊凝望路線,一邊朝身邊的庫雜木道:「前方是何地?」
「前面就是後金的路虎嶺。」
庫雜木雖然是草原上的人。
但是由於後金的這一個區域,也屬於與草原接壤的位置,所以,他清楚的很。
琉月聞聲點點頭:「明日拿下。」
「是。」
「拿下後繼續前插,深入後金東北部。」
「是。」
合圍,什麼是合圍?
那就是切斷他的後路,斷了他一切的聯繫和逃跑的路線。
她要做的,就是切斷冥島所有後退路線。
這一次,要關門打狗。
「主帥,末將看這……」
「琉月,你給我站住,琉月,你給我站住。」
庫雜木要說的話才開了個頭,身後突然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伴隨著狂衝而來的馬蹄聲。
琉月轉頭,看著歐陽于飛駕著馬,遠遠的衝來。
那臉上,是從來沒有的憤怒。
「你們先走。」琉月當下揮了揮手,支開了庫雜木。
勒馬站在原地,琉月靜靜的等候歐陽于飛衝來。
也不知道蕭太后怎麼跟歐陽于飛忽悠的。
歐陽于飛居然去了盛京幫她製造鐵桶,此時出征,也沒跟來。
卻不想,此時如此氣急敗壞的衝了來。
眉色微動,琉月靜靜的看著歐陽于飛狂衝而來。
「慕容琉月,你好,你好。」縱馬狂衝而來,歐陽于飛盯著琉月,臉色從來沒有過的那麼難看。
砰的一揮手,手中一信息被扔到了琉月的面前。
被風一吹,露出上面軒轅澈三個字。
「你騙我,你騙我。」歐陽于飛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來的字。
咬牙切齒的看著琉月,一字一句道:「我有那點對不起你?我有那點沒有為你著想過?
你要對付冥島,我依你,我幫你。
我幫你打造利器,對付我的家園。
倒頭來,你來騙我。」
狠狠咬著牙,歐陽于飛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猙獰。
他一腔心思都給了琉月。
就為這個人懂他,就為這個人信任他,就為這個人不顧他敵對的身份,信任他。
把他當兄弟。
所以,他幫她,那怕要對付的是自己的人。
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騙他。
當他是小孩子,把他當什麼?
他一腔真心情,為了她好,為了她不傷心。
不讓任何人提,不讓任何人觸動她那份心弦。
那怕,覺得有絲不對,還是希望她是真的失憶,因為不想她那麼悲傷。
卻沒想到,她居然騙他,把他耍的團團轉。
軒轅澈,軒轅澈,沒死,現在跑出來對冥島宣戰。
在對他最有利的時候,出現,並宣戰。
四國聯合,一起出兵。
這簡直就好像一道笑話,在嘲笑他,瘋狂的嘲笑他。
笑他是個白癡。
冷眼掃了一邊琉月身邊,沒有那什麼小兵,沒有那琉月酒醉撞傷頭,撿她回來的小兵。
沒有那他親自把他們安排到琉月身邊,做琉月貼身近衛的小兵。
軒轅澈,又是改裝過的軒轅澈。
多諷刺,他親自把人安排給琉月。
親自給琉月騙他的機會。
他怎麼就忘了,琉月豈是那麼容易抓住別人的手,豈是輕易就容許人近身的。
那怕,她就算失去了記憶。
哈哈,全是他自作多情,全是他把自己的真心捧上去,讓別人踐踏。
活該,他自己活該。
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以為自己是她兄弟朋友。
其實在她心中,他只是一個狗屎,一個想騙就騙的人。
唇邊勾勒起一絲冰冷的笑容,歐陽于飛死死的盯著琉月:「慕容琉月,你欺人太甚。」
話音一落,歐陽于飛一把勒出馬頭,一聲冷哼:「你既然不信任我,要耍我玩,好。
那我們就看看,這天下是不是只有你慕容琉月和軒轅澈有本事。
是不是就憑你那兩手就能對付冥島。
這天下不是沒有人對付不了你們,要想怎麼打,放馬過來,看是你滅了我,還是我滅了你們。」
鐵怒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中,夾著無法言喻的憤怒。
歐陽于飛一提馬繩,轉身就要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他放棄冥島,那是他自己願意。
這天下讓軒轅澈和琉月橫行無忌,那是他自己沒有動手。
這一次,真的是把他惹怒了,那他就看看到底誰輸誰贏,他們真當冥島就是個可以任人宰割的了。
一鞭子狠狠的擊在坐下的駿馬身上,歐陽于飛狂衝而走。
至始至終都沒容許開口的琉月,見此雙眉一凜,想也不想一揮馬鞭就朝歐陽于飛追去。
「歐陽于飛,你給我站住。」
該死的,怎麼這麼衝動,連給她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她一直知道這事情露餡後,歐陽于飛肯定會大怒。
但是,她沒想到歐陽于飛居然會怒到這個地步。
居然揚言回轉冥島,與她為敵。
這個傢伙,真是的,她並不是特意為了騙他啊。
縱馬如飛,氣怒中的歐陽于飛快如閃電。
身後琉月追的也不慢。
剎那間,只見兩道流星在草地上飛縱而過,呼嘯而去。
那身後的北牧幾十萬大軍,就見他們的主帥和軍師,狂衝而去,不由一個個愣怔著,這是怎麼,賽馬?
「歐陽于飛,你給我停下,聽見沒有。」
琉月一邊縱馬狂奔,一邊朝著前方的歐陽于飛大吼道。
回應她的則是歐陽於飛越發的速度提升。
琉月見此不由深深的咬住了牙,不在叫囂,瘋狂鞭打著駿馬,朝著歐陽于飛追去。
兩馬相近,琉月看了一眼雙方的距離。
想要歐陽于飛停下,那是不可能的了。
當下深吸一口氣,雙手在馬背上一撐,臨空朝著歐陽于飛就跳了過去。
同一時間,聽見身後有異的歐陽于飛,一回身,反手就是一馬鞭,朝著琉月就抽了過去。
長鞭破空聲尖利,夾雜著歐陽于飛所有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