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等著大廳中的局面已成,那第二個小廝才看著琉月,歐陽于飛等人緩緩的開口。
沒有解開第一局,其他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參與第二局。
「好厲害的毒,我察覺不到是什麼毒素。」
第二個小廝話音才落下,雲召的傳音入密就已經在幾人耳邊響起。
「其中一種是***草。」軒轅澈微微皺眉開了口。
要想破解,首先就要弄清楚毒素的原材料是什麼。
而這明顯不敢多聞的酒香,實在是為難人。
「有***草,有貝葉花。」歐陽于飛還是揮舞著折扇。
只是臉上已經沒有戲謔,而是正色。
一種讓別人看不出來他不知道的正色。
「喔,有斷腸草。」雲召嗅了一口,琢磨了半響。
「纖塵。」軒轅澈在接了一句。
「好像還有……」
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三人交談的聲音不斷的在琉月的耳邊響起。
琉月不會傳音入密,也就只有這麼聽著。
而且,她對於這些什麼***草,纖塵的,完全搞不清楚是些什麼東西。
或許,放在她面前,她能夠辨認出來有什麼用,是什麼。
但是,憑借個名字,她無能為力。
因此,也不參與軒轅澈他們的討論,只細細的聽著。
一邊側頭,看著身後因為香味的越來越濃郁。
而變的越來越狂躁的人。
「請務必在一炷香時間得出結果,否則時間太久的話,他們就算醒來,神智方面也會有損。」
摩羯笑看著軒轅澈等人。
目光很陳懇,笑的很和善,眼神很溫柔。
不過那話,卻該死的讓軒轅澈等三人發狂。
「嗷……」
「啊……」
身後的眾人越發的狂躁了。
衣襟衣襟全部被撕裂,露出被指甲挖紅的肌膚。
有的控制力稍微弱點的,已經跳了起來,開始砸身下的凳子,椅子,茶碗。
有的甚至開始抓住對面的人,露出了拳頭。
酒香越來越濃,身後的人越來越狂躁。
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鼻尖也開始醞釀出一絲薄汗。
又要以內力抵禦著毒氣,又要猜測這毒氣的原料用了什麼,還要思考應對的解藥。
三方施壓,三人也覺得頭頂冒火。
抱著耶律洪,琉月看著四周的情況,微微的皺了皺眉。
而就在這皺眉中,被她抱著的耶律洪,突然微微的動了一下。
一張小臉,開始泛上一點紅暈。
糟糕,耶律洪雖然睡著,但是這香味卻是無孔不入的。
琉月的臉一下就沉了。
別人她可以不管,耶律洪這麼小,若是吸入這神經毒氣多了。
以後,難免腦子方面可就……
心中如此一轉念,琉月突然朝著遠處站在內殿門口的五成招了招手。
五成見此立刻快速走了過來。
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
五成在微微驚訝中,快速的退了下去。
「月,你知道解藥了?」琉月的聲音雖小,卻也瞞不過軒轅澈,軒轅澈當即回頭看著琉月。
琉月掃了一眼看著她的軒轅澈,雲召,歐陽于飛。
對上那正對面,笑的從容的摩羯,緩緩的道:「你們太捨本逐末了。」
此話一出,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齊齊一愣。
這意思是……
而那摩羯則是雙眼一亮,目光定定的鎖定琉月。
就在琉月聲音落下的當口,五成領著一群人快速的走了進來。
軒轅澈等人立刻扭頭看去。
只見那一群人手中都端著木盆,裡面盛滿了清水。
三人頓時對視一眼,清水?
不等軒轅澈等反應過來,那一群人快速走至大廳中已經開始要發狂的眾人面前。
兩個人一組,都是一身好武功。
快速止住發狂的人,頭一扭,狠狠就塞入了那盛滿清水的木盆中。
剎那之間,大廳中的嘶吼聲,立刻轉變成嘩啦啦的水聲。
抱著耶律洪,琉月靠在椅背上,看著摩羯緩緩的道:「要一個人清醒,有太多的辦法,並非只有解藥一途。」
以水封閉人的五感。
那種冰冷中的絕對世界和不能呼吸,不能說話,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觸摸。
這樣的感覺,那怕就是現代的神經毒素也能撐過那麼一時半刻。
還不說這粗糙的酒香。
「捨本逐末,果然是捨本逐末啊。」
搖頭晃腦,歐陽于飛揮舞著折扇,一臉的哀怨。
抵抗毒煙侵入,品出其中原料,在加以解藥破解。
一炷香的時間,就算是最淺顯的解藥,恐怕時間都倉促。
還不說這,到現在他們都還沒弄清楚到底原料用了那些東西的頂級毒氣。
放棄了最簡便的方法。
而去求用最複雜的方法去解開。
這不是捨本逐末是什麼。
他們的腦子居然也有如此不開化的一天。
雲召搖著頭,苦笑。
而軒轅澈則轉頭看著琉月,面上的神情也是無奈的笑。
他們走的中庸之道,那及琉月劍走偏鋒。
回應他的則只是琉月的一揚眉。
水聲嘩啦,狂躁在冰涼中退去。
大廳中除了多出來無數的水漬外,還有一群頭顱濕透,神情有點愣怔的一眾商人。
「好,好。」在一眾滴答滴答的滴水聲中。
高坐與展示台上的摩羯滿臉的讚譽,看著琉月的眼神,幾乎可以燃燒出火焰來。
不是愛慕,而是一種讚揚。
可惜,琉月不為所動。
她好不好,不需要他來評判。
見琉月無動於衷,摩羯眼中的欣賞越發濃烈。
一揮手,收拾好展示台上的第二局酒具。
他身邊的第三個小廝,不等他發話,就自動自發的走了上來。
相對於第一個小廝和第二個小廝,懷抱的大木盒。
這第三個木盒很小,相對很小。
檀木為身,內中東西還沒出來,那檀木的清香就已經散發了出來。
聞之很是舒服。
把剛才因為第二杯酒引起的燥熱和狂躁,全部消彌了乾淨。
第三個小廝面無表情的打開那檀木盒。
還是一小瓶酒和一個玉杯。
看似這摩羯對酒這一道,實在是比較執著。
青碧甘泉注入玉杯,光滑耀眼,琥珀留香。
不似第一杯的清香醉人。
也不予第二局的狂烈濃郁。
這第三杯,不是很香,也不濃郁,是一種真正屬於酒的味道。
如此樸實無華,反而比第一局和第二局的先聲奪人,更加讓人心生警惕。
軒轅澈,琉月,歐陽于飛,雲召,都把注意力集中了過去。
展示台上,摩羯舉起玉杯,在指尖把玩了一圈。
笑的很陳懇的看著下方琉月等四人道:「這一杯酒,我用了五十四種毒藥,五十四種靈藥。
一共一百零八味藥材。
毒,是最烈性的毒。
靈藥,是世間最名貴的好藥。
相生相剋,喂以三年功夫方成。」
歐陽于飛一聽到這,頓時朝雲召遞了個眼色。
乖乖,一百零八種,還相生相剋,這東西好,極品了。
雲召則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反觀琉月和軒轅澈,則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淡淡的聽著。
看著下方四人的無表情,摩羯眼中的誠懇越發的誠實了。
「酒乃串腸毒藥,我這一杯名副其實。
這最後一局,只要你們飲下而無事。
我的寶貝,雙手奉上。
但是,醜話說在前面,這酒下還沒活著而過的人,而且我沒有解藥。
你們誰來,結果如何,你們自己考慮和斟酌。
當然,不接這一局也沒關係。
今日,你們能破我兩局,你們這朋友我是交了。」
很誠懇,很實在。
那語句中帶著規勸的意思。
很是為琉月,軒轅澈,歐陽于飛和雲召等人著想。
不過,聽在幾人的耳裡,那全是另外一件事。
該死的簡直欠扁到極點。
摩羯的話音落下,大廳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五十四種極烈的毒藥和五十四種極品的靈藥。
完全走了兩個極端。
毒藥配以靈藥,若不是相輔相成昇華其中一味,壓倒另外一味。
就是相生相剋到一點藥性都沒有。
而現在,聽摩羯的話,這杯酒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毒藥和靈藥,被他調配成了一個平和點。
一種昇華的毒藥和靈藥並存。
別說,縱然歐陽于飛是從冥島那以毒為飯後甜點的地方出來的,也被眼前這摩羯大膽的想像和成功的毒酒,驚歎。
這藥力,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絕對的殺招。
毒藥中的頂級盛宴。
對視,歐陽于飛和雲召齊齊看向軒轅澈和琉月。
那眼光中閃動的都是不可為。
琉月沒有看歐陽于飛和雲召,只是指尖輕點在椅子扶手上。
神色平靜的看不出來任何的端倪。
而軒轅澈則是看了一眼展示台上的摩羯。
摩羯在笑著,笑的很燦爛,很溫吞。
但是,看著他們的遲疑,那帶笑的雙目中醞起一絲失望,或者說是老老實實的輕蔑。
眼中暗紅的光芒一閃,軒轅澈突然站了起來。
「那我來試試。」
淡淡的話語帶著淡漠,更多的卻是不屑一顧和徹底輕蔑。
歐陽于飛和雲召見此,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
這軒轅澈搞什麼,這杯酒豈是能接的。
當下,立刻朝軒轅澈傳音入密道:「接不得,沒有解藥。」
他沒有解藥,這樣的毒,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指望不上。
然而軒轅澈卻並不理會,只是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很冷酷的笑容。
歐陽于飛見此,轉頭,側眼看了琉月一眼。
而琉月居然一絲動容都沒有,比他們更加的平靜。
歐陽于飛和雲召見此對視一眼,那只有靜觀其變了。
一眼見軒轅澈站起,摩羯臉上笑容一盛。
手緩緩的伸出來,那玉杯中的薄酒,在一陣寒意中,凍結成了冰塊。
摩羯舉起酒杯朝軒轅澈笑道:「請。」
下方雲召見此眉角一挑。
以極寒的內力煉水為冰,更增其中毒性,這摩羯……
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軒轅澈一伸手,直接接過了那被冰酒。
大廳中,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了軒轅澈的手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已經說了,那麼我們也不能失了禮,來人,取杯水酒來。」
就在這靜寂中,面色波瀾不動的琉月突然淡淡的開口。
下方的五成立刻衝了出去。
大廳中的視線,立刻又凝集在了琉月的身上。
「好啊。」摩羯笑的燦爛,彷彿相當的開心和自信。
酒水來得很快,一杯普通的酒。
取過酒杯,琉月指尖在酒杯上兩彈,朝摩羯舉起:「一毒一藥,足以。」
淡淡的話,漠然的神情,卻把那份囂張和自信發揮到了極致。
讓那摩羯的笑和誠懇的眼神,全變成了東施效顰的拙劣表演。
這,才是真正的藐視。
嘴角緩緩勾勒起妖嬈的笑容。
軒轅澈握著那冰冷的酒杯,指尖輕輕的旋轉一圈。
大廳中的眾人,清楚的看見就在軒轅澈的指尖波動下。
那已經凝結成冰的酒水,瞬間融化,重新恢復成水狀。
以至陽的功力,煉化至陰的內勁。
這是頂級內力的較量。
一指融化去堅冰,軒轅澈舉起酒杯,朝著摩羯示了示意。
一抬手,酒入咽喉,順流而下,不帶一絲作弊。
一飲而盡,軒轅澈舉杯朝下,眼角淡淡的掃著摩羯。
他應了他的第三局。
那麼,現在,改他了。
瞬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舉著琉月遞出酒杯的摩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