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冷的,那就是水下燃燒棒,瞬間最高溫度可達2600度,難怪壁畫被灼燒成這樣。
我猜想這壁畫上的顏料遇光就能揮發,可能和這裡特殊的礦物有關,畫師常在當地采紅石調製顏料,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此處的壁畫使用了這種特殊的紅色。
燃燒棒雖然危險,但好處是照明的同時,還可以當作武器。整個壁畫全在蒸騰,我能清晰地看到空氣的扭曲。空氣中彌漫著燃燒棒的氣味,同時我也能聞到那種奇怪的血味,兩種味道讓我不停地恍惚。我不停地打自己巴掌,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恍惚間,我就覺得我的手機一直在響,好像有短信一直發過來,但是低頭去看,卻發現手機裡什麽都沒有。
我想起之前的幾次短信錯覺,想起了楊大廣的乾屍的房間,總覺得不太對勁,難道那個廢墟裡,我已經開始中毒了?
此時也不易想得更多,我果斷脫掉自己的短褲,在泥漿裡攪了攪弄濕,捂住自己的嘴,然後把燃燒棒埋到泥裡。
這東西自帶氧化劑,在水裡都能燒,在淤泥裡也能繼續燃燒,但是光看不到了,四周瞬間一片漆黑。
我抱著雷公像的頭搖搖晃晃爬下去。如果陷入淤泥裡一步都走不動,四周這些雕像裡面肯定有蹊蹺,淤泥下面肯定藏著東西,我只能兵行險招。
我拔出身上的雷管,把自己藏到我抱住的雕像身後,打著了,算著距離我就丟了出去。
丟完我整個人縮進淤泥裡,用盡全身的力氣蜷縮起來,心中默數1、2,還沒到3,雷管就炸了。我在淤泥裡整個就像被打了一記重拳,差點昏過去,左邊的身體完全承受了衝擊波,爬出泥巴我就吐了。燃燒棒被從泥巴裡炸出來,那玩意被衝擊波轟出去三、四米,仍舊燃燒著,但我已經夠不到了。借著火光,我看到陪葬坑頂部再次被炸塌,無數的碎石掉下來,我抱頭看到我丟雷管的地方被我炸出一個大坑,泥漿漫天都是,全部都糊在了壁畫的眼睛上。
看!再看把你炸掉!我看著天花板上已經大量開裂的壁畫,再次丟出三根雷管,人再次縮入淤泥裡。
1、2,又炸。這一次動靜大了很多,地動山搖,是因為之前已經把淤泥炸開一個豁口,沒等淤泥再次完全覆蓋,第二、三、四,三連炸,淤泥都被炸得滾燙,第三響我直接被衝擊波從淤泥裡炸了出來,翻了一個跟鬥又被拍在淤泥裡。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淤泥落下來,臉上的內褲都不見了。
天花板完全崩塌,陪葬坑的底部也塌了,所有的淤泥開始往一個方向湧。
我內心只有一句媽賣批,我讓胖子把雷管引線加到3秒,丫隻加到2秒,肯定是喝了酒加的。要不是我惜命都是第一時間把雷管丟出去,老子肯定給自己的雷管炸禿瓢了。
我再次爬起來,身體繼續往下陷,身上的淤泥都在冒水蒸氣,我心裡冷笑,不管淤泥裡這些雕像中藏了什麽,就算是恐龍,四根雷管下去也該懷疑人生了。
我在泥裡艱難轉身去找短褲,
發現在泥裡找不到了,心說這下尷尬了,用手機自拍了一張,渾身都是泥,倒也看不出來什麽端倪來,這才略微放心。 淤泥開始帶著我往下溜,那股力量之巨大,不是人可以抗拒的。之前在淤泥中的雕像,全部被炸得七零八落,我心中奇怪,被炸成這樣,這裡面的東西怎麽樣也要出來和我會會了吧。我一邊準備落到下一層,一邊咬住刀準備大戰。
忽然,天花板上倒掛下一個東西,抓住了我的裝備帶。我剛想用刀去砍,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別動!”
接著就聽天花板上面,胖子一聲:“起!”
我整個人被拔出了淤泥,一下從天花板的豁口被拉到了上一層,被甩到地上。
一道手機屏幕的暗光照向我,我就看到悶油瓶翻身上來,半蹲在地上看著我,身上的紋身出來了一半,看來剛才用了很大力氣。
胖子舉著手機:“你瞎炸個。”
我抹了一把臉:“向你學習。”一下就松倒在地上。
胖子遞給我一條毛巾,是他綁在手上擦汗的,那個味啊……我勉強圍上,就問胖子和悶油瓶他們是怎麽匯合的。
其實我們三個被淤泥衝進墓道時相隔很近,這麽炸法很容易知道對方在哪裡。我往地下的陪葬坑看了看,淤泥正在湧入下一層,露出了這個坑的全貌,但是很快燃燒棒也被衝了下去, 在那幾分鍾的光線下,我看到淤泥下面都是白骨,但不是人的,似乎都是馬和車的殘骸,是個車馬坑。淤泥退下,下面的戰車全部都露了出來,難怪剛才踩著高低落差那麽大。
這些腐朽的漢代戰車殘骸在淤泥的保護下,很多甚至還有漆色,雖然輪軸都腐朽坍塌了。整個陪葬坑全是戰車和馬骨,十分壯觀。在這些戰車中間,擺著的都是雷公俑,猶如閩越森林裡面的邪神一樣,全部都被淤泥帶倒。
胖子歎了口氣,悶油瓶拍了我們一下,現在情況不明,雖然看似經歷了很長時間,其實我們下來也才一會兒,此時不能太拖延。悶油瓶道:“這些墓道都是相通的,按我經驗,這個王墓不大,陪葬坑在下面,我們現在已經看到四層結構了,下面是陪葬坑,再下面是排水層,那麽我們所處的這層,應該是主墓道。”
我算了一下,果然如此,胖子粘了我身上的泥在地上畫了一下,這個墓室和平原上漢墓不同,它比較立體,墓道在陪葬坑上方,可能通過石階和陪葬坑相連,但是……
我看了看頭頂,頭頂還有一條墓道,就是我掉下來的地方,這條墓道是怎麽回事?
乾這一行,規矩非常重要,有違常規的古墓設計,一定隱藏著重要的意圖。
胖子也發現了我的疑惑,他在圖上重點畫了一下:“這一條墓道是多余的,和主墓道平行,在整個王墓的上方。”
“有一條是廢棄的。”悶油瓶看了看墓道的深處,“可能是挖到了什麽東西,不敢繼續,所以重新調整了墓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