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了是嗎!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局勢裡念奇奇怪怪的劇情真的沒關系嗎!這時候你添什麽亂啊啊啊!
“還我兒子!你這……變!態!”
女人渾身顫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最後兩個字,舉起鐵棍就朝林妧衝來。
旁白很貼心地補上一句:【注意,請遵循主人公基本人物設定,切勿在他人攻擊時進行反擊。一旦違反,將被強製送出電影。】
行吧。
林妧在心底冷笑一聲,這屑電影。
那女人顯然是存了要將她殺之而後快的念頭,動作又快又狠,好在林妧及時閃開,才堪堪與鐵棍擦身而過。
兩個被謝崢抓來的女孩子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見女人注意力全在林妧身上,跌跌撞撞地相繼奪門而出。
謝崢本人居然在真心實意地替她著急,扭動著身體喊:“別動她,老妖婆!先讓她把我做成水煮肉片!”
——然後就被煩躁不堪的中年女人一悶棍直接敲暈。
【是夜,風寒。女子身形一閃,手起棒落,剛猛凌厲的棍風驟然四溢,連帶著無人可匹敵的狠戾真氣。林妧心下大駭,這竟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打狗棒法!現下她並無武器,看來只能使出降龍十八掌方可與之一戰!】
……為什麽變成了武俠劇啊喂!只不過是打了人家一棒而已,用得著這麽誇張嗎!
林妧迅速穩住心神,與此同時又望見女人神情猙獰地向自己衝來。
對方猛烈的進攻完全不留給她緩衝時間,在遊刃有余地閃躲過幾次進攻後,趁女人雙手上舉的間隙,林妧眼疾手快地握住鐵棍中央,試圖用力將它抽出。
手臂上抬時,恰好是力道最小的時候。女人沒想到眼前一直躲閃的小姑娘會突然出手,還沒反應過來,鐵棍就在二人的爭執中滑落在地,一直滾到無法觸及的牆壁角落。
“你這混蛋!”
眼看她惱羞成怒,以搏命般的架勢朝林妧猛撲,安喬一把抱住女人腰身,帶著哭腔開口:“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回去,求你不要傷害她。”
“你還有臉回去?”女人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胸膛因為憤怒而不停上下起伏,“我先殺了她,再來教訓你這個白眼狼!”
她說罷又向林妧撲去,試圖伸手掐住她脖子。這番歇斯底裡的動作被後者輕而易舉地擋下,林妧緊緊握住女人手腕,注意力卻停留在安喬身上。
女人的那一腳顯然力氣極大,正好擊中胸口。他身體本來就弱,這會兒又猛然遭遇這樣的打擊,身上傷口大量迸裂不說,胸腔裡也會受到嚴重內傷。
安喬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抬眼時正好與她四目相對。
不明所以地,男孩的心臟猛地顫了一下。
像春天的風吹動沉寂的樹葉,輕柔和風撫起池中漣漪,躍動的小鹿抬起雙腿,輕輕路過心口。
——哪怕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林妧居然也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他啊。
“小雜種,你還在看什麽!”女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目眥欲裂地望向安喬,“我養你這麽多年,難道全都打了水漂?我才是你媽,把棍子遞過來!”
她停頓一秒,又咬牙切齒地補充:“只要你把棍子遞給我,我就對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快!”
安喬當然不會把棍子給她。
林妧想,這女人顯然沒有擺清自己的定位,無論是誰,在受到那麽多年的虐待後都不會願意跟她回去。
【你剛才一定在想,那個男孩子絕對不可能把鐵棍遞給她,對不對?】
耳邊傳來旁白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唏噓:【那可不一定。】
林妧用盡全力握住女人手腕,咬牙問:“什麽意思?”
旁白淡聲解釋:【那個鮫人男孩從小就受到這女人的囚禁與精神控制,服從意識早就根深蒂固。根據這部片子的人物設定,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違抗她指令的事情——這是刻在骨子裡的事實,就和你無法做出反擊一樣,改不了。】
“可是,”她吸了口氣,用余光瞥一眼站在角落裡的安喬,“他已經和我逃了出來,擺脫了原有劇情的控制……”
【哈!】
旁白嗤笑一聲,口吻裡多了幾分調侃與嘲諷的味道:【你可別忘了,這裡並不是隨心所欲的現實世界,僅僅是一部人為編造的電影。電影裡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人設,這個男孩和你在一起時做出的舉動也都是事先編好的程序而已。當真以為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做夢吧!不過是個提線木偶一樣的紙片人。】
“……事先編好的程序?”
旁白有些得意:【為防止信息處理系統陷入崩壞,電影製作者考慮了劇情發展的所有可能性,並把它們的大致走向與對應措施存儲在中樞系統裡。沒有人能逃離劇情的掌控,就算是你也不行。】
林妧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在女人的催促聲裡,男孩彎腰撿起地板上的鐵棍。
“對,就是這樣。”
眼看安喬離自己越來越近,中年女人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媽媽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好的,來,把它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