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道題算完再去,沒事的,萱萱你先走吧。”
葛萱有些大條,看到安恬筆下的那道數學競賽題,心想學霸的世界就是和凡夫俗子不一樣,然後點點頭:“哦。”
她家跟安恬家住完全相反的連個方向,所以也不能同路一起回家。
只是葛萱在走前,看著安恬蒼白的臉色,拿起她桌上的水杯去給安恬接了一杯熱水放在桌上。
“安恬我先回家了。再見。”
安恬謝過葛萱,道了再見。
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少。
許嘉辭站起身,看到安恬還坐在座位上,似乎沒有起身收拾東西回家的意思。
趙姨不是說安恬這星期回家的嗎,還特意打電話說買了好些菜讓他也回家,安恬怎麽還不走?
徐朝飛把書包吊兒郎當搭在肩上:“辭哥走嗎?”
“啊。”他問完後又一拍腦門兒,“辭哥這周不去‘大世界’的,那我們先走嘍。”
許嘉辭看著安恬的背影。
不由自主地,他又開始想起那天晚上,女孩在他懷中時的柔軟感覺和氣息。
像是一隻幼小的貓,懶懶蜷在他懷裡,用毛絨的尾巴輕輕掃他的胸腔。
又開始癢了。
他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想起了,隻覺得從那時開始,自己就像是著了迷,以至於趙姨打電話讓他這星期回家,說恬恬也要回家時,他想也沒想,便答了“好”。
教室裡只剩最後寥寥幾個人了。
安恬終於開始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許嘉辭收回落在她後背的視線,走出教室。
最後教室裡只剩安恬和值日生兩個人。
安恬動作還是慢吞吞,值日生急著回家:“安恬,你待會兒記得鎖一下教室的門哦。”
安恬:“好。”
離放學將近半個小時了。
整個教學樓裡似乎都空蕩蕩起來。
安恬終於站起身。
她把校服外套脫下來,袖子系在腰上,擋住褲子上的痕跡,然後去到廁所。
從教室到廁所一路都沒人。
安恬關上廁所隔間們,這才敢看自己的褲子。
液體已經洇透了,褲子後面一大塊還濕熱的血跡。
小腹依舊痛著。
安恬吸吸鼻子,用紙巾擦了擦血跡,雖然說根本擦不掉,但是好歹可以不那麽濕,擦完之後,墊上衛生棉。
她重新把校服圍在腰上。
秋季校服比較厚,她裡面隻穿了件T恤,胳膊上已經因為寒冷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安恬整理好了衣服,準備開門出去。
她旋開鎖,推門,門卻沒有被推動。
安恬一疑。
她低頭看見自己明明已經開了鎖了,然後又使勁推門,門紋絲不動。
安恬心中頓時凜然一陣寒。
怎麽回事?
這門,難道是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她不顧小腹的墜痛也不顧冷,開始拚了命地推門,卻怎麽也推不開。
已經周五放學了,保潔阿姨不會來了,教學樓也沒人了。
安恬整個人頓時被絕望籠罩住。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她試著喊。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空蕩蕩的回音。
“有人嗎?請問有沒有人?”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發酸的眼睛,提高聲音喊。
一片死寂。
她的手機放在書包裡,根本沒有帶過來。
安恬仰頭看四周的廁所隔板。
很高,她跳起來也摸不到邊。
她吸著鼻腔裡的淚,試圖踩著門板上凸出來的金屬鎖爬上去,結果腳下一滑,小腿骨重重刮在凸出來金屬鎖上,痛得她直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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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辭回到家,趙姨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滿滿當當擺滿了一桌子,只是安恬還沒回來。
趙姨一通又一通地撥著安恬的電話:“怎麽回事呀這孩子,明明開著機,怎麽不接電話呢。”
她放下手機,又問許嘉辭:“嘉辭,恬恬今天下午上課的時候是在學校嗎?”
“在。”許嘉辭一直回想著安恬今天放學後有些奇怪的舉動。
“既然在放了學怎麽不回家呢。”趙姨嘀咕著,神色逐漸焦慮起來,然後鍥而不舍地繼續打。
外面天已經快黑了。
許嘉辭突然站起身,出門:“我去學校找找她。”
趙姨忙追到門口囑咐:“路上小心。”
許嘉辭打車回了學校。
大考剛過,整棟教學樓教室燈都是滅的,沒人。
許嘉辭上樓,走到教室。
不同於別的班,七班教室門開著。
他進了教室,按開燈,走近安恬的座位,聽到一陣嗡嗡的響聲。
安恬的書包還在凳子上,嗡嗡聲從書包裡傳出來。
許嘉辭拉開書包拉鏈,從裡掏出安恬的手機。
電話已經掛了,屏幕上顯示有未接電話,聯系人顯示是“趙姨”。
他衝空蕩的教室喊了一聲:“安恬?”
沒有回應。
許嘉辭又出了教室,在走廊上轉身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