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三勒漿?”
“哦~”她隨即反應過來三勒漿是什麽,學校裡經常有人在發小廣告,一種據說可以提神抗疲勞營養大腦提高記憶力的飲品,高三必備佳品,小小一瓶賣的差點比茅台還貴。雖然大家表面上對於這種純屬智商稅的液體嗤之以鼻,但是私底下,還是有不少人本著寧可信其有態度,父母給買了,就在偷偷地喝。
葛萱又偷偷瞄了一眼後面的許嘉辭,問安恬:“你說許嘉辭進步那麽大,是不是也在偷偷喝三勒漿?”
“啊?”安恬有些想笑,但對著葛萱認真的眼神,想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可能吧。他喝了效果那麽好,你喝了肯定也有效果的,高考絕對沒問題。”心理效果也是效果,葛萱那麽緊張,這液體能安撫一下她緊張的情緒也是好的。
葛萱聽後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安恬倒不怎麽擔心許嘉辭,他心態一直很穩,只要能照現在的水平正常發揮,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
許嘉辭在後面聽了一陣前座兩個女生的聊天,最終被聊天的主題以及葛萱的腦回路給無語到了,轉而看面前的一道大題。
這時,徐智先從教師辦公室抱著作業回來,點了點許嘉辭的課桌,說班主任找她。
許嘉辭起身去了辦公室,大課間一共半個小時,他直到快要上課的時候才回來。
安恬扭過頭問他:“找你什麽事啊?”
許嘉辭看著安恬的小臉,似乎是想說什麽,最後卻隻對她笑了一下,隻說:“沒什麽。”
“哦。”安恬噘了噘嘴,回頭。
今年的端午節在高考前,學校給高三的學生放了一天假,希望和家人一起過個節日,能給即將上考場的孩子們一個良好的心態。
趙姨打電話說在家裡包了粽子和包子,安恬跟許嘉辭一起回家。
兩人都穿校服,走得很安靜,中間保持著距離,沒說話。
五月末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安恬看到街上有小孩握著甜筒冰淇淋路過。
剛好路過一家甜品店,安恬拉拉許嘉辭的衣袖:“我也想要。”
許嘉辭似乎一直在想什麽事情,被安恬拉了衣袖後才回神。
他反應過來,看到小孩手中的甜筒以及旁邊的甜品店,於是問:“要什麽味道的?”
安恬:“巧克力。”
許嘉辭去給安恬買來巧克力味的甜筒冰淇淋,安恬握著甜筒,小口小口地吃著,繼續往前走。
今天的氣氛跟以前兩人一起回家時不一樣。安恬明顯感覺到許嘉辭的出神。
她其實並不想要冰淇淋,只是想找個理由讓許嘉辭不要再自顧自地出神,可是當許嘉辭把甜筒買給她之後,又恢復了安靜。
以前從學校回家的這一段路兩人總是會走很久,兩人聊著天兒,許嘉辭老是趁周圍沒有人看的時候親她,偷嘬一口臉頰,或是把她拉到旁邊的巷子裡深吻,可是今天卻格外安分。
安恬吃完了冰淇淋,咬著酥脆的蛋筒,想總不可能跟許嘉辭說我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奇怪在你為什麽不親我了。
她隱約感覺出來上午張培勝找許嘉辭那趟可能跟他說了什麽事,但是她那時就已經問過一遍了,許嘉辭似乎不願意說。
所以到底什麽事情,他還不願意告訴她。
安恬心裡有些不舒服,也不說話了。
這種感覺有點像情侶之間的冷戰。
過馬路,許嘉辭習慣性地把安恬護在自己左手邊。
兩人就這麽一直回了家。
許嘉辭直到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才注意到身旁一路垮著臉的安恬。
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想事情,好像疏忽了她,拉了拉她手,想跟她說什麽,安恬卻不理他,自顧自地進門換鞋。
晚飯的時候,趙秀梅今天也隱約感覺出來這兩個孩子好像鬧不愉快了。更確切地說,是安恬在跟許嘉辭鬧不愉快,安恬一直悶著頭吃飯,不看許嘉辭一眼,也不吃許嘉辭給她夾的菜。
從高三後,趙秀梅每次看到眼前的兩個孩子在她面前,心裡就越來越傷感。
總感覺她一手牽著許嘉辭一手牽著安恬送兩人去上幼兒園的日子還在昨天,可是仿佛一眨眼之間,許嘉辭早就過了一米八,安恬也開始露出了少女稚嫩的曲線。
許嘉辭早已不需要保姆,等他讀大學了,這個家便也就散了。
她兒子在老家的城市買了房子,現在已經不出海,在老家的城市做起了生意,說等她把這邊的工作結束就接她回老家,一家子享享清福,照顧孫子。
她當初接到照顧許嘉辭這個工作時根本沒有想到,這份工作她會一做就是十幾年,現在終於要結束了,她心裡有多麽的不舍。
她早就把這兩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趙秀梅更擔心的是安恬。
許嘉辭還有父親,算有家,可安恬一上大學,現在這個房子被收走之後,她便連家也沒有了。
她有幾次讓安恬跟自己回家,這孩子總是推脫說自己怕生,其實她知道,安恬是怕給她家添麻煩,怕她把她帶回去之後,她的兒子媳婦會不喜歡她,畢竟她還在上學,還需要用錢,對任何家庭來說都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