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走過去的瞬間,無數念頭在各國使者和太子公主們的腦中閃過,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制止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爭鬥。但這個和事佬卻不怎麼好做,因為奧馬圖親王出言攻擊斯比亞帝國是在場眾人都聽到的,中間人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被當事雙方同時怨恨。
諸如這種帝國使者間相互鬥氣的事情,不用多長時間就會傳遍整個聯盟。而在對方公然侮辱帝國的情況之下,身為「斯比亞特使」的科恩如果沒有什麼表示,那麼斯比亞帝國在整個聯盟之中的風評將會直線下降,怎麼處理好這一類的突發事件,也是衡量一個使者是否稱職的標準。
科恩還沒把一個親王放在眼裡,擲出酒杯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
奧馬圖親王掛著一頭一臉的酒汁,用手指著科恩,氣得面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倒是他身邊一名謀士模樣的人立即站起,義正詞嚴的喝問科恩,「你想幹什麼?」
在這位謀士說話的時候,幾名身材高大的奧馬圖武士站到科恩與奧馬圖親王之間,其餘幾名武士就從兩側繞出來,想要包圍這位斯比亞特使——不管事情如何發展,先把對方圍起來再說。
身為一國之特使,科恩走到哪裡都是帶足了人手,當下就有數名穿白色禮服的隨從軍人迎上去,跟奧馬團武士相對而立。雖然他們在人數上不及對方,但一個個面色沉著,目光冷靜,對峙時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整體氣勢還要高過對方。
雙方還沒動手,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像這種級別的護衛衝突,打起來就是生死立判的慘烈局面。他們拔刀砍個你死我活不要緊,但如果一不小心殃及池魚的話……旁邊這麼多顯赫貴人,隨便傷到一個半個都是「國家大事」。
「兩位特使真是性情中人啊!才一見面就惺惺相惜起來了。」就在局勢即將崩潰的前一瞬間,坐在太子身側的那位大臣站了起來,一邊說著話,一邊緩步走進場中,臉上還掛著由衷的笑容,「來人啊!上酒,我要與兩位使者喝上一杯,順便認識一下斯比亞帝國特使。」
「說的好。」有人出面,身為主人的裡瓦太子當然求之不得,向一旁的侍者說:「上酒。」
科恩本意是要大鬧一場,怎麼著也要打掉這個親王一半的牙齒,但轉念一想:自己才到金沙薩一天,已經干了很多鋒芒畢露的事,實在是與自己這個使者身份下台,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自己就得收拾行裝滾蛋了……於是收斂起眼中的殺氣,換上和煦的笑容接過酒杯。
「特使,先容本人介紹,本人屬神殿下派官員,雖是老朽一名,但蒙帝國陛下看重,位居左相。」大臣微笑著對科恩說:「第一次見面,以後在兩國的事務上還要請特使多多關照。」
「丞相大人過謙,應該是本使請大人關照才對,本使是銀月湖子爵。」科恩心裡還在奇怪他的笑容怎麼那麼熟悉,一聽他的介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廝和魯曼是從同一個狗洞爬出來的。
「特使是青年俊傑,老夫就不多誇耀了。這位是奧馬圖帝國使者,現任奧馬圖皇帝陛下的弟弟,飛星親王。」裡瓦左相壓低了聲音,「兩位,這一點小小誤會就讓它過去了吧!畢竟大家都是各自帝國的皇室近臣,鬧鬧脾氣還不打緊,可不能為帝國帶來困擾啊!」
左相的話說得再明白也沒有了,如果因為使者的爭執而起了死傷,為了顏面,所屬帝國都絕不可能坐視不管,引發的後果非常嚴重,多年前就有這種事情所引起的戰爭。但兩位使者卻還在對視著,誰也沒有先認輸的意思。左相笑笑,看了奧馬圖親王一眼。
「丞相大人說的好。」引起事端的奧馬圖親王鐵青著臉,給了左相面子,對科恩說:「閣下,本王剛才的言語多有不妥之處,還請特使體諒。」
畢竟是親王,就算是在道歉,也不會說「原諒」。
而對於收斂了凶性,以大事為重的科恩來說,對方的這個姿態已經足夠。於是科恩也微笑回答:「親王太客氣了。倒是本人失禮,不小心弄濕了親王的衣服。啊!本使這次帶來很多斯比亞特產,不如送親王一件華服當做補償可好?」
「是斯比亞特產的料子嗎?真是好東西啊!特使你可不能只送親王,老夫也得要一件……至於親王殿下嘛!回送三名奧馬圖美女可好?」站在兩人之間的左相舉起酒杯,為他們敲定了一切,「這樣就沒事了,讓我們共飲此杯——大家還等著觀賞歌舞呢!」
三個人笑笑,酒杯輕輕撞在一起。
滿場的使者大臣看他們圍在一起,時而暢談,時而竊語,之後舉杯共飲平安無事,心裡的石頭都放下了。當然這中間也有惟恐天下不亂的人在感歎希望落空。
看到這邊沒事,裡瓦太子暗示幾位裡瓦大臣起哄,幾位大臣嚷嚷著要跟「斯比亞特使」喝酒,再把灌酒的範圍擴大到所有使者……趁各位使者站起來舉杯的時候,手腳麻利的侍者們趕緊為科恩重新安排座位,把他安插在班塞使者和坦西使者之間,跟奧馬圖親王遠遠隔開。
落座之後,裡瓦太子和三位駙馬各自送出一名陪酒的侍女,雖然不是天姿國色,但也是樣貌出眾,風姿卓越,屬於少見的美女。科恩含笑謝過,吩咐下人把回贈的禮物拿了上來。
科恩這次來得匆忙,所帶的不過是些尋常的禮物。他心裡當然明白自己的東西在這種半官方、半私人的權貴宴會上只稱得上是「非常非常的一般」,但他現在是斯比亞特使,既然他滿面笑容的送,別人也只有笑容滿面的收,還得說些漂亮的客氣話。
彷彿是達成了默契,所有賓客都絕口吵提求婚的事,大家都只顯喝酒取樂,大聲談笑,這情景讓科恩納悶不已。無聊之下,也只有跟身側的使者說些不痛不癢的閒談,但坦西使者那邊不敢多說,萬一在卡爾。尤里西斯親王面前露出馬腳,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好在不久之後,三位公主就起身告辭,時間已晚,眾人不便挽留,由得她們聯袂離開。科恩懶洋洋的起身行禮,被三位公主那眼一瞟,不自覺的心跳加速,心裡暗自感歎:女人就是有本錢啊!媚眼滿場亂丟,根本不用花一個銅板就把這些男人搞得心慌慌……
「好了,公王們終於離開,各位可以鬆一口氣了。」身為主人的太子殿下也打發太子妃回了府邸,回身對眾臣和使者說:「從現在開始就不是輕歌漫舞了,各位準備好沒有?」
「太子殿下有什麼珍藏,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吧!」賓客席中有人大聲回應,「各國使者都到了,可不能讓使者們覺得我們裡瓦貴族的消遣一無是處哇!」
「別的不好說,要說裡瓦貴族的消遣一無是處可是有點難吶。」太子輕聲笑說:「老規矩,各位把房間鑰匙拿好,定力最好、最後離場的還有特別獎品。」
「太子殿下,您別賣關子啊!讓我們先看看獎品再說吧!」裡瓦群臣像是久經場面的老手,紛紛叫著,「我們先要看獎品,您上次就用胭脂蒙我們來著!」
「去去去,什麼先看獎品,先向各位使者說明規則最重要。」太子站起身來,豪放的把一隻腳踩到身前的矮几上,大聲宣佈,「各位使者,這是裡瓦貴族宴會的保留節目,在這個節目當中,不再有皇族與貴族之分,我們講的就是實力,玩的就是刺激!」
科恩拿起酒杯,疑惑的問身邊倒酒的侍女,「什麼節目這麼有趣?」
「回主人。」太子送出的侍女低下頭,柔聲回答,「奴婢這是第一次在宴會上伺候,不是很清楚。」
科恩轉過頭去看著太子,心裡不以為然。他這次來裡瓦是辦大事,小小的賭博遊戲實在難以讓他提起什麼興趣。但身為使者,卻又不能在這種場合顯得太弧僻,只能陪大家玩玩。賭注小就讓其他人贏,賭注太大的話……身上所帶的金票也不少,而且自己一向都精於此道,實在不行的話,不是還可以作弊嗎?
「各位玩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再說我的身體也受不了太刺激的遊戲。」左相似乎不願意跟大家進行遊戲,他笑呵呵的站起來向太子告辭,「太子殿下,請准許老臣退下吧!老臣明日一早還得進宮去見皇上。」
「少了丞相的參與,我們的遊戲比較掃興。」太子並不在意少一個人,微微客氣了一下,「真的要走了嗎?好吧!丞相大人要多保重身體,早些歇息。」
左相跟各位使者和大臣們道了別,在他走後,兩道大門關閉,不一會有人來回報,樓下向外的通道也全部關閉。太子殿下哈哈大笑,下令開始遊戲。
頂樓中又點亮了不少魔法燈,把原本就明亮的大廳照得纖毫畢露。內侍主管拍拍手掌,在賓客身邊陪侍的女子們紛紛告罪離開,頓時,偌大的廳堂裡就只剩下一千男性賓客。科恩這時才發現大家都沒帶女伴來,並非是自己一個人不上道。
「各位來賓,今天這個遊戲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要更溫和一些,因為有的使者是第一次來裡瓦做客,所以我們得照顧他們。」在眾人期盼的眼光裡,太子殿下滿面春風的走到舞池正中,「但本人相信,各位使者玩過之後,一定會喜歡上這個遊戲。五天之後是本太子二十九歲生日,我會再次舉行夜宴,我在這裡邀請各位使者參加,那時的遊戲才是真正的刺激!」
除了幾位使者,其他賓客都大聲喝彩,彷彿這即將進行的遊戲比加官進爵更有吸引力。
「好了,除了各位賓客本人,其他人都退下去。」作為遊戲主持人的太子殿下興致很高,他先讓各位賓客的貼身護衛和謀士離開,然後又為大家解釋起遊戲規則,「各位,你們身前的桌子上都放著一把鑰匙,可以打開樓下的一個房間,如果等下受不了就離開吧!可千萬別硬撐,那樣對身體不好——哈哈哈哈!」
裡瓦臣子們跟著哄笑起來,科恩不明白這些人在笑什麼,自顧自的拿著紅酒喝著。一偏頭,發現臉色從容的卡爾。尤里西斯親王也在邊喝酒邊看自己,於是就對著親王微微舉杯,兩人對飲,科恩並不擔心下面是什麼遊戲,他只擔心自己在這位親王面前露出馬腳。
「今晚的獎品,就是金沙薩最美的女人之一,雖然是本太子命人調教了三年,但本太子保證,這位美人還是個純潔的處女,本太子可沒動她一根手指頭。」站在舞池正中的太子拍拍手,兩名侍女就扶著一位華服女子從屏風後走出來。
一襲綠色的薄紗從頭頂垂下直到腰間,雖然眾人看不到華服女子的面龐,但透過那數層薄紗,卻能細細品味她除了臉蛋之外其他的部分。一頭長髮披散在後背,一絲絲,一縷縷,微微曲卷的頭髮如同波浪一樣從腦後奔瀉到腰際,只在薄紗外露出短短的髮梢,就算是這樣,那一抹燦爛的金栗色還是讓在場的男子驚歎不已。
因為薄紗的掩蓋,在場的人都只能隱約看到她頭部的輪廓,明亮的光線穿透薄紗之後,溫柔的勾勒出她小巧的下頷、纖細的頸、圓潤的雙肩。絕美的雙峰在胸衣下隆起,線條含蓄、形狀飽滿。她修長的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眾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華服沒有掩蓋到小臂處……那裡,是如同嬰兒般細膩的、奶白色的皮膚。
別說是外圈的裡瓦大臣在此刻失態,就連幾位見慣了美女的使者也是一臉震驚。金栗色、捲曲如同波浪的長髮,曼妙的身段,奶白的皮膚……在那該死的薄紗之下,究竟還掩蓋著什麼?無數道貪婪的目光在上下游弋著,幾乎要撕裂那襲令人惱怒的薄紗……不,要連同所有的遮蓋物一起撕裂!
「怎麼樣,今晚的獎品還不錯吧?堅持到最後的人,這位美人就陪他三天!」裡瓦太子呵呵一笑,「來,美人順著酒席走上一圈,向幾位使者餵上一杯。」
「是,太子殿下。」她在薄紗下行了禮,款款走到席間。
隨著她的腳步,頭上佩帶的髮飾吊墜互相撞擊著,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她到了使者們面前,拿過侍女早斟好的酒,用溫柔婉約的聲音說著祝酒詞,雖然只是淺嘗即止,但沒有一個使者能忍下心去怪罪她。
「有這樣的一個美人陪著過三天,那將是多美好的日子。」裡瓦太子笑嘻嘻的鼓動著在場的人,看他那投入的模樣,就如同是在拍賣場上販賣奴隸的商販。
「那麼,在場的各位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參加這個遊戲呢?少了可不夠資格。現在,就把你們的賭注放在桌上吧!」
群臣們大聲叫好,紛紛掏出攜帶的珠寶玩物放到身前的銀盤裡,平時難得一見的珍貴珠寶,他們一掏就是一大把,一定是早已習慣了這種遊戲。幾位使者也都是豪邁人士,不約而同的取下隨身佩帶的飾物,其中更以班塞親王取下的戒指最為貴重。
科恩想想自己身上攜帶的東西,正在考慮要拿什麼來當賭注的時候,那位替太子敬酒的麗人已經裊裊婷婷來到他的桌前。她微微蹲下身子,一手挽袖,另一手以一個極優雅的姿勢拈起酒杯向科恩舉起。
在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都透著說不出的纏綿嫵媚,不但惹人愛憐,更讓人心底裡升騰起一股原始的暴虐慾望。
「斯比亞特使大人,奴婢請酒,祝願斯比亞帝國國運昌隆,特使大人萬事順心。」
山澗寒泉般清澈的聲音傳出,讓科恩通體舒暢。透過薄紗,科恩看到她鮮艷欲滴的嬌紅雙唇在微微開合著,也嗅到從她身體上散發出的淡淡清幽香氣,心裡暗歎一聲……尤物。雖然這樣想,但科恩卻搖搖頭,沒有拿起身前的酒杯對飲。他不舉杯,美女的酒杯就放不下來。
科恩的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驚訝,因為在眾人的認知裡,這位美女太出眾了,只有不能人事的男人才會對這樣的美女無動於衷。退一萬步,就算是對這位美女無視,可她卻是受太子殿下的命令敬酒呢!連太子殿下的面子都不給,這位使者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怎麼?」看到這一幕,裡瓦太子也有些不悅,「斯比亞特使覺得本太子的宴會寒酸嗎?」
「太子殿下盛情,本使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科恩站了起來,不慌不忙的解釋說:「請太子殿下原諒,本使自幼年起就被長輩們教導,一舉一動都要無愧於貴族名分,所以本使才不能與這位小姐對飲。」
「哦?」裡瓦太子面露疑惑,「這不能喝的原因到底在哪裡?本太子可想不出來。」
「太子殿下,其實一杯酒不算什麼。」科恩淡淡一笑,輕聲說:「只是貴族身份限制,我不能與不知姓名的人喝酒,如果本使貿然問一位陌生小姐的名字,那就更是唐突佳人,所以本使就只能拖下去,等太子殿下發話了。」
「好傢伙,特使一定是貴國羅倫佐院長的學生。本太子也知道,羅倫佐院長教導學生之嚴厲,堪稱神屬聯盟第一。」裡瓦太子釋然,哈哈大笑著說:「既然這樣,本太子准你問她的名字,不算失禮——不過她的名字屬於獎品中的一項,她有權利不回答的。」
「對!」一旁的波塔親王跟著起哄,「如果特使被拒絕,可要罰酒三杯。」
「好的,如果本使被拒絕,那就甘願領罰。」科恩接受了條件,轉回頭來輕聲問,「未知小姐芳名?」
科恩耍出這個小手段,是為了塑造自己這個特使「初出茅廬」的形象,至少不能讓人把他的真實身份和某位皇帝聯繫起來。因為他來裡瓦帝國,可不單單是為了裡瓦小公主的事,後面肯定還有連場的惡鬥,被人懷疑身份的話,將會讓自己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但他的這個小手段,也讓手持酒杯的美女暗自生氣——自從出現在宴會裡,她的風韻已經橫掃全場,數位親王都喝下了酒,只有這位小小的子爵不給她的面子,換了誰也會不高興吧?
太子殿下已經有了暗示,要自己為難對方,但考慮到對方是一國特使,又不能明裡得罪……嘴唇微微的一抿,麗人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
第二章
「星光燦爛的夏夜裡,波濤翻捲的海岸邊,連綿的隆達雪山依然白雪皚皚。」輕啟朱唇,麗人清脆的聲音響起,「當天邊露出曙光,幽香就會縈繞大地—那就是奴婢的名字。」
她用詩歌的語調吟出這一段話,語氣淡雅優美,聲音清脆悅耳,雖然說明了時間、地點,但裡面透露的訊息並不多,周圍的使者和大臣思索著,卻只大致猜到麗人的名字是一種清晨開放的花卉,一時之間絕對想不起是那一種。在場的所有人裡,也只兩三人臉上還有笑容。
麗人說著話時,薄紗在唇邊輕柔的氣流中微微顫動著,也讓科恩更清晰的捕捉到她目光之中的一絲狡黯與自傲,就算科恩再怎麼對女性有忍讓之心,也很難大度到允許一個性奴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地步—但考慮一下自己眼下所扮演的角色,科恩心裡一時難以下決斷。
「怎麼,特使大人猜不到嗎?」她也是放肆了些,本太子只是隨便一說,她居然真敢出題考驗,「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特使海涵啊!」裡瓦太子微微一笑,自得的神色難以掩飾,「這美人不但有姿色,心智學識也是一流哦,有機會贏得這樣一位美女紅袖添香,各位真是好運氣。」
在眾人戲謔的目光中,科恩歉然一笑,「小姐蘭心蕙質,才學不凡,本使實在是猜不出來小姐的芳名。太子殿下,本使咎由自取,甘願受罰。」
他的話才一出口,四周的賓客一陣嘩然,要知道貴族最重顏面,就是自己理虧也會想辦法搪塞過去,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敢做敢當,特使真是個爽快人,不愧是斯比亞帝國出身的貴族」在眾臣哄笑聲中,裡瓦太子卻一拍大腿,拿起了自己身前的酒杯,「這第一杯酒,就由本太子來陪你喝。」普通貴族的感受,身為皇族的裡瓦太子不怎麼瞭解,在他眼裡,科恩就是初出茅廬的、正直的有些過頭的年輕責族而已,科恩身上所具備的「敢於承擔失敗」的勇氣,裡瓦太子很少在其他人身上見到,跟科恩對欽,也有安慰科恩的意想在裡面。喝完第一杯,又一氣陪科圖喝了第二杯。
「這第三杯嘛,特使就得陪這位美人喝了。」太子呵呵一笑,「誰讓美人是贏家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科恩答應一聲,用左手拿起酒杯,右手拇指向上豎起,食指中指托在杯底,含笑向身前的麗人舉杯,「小姐請。」
「特使大人請……」麗人謙虛一句舉起酒杯,當她看清了科恩握持酒杯的姿勢,目光裡的自傲立時煙消雲散,舉到唇邊的酒杯也在薄紗下凝住,遲疑一下,她把酒杯交到左手,換了另一種姿勢喝下。放定酒杯之後,她對科恩探深一禮,然後才轉去坦西使者桌前。
面對麗人的放酒,卡爾。尤里西其親王也微笑著擺出和科恩一模一徉的握杯姿勢。
在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賓客裡才有那麼幾位常識淵博的人醒悟過來,明白剛才的輸家並不是科恩……因為那個握杯的姿勢很特別,名叫「晨花悠浮」,是上古貴族以文會友時宴會禮僅的一種,這名字的由來,是寓指一種出產在裡瓦隆達雪山沿海,只在清晨開放的瑰麗花卉。
科恩本人是從來不關心花花草草的,但在他的妃子裡,卻有一個不但會經商,而且對花草植物瞭解頗深的人,而其祖上就是裡瓦責族,對方出這樣的考題來為難科恩,可以說是自己放棄的勝利……,科恩這一局不但贏了,而且贏得漂亮,更加豐滿了他「文雅特使」的身份。
「一圈酒喝過,我們的遊戲正式開始。」裡瓦太子拍拍手,「各位的賭注放好了沒,特使大人,你的賭注呢?」
「我……」科恩笑笑,伸手進口袋,好半天才掬出一個銅板,「我用這個行嗎?」
「就算特使猜出了美人的名字,這一個銅幣的賭注也不行啊!」還沒等太子殿下開口,坐在科恩身側的尤里西斯親王就偏過頭去說:「別說是我們這些下了重注的使者會覺得不公平,恐怕那位美人心裡也會不高興的吧?如果沒有其他物品的話,特使隨身也應帶了金票。
「金票當然帶了些,但本使想……這既然是一個遊戲,直接用錢來當賭注似乎沒有意義了。」科恩把玩著手上的銅板,嘴裡解釋說:「各位不要小看這個銅板,這是我來裡瓦帝國之前跟皇帝陛下打賭,從陛下手裡贏過來的。據我所知,科恩陛下以前跟人打賭還從沒輸過。
「這樣說起來,這枚銅幣倒是意義非凡了。其實在多年前,本太子曾與科恩陛下見過面,當時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現在已經是一國之皇帝了。」裡瓦太子拿著酒杯,心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往事,「既然是從貴國皇帝陛下那裡贏來的銅板,那本太子就接受了—上歌舞。」
太子的話音剛落,巨大屏風後面就走出三十多名戴面紗的舞姬,一個個體態輕盈,婀娜多姿,穿著若隱若現的薄絲罩衣,腰裡系一條金絲編製的腰帶,上面綴滿銀鈴。她們款款走到舞池中站定,呼吸時酥胸不住起伏,罩衣結扣也從肩部緩緩下滑,誘得眾多賓客直嚥口水。
細碎的鈴聲中,明亮的燈光逐漸暗淡下去,絲絲**的音樂跟著響起。排列成圓形的舞姬們隨著音樂轉身,向外點出右腿,緩緩將雙臂舒展,柔軟無骨的腰肢輕輕帶動上翹的臀部搖擺。幾乎是在這同時,眾位舞姬半掩在面紗之下的櫻唇發出了一聲聲嬌柔的喘息,媚音與低迷的舞曲交纏在一起,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暖昧旖旎起來。
就算是見過無數大場面,把美女當青菜對待的科恩,他看到這時也呆了呆,像這樣特別的宴會節目,科恩以前還沒有遇到過。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凱達家族一向自律,而且在科恩當上貴族之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被他用來打仗了,哪有空閒玩這個調調?
但邊舞邊唱的舞姬卻慢慢的近了,她們穿著的絲衣雖然看似簡潔,實際上卻是經過精心剪裁的,凹處被包裹,凸處被誇大,身體的每一條曲線都被絲料表面那流轉的光華柔和的突現出來。再加之舞姬本身的舞蹈,女性身體的美與誘惑被展現得淋漓盡致。配上音樂、喘息,更讓近在咫尺的男性們身體深處升騰起原始的衝動……
音樂中逐漸加入了鼓聲,舞姬慢慢移出了舞池,來到了賓客身邊。各位賓客的坐席都是同時坐三人的大坐席,在旁人走開之後,寬敞的空間完全能容納一名舞姬繞身而舞。舞姬們像是事先分派了好了對象一樣,對各自的目標展開近身誘惑。
科恩拿眼一漂,剛好看到裡瓦太子嘴角浮現的一絲輕蔑微笑,心裡才若有所思,來到他身邊的舞姬已經隨著音樂聲,嬌喘著躺上了桌面一確切的不能說是躺,因為桌面上還放著菜餚酒杯,剩下的空間並不大,但她卻能以一種特別優雅的姿勢「滑」上去,把自己的玉體橫陳在科恩眼前。
前排各位使者還好,但後排已經有人坐不住了,只聽「叮噹」一聲,外圈坐席數人的酒杯落地。有低沉的聲音喊了一聲「臣認輸」,然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速遠去,科恩轉頭一看,又有兩位漲紅了臉的大臣正抱著各自的舞姬離場。
「有了感覺不要硬挺。那樣對身體不好。」裡瓦太子伸出手來在舞姬胸上抹了一把,「今天晚上高興,隨便你們怎麼玩!」說完之後,哈哈大笑著取下了舞姬的面罩,隨手丟向舞池。
科恩桌上的舞姬像是動情之極,把腰向上挺起,頭向後仰,一隻足尖點在桌鉛,另一隻修長圓潤的腿搭在桌邊,整個身體構成一個半圓,絲質罩衣繃緊了,清晰的顯露出她身體各處的每一個細節,高聳胸部上的兩點凸起,平坦小腹溫柔的輪廓,處子幾處線條交集處的腹下部位……
「嘶—」的一聲,對面有人按捺不住撕破了舞姬的罩衣,把頭埋到舞姬胸間甲那名舞姬嬌笑著,靈活的手足交纏在男子身上,還伸出舌頭舔著對方的耳垂,那人昂頭怪叫了一聲,抓起鑰匙就往外走,途中騰出手來,把舞姬剝得身無片縷—但這樣的行為卻投人覺得奇怪,最多是有一點細微的笑聲。
沒有任何人的氣息能逃脫科恩的耳朵,他清楚這第一局下來會是什麼結果。因為所有人的呼吸都逐漸變得渾濁沉重,就算幾位親王也不例外,只有裡瓦太子和尤里西斯親王兩人的呼吸坯保持著輕柔綿長—
當然,科恩自己的呼吸也保持正常。
不斷有人受不了誘惑而離場,更有人在現場對舞姬上下其手,但裡瓦太子卻不怎麼滿是的樣子,他向旁邊的內侍打個眼色。不多時,屏風一收,有人把一張巨大的床直接推到了舞池也正中,並扯去了上面罩著的薄紗。
明亮的光線也聚集過去,清晰的映照著床上每一個角落—在錦緞之中,兩對**的男女正相互撫摩著對方的身體,男的肩形健美。女的嬌媚妖燒甲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對人以不同的娶勢交纏在一起。
「暖……啊……」床上,雪白的肉體顫抖著,搖擺起滿頭的秀髮,嘴裡發出一聲聲連綿的誘惑之音。近身誘惑賓客的舞惻門如同聽到了命令,動作也越加大膽。有的把身體從罩衣中脫出,有的緊貼著目標的身體,開始微微的摩擦。
科恩桌上的舞姬偏過頭,用潔自的貝齒咬住酒杯,把酒杯向科恩嘴邊送來。彎眉下,她望著科恩的眼神既朦朧、又充斥著原始的渴望。半透明的面罩根本無法遮掩她秀麗的面容,在科恩接過酒杯的那一瞬間,一聲能讓人醉了骨頭的低柔喘息聲從她嘴裡婉轉發出。
「嗯」正在已裡分析著眼前舞如有多高。有多重、自己一拳能把她打多遠的科恩微笑著問,「你是不是扭到腰了?」
他才不管這句話能對舞姬造成怎樣的打擊。
受不了刺激的賓客們逐漸離場,還留在場中的人越來越少。不久之後,連科恩在內,場裡只有不到十人。就是在這些堅持到最後的人裡,也只有科恩、裡瓦太子還有尤里西斯親王的神色從始至終沒變,其他的人不是呼吸沉重,就是臉色通紅。
「哎呀!人還這麼多呢真是讓本太子驚訝。」裡瓦太子哈哈一笑,「不過今晚宴會的獎品特別,所以非得分出勝負不可,這樣吧!清諸位先喝了這一杯,我們再慢漫來。」
一杯杯綠色的液體被侍者用托盤送到賓客身邊,盛裝液體的銀杯很小,裡面的液體就更少。但一看到這杯中的液體,大多數人的臉色已經變了,彷彿杯裡裝的是毒藥一樣。科恩左右看看,不明白他們在怕什麼,如果想克制自己的話,在心裡做做加減法就好了嘛……
「碧海香?」但一旁的尤里西斯親王卻歎了口氣,長身而起,向裡瓦太子說:「這東西可是我這老頭子玩不了的。太子殿下,本王認輸了。
「難道這就是人稱九日陽的神藥碧海香嗎?那本王也退出。」看尤里西斯親王退出,當場又有一位親王、兩名裡瓦大臣打了退堂鼓,場裡只剩下四個人。除了裡瓦太子之外,三位都是趕來求婚的別國使者。
「好的,親王請下樓休息,您的房間早已預備好了。」裡瓦太子拿起酒杯,「各位,喝吧!」
科恩握著酒杯,心裡拿不定主意是喝還是不喝,正想學親王一樣半途放棄的時侯,尤里西斯親王已經走到他身邊輕聲說:「特使大人,本王年紀大了只能認輸,但你年輕力壯,可別讓裡瓦太子獨贏。如果各位使者都輸了,這場面可不怎麼好看。
看科恩露出的擔憂神色,親王又微微一笑,「不用擔心,這東西沒問題,只是會讓人更加衝動而已。我相信,閣下作為斯比亞皇帝欽點派出的使者,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放心啦,這一點少量的碧海香只會增添今晚的情趣,各位明天中午就能恢復精力,絕不會耽誤公務。」裡瓦太子把小銀杯放到唇邊,一飲而盡。
科恩呵呵一笑,喝下了杯中的綠色液體,本來還想把其中大部分逼在喉頭,但那冰涼的東西實在古怪,遇熱即化盼間就在齒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在科恩擔心不已的時侯,場中音樂又起,明亮的燈光暗淡下去、並被一組變幻不定的彩色燈光代替。
舞池中的大床在太子說話時就被撤了下去,接替表演的幾對男女直接走到了賓主身邊,一時間嬌喘四起,遍地肉蟲,科恩桌上的杯盞已被拿走,換了兩名身材臉蛋都是一等一的舞姬上來,科恩定睛一看,兩名舞姬長得一模一樣,居然是雙胞胎姐妹。
這一次,科恩再怎麼默念加減也沒用了,身體中產生的股股躁熱根本無視他的意志,在小腹處洶湧聚集之後升騰而起,順著脊背腹胸向上盤繞直達腦際……科恩的頭皮止不住的一陣陣發麻,眼中看到的景象,耳朵裡聽到的聲音,逐漸都變了樣……
首先,身體各處的感覺變得極其敏銳,就連哪一處的衣料附著在皮膚上都能清楚的感覺出來。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變得前所未有的那麼緩慢,雖然緩慢,但卻清晰。科恩可以把每一聲想聽到的低微喘息從嘈雜的背景中分離出來,腦海中也可以把任意一副誘惑畫面無限延續,整個思維似乎都可以從身體中分離出去,感受到的一切也不再受任何限制…
一左一右,雙胞胎舞姬慢慢移動到科恩身側,櫻唇間呼出的氣流輕輕的撩過他的手臂、肩膀、頸側……耳邊更是傳來一陣陣令人難以忍耐的酥麻……
「啪!」的一聲,科恩的右手捏到了桌沿,極力控制著自己體內升騰的慾火,但立即就有一隻雪白修長的腿搭到他的手臂上,他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皮膚的細膩光滑……
如果說科恩的身體是一堆淋上火油的乾柴,那麼,這對雙胞胎姐妹就是火種。
「騷貨!」旁邊的某位使者再也受不了,把舞姬推侄在座上,一手撕開舞姬胭體上的罩衣,另一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當場就「提槍上馬」。受他影響,另一側的使者也嘶吼著,把自己身前的舞姬「就地正法」。
場裡只剩科恩和裡瓦太子還在苦撐,兩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頭上汗流如注。裡瓦太子斂牙咧嘴,雙手緊握成拳,眼睛都紅透了;而科恩卻是兩手扶住桌沿,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裡瓦太子身為主人,不想丟了這個面子,但科恩卻有個打賭就要贏的習慣。
況且從很多年前,科恩心裡就鄙視裡瓦太子,這與國事無關,完全是個人喜好。對於一個鄙視的人,科恩是說什麼也不願意輸在他手下。但他忍得十分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跳起來破口大罵外加拳打腳踢了。
科恩並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早先還能以各種手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加之他四位妃子個個都是絕色,平凡舞姬當然可以漠視。但後來舞姬的挑逗手法愈加高明,這媚藥的厲害程度更遠超過他的估計,以致於這來自身體深處的慾火越來越盛,根本就斷絕不了,大有使他恩維身體分離的勢頭。
科恩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爆炸了……
「啊—啪!」科恩一頭撞在桌上,聲勢驚人。
第三章
太子殿下是經常使用媚藥,身體抵抗力遠比一般人來得高,此時還能維持頭腦清醒,但他顯然沒有料到斯比亞特使的意志力如此強勁。所以,當他一路苦忍到現在時,自己的身體也到了緊要關頭,稍有驚動就可能前功盡棄。
對面的科恩是頭腦發昏,不得已才以頭撞桌,用疼痛來刺激自己。但這聲巨大的聲響傳出,卻讓裡瓦太子本來就抖個不停的身體劇烈一震。
太子殿下心高氣傲,當下彎腰下去,在心神動搖的前一刻伸出手、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身側的地板上,痛到眼中擠出眼淚,這才驚險萬分渡過這一關。
沒想到還沒等他直起腰來,對面的科恩「哇呀!」一聲怪叫,昂起的腦袋又是「啪」的一聲撞上桌子……科恩的叫聲實在怪異,尾音拖得又尖又高,就如同一根尖錐刺入裡瓦太子的心臟,差一點就讓他分心。太子殿下心裡大呼不好,連續幾拳打出,雖然驚險萬分的懸崖勒馬,但卻痛得差點哭出來。
然後,太子殿下抬起頭來,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科恩,期望科恩不要再出怪招。不過以他以前的經驗,初次使用媚藥的斯比亞特使現在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自己再撐上一點時間,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於是太子殿下緊盯著科恩,要在他再次怪叫前做好準備。
一臉痛苦表情的科恩把腦袋慢慢的向後昂,很快就要仰到最高的位置,而太子殿下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趁科恩還沒撞之前呼出一口長氣。
就在大子開始呼氣。放鬆戒備的那一瞬間,變故發生了。一直躺在大子側前方一對男女的身體開始了劇烈的抖動,從躺在下方的女子嘴裡爆發出連串的攀登上極樂高峰的綿長呻吟聲,前半截悶在胸腔裡,像是野獸的嘶吼。後半段久久迴旋在舌尖,又像尉宛約的哭泣。
太子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偏轉了過去,剛好看到那女子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近平瘋狂的搖擺著腦袋,一頭秀髮飛舞著,髮梢被汗水沾濕,一張潮紅的俏臉混雜了痛苦、歡愉和滿足,隨著一聲獸性的吶喊,一陣強烈的抽搐從她的下腹延伸到頸部……
大子心裡「咯登」一下,本已變得極其薄弱的意志防線徹屬玻裂,捆湧的慾火升騰而起,將他整個身心掩沒。嘴裡發出幾聲嘶吼,已經變成了野獸的大子殿下撲倒了身邊的舞姬。
現場的十幾位內侍目瞪口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做點什麼好,因為誰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主人會輸掉這場比賽。在慾火邊緣掙扎,這可是大子殿下最擅長的本事!
而在這時,科恩卻在旁人驚訝的目光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張嘴吼了一聲,「我贏了!」
然後一腳踢翻桌子,一手提著一個舞姬,大步向樓梯口衝去。直到這時,醒悟過來的內侍頭領才一溜小跑的搶上去,在前面替科恩開路。
隨同科恩前來的幾名軍官一直沾在樓梯拐角處,始終關切著場中的形勢,這時候著雙目通紅的科恩裹著雙胞胎大踏步衝來,幾個人心裡早已明白是怎麼回事,急忙回身清理出通道甲。內侍頭領身在前面,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寸蝴匙,打開通道盡頭的一個套房。
才開啟房門,科恩已一掌推開他跨了進去。
四名侍女簇傭著「獎品」隨後趕到,站在門邊的軍官看到房間裡的情形,一把將「獎品」推入房間,之後立即關門上鎖。
幾名然屹立、目不斜視的軍官並肩把房門堵了個嚴實。雖然門裡時而傳出幾聲吼叫,時而又傳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喘息和呢喃,但護衛的軍官卻沒受影響……
與此同時,在裡瓦皇宮中,一位黑衣裝扮的武士正向裡瓦皇帝匯報著宴會上發生的一切,當說到斯比亞特使因為猜不出各字而認輸喝罰酒的時侯,裡瓦皇帝哈哈大笑起來。匯報的黑衣人止住了話,用迷惑不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皇帝。
「先前我還有些懷疑這個特使的身份,但剛才有一份報告傳回,上面說他是一個繼承頭銜不久的貴族。羅倫佐的親傳弟子,在討逆戰爭前,這個年輕人就成為科恩。凱達的秘書之一,是藏在科恩身後的班底中的一個,這樣的身份,也難醫他沾染了科恩的習氣。」裡瓦皇帝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他今晚的舉動倒是應證了這份情報,知道晨花悠浮的人不少,但也只有那個老學究的弟子,才會在這樣的場合中為一個下等女人留點顏面罷。
「那我們應該如何應對他I」黑衣人清示說:「請陛下明示。
「不要干涉,」裡瓦皇帝收敬了笑容,「備一份厚禮,送去他斯比亞的家,再修書一封告訴科恩。凱選,他派出的這個特使是個人才,朕一見如故,交了這個忘年友。」
「陛下的意恩的……」
「膚心裡自有打算,這段時間,你只要看好幾位公主。」
「遵命!」
清晨時分,在一陣鳥嗚聲中,科恩醒了過來。
在睜開眼睛之前,科恩的意識已經完全恢復清醒,他保持著霞寐的狀態,先回想了一下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一切無異常,提醒自己現在是一個使者之後,才睜開了眼睛。
在第一時間映入科恩眼簾的,是一副秀麗端莊的俏麗容頗,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近在咫尺。
這張臉是如此之近,科恩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影子。而她根本就沒想到「辛勞一夜」的科恩會在這時睜開眼睛,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驚訝的神情還沒完全綻放出來,臉上的細嫩皮膚已經被羞愧染成一片嫣紅。
科恩心中大叫一聲漸愧,埋怨自己剛才太放鬆了,居然沒有發覺她的呼吸。但轉盼之後,科恩就懷疑起對方的真實身份,如果她是一般的女子,絕對不可能去刻意隱藏自己的呼吸聲,而不管自己醒不醒來,她都沒有隱藏自己呼吸的必要……只有間諜,只有受過長期嚴格訓練的間謀才會保留這種無時無刻隱藏自己的習慣。
「不好意思,請你離遠一點。」科恩輕咳一聲,「我看不清楚你的臉了。
「特使大人早安。」她輕的伸出手來,極其優雅的把手掌放在床上,支撐著身體向後移動一些,「真是抱歉啊!身後還有人,奴婢不能退了。」
科恩看看她的頭髮。不怎麼工整,眼光再往下移,發現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亂,很明顯是脫下再穿上的。但科恩明明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只跟雙胞胎姐妹大戰連場,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舉動,而她現在這副模樣?莫非這美人兒想瞞天過海矇混過關?這事倩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哦。原來是獎品啊!我還以為是個侍女。」科恩不動聲色的說:「昨天晚上,我們?」
「昨天晚上……」獎品略帶羞澀的目光望向一旁,嘴裡低語道「…已經向特使大人獻上了最珍責的處子身心……」
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科恩只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昨天夜裡他一進房間就在雙胞胎姐妹身上清醒下來,想起獎品的自傲,心裡面很不舒服,又想起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所以才沒有囫圇吞棗一般的要了她的身子,要等養足了精神再去收合她。可未曾想,這個女人居然跟他玩起這一手,這純粹是街上小流氓的搾錢手段嘛。
照這樣看來,那種叫著碧海香的媚藥不但有催情的功效,還能讓人產生輕微幻覺甲而且在醒來的時候失去一部分記憶。否則的話,這女人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騙自己。而再想起自己昨夜居然玩這樣的遊戲玩得很開心,心裡就一陣後怕,自己明明應該是很討厭這類遊戲才對……難道說,先前的酒裡就有少量的碧海香嗎?也難怪那些大臣失態了。
「是這樣啊!但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會那麼模糊呢」科恩搖了搖頭,撐起了**的上身,將計就計的說:「我居然連你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大人昨天夜裡己經猜出郊奴婢的名字了,奴婢的名字取自香雪花啊!沒謝謝大人在眾位賓客面前為香雪保存了顏面。」香雪做微支起身子,露出半邊酥胸,臉上微微露出疲乏的神態:「大人昨夜玩得很野,可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是啊!」科恩端詳著香雪,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托起她的下領,「昨晚倒是本使粗心了,美人兒說得對,不如我們再休息一下。」在這個時侯,科恩心裡已經把香雪當成敵人對待,雖然此刻出言挑逗、肆憊輕薄,卻微撇顯出科恩另一面的灑脫魅力。
「大人請憐惜香雪,大人昨夜裡……」香雪的目光低垂下去,牙齒輕咬著下唇,之後微帶幽怨的說:「香雪初次侍奉大人,已經快起不了身了……」
看著香雪的逼真表演,科恩山裡幾乎是笑抽了筋。要訓練這樣一個高素質的間謀妞,一定要花費不少的工夫。但科恩卻不怎麼擔心。對手越是出色,他就會玩得越高興。
「那好吧!本使就起床。」科恩下到地面伸了個懶腰,回頭一看,那對真正陪伴自己瘋狂了一夜的姐妹還在昏睡著,雙胞胎一模一樣的健美軀體**在清晨柔和的光線下,手足交纏。誘人之極。「給她們蓋上些什麼,這樣不雅觀。」
「奴婢早想給她們蓋上,只是以為大人還想欣賞下去呢。」香雪略帶醋味的說著話,手指淚飽一床被單,把孿生姐妹蓋了個蜜不透風,之後「硬撐」著從床上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科恩的內衣,「讓香雪服侍大人更衣梳洗吧!"
科恩微微一笑,對香雪的話未做回應。換好衣服之後,又坐到鏡前,一邊享受香雪的體貼服侍,一邊在心裡分析著這件事情……
香雪是間碟無疑,但她是誰派出來的?又要潛伏在誰的身邊呢?肯定不會是自己,因為誰也想不到自己會贏得賭局甲而且看香雪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身體,似平她的處子體能助她在某人身上取得決定性的情報…
但贏得賭局人只有三天時間,三天的時間裡又能讓她刺探到什麼情報?
「大人的身體真健壯。」香雪已經幫科恩梳理好了長髮,盒過髮結套上,再輕輕拈去衣肩上的兩根線頭,「雖然聽說大人是文臣,但在奴婢看來,大人的身形卻像是一個將軍呢!
「是這樣,為我國皇帝陛下效力的文臣們都是如此。」科恩站起身來,嘴裡談淡的回答著,「雖然是從皇家學院畢業,但我們這幫在皇帝手下做事的文臣,一年中倒是有大部分的時間是在軍營度過,行軍打仗,沒有好身體可是吃不消的。」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入,均勻的灑在盛裝的科恩身上。禮服上由金銀兩色絲線繡出的圖累熠熠生輝,香雪再幫他扣上金屬腰帶,掛上一柄禮儀短劍,這位斯比亞特使的柔柔笑容裡帶著堅毅,風雅氣度之中又充滿英武氣息,變的魅力十足。
「大人……」香雪退後幾步,細細看量眼前的男子,止不住的驚訝,「真是英俊呢!」
「自從本使投勇斯比亞政界以來,有很多人說我殘忍,也有很多人說我冷酷,但從沒有一個人說過我英俊的。」科恩哈哈一笑,在心裡向母親說了聲抱歉,然後看著窗外,「被你這樣一說,本使心裡的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多年來金戈鐵馬的生活,我早已忘了什麼是英俊嬌弱,或者在詩詞歌賦中泡大的那顆少年之心,如今已經變得如鋼鐵般堅硬。」
「奴婢可沒有欺騙大人的意思,以前沒人說大人英俊,大概是他們投有看到大人溫柔的樣子吧!」笑意盈盈的香雪輕掩著嘴,「奴娜大膽問一句,大人有情人嗎?一定很幸福吧?」
「情人」科恩微微一楞,轉過身去看著香雪,「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大人很優秀,如此優秀的貴族不可能沒有情人吧?」在這樣的距離,被科恩深邃明亮的眼神籠罩,香雪稍微有點驚慌,「請大人饒恕,奴牌太放肆了。」。
「有什麼好饒恕的,情人嘛!當然有,不過我就比較特別一點。」科恩收起笑容,右手食指點上香雪的額頭,然後輕輕的從她秀麗的觀目間滑下,順著挺直的鼻骨,最後落在她的下唇上,「生括中沒有我的情人,我只是在頭腦中創造出情人的面具,然後再把它戴在床上的那具肉體上,有時候是一具,有時侯是兩具……」
香雪的眼神微微閃動著,不知在心裡想些什麼,但沒等她想好,科恩卻己收回手指,對她微微一笑後,大步的向門口走去。
「特使出來了,佈置警戒」門口的軍官一聲命令,才讓香雪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趁著科恩跟門外軍官交談的時機,她匆忙的站到鏡前,整理了自己的髮式和服裝。雖然這段時間很緊迫,但她卻懂得怎麼用簡單的手法讓自己變得漂亮。等科恩與軍官對話完畢、準備離開時,把自己收拾得清新亮麗的香曾挽住了科恩的肩。
「哇。」科恩轉頭看著面目一新的香雪,嘴裡禁不住的友出一聲輕呼,「你變樣了。」
「特使大人喜歡嗎?」香雪微微仰起臉,嘴角帶著一絲甜蜜的笑意,「因為想讓特使大人回復輕鬆愉快的少年,已態,香雪才特地使用這種極猜淡簡單的妝式。會不會太隨便了些?」
「繁繁游絲籠輕盈,淡淡鋁華染雪櫻。這樣的裝扮探得我心。」科恩點點頭,順著通道向樓梯走去。別的軍官倒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但變身為軍官的白影卻止不住的一個寒戰…明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流氓,卻突然開始文縐縐的說話,真是太可怕。
回到裡瓦皇帝特別為科恩安排的住處之後,科恩還役來得及緩口氣休息一下,太子府的侍看又安排了馬車,把昨天夜裡大子和幾位公主贈送的獎女送過來,連那對雙胞胎舞姬也一起。科恩搖頭苦笑,心想要是多在這裡待幾夭,不是又得妻妾成群?回去不是又得背書?
好容易才把這些女人安頓到房間,科恩才有時間和利普談論眼下複雜的局勢。當然,在這兩位談論正事的時侯,站在房間角落的自影就閉上眼睛,嚴密的偵測著周圍的動靜。
「昨天晚上參加宴會的裡瓦群臣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分別屬於大子及三位公主這四方勢力。裡瓦二皇子一向深居簡出,淡薄名利,不跟任何大臣來往,所以可以不算他在內。」利普拿出一份各單,提筆把上面的裡瓦臣子一一歸類,「從目前的局勢看,大子處於強勢,長公主的勢力在前段時間被一些事件削弱了些,而二公主和三公主正在逐步蠶食長公主的勢力。其他帝國目前對這幾位的支持還是在暗地裡進行,似平並不想在近期直接出面。」
「這樣看來,我們求婚的事必須要得到太子的首肯,二公主和蘭公主的意見也比較重要,至於長公主,反正她現在處於被圍困的境地,反對意見沒人會聽。」科息用手指敲敲額頭,皺著眉頭說:「今關開始,我劊至一去拜訪遺幾位,你要替我準備好年禮物。
「禮物已經準備好了。」利普點著頭回答,「但是……您昨天晚上才贏了賭局。大子殿下心裡,怕是己經對您有了些恨意。」
「大子幹嘛要恨我?」科恩一頭的霧水,「這個遊戲是他提出來的,況且他是一國之儲君。這點氣量應該有吧!他會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
「問題不在氣度上,關鍵在於這次的獎品。」利普搖了搖頭,「我收到消息,那位叫香雪的小姐是一位神職人士剛剛獻給太子的,之前足足調教了五年之久,是非常難得的極品,昨天下午一見面,大子把她當成心頭肉。至於說做獎品什麼的,那只不過是想在眾人面前炫耀一下。因為太子常常玩這種遊戲,而且他從來沒有輸過……」
「你是說……這個女人是別人專門送給太子的?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香雪就會跟了太子?」科恩毛頭的一個疑惑消散,而另一城、疑惑又起,「我明白了……香雪,呵呵,好一個香雪啊……」
香雪的目標是太子,歸屬自己三天只是個意外,為了在以後得到太子殿下的專寵,她當然要千分百計保留自己的處子之身,而隱藏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才是科恩真正感興趣的。
「替我準備馬車。我要去大子府。」科恩笑著站起身來,「這個遊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第四章
一陣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面色有些蒼白的太子殿下出現在科恩面前。
看著裡瓦太子疲芝憔悴的面容,還有手上未消退完的紅腫,科恩心裡不禁覺得好笑。而大子殿下看到科恩神采奕奕的樣子卻稍微有些驚訝,他做微的點頭,隨即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特使還好吧全」太子拿起身邊的飲料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問,「現在才午飯時侯不久,特使找本太子有什麼事情?」
「冒昧打擾太子殿下休息了,眼下倒是沒有什麼裡要的事。」科恩也坐了下來,笑瞇咪的說:「這一來,本人是斯比亞帝國特使,不能不專程拜望太子殿下;這二來嘛!昨天夜裡受到太子盛情款待,小使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特帶禮物來回謝殿下,此行猶以回謝為重。
「是這樣啊!特使昨天晚上可是享盡了艷福。」太子不陰不陽的淡笑一聲心裡想起了那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感覺異常難受,手裡的玉杯往桌上一丟,語氣也跟著酸起來,「覺得那獎品怎麼樣?本太子這裡還多的是,喜歡歡的話,本太子再送給你。」
「不敢,本使怎麼可以奪太子之愛」科恩知道對方已經被自己勾起恨意,只是礙於顏面不好發作,子是伸手把一張單子拿出,輕聲銳:「這是小使帶來的禮單,請殿下過目。至於斯比亞帝國向裡瓦求婚一事,還請太子殿下多多幫忙啊!」
「特使說得好啊!不奪人所愛。」裡瓦太子歎了口氣,把接過的禮單隨手放下,搖頭晃腦的說:「帝國之間的婚嫁是大事,哪能由本太子一人說了算?即使有心幫助科息陛下,但本太子也受帝國禮法限制,上面有父皇,下面有群臣,不好說話,不好說話……」
大子這樣搪塞是意科之中的事情,如果他一口答應了那才叫奇怪,如果不是顧及斯比亞的威名,裡瓦太子甚至可能會立即叫來侍衛,把這位放肆的特使亂棍打出府邸……
想到這裡,科恩笑笑,回答說:「大子殿下說笑,在這個裡瓦帝國裡,誰能忽視殿下的話,誰又能撼動帝國儲君的地位?只要殿下點了頭。這事情就算是水到渠成,一帆風順了。」
「哼哼,儲君的地位。」裡瓦大子冷哼著,對科恩的嫉恨再也掩飾不住。
「對啊!就拿本使來說好了,我對殿下可是很尊重的。」科恩看這氣氛也培養的差不多,於是把話風一轉。「不知大子殿下覺得我這人怎麼樣?覺得本使是否個聰人?」
「聰明人?」裡瓦大子不明白科恩說這話的用意,疑惑的的目光投射過來,「什麼意思?」
「就如同本使剛才所說,本使是斯比亞帝國的求婚使者,成功的達成這樁婚姻是本使的責任。」科恩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本使既然能被選為特使,當然不會是個笨蛋,在這樣一個關鏈時刻,我怎麼會做出讓大子殿下不高興的事情來呢」
「特使的話說得真流利甲」太子的臉色是越來越冷,「恐怕你已經……做了吧!」
「本使以前做過軍法官,雖然只是個半調子的軍法官,但還是明白一切事情都要講證據。」說到這裡,科恩哈哈一笑,「我說了我尊敬太子殿下,我不奪太子心中所愛,那麼我就一定拿得出來證據來證明我的話……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科恩隨身的軍官從門外走進,把一個小小的包裹放在桌上後退了下去,裡瓦大子端詳著這個「證據」,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科恩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本使年輕莽撞,不知道碧海香的厲言,所以昨天夜裡糊里糊塗的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在有身邊隨從及時的提醒,本使才沒鑄成大錯。」科恩站起來,上前幾步打開了包裹,「這是昨夜房間床上鋪的方巾,請太子殿下移步上前看一看,看過之後,您心裡自然就明白。
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裡瓦太子忽的撐起身子,兩步跨到桌前,雙目久久凝視若那塊方巾……良久之後,他又抬眼看若科恩,兩個人對視,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特使的這個證據真有趣。」裡瓦太子點點頭,「不任本太子一直以年以禮相待啊!」
「有什麼辦法呢!香雪小姐是太子心愛之人,本使的膽子就算再大,也不能對她有非份之想啊」科恩謙虛的笑答,「實不相瞞,在昨天的宴會上,本使年到後來已經失去意識了呢。這說起來,打賭的真正燕家其實是大子段下啊不過請大子旦勿碩一下本使,不要對外宣揚,本使會按照約定在兩夭後歸還獎品—本使可以保證,香雪小姐絕對是完璧。
「斯比亞是個神奇的地方,不但是皇帝做事出人意表,就連臣下做事也是這麼滴水不漏。」心愛的東西失而復得,誼讓裡瓦大子的心情變得非常愉快,不過太子殿下始終是太子殿下,就算有了科恩這樣的保證,習慣玩弄權術的他也絕對不會爽快答應科恩的提議。
「既然特使都這麼坦白了,那本太子也跟特使說說真心話好了。」太子慢騰騰的走回主人的座位坐下,習慣性的拿起了玉杯,「對於裡瓦帝國眼下的局勢,特使瞭解多少?」
「裡瓦帝國畢竟不是斯比亞帝國,所以本使知道的不是很多。」科恩不露痕跡的回答,「不過,應該瞭解的事情,本使都已經瞭解到了。
「特使真會給人留面子。其實到了今時今日,我裡瓦帝國的政局之複雜,可稱得上是神屬聯盟之最。」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裡瓦太子學是了他父親的樣子,不過在科恩看來,這位的模樣實在是虛有其表。
「看到政局混亂,本大子比心忡忡。有心重振裡瓦的成名,更想盡量減輕父皇的壓力,所以急需像斯比亞帝國這樣的近鄰支持。
「太子殿下真是孝順啊!」雖然心裡冷笑著,但科恩臉上卻是一副欽佩的表情「在本使來裡瓦之前,皇帝陛下曾經特別對本使交代,說太子殿下是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只要大子殿下開口,只要本使能夠做到,任何事情,斯比亞帝國都不會拒絕。
「科恩。凱達陛下真是一個念舊的人,本太子非常安慰。」裡瓦大子何嘗不知道科恩在說漂亮話,但遊戲規則就是這樣,大家者隊必須根據自己的角色演下去,「特使也知道吧!有那麼些人嫉妒本太子的才能與地位,一直在暗地裡造謠中仿,手段極為卑劣。雖然父皇睿智,從不曾相信那些謠言,但卻有『少數愚蠢的大臣被迷惑,跟著那些宵小的屁股後面跑……」
科恩發現自己的忍耐力變得前所未有的那麼強,居然在聽了這些話之後沒吐出午飯。
「本太子雖然一向善良,但在這樣的情形下,卻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做出一副悲天憫人模樣的大子長歎了一口氣,」如果在突兀的事倩發生之時,有斯比亞這樣的帝國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那麼麻煩就會少很多,本太子也不會那麼擔憂……「
「太子殿下恕罪。」科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微笑著打斷他的話,「斯比亞帝國與裡瓦帝國是關係密切的友邦,在任何時侯,斯比亞都願意幫助裡瓦,這是無庸置疑的。
「我要的不止是斯比亞對裡瓦白技持。」太子殿下撕開了一切的偽裝,凶狠殘暴的目光緊盯著科恩,一字一句的說:「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時候,斯比亞帝國都要支持本太子。
科恩沉默了,回望著裡瓦太子的目光不住變化。
「如果特使願意替本大子向科恩。凱達陛下轉達過個意恩,並保證極力促成這個協定的達成,本太子就幫特使這個忙。」裡瓦太子靠上了椅背,「就像特使剛才所說,對於本太子的話,還沒多少人敢違背,至少在目前是這樣。而特使要完成使命,就必須得到我的支持。
「這個……」科恩的目光閃爍得更加頻繁,「這個嘛……」
「雖然不清楚斯比亞帝國為什麼會如此重視這個婚姻,但本太子卻知道那不是特使此行的全部使命,科恩陛下年少有為,怎麼會對裡發生的大事漠不關心?」太子殿下淡淡一笑,「你們知道這是一個賭局,你們在尋找下往的機會,既然這樣,待使你為什麼不把這一注押在本太子這邊?難道還嫌本太子的勝算不大嗎?」
在裡瓦大子「卓有成效」的勸說之下,科恩又低頭「考慮」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吧!既然是這樣。」科恩抬起頭來,承諾說:「以特使,及斯比亞帝國皇帝第二秘書的身份,本人答應殿下的提議。斯比亞帝國將會支持大子段下你,始終維護你儲君的正統地位,必要之時,不惜以任何代價來維護。
「好!特使真是個痛快人!有膽識、有眼光。」大子一掌拍在桌上,「成交了!」
按照慣例,雙方在達成協定之後要互相簽定保證書,在事倩敗露之後,或看某一方不履行協定時,保證書就是指控的罪證,上面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簽定協定的人一栽到底。
「對了,太子殿下,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科恩收起協定,不緊不慢的對太子說。「我國現在無法提供求婚者的名字,以及求婚者的一切詳細情況。
「特使,你在開什麼玩笑?」太子看著科恩,「怎麼可能這樣?」
「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但事實上卻不是。」科恩正色回答,「這是真的。
大子殿下直直的盯著科恩,愉快的心情不冀而飛,沒有名字的求婚,這樂子可大了。
「怎麼能夠這樣?怎麼能役有名字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確定科恩不是在開玩笑後,大子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住的揮舞雙手發洩著自己的不滿,「這樣上場的話,斯比亞帝國明天就輸定了!你自己說,到時侯,你怎麼向你的皇帝交代?斯比亞帝國到底把求婚當成什麼了?凱達陛下又把我妹妹當成是什麼?」
「斯比亞帝國是很慎重的,貝爾妮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妹妹,也是我國皇帝陛下的妹妹,我們非常正式的提出求婚。」坐在一旁的科恩才不著急,慢悠悠的回答,「至於這名字的事,我國皇帝根本就沒告訴我,我就這樣轉達給太子,剩下的事情,那還不是太子一句話?」
「問題是現在沒有名字!沒有名字!主持這次求婚的左相是我的人,只要你說出各字來,我們就做主把貝爾妮嫁去斯比亞帝國。」太子殿下揮舞著雙手,「我不管你怎麼辦,今關晚上你一定要想出個各字才行,無論是誰只要有個名字就行,不然這件事本太子就撤手不管了!
「大子殿下,如果這件事很簡單就能辦成,我又何必來請你幫助?所有問題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我們無法提供名字,而我們真誠的態度又不允許我們提出一個假各字。」科恩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了幾步,「這裡是裡瓦帝國啊!你是太子啊!如果稱都做不了主,誰還能做主?如果主持求婚的左相是你的人,那這件事就役什麼問題了,貴國皇帝那邊,已經知會過。
「你說什麼?父皇知道了?那父皇為什麼沒通知我」太子非常關已這件事情的成敗,他明白這雙方聯盟的基礎,「特使,你不會是騙我吧?」
「大子殿下可真會說笑。」科恩哈哈一笑,朗聲回答「如果沒有提前知會責國皇帝陛下,我一個小小的子爵就敢這樣跑來求婚?我就不怕被裡瓦皇帝以有辱國威的名義把我砍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三位公主那邊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太子沉思著,「在求婚這件事情上,她們眼看就要失利,沒想到你卻不能說出求婚者的名字。她們一定會抓住你這個弱點窮追猛打,我們實在難有獲勝的把握。
「但如果大子辦到了這件事呢。」科恩輕聲說:「一個始終都要嫁出國的公主,誰又會真正在意個三位公主真的肯為這一點小事跟殿下你公然對抗嗎?話說回來,這事對三位公主來說是不大,但對我國皇帝來說,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因為這裡面有兄弟之間的承諾,有皇帝的信義……如果殿下你幫斯比亞辦成了這件事,我們的聯盟將是有史以來最穩固的。」
「你這是在逼我啊!」太子歎了口氣,「好吧!我立即把這個情況通知左相」
再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裡瓦大子一直把送科恩出了前門。
坐上馬車,科恩重新審視著這份保證書,心裡對裡瓦太子鄙視到了極點。不錯,裡瓦太子是一個狂妄的人,但他本身卻役有任何能狂妄的本錢,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想「做大事」,不但老皇帝那裡過不去,就是他的三個妹妹,恐怕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吧!
「在任何時侯,」科恩嘴角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一邊自言自語,一把把保證書捏成一團,「斯比亞都支持你的正統地位……支持……」
馬車一直前行,來到了坦西帝國求婚使者的住處,通報之後,卡爾。尤里西斯親王的副官手巴科恩迎了進去。走過前庭,走過會容的前廳,一直來到後面花園,親王正坐在花園涼亭裡,手持酒杯,對著桌上的一局殘棋出神。
「斯比亞帝國待使啊}剛從溫柔鄉里醒過來嗎I革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啊!副官通報後,尤里西斯親王站起身來,一臉的和藹微笑,」過來坐,正愁沒人陪本王下棋呢!「
「昨夜失禮之極,親王殿下就不要取笑本使了,這是一點小禮物,還請親王殿下笑納。」科恩客氣兩句,叫人呈上禮單,然後在石桌前坐下。
「這哪裡是取笑?特使你替所有的使者贏了賭局,保存了各國的面子,至少本王是心懷感激的。」尤里西斯親王伸出手來,緩緩的推動一顆棋子前行,「特使今天前來,怕不止是送點小禮物那麼簡單吧?」
「在親王殿下面前,本使可不敢說假話。」科恩微微一笑,目光從親王臉上移動到棋局中,「在來裡瓦帝國之前,皇帝陛下就命本使在求婚正式開始前與親王殿下會晤一次,有一個極重要的資訊要傳達給殿下。
「哦?凱達陛下這麼看得起本王啊?不知是什麼資訊呢?」
「皇帝陛下命我轉達親王,在求婚這件事上,還請坦西帝國多多支持斯比亞帝國。」科恩看準棋步,一邊伸手推動棋子,一邊以淡漠的語氣說:「兩個強大的帝國,以同一個聲音說話,皇帝陛下請親王殿下信守這個承諾。
「本王當然會信守承諾。」尤里西斯親王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但本王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在求婚的事情上,不是斯比亞支持坦西帝國?」
「以坦西帝國目前的形勢,娶不娶裡瓦小公主都無足輕重吧?」科恩回答說:「但斯比亞不一樣,我國皇帝陛下對這次求婚是志在必得,皇帝陛下還命我告訴親王,這次求婚完全是私人原因,不牽扯任何的政治因素,斯比亞不打算借裡瓦小公主的名義做任何事情,請親王放心。
「斯比亞帝國是志在必得,那特使怎麼知道我坦西帝國不是志在必得?」尤里西斯親王的目光放在棋盤上,根本就沒有抬起來過,「本王知道裡瓦小公主與凱達陛下的感情好,但這是求婚,講的是實力,斯比亞帝國如果在實力上勝過坦西,那本王無話可說,反之亦然。
「親王殿下說得對,但在實力背後,不是還有『各種勢力的牽扯纏繞嗎?」科恩呵呵一笑,「或者親王殿下可以聽聽科恩陛下開出的價碼。再決定也不遲啊」
「哦?凱人陛下也開始做交易了嗎好!聽聽無妨。」
「皇帝陛下承諾,只要是坦西帝國在誼件事情上支持斯比亞帝國,那麼以後坦西帝國在裡瓦做什麼,斯比亞帝國都將保持中立,不會暗地裡拖親王殿下的後腿。」科恩看著親王。「怎麼樣,親王覺得這個建議如何?」
「特使知道嗎?做為一個真正成熟的官員,本王從不會去追求看得見但卻摸不著的東西。」親王輕輕的搖了一下頭,「或者特使剛才所說的東西,我國皇帝陛下會覺得有趣,但我只是一個親王,我沒有一位皇帝那樣的高瞻遠矚,而且裡瓦帝國風雲變幻,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准啊!」
「親王殿下的話很對,而我國皇帝也料到親王會這樣說,所以提供了另一個選擇。」科恩不動聲色的說:「神魔戰爭後期,以及討逆戰爭期間,貴國皇族一共與魯曼信件來往十九砍。只要親王願意。斯比亞會把這些信箋送還。
「對了,貴國還有二十餘名公民在聖都做一些與身份不相符的事。聽說裡面有位小姐叫什麼帝國之花,她長得真漂亮,而且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這些人,只要親王點頭,斯比。亞也願意放過他們。啊!還有一點忘記告訴親王,他們住處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我們還沒有看過呢!這些事情都發生在與親王達成協定之後,誼是洲門表選的誠意。」
「這的確是很誘人的建議,但裡瓦小公主也同樣誘人。」親王不置可否的回答,「知道嗎?本王這次是幫自己的兒子求婚,這樣的一個好女孩,本王當然不願放棄。」
「親王的意愚是……」科恩一時難以理解親王的話。
「一邊是公,一邊是私,本王真是很難決定。」親王笑笑,「這局棋也大亂了,我們改日再下,來人啊,送客。
科恩站起身來跟親王告辭,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
第五章
科恩分別拜訪了三位公主,長公主那裡只是客套了幾句,二公主和三公主那裡倒是說得不錯。等他辦完事情回到住處時,利普已經在房間裡等著他。
「你等了很久了吧!」一邊讓白影為自己換裝,科恩一邊利普,「事情辦得如何?」
「一刀都調查清楚了。」雖然在白影的查探下,兩的的談話會很安全,但利普還是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聲音,「特使猜得沒錯,香雪果然是有問題的。」
「說來聽聽。」接過酒杯,科恩坐到了利普對面「怎麼發現的?」
「特使離開沒多久,香雪就說身體不舒服,要出去就醫,想到特使你的命令,我就讓她去了。」
利普拿出一張街道分圖,指著一處給科恩看,「她是一路繞著圈子來到這裡,跟裡面的人接上了頭,很詳細的對那個人匯報了晚上發生的一切後就回來了。」
「看吧,誘惑人的東西果然沒什麼好。」科恩淺嘗了一口紅酒,「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有趣,與香雪接頭的人立即就出來,跑去了另一個地方,我們去的人一直著,最後發現了整件事情的主使者。」說到這裡,利普呵呵一笑,「特使大人你猜猜,這個幕後的人是誰?」
「我管他是誰,跟我們無關啦。」科恩放下酒杯,「不過,這個人在現在這個敏感時間還敢在太子身邊安放間諜,來頭應該是不小。」
「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這個消息一路傳遞,最後傳到了裡瓦左相的耳朵裡。」利普的笑容有些誇張,說到有趣處,他詼諧的表情逗得科恩直想笑,「裡瓦左相,神殿下派的官員,前一陣子才擔任了國相的職務,是屬於太子黨的要人……」
「等等,他既然是太子那邊的人,那他為什麼又要煞費苦心在太子身邊安置自己的人?」科恩驚異的抬起頭來,發問說:「難道……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太子黨成員?」
「現在手上掌握的資料不多,我不敢隨便推測。」利普搖了搖頭,「因為擔心,所以下屬在主上身邊安插間諜,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
「如果事情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但左相是神殿下派的官員,在裡瓦算是支手遮天的人物,不可能為了一點小事安插間諜。眼下的情況複雜,但誰擁有了左相,誰就穩操勝券科恩看了看利普,」香雪現在在做什麼?「
「她回來很久了。」利普回答說:「現在正在房間裡休息。」
「這樣啊!那我去看看她,好歹她也是我的禮物,還是太子殿下喜歡的那種類型。」科恩站起來向門外走去,「你做好明天會議的準備。」
出於安全上的考慮,香雪被安排住在後花園裡一座四面被水環繞的小樓,並被嚴密而隱蔽的監視著。科恩一路走過流水小橋,聽取著身後一名隨從的匯報,得知香雪回來後,再也沒有出過房間,也沒有吃多少東西。
科恩心裡明白香雪在裝病,裝病的目的就是讓「文雅的斯比亞特使體恤她,不再對她的處子之身造成威脅。一具沒有被其他男人染指的,純潔美麗的身體,是她博取裡瓦太子寵愛的最大醬。但香雪似乎不知道,她的這種行為已經激怒了科恩。科恩不是聖人,他是一名年少氣盛的皇帝,他身體中的霸氣和獨佔慾望遠比一般人旺盛強烈。當香雪用這種手段,想在自己面前保持自己的清白,並要把自己的清白獻給科恩所鄙視的裡瓦太子時。她就等同是自己站在懸崖邊,科恩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最的一刻伸手,用一根手指把她輕輕的推一下,再細細欣賞她下墜時的慘叫。看到科恩走近,站在門邊的侍女連忙打開房門。
科恩上了樣,來到香雪的房間,剛推開門,就看到斜坐窗邊的她,身上披了一件有精緻刺繡的淡藍色外衣,一手支著額頭,另一隻手拿著一張紙,兩道清澈目光凝聚在紙上,雖然是一臉的病容,但在夕陽光輝映照下,卻透著另一種柔弱、惹人憐惜的美。心裡明明知道她這神態是裝出來的,科恩還是在心裡讚歎了一聲,停下腳步。被腳步驚動,香雪微微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變化著,從疑惑,驚訝變為喜悅,嘴角上的笑容還末綻放開,就有一絲嬌羞融入其間,她站起來,拿著紙張的手放到背後,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聽說你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來看看你」科恩走過去,靠近她,用溫柔的目光端正的看著她的眼睛,右手繞到她身後,拿過了那張被她"藏"在身後的紙,「我應該早些回來陪你的,但那些公務卻是耽擱不得。」
「特使大人要以公務為重。」香雪輕咳一聲,再也受不了科恩溫柔而灼熱的目光,微微的偏過頭去,「別因為奴婢耽誤大事,奴婢……不要緊的。」科恩的祖母下停留在紙張上,這才看清是一張畫,畫中的自己正手按短劍,英武的站在落地窗前遠眺,下筆細緻,栩栩如生。
「這是我嗎?」科恩笑說:「今天下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是為了畫這個?」
「隨手亂畫的,特使大人別笑奴婢。」香雪一把搶過畫去咳嗽不止,臉上的紅潮更甚。
「病人就是要好好休息,別站在窗邊吹風,等到你身體好,你想怎樣就怎樣。」科恩一把抱起香雪,舉步走到床邊。他的這個動作把香雪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的舉動做得過了火,讓科恩起了色慾,但從目前的已知的情況分析,這位特使沒有摧殘女性的嗜好啊!
「下午去看了醫生,有服藥嗎?」科恩伸出手來,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藥在哪裡?」門外,侍女點了燈,淡淡的光線照射進來。科恩站在床邊的櫃邊,一邊看著藥方,一邊仔細的調配著那一大包藥粉藥水,之後自己先嘗了一下,才拿過來讓香雪服用。看著他忙碌的身影,香雪的眼睛濕熱了來。「來吧」盛滿藥的銀勺遞到香雪嘴邊,科恩微笑著說:「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誰讓我們是病人呢?」「是的,大人。」嘴裡充滿又苦又酸的味道,香雪一閉眼,兩面三刀滴淚珠從臉頰邊落。
「演得不錯。」科恩微笑著在心裡說:「不過,你還嫩著呢!」
翌日,各國使者在裡瓦帝國內政大樓遞交正式求婚書,說起來不過是個儀式,其實卻是各國使者之間的一場辯論爭奪,為了得到小公主,七國使者將會施展出渾身解數打壓競爭對手,裡瓦帝國的三位丞相,禮儀大臣,內務大臣主持這場爭奪,太子與三位已嫁的公主列席。
一身盛裝的科恩,帶著助手,從內政大樓正門進入,一路過過光可鑒人的鏡面石地板,來到一樓禮儀會議室,在金碧輝煌的廳門外,六國使者已經到齊,這時都在面帶微笑和其他人打著招呼,大家心裡對這場即將展開的爭奪都心照不宣,一個個志在必得的樣子。
在向裡瓦小公主求婚的這件事上,除了科恩之外,六國使者的動機都不怎麼單純。在裡瓦帝國目前微妙的情況下,出於不可告人的理由,小公主的哥哥姐姐不希望有繼承權的小公主還留在國內,都想把她嫁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嫁給一個沒什麼勢力的小貴族,一輩子都沒胡翻身的機會,而作為他們的盟友,各國使者要做的就是現在出來來開這個口,其實,只要能牢牢的把小公主控制在手裡,至於他嫁的是豬是狗,沒人去真正關心。
斯比亞也派特使來求婚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事情,科恩。凱達事前沒有與任何一個公主或者太子通過氣,所以斯比亞的這個行為在一定程度上把形勢複雜化。
其實,長公主對科恩的敵視沒有個人的好惡,那是勢力背景推動的必然趨勢,而本來在外國支持方面佔了下風的裡瓦太子立即抓住這個機會和斯比亞皇帝聯盟,至於斯比亞帝國要娶小公主去幹嘛,他才不會去關心——科恩。凱達與自己聯盟,能夠得到相當的好處,當然不會再對自己不利。
但在其他三位公主殿下看來,小公主嫁去斯比亞帝國就太危險了,因為兩國只隔一條國境線,在裡帝國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有著狼子野心的斯比亞皇帝一定會打著小公主的旗號,帶領大軍突入裡瓦,裡瓦帝國就雖然不會淪落到任他魚肉的地步,但這也是大的麻煩。而事實上,沒有人猜到斯比亞帝國的真正意圖,科恩。凱達的真正想法,驚世駭俗之極。
在侍者洪亮的通報聲裡,會議室廳門緩緩打開,七國使者互相讓一陣,才相繼走進這個長方形的爭奪場地,去為自己的帝國利益而爭奪。會議室中,本應該是列席儀式的太子殿下和三位公主佔了主持人的位置,三位丞相、禮儀大臣與內務大臣只好坐在兩面三刀側。
禮儀大臣看各位使者都已經坐下,於是站起身來通報,
「太子殿下,三位公主殿下,各位大人,七國求婚使者都已到達,現在可以正式遞交求婚國書了。」
看端坐的各位微微點頭,禮儀大臣把手一抬,
「那麼,現在就請波塔帝國求婚使者遞交求婚國書。」
「謝謝,本王十分榮幸。」波塔親王笑著站起,接過助手呈上的國書,直到會議廳中心位置站定,清一清嗓子開始發言,
「尊敬的裡瓦皇帝陛下,本國正式向貴國提出聯姻要求……這們青年貴族非常優秀,在神魔戰爭中立下顯赫戰功,是本國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無論從哪一方面來徇,這樁婚姻都不會委屈貴國小公主殿下……請貴國認真考慮我國的請求。」
一臉正容的科恩仔細聆聽著別人的民言,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正規的外交活動,對一切都很好奇。
波塔使者發言完畢後,就是班塞使者發言,然後是奧馬圖使者,之後才是雲路使者和加洛使者,不過這兩帝國是屬於湊熱鬧的小角色,連外面掃大街的都知道他們沒什麼機會。
不過從這個遞交國書的先後順序上可以很輕易的看出來,斯比亞帝國與坦西帝國屬於被打壓的那一類,本是兩個最強大的帝國,卻被人為的放到最後。面帶微笑的科恩看了一眼身邊的卡爾。萬里西斯親王,發覺這位親王一臉淡然,彷彿對這一切都不在意。
科恩心裡砂禁想起昨天跟他的交談,這位親王心裡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那麼,現在請坦西帝國求婚使者,卡爾。尢裡西斯親王遞交求婚國書。」裡瓦禮儀大臣說:「親王殿下,請。」
「多謝,在這裡向貴國提出求婚國書,本王榮幸之至。」尤里西斯親王站到會議廳中央,面色平靜的開口,「太子殿下,各位公主殿下,各位大人,本王受皇帝委託,抽裡瓦帝國提出迎娶裡瓦帝國貝爾妮。艾賓浩斯公主的請求。本國是裡瓦帝國的近鄰,世代友好,從不曾有間隙,這樁婚姻對兩國的友誼和關係是非常有利的,希望貴國瞭解本國求婚的誠意,考慮到小公主殿下身份高貴,與其配婚的是本王的兒子,本王這個兒子雖然還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但眼下也是少將伯爵,更是坦西帝國未來的親王……」
聽著親王的話,科恩微微有些意外,心裡也跟著疑惑起來——親王平時是一個很和氣的人,怎麼在求婚這件事上變得咄咄逼人?他的語言隱約帶著一股威脅的意味,不但是對裡瓦,更是對所有國家發出威脅,難道這就是一個強國的風範?
科恩閉著眼想了想,稍微理解到了親王的想法,心裡三半是讚賞,加一半卻是擔憂。大國就是大國,就算有人想打壓,卻絲毫都用不上力親王洪這的聲音在會議廳裡迴盪,就算是**裸的威脅,也沒有任何使者敢站起來反駁……到親王說完的時候,其他使者臉上的表情已經越來越掛不住,而端坐會議廳一頭的太子公主們卻個個滿臉微笑,彷彿一切情況都在他們掌握之中。
「看樣子是到本使說話的時候了,真是等太久了。」在尤里西斯親王回到座位後,科恩不等禮儀大臣開口就站起來,一抖身後的披風,走向會議廳中間,只是幾步跨出,整個人的氣質就已經改變了,雖然還有些文雅書生氣的殘留,但氣勢裡體現的更多的是一個軍人的特質,堅毅,犀利還有那種戰場的興奮。看到他的改變,太子,公主,使者們都有點疑惑。
「各位,本人是斯比亞帝國的求婚特使,特納子爵,在這裡,本人將全權代表一個強大帝國說話,本人轉達的是我國皇帝陛下的聲音,就等同於斯比亞帝國的聲音。」
科恩說著話,一旁的「助手」白影連忙把國書給他送上,「斯比亞帝國正式向裡瓦帝國貝爾妮。艾賓浩斯公主求婚,無論別的帝國如何,無論裡瓦帝國怎樣,這位小公主殿下,我斯比亞帝國是娶定了!」
「特使說話真有意思,就像一個上戰場的勇敢將軍,可這是求婚,跟隨戰爭完全不一樣,要有禮有節,光憑勇氣不能成功。」長公主抿嘴一笑,淡淡的開口,
「好吧,各國使者的國書都已經遞交完畢,我們就聽聽各個帝國將臬迎娶小妹,斯比亞特使先請你詳細說明一下。」
「請各國海涵,因為對於本使來說,這次求婚就是一場戰爭,打不贏,我就只有以死謝罪。」科恩轉動著身體,挑戰的眼光在每一個使者臉上掃過,
「本使自投身科恩。凱達皇帝以來,以秘書的身份參加了每一次戰爭,在本使心中,我國皇帝陛下的命令就是如山軍令,除了完成,沒有任何價錢可講,政務是這樣求婚也是這樣……」
「特使,這些事情我們知道。」禮儀大臣輕咳一聲,「請你進入正題。」
「迎娶貝爾妮公主殿下的,將是斯比亞帝國皇族成員,一位真正的皇族成員,」科恩轉回身來,看著三位公主和太子,
「在整個神屬聯盟裡,沒有人可以跟這名皇族成員相比較,人品,才學,氣度,為家庭為帝國的犧牲精神,他都是首屈一指,斯比亞全體國民將會祝福他們,我們會為他們兩位舉行最隆重婚禮,我們還將邀請偉大的光明神族出面主持婚禮……」
「啪」的一聲,加洛帝國使者從座位上掉了下來,其他使者們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公主們也面面面相窺,裡瓦大臣們交頭接耳——請光明神族出面主持婚禮?開什麼玩笑?光明神族會變這樣一個婚禮出面?斯比亞帝國特使的口氣也未免太大了!
「特使大人,請您等一等。」禮儀大臣一遍遍看著國書,「國書上沒有寫求婚者的名字。」
科恩看了看禮儀大臣,突然一笑,「沒錯,我們沒有寫上求婚者的名字。」
使者們笑起來,跑來求婚,卻忘記在國書上寫求婚者的名字,這成什麼體統?斯比亞人難道除了打仗什麼都不會?但裡瓦禮儀大臣卻沒想那麼多,只體恤的說了一句,「是哪裡了了疏忽嗎?沒有關係,請特使大人口述求婚者的情況,我們現在可以添加上去的。」
「不用添加了。」出呼所有人的意料,科恩搖了搖頭,「科恩。凱達皇帝的命令,這們皇族成員的名字不能出現在任何文字資料上,我也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不但是各國使者一臉迷糊,連三位公主們都驚呆了……大家都在想,但都不能掌握斯比亞特使這葫蘆裡是什麼藥。
全場的人裡,只有裡瓦太子和左相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