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蔣大爺著急的催問道:“你到是說話啊。”
蔣士林失魂落魄的站起來,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拖著腳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梅小姐正站在院子裡等他,見他回來立刻上去扶著他:“士林哥,你這是怎麽了,沒有把姐姐接回來嗎?”
蔣士林停下來,看著她,想到佟析硯的要求,道:“梅兒,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梅小姐怔住,一瞬間眼裡聚集了淚花,淚眼朦朧難以置信的看著蔣士林道:“送我回去?為什麽?士林哥哥不要梅兒了?”
蔣士林看著她道:“回到家裡,我會幫你重新找個好人家,你也不用給人做妾,以後就是人家堂堂正正的正妻不好嗎。”
“不要!”梅小姐抓住蔣士林的手:“我除了你誰也不嫁,你若不娶我,那我就去死!”說完,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
蔣士林想要喊住她,卻又停住了腳步。
剛回到房裡坐下來,有婆子來匆匆敲門:“二老爺,梅小姐上吊了。”
蔣士林覺得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他砰的一下打開門,聲音顫抖的問道:“人呢,她人呢?”
婆子回道:“幸好發現的早,這會兒正哭著。”
蔣士林松了口氣,還是匆匆去了後面的小院子,一進門就看到蔣老夫人抱著梅小姐雙雙哭倒在地上,蔣老夫人余光看到蔣士林進來,就越發哭的凶:“我的梅兒啊,你怎麽這麽傻,他不要你這世間可還有許多好男子,你父母將你托付給我,我就是你的娘,無論如何我也會給你找戶好人家的。”
蔣士林看到梅小姐脖子上一圈紅紅的勒痕,不由三兩步走過去怒道:“你想幹什麽,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想逼死我是不是!”
梅小姐哭的更凶。
“哼!”蔣老夫人看著蔣士林道:“把梅兒送回去,以後就留她一個人?她當她是公主不成,房裡還不能有人了,真是豈有此理。”說著氣的不行,無頭蒼蠅一樣來回轉著:“休了,立刻給我休了!”
蔣士林怒道:“休,休!您拿什麽理由休她?無出?可她才嫁進來一年,不孝?她可是拿她的嫁妝在養您,您有什麽理由?”
蔣老夫人噎住,隨即目光一轉眯著眼睛道:“什麽她的嫁妝,她嫁到我們蔣家來就是我們蔣的東西,我們用自己的東西那是天經地義的。”說著一頓又道:“你看她那瘦巴巴的樣子,莫說一年無所處,就是十年也不會有所出的。”瘦巴巴的乾柴火一樣。
“我告訴你,你若接她回來,這上吊的就不是梅兒一個人,你自己看著辦,是要你老娘和梅兒,還是要她。”
蔣士林怒火交加,可和蔣老夫人說不清道理,遂一甩袖回了自己房裡,翻了三四壺酒獨自喝起了悶酒,梅小姐卻是端著菜進門,在蔣士林面前淒淒哀哀的坐下來,抓著蔣士林的手:“士林哥哥。”
蔣士林抬頭看向他,歎道:“你來做什麽!”梅小姐將他的手放在手心裡細細摩沙著,又放在唇邊親了親,走過去跪在了蔣士林身邊,將臉放在他的腿上,哭著道:“士林哥哥,我不想讓你為難,既然姐姐不喜歡我,不讓我進門,那我就走吧,只有我走了你才不會難做。”
蔣士林怔住,一時間心痛的無以複加,抬手想去摸梅小姐的頭,卻又怔住。
他想到小時候她跟在他後面滿山遍野的跑,聽著他背書,還將家裡好吃的東西帶出來給他,幫他做衣衫,一針一線扎的滿手都是血眼……
“士林哥哥。”梅小姐抱住了他:“我喜歡你!”昂著頭,殷紅的唇瓣微微翹著,我見尤憐的看著蔣士林。
蔣士林看著她,腦海中又想到家鄉後山開著杜鵑的時候,他給她插杜鵑的樣子,他將她當做妹妹,一直都沒有非分之想……真的沒有。
“士林哥哥。”梅小姐親了親他的鬢角,在他耳邊道:“我要走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熱熱的,香香的氣噴在他耳邊,他的酒意徒然衝上了腦子裡,接下來的事便是一片空白。
第二日一早,蔣老夫人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笑眯眯的道:“你們既然圓房了,今兒就成親吧!”
“什麽?”析秋目瞪口呆:“你說蔣家派人去通知四姐姐,今兒納梅小姐進門?”
邱媽媽氣的臉通紅:“沒見過這樣的人家,他們……他們怎麽能做的出來!”這樣齷齪的事情,怎麽能做得出來!
“那四姐姐呢,你來時四姐姐在做什麽?”析秋著急的問道。
邱媽媽回道:“大奶奶和房媽媽在陪著,正勸著呢。”說著一頓又道:“大奶奶怕您惦記,就讓奴婢來和您說一聲。”
析秋擰了眉頭站了起來:“蔣姐夫呢?他不是答應去勸老夫人分府單過,不是答應四姐姐不納梅小姐的嗎。”邱媽媽昨天已經來過,將佟析硯和蔣士林說的話大概說給析秋聽了,她原以為蔣士林說到必能做到,沒想到……
“奴婢也不知道,蔣姑爺走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奴婢還以為他回去就能辦好事兒,過幾天的等大爺的宅子置辦好了,四姑奶奶能搬去新宅子裡,沒有想到現在卻是鬧成這樣,這梅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將來四姑奶奶還不知道被她弄成什麽樣呢。”
邱媽媽年紀大了,看人很準,那梅小姐確實不是簡單的角色,佟析硯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送走了邱媽媽,蕭四郎晚上從衙門回來,析秋將蔣家的事和蕭四郎說了一遍:“看來只有和離一條道可以走了。”蔣家實在欺人太甚了。
蕭四郎坐在桌邊喝茶,見析秋臉色難看,不由拉著她在他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不如讓你四姐去箕尾山別院住幾天吧!”
言下之意,大家都冷靜冷靜,不要衝動行事。
“只怕四姐姐不願去。”析秋歎氣道:“邱媽媽說,她雖然人前半滴淚沒有落,可眼睛卻是紅腫著的。”
蕭四郎點了點頭,看著析秋愁眉苦臉的樣子,想了想道:“我去蔣家走一趟吧,問問蔣連襟到底何意。”說完,他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們是連襟說話做事都在同一個立場,或許效果比旁的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