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看著四姑奶奶的麽,怎麽會不見了,快去找,你到是去找啊!”江氏托著肚子在房裡連連轉,她拉著邱媽媽道:“你帶著婆子在府裡一處一處的找,仔細的找,她不可能出門,肯定還在府裡。”
邱媽媽也著急的很,六姑奶奶還說就怕四姑奶奶做傻事,讓她們一定看好了人,可這麽一會兒工夫四姑奶奶就不見了……
她若是心裡難受一個人躲在一處哭一哭也就罷了,可若是做傻事,可怎麽辦,怎麽辦!
她心裡想著,就扶著江氏坐下來:“奴婢帶人去找,您別著急不會有事的。”
江氏忙揮著手:“別管我,你快去吧。”
邱媽媽立刻跑著出了門,江氏哪裡能坐著住,托著肚子也出了門去找。
滿府裡的丫頭婆子幾乎把府裡翻了底朝天,房媽媽指著一眾人罵道:“你們一個個沒用的東西,一個大活人怎麽會找不到,定是你們偷懶疏漏了哪裡,再去找,去找,若是四小姐出了事,看大太太不拔了你們的皮!”
邱媽媽滿頭的汗,遣了小丫頭回去給江氏報信,她自己又帶著人去找,走到東跨院邊上,她才想起來六姑奶奶會不會去了二房的院子,那邊隻留了幾個婆子守門,和服侍三少爺的幾個丫頭,平日裡沒人,指不定四姑奶奶就去了那邊。
她想著就帶著人奔去了二房,各處細細的找,又想到通濟河邊,遂派人沿著河一點一點的去看,生怕佟析硯跳了河。
可依舊毫無結果。
直到佟慎之和大老爺下衙,直到找了半夜還是無果。
大老爺也變了臉色,好好的人能去哪裡,難道又偷偷出了府裡,他將守門的婆子拿了仔細盤問,婆子們雖害怕可說的並不像假話。
忽然,江氏身邊的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跑來了,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簌簌的冒:“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跌倒了!”
佟慎之臉色一變突的站了起來,問道:“在哪裡?”
小丫頭帶著一屋子的人跑了出去,房媽媽也變了臉色,若是江氏……那佟府可就真的塌了天了。
大老爺臉色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捏了茶盅冷聲吩咐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請大夫來。”房媽媽提著裙子匆忙跑了出去。
臥室裡,大太太拚命捶著床板……
江氏抬回了房裡,一家人忙的底朝天,請了好幾位大夫回來,正當大家手足無措時,佟析硯回來了……
佟慎之擰了眉頭正想責問她,卻見她披散著頭髮,隻穿著裡衣,一雙腳上磨的皆是血痕,落在地上便是一個清晰的血腳印,她搖搖晃晃的走進來,臉色如紙一樣,她咚的一聲跪在佟慎之的面前,沒有眼淚,聲音乾乾的如老嫗一般:“大哥,我對不起您,對不起大嫂!”
“起來!”佟慎之擰了眉頭拉著她起來,對旁邊的婆子吩咐道:“拿鞋子來。”
佟析硯仿佛毫無感覺,她看著佟慎之,拉著他的袖子問道:“大嫂呢,大嫂呢,我要見大嫂!”
佟慎之回道:“大夫在裡面。”
佟析硯便光著腳跑到了房門口,又跪了下來,直挺挺的跪著,眼淚落了下來隔著門道:“大嫂,是我對不起您,連累了您,若是侄兒有什麽,就由我來償命,我來償!”
“胡說什麽!”佟慎之一把將她拉起來:“你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歇著,你大嫂這邊不會有事的。”
佟析硯卻是眼前一黑,噗通一下栽倒在佟慎之懷裡。
“四妹!”佟慎之抱著她匆匆進了次間……
所幸的事,江氏只是跌了一跤崴了腳,腹中胎兒由於月份深了並沒有大礙,只是佟析硯一雙腳不知走在哪裡,磨的血肉模糊。
江氏看著她直抹眼淚,大老爺也仿佛一瞬老了十幾歲,他怒拍著桌子道:“遞了婚書去衙門,和離!”他轉頭看著房媽媽:“你親自帶人去蔣府,將四丫頭的東西拿回來。”
這件事只有房媽媽辦最妥當。
房媽媽早攢了一肚子的火,指了一邊的錢媽媽和來媽媽道:“你們隨我去,若是有人阻攔,我們就一把火燒了蔣府,大不了拿命去抵!”
第二日一早,不等房媽媽幾人出門,蔣士林就來了,他跪在大老爺面前痛苦不堪的回道:“嶽父,此時納妾確屬我不對,可是……可是家母她……”他說著頓了頓又道:“小婿答應您分府單過,今天就去找宅子搬出去!”
大老爺本不覺得納妾是件多麽大的事,可是在這樣的節骨眼上納妾,卻是對佟析硯的不尊重,對他們佟氏的不尊重,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你不要說了,婚書已遞上去了,自此後蔣佟兩府再無瓜葛,我也不是你的嶽父!”說完一揮袖:“你走吧!”
蔣士林身體一顫:“怎麽會這樣!”說完他看著大老爺,哀求道:“析硯不會想要和我和離的,嶽父,求您讓我見她一面。”
大老爺凝了眉頭,滿面怒容,房媽媽從臥室衝出來,罵道:“蔣大人,你還有臉見我們小姐,我要是你,就該一頭撞死在門口,人說飽讀聖賢書,依我看你的書可看都算白讀了。”說完,啐了一口:“你就帶著你那妾室去過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子嗣如何繁盛,又會娶一個怎樣的高門千金,供奉著你那菩薩老娘!”
蔣士林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能說什麽,事情是他做的,都是他的錯!
他抱著頭痛苦的蜷在一邊,正在這時,代絹和邱媽媽扶著佟析硯一步一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蔣士林見了便是眼睛一亮,喊道:“析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