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眼眸微眯,蕭延誠目露得意,解釋道:“這林子深處都是我的兵馬,外面榮郡王可是帶著人在等你呢,便是你殺盡了我們,這個林子你依然走不出去!”
“是嗎。”蕭四郎唇角一動,冷硬的聲音毫無波動:“那就試試!”
蕭延誠滿面的嘲諷,朝三夫人看去,曖昧的眨眨眼,三夫人惱羞成怒瞪向他,仿佛在說:你就是個廢物!
仿佛是驗證蕭延誠的話,林子裡再次響起紛亂的腳步聲,不過轉眼之際,就見諸多苗疆服飾的士兵朝這邊走來,一襲暗紅蟒袍的榮郡王當先踏步而來,和以前一樣俊朗風清但目光卻要陰戾許多,他負手站在人群之前,忽然抬手下令道:“都停下!”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刀劍。
蕭四郎朝榮郡王看去,榮郡王目光和蕭延誠對視一眼,蕭延誠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老四!”榮郡王擰著眉頭,語重心長的道:“不要再為那人賣命了。”他說著一頓又道:“和我們一起吧,只要我順利登基為帝,必封你護國將軍一等公爵,在大周除了我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蕭四郎沒有卻說話,但看向榮郡王的眼神卻是再明白不過,榮郡王繼續規勸道:“沈季不過一介匹夫,你竟然願意屈居他之下?以你之才我願將三軍交予你手中,絕不埋沒你滿腹才華!”
蕭四郎冷哼一聲,回道:“名不正而言不順,你認為你又有幾分把握!”
榮郡王一臉的鄭重,向前一步看著蕭四郎:“只要你肯幫我,有你們兄弟相助我便有十分的把握!況且,若說名正言順我比起他難道不更應該繼承帝位嗎,老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蕭延誠朝榮郡王搖了搖頭,他太了解蕭四郎了,蕭四郎不可能被他說動的,這個時候和蕭四郎說話無異於浪費時間。
蕭四郎挑了眉頭看向榮郡王,道:“先太子已死,當初便不是聖上繼位,也輪不上你,執迷不悟的人是你。”
榮郡王臉色一僵,盯著蕭四郎確認道:“你真的不願隨我?”蕭四郎目露不屑!
“你!好,好,很好!”他看著蕭四郎:“我愛你之才,所以想在此刻救你一命,你可知道這座林子已經被我們包圍,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便是插翅也難飛?”
“哦?”蕭四郎目光微轉,視線自林子的出口處轉過,又看向榮郡王道:“如此說,你們一早就做了籠子等我們來?”
榮郡王有些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郡王!”蕭延誠緊緊蹙了眉頭,他忽然明白蕭四郎為什麽一反常態和榮郡王在這裡閑聊,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郡王,先抓住他,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
榮郡王目光一動,隨即便點了點頭。
呼哨之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正在這時,一隻箭矢穿透層層樹叢朝這邊飛嘯而來,仿佛目有所視一般,直接朝榮郡王飛射而去。
“誰!”榮郡王飛快的側身避開,箭便砰的一聲射入他身後的苗兵胸前,隨即苗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臨死前都沒來得及有所反應。
蕭四郎眼底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一匹快馬飛馳而來,在人群中駿馬長嘶停了下來,隨即一聲怒喝遠遠的傳了進來:“好大的膽子,竟然連蕭大督都也敢動!”
來人正是鎮遠總兵,本該在戰場上的程衝!
程衝話音方落,隨即轟鳴的腳步聲,仿似要踏平山林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裡靠近。
榮郡王和蕭延誠皆變了臉色。
蕭四郎身後對峙了一夜的侍衛,頓時滿臉的喜色,幾乎要哭了出來。
他們在這裡伏擊蕭四郎不可能有人能想得到,也算準了就算鎮遠的援軍收到消息也至少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所以他們才毫無壓力在此處等著蕭四郎,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程衝會帶兵從天而降。
怎麽會這樣?
蕭延誠剛剛有恃無恐,不過也是依仗著這一層,蕭四郎沒有退路,到最後唯有一死,他就看著他掙扎,看著他如何死在這裡。
現在……
“這就是你的底牌?”蕭延誠眯了眼睛滿面的怒容,他數不清敵軍來了多少,但聽著步履之聲,隻多不少!
蕭四郎唇角一勾,程衝卻是揮開人群策馬過來,接了話:“怎麽,就準你們早先埋伏,不興我們神機妙算嗎!”程衝一副絡腮胡子粗大高壯,卻極喜歡豔麗的顏色,滿身的衣裳頭巾大約有四五種的顏色搭著,正可謂是姹紫嫣紅格外的惹眼。
原先有的優勢,這會兒卻已經沒有了,短短的時間形式徹底來了個大逆轉。
蕭延誠滿臉厭惡的看了眼榮郡王,若非他自作主張帶人進林子裡來,又怎麽會讓程衝進來,程衝不進來他只要抓住蕭四郎,所有的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現在,他只有拿出最後的依仗。
一聲口哨響起,蕭延誠不看眾人,目光就朝叢林深處看去,哨音方落便有馬蹄聲響起。
蕭四郎冷了眉頭,仿佛已經預料到蕭延誠要做什麽。
果然,林子裡有兩匹馬慢慢走近,當先一匹上蕭延亦被人五花大綁的綁住丟在馬背上,說不出的狼狽,而他身後的馬匹之上,太夫人眼神渾濁搖搖欲墜的坐在上頭。
有人毫不客氣的將兩人從馬背上拖下來,太夫人跌了一個跟頭又被人拉扯站起來,她目光漸漸清明朝人群看來,就看到蕭四郎正一柄長劍架在蕭延誠的脖頸之上,兄弟二人站在人群之中。
“老四!”太夫人聲音撕裂暗啞。
蕭四郎視線落在太夫人身上,眉頭就緊緊蹙了起來,他身前的蕭延誠就輕輕笑了起來:“看到了吧,他們在我手裡,我隨時都可以讓他們死!”說著一頓又道:“不過你想救他們也可以,讓程衝退兵十裡我就答應放了他們。”
蕭四郎不可能相信,剛剛他不放,現在又怎麽可能放。
蕭延亦也清醒過來,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頓時就是一驚,蹙了眉頭道:“四弟不要管我們,你想做什麽便去做,我和娘便是死了也不會怪你的。”說著目中含淚朝太夫人看去,太夫人也朝他點了點頭,回蕭四郎:“老四,娘對不起你,二十六年前娘就該死在這裡,如今再回來,娘此生毫無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