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蕭延誠怒道:“這裡沒有你們說話的份。”說完,側目看向蕭四郎:“老四你最好考慮清楚!”
“老三!”太夫人眼中的淚流了下來:“我和你說過,你娘的死是我一人所為,和侯爺和他們兄弟都沒有半分的關系,你若有恨就衝我一人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便是你父親在天之靈,見你們兄弟自相殘殺也不會瞑目的。”
蕭延誠眉頭一簇,喝道:“閉嘴,是誰錯的我心中有數不用你來假惺惺告訴我!”
太夫人搖著頭,沉重的邁著步子朝前行了一步:“不,你不知道,你所知道的那不過都是假象。”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當著所有將士的面道:“真相在我這裡,我守了二十六年,我現在就告訴你,等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不會這麽做了。”
蕭四郎和蕭延誠都目露驚訝,對於當年的事情他們都去查過,無論是當時隨軍的將士轉述,還是苗疆當地之人所言,都是一樣的,可太夫人現在又否定這些,他們不得不疑惑。
便是連蕭延亦也是朝太夫人看去,疑惑道:“娘?”
太夫人擺了擺手,長長的歎了口氣:“是我自己做的事,就由我親自來說。”
析秋看向大夫人,目光又落在大夫人手中拿著的那個匣子,問道:“大嫂,您這是?”
“這是娘的東西!”大夫人擰了眉頭道:“這裡頭放的東西,便是吳媽媽也不曾見過,娘在上個月三弟回來之時,將這匣子交給我保管,隻說,要是有一天她猝然離世,就讓我將這匣子交給四弟,如今娘生死未卜,我想和你商量,將匣子打開,或許裡頭有我們一直想要解開的迷惑也未可知。”
析秋聞言一怔,看向那匣子問道:“娘給您的?”這麽說,太夫在一早就預料自己有今日?
“是!”大夫人朝前了幾步:“我原沒有這樣的打算,但今天在家裡發現三弟房裡的密道,又在裡面找到娘的帕子……我想娘或許還在京城也未可知,或許這個匣子裡就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析秋沉吟了片刻,看著大夫人,便點了點頭道:“那依大嫂所言!”
大夫人走了幾步,將匣子放在書桌之上,又從袖中拿出鑰匙來……
房間中春柳碧槐幾人,就和唐媽媽一起退了出去又將門關上。
匣子打開,裡面零零碎碎的放了一些東西,一支雕工精致的木製鳳釵,一把木梳,還有兩簇用紅線結在一起的長發,一把女子手臂長短刻有奇怪紋路的短匕,大夫人一一拿了出來擺在桌面上。
東西看上去都有些年頭,雖古舊可也沒有什麽信息透露,析秋不由有些失望。
等大夫人將裡面所有東西拿出來,就在下面看見了一封牛皮紙裝訂的冊子,冊子的封面上寫了兩個字:記事。
是太夫人的字跡。
大夫人手頓了頓,和析秋對視一眼,便翻開了第一頁,她和析秋兩人並肩而立,皆是朝本子上看去……
上頭記得並不完整,像是斷斷續續寫的東西,大夫人又翻了一頁,析秋才看明白,這應該是太夫人嫁給老侯爺時開始記的,這第一頁是太夫人出嫁前的心情,凌亂而且筆記潦草,但字裡行間卻透著一股甜蜜。
冊子並不厚,大夫人和析秋一直瀏覽到大小姐夭折……之後太夫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寫,直到再寫之時,就是侯爺領命出征苗疆之時。
太夫人寫了這樣一句話:無論生死,不離不棄!
析秋看著挑了挑眉,看的出來太夫人和老侯爺的感情相當的好。
中間又是隔了一段,隻提了一段關於路上的狀況,出發時是夏末,到苗疆時卻已是深秋,他們在一處叫烏羅的地方扎營,太夫人描寫的很美……遠處就能看到苗寨,有苗兵駐扎在三十外,枕戈以待。
這一段太夫人寫了很多,後面好像又打了幾杖,直到二十日後,有一天他們軍營後方遭到苗兵偷襲,侯爺率兵追擊,卻在那一日一去未回。
太夫人得知後,連夜退兵四十裡,一邊派人四處去找侯爺的下落,重兵尋找卻依舊沒有一點線索。
看到這裡,析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看向大夫人問道:“老侯爺和娘出兵之時,是承宗七年夏末,如果我沒有記錯,三哥是第二年三月出生的吧?”
“沒錯!”大夫人點了點頭:“我聽相公說起過,說老三的生辰是三月初二,他是四月初二,兩人只差一個月!”
析秋卻是緊緊蹙了眉頭,她接過大夫人手中的記事本一鼓作氣的翻到前面,又迅速的往後看下來,抬頭看向大夫人道:“若三哥是第二年三月初生那麽娘就要在六月便懷又身孕才是……可是娘的記事中卻沒有提到半句。”
大夫人也是聞言一怔,和析秋對視一眼,仿佛窺視到讓人無法想象的秘密,又仿佛離真想只差一步之遙……兩人迅速將頁面朝後翻了幾頁,果然,後面全是太夫人在描寫尋找侯爺的事情,以及她和陳老將軍抵擋苗軍的戰情。
兩人心中冷了下來,析秋隻覺得心口的心跳動的極快,大夫人又翻了幾頁,時間停留在五月左右的時間,上面很清楚的寫著太夫人獨自離營去找老侯爺,卻路遇敵軍伏擊的事。
真相似乎已經能呼之欲出,蕭延誠很有可能不是太夫人所生。
析秋擰了眉頭,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這一日,太夫人的情緒似乎很低落,寫了許多,也很絕望,甚至提到了死……
析秋和大夫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樣的語氣有些奇怪,太夫人尋找了侯爺近一年,之間都未曾言棄,怎麽這會兒卻突生求死之心?後頭更讓人奇怪的事,太夫人竟然真的寫了絕筆書……
這之後有十天左右的空白,等她再寫時,時間已經是承宗八年七月,到苗疆整整一年的時間,記載了大小戰役無數,太夫人的心情好像漸漸恢復到起初的樣子。
然後侯爺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軍營之中,一年未見太夫人很高興,寫了很多的話,夫妻二人也秉燭談了許多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