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也隨駕出行?”析秋在他身邊坐下,平穩了情緒。
既然先前開路準備的人是韓承,那看來這次出塞行圍的事聖上應該是交由五都督都府去辦,那蕭四郎應該會隨行護駕才是。
果然,蕭四郎點了點頭,道:“是!”
析秋聞言沒有說話,她不是覺得不安全,畢竟有蕭四郎在,又是伴駕護衛必定防范的嚴密周到,她只是揣測聖上帶敏哥兒去的意思,在宮中聖上是一朝天子無論一言一行都在眾人注視之中,他不會也不可能去和敏哥兒說什麽有過多親近之舉,那麽這次刻意帶著敏哥兒同去塞外,是不是有別的意思?
“那皇長子和二皇子皆是隨行左右?”析秋轉頭過問蕭四郎,他點了點頭,道:“其它幾位皇子年紀尚幼多有不便。”
析秋應是,想了想又問道:“時間也不多了,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妾身就給四爺和敏哥兒準備衣物吧。”
“你看著準備吧,敏哥兒多帶些厚實的衣裳即可,那邊天氣驟變時有發生!”蕭四郎淡淡的說完,又握住了析秋的手多有不舍:“一去三個月,你和炙哥兒要不要搬回娘那邊住些日子?若不然就回娘家住著,不然我也不放心。”
析秋想了想,點頭道:“您就放心吧,府裡也不是只有我們娘兒兩,實在不行我就帶著炙哥兒回娘那邊住些日子。”一頓又道:“況且,還有一個多月,妾身再想想。”
“也好。”蕭四郎看著她最近總算將年前瘦掉的肉長了回來,養胖了一些,心中略感欣慰。
第二日,敏哥兒告假一日,析秋和蕭四郎帶著兩個孩子去了佟府,一進門便是迎面而來的喜氣,側門外停了許多各府的馬車,守門的婆子見是析秋的回來,隔著車就高興的道:“六姑奶奶可算是回來了,剛剛四姑奶奶還在問您呢。”
佟析硯也回來了,析秋笑著隔著車簾問道:“都來了哪些人?”
守門婆子笑眯了眼睛,今兒她們可算是將一年的工錢都掙回來了,拿打賞拿的手都軟了,可算是托了大老爺的福:“奴婢也記不全,不過聽來總管說,幾乎大老爺半數的同僚都來了,連吳閣老都到了。”
析秋回頭去看蕭四郎微微笑了起來,佟家門庭興旺她怎麽能不高興。
果然,進了二門便瞧見丫頭婆子穿梭其中,一個個忙的腳不沾地,江氏也是笑容忙面的團團轉,析秋遠遠見了她喊道:“大嫂。”
“六姑奶奶。”江氏穿著一件鵝黃的小襖外頭罩著一件淺綠松花滾邊灑金褙子,步履輕盈的過來,敏哥兒和炙哥兒乖巧的朝她行禮,江氏笑著點頭對析秋道:“你從花園穿過去直接去西跨院吧,幾位姑奶奶都在那邊。”她知道析秋一向不喜與人打交道,況且,今兒來的都是朝臣,功勳之家大多只派人來送了賀禮並未到場,析秋也不認識也沒有必要和那些夫人見面交往,便道:“前頭好多人,你就去西跨院歇著,免得去了難脫身。”
析秋應是,問道:“四姐姐也回來了?”江氏點頭道:“讓她別回來,可非要回來,姑爺擰不過就用轎子抬回來的。”說著一頓見析秋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便問道:“六姑爺呢。”
“一進門就被請去書房了。”析秋無奈的搖著頭:“那我們去西跨院避一避,您一個人可忙的過來?”
江氏擺著手:“有什麽忙得了忙不了的,我也習慣了,再說我也隻用負責前頭,廚房裡梅姨娘看顧著,茶水點心羅姨娘看顧著,我也沒什麽事兒。”
析秋輕笑起來,梅姨娘如今正是求著江氏的時候,讓她做點事也應該的,羅姨娘一向閑不住,忙著點也好。
析秋帶著敏哥兒和炙哥兒去了西跨院,門口守著的婆子直接領著她去了佟析硯的院子裡。
佟析硯笑盈盈的由丫頭扶著站在門口迎她,坤哥兒和佟析環一左一右的立在她身邊,析秋往後去看隨即一愣,就看見穿著一件紫紅色撒花褙子,頭上插了七八隻金釵步搖華光盈動的佟析言。
她一愣,沒有想到佟析言也回來了,再去看她,她施了脂粉但面色卻不好看,眼角也有細細的紋路現了出來,析秋暗暗驚怔,有些不敢去認眼前的刻意打扮卻依舊露出老態的女子,是曾經冷傲妖嬈的佟析言……
佟析玉隔著幾人在後頭朝她盈盈一拜,穿著粉紅的小襖外頭一件芙蓉色的褙子,清淡素雅,析秋微微點頭,目光又落在佟析硯身上,佟析硯笑著道:“敏哥兒,炙哥兒快進屋裡來!”朝敏哥兒和炙哥兒伸出手去。
敏哥兒抿唇微笑頷首,牽著炙哥兒就跟著析秋朝裡頭而去,析秋笑著道:“沒想到你回來了,這還沒過三個月,你可要緊著心一些。”說著,朝佟析言微微頷首,佟析言沒有反應,率先轉過身進了暖閣。
析秋笑笑並未在意。
佟析硯一手牽著炙哥兒,一手牽著敏哥兒,回析秋的話:“這麽大的事情,我自是要回來的,再說我坐的轎子相公親自送我,不礙事的。”說完低頭去和敏哥兒說話:“你帶著弟弟和十二姨去書房玩,裡頭燒了地壟很暖和。”
“是!”敏哥兒含笑應是,去拉坤哥兒的手,佟析環甜甜笑著牽著炙哥兒,四個孩子去了書房。
析秋四個姐妹進了暖閣,佟析言淡漠的坐在那邊也不說話,低頭喝著茶,佟析玉端了丫頭奉來的茶放在析秋面前,笑著道:“六姐喝茶。”析秋笑著接了:“謝謝八妹妹。”
佟析玉搖著頭,在析秋左手邊坐了下來。
佟析硯挨著析秋坐著,顯得有些興奮:“你不知道,我昨天聽相公這個消息真的以為在做夢,若不是相公攔著說天黑了路上不便,又答應今天一定送我回來,我昨天連夜就回來了。”說完雙手合十念了幾聲阿彌陀佛:“我們佟家算是真正的出人投地了。”
“雖是喜事,可你的身體是緊要的,四姐夫做的對,得虧有他管著你。”析秋輕笑著打趣,佟析硯嗔道:“你還說,他管也是我讓他管著,若不然我才不理他呢。”雖如此說,可眼睛卻越發的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