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游泳說難不難, 說簡單卻也不簡單,望舒是個學習能力很快,且平衡力很好的人,可在水裡頭,就有點愚鈍了,任憑楊硯怎麼說,他的四肢就是僵硬的不聽使喚。
楊硯倒是很有耐心,教完他踩水後, 開始教他游泳的動作, 「你扶著這個板, 腿這樣上下動。」
楊硯在浮板的另一端, 動作很標準,兩條結實的長腿上下一動, 就把望舒往後推出了好遠,望舒一緊張,身體根本就浮不起來, 「我上不來……」
「你放輕鬆, 身體自然而然就浮起來了。」楊硯說著,到了板子的側面, 伸手托住了望舒的肚子。
下水這麼久,望舒的恐懼感已經不見了,他深吸了口氣, 身體漸漸放平。
「對, 就這樣。」
游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楊硯也沒打算讓他現在就學會。
十分鐘後,看望舒的動作愈發的柔軟熟練,楊硯用拇指點了兩下他的腰,「行了,到這上面歇會吧。」
望舒泡的手指都皺了,聽到楊硯開口,連忙爬上了浮板,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癱在浮板上,他的黑T恤此刻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露出一塊白嫩的肚皮,在陽光下彷彿帶著一層柔光,兩條同樣纖細瑩白的腿,半搭在海水裡,在黑色衣物的對比下極其顯眼。
楊硯將他的T恤拉下來,細緻的鋪平整,隨後潛入水裡,像一條蛟龍一般迅速的游到遠處,把望舒的泳圈拿了回來,扔在了他的身上。
望舒下意識的抱住了泳圈,微微抬頭看楊硯,問道,「他們船開哪去了?」
「那邊呢,我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接我們。」
楊硯的手機裝在防水袋裡,一直放在身上,聯絡人很方便。
船回來要十分鐘,這會功夫,望舒拿著楊硯的手機拍起了照,「來,艷艷,擺個pose。」
楊硯很給面子,伸手剪刀手貼在自己臉邊上,他面無表情的坐著這麼嬌俏的動作,有種莫名的喜感,望舒一邊拍一邊笑的手抖,「特別棒!」
「我看看。」
「給你。」
由於手機外面有一層防水袋,照片很模糊,不過在海裡面拍攝,還挺藝術的,楊硯捧著手機看了一會,滿意的點頭,「好看。」
「你要求還真低啊。」望舒想到那張幾乎看不清臉的照片,仰著頭呵呵呵的傻笑。
楊硯眼疾手快的,也給他拍了一張。
「欸!」
楊硯把手機放到背後,衝他一笑,「特丑。」
在一點都不穩的浮板上,望舒也懶得去搶,丑就丑唄,「本人帥是事實。」
「嗯。」
兩人拍照的功夫,船到了跟前,田藝探出半個身子看他倆,「學會了嗎?」
望舒搖頭,「沒有這方面天賦。」
「著什麼急,我學游泳的時候學了一個星期呢。」他說完,身旁冒出另一個人,路輝也用同樣的姿勢看他們,「你們這樣看起來很愜意啊。」
望舒在這上面可一點都不愜意,「朋友們,能否讓我們搭上友誼的小船。」
「哈哈哈,我們這是友誼的航空母艦。」田藝說著,往下放了一個梯子,「上來吧。」
楊硯在後面壓著浮板,保持平衡,「你先上。」
「嗯。」望舒抓著梯子,緩緩的往上爬,他一動,繩梯就晃悠,上面的田藝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起了玩心,用力的扯了兩下繩子。
望舒猛地不動了,緊緊的攥著兩邊的麻繩,腳心用力的蹬著棍子,泛起一道青白色。
「你想上來嗎?叫聲哥,我就讓你上來。」
楊硯抿著唇,輕輕的將浮板滑到船邊,伸手按住了繩梯。
他只能這樣做,周圍有五台攝影機全方位拍攝,他什麼也不能說。
望舒抬起頭看田藝,勾起嘴角,笑了笑,「小甜甜,你等我上去的,把你扔下來信不信。」
「呀,那你上來啊~」田藝的確沒有惡意,只是想逗逗望舒,他接著搖晃繩子,不過下面有楊硯按著,晃動沒有剛才那樣激烈。
望舒始終帶著笑意,不喊不叫,加快速度的往上爬。
見他要上來了,田藝拔腿就跑。
一旁的路輝這會坐起了好人,伸手拉了望舒一把。
望舒上船後沒有去追田藝,而是回頭看楊硯,只見他攥住了麻繩,像飛簷走壁似的,三步兩步就爬上了甲板。
路輝震驚,「你是不是練過啊?」
「他練沒練過不重要,田藝肯定沒練過。」望舒笑笑,遞給楊硯一個眼神。
楊硯心領神會。
船就這麼大一點,田藝再怎麼躲也躲不掉兩個人抓他。
「別別別,我錯了,我真知道我錯了。」被逼到角落的田藝非常有眼力價的告饒,「不是,你們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就是欺負你了怎麼樣,你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讓我……嗯,讓楊硯把你扔下去。」
田藝猛地站起來,一臉委屈的往船邊走,「我記住你們了,狼狽為奸。」
他說完,英勇就義般的跳了下去。
然後,在海裡面化作一隻浪裡小白龍。
「你就是想下去游泳吧。」
田藝在下面哈哈的大笑,「也沒有,就是想向你展現一下我的泳姿。」
在這樣愉快的氣氛,夜幕降臨了。
雲南人喜歡篝火,白族人同樣如此。
五人圍坐在沙灘上,中間籠著篝火,旁邊擺著燒烤架和幾箱啤酒,吹著夜晚的海風,吃著白天在海面上撈上來的海鮮,夜晚和海洋的味道,有種窩心的感覺,就像是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手牽著手,遨遊深海和星空。
望舒感覺自己這節目錄對了,否則以他的性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和楊硯來這種地方,用上一整天的時間,準備一次海邊燒烤。
而其餘人,和望舒有一樣的感覺,劉帛晨拿著一罐啤酒,側躺在沙灘上,感慨道,「我年輕的時候算是文青了,經常搞什麼背包旅行,一個人去看那些山山水水,幾乎中國所有的名勝古跡我都看過,但是,說實話啊,沒勁透了,現在想想我就是個偽文青,旅行這事,還是得和合拍的人在一塊,能高興,也能把這些景色變成美好的回憶紮在腦子裡面。」
望舒笑,「劉伯伯就是劉伯伯,說話就能說道人心坎裡去。」
路輝也贊同,「雖然是錄節目,但是我真的挺開心的,感覺自己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現在工作壓力太大,能在工作的同時放鬆一下,真他媽的爽。」
「哈哈哈哈,你咋說髒話呢,等節目播出來,就是,嗶——」田藝邊笑邊往嘴裡塞蝦吃。
「誰不說髒話,說自己從沒說過髒話那是假的,哎,你能不能別吃了,你不是偶像歌手嗎?」
「屁,我實力歌手好嗎。」田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把剩下的半個蝦放了回去。
眾人被他的舉動逗笑。
吃飽喝足,田藝提議玩遊戲,「我們就玩最簡單的,查七都會吧,逢七和七的倍數就喊過,錯的人就喝酒。」
聽到要查七的倍數,楊硯悄悄的坐在那念叨,「21,28,35,42,49……56。」
望舒歪頭瞄了他一眼,見他捂著麥,不由的笑,「查不到那麼遠。」
大家都喝了不少,腦子遲鈍,能過三十就算厲害了。
遊戲開始的第一輪,所有人的速度都很慢,有足夠的反應時間,竟過了三十,直奔四十去,望舒怕再往後數九九乘法表背的不好的楊硯露怯,自己跳進了坑裡,「37……哎呀!」
「哈哈哈哈,喝酒!」
到了第二輪,望舒帶頭加快了速度,以至於後面的人越來越快,基本上前一個人剛停,後面那個人就喊完了,在這樣的速度下,別說三十了,二十八這個坎兒都過不去。
開始咋呼的最歡的田藝反而喝的最多。
他酒量是五個人當中最差的,臉漲的通紅,身體也開始左倒西歪。
導演組怕他們喝的明天起不來,急忙喊了停,並宣佈了明天的任務。
憑借自己的努力尋找食材和工具製作喜洲破酥粑粑。
這任務是真讓人腦袋大,也掃了眾人想在喝點酒的興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海灘,便摸著黑回了古宅。
田藝是真喝多了,被路輝背著回去的,「你能不能別乾嘔!」
「我噁心!」
「我給你扔海裡淹死你!」
「小灰灰~我可是喜羊羊啊~」
在他們無厘頭的爭吵聲下,楊硯關掉了自己和望舒的麥,「你喝醉沒?」
「沒有。」
他特別清醒,可楊硯見識過他喝醉了以後是什麼樣,不免會擔心,「一會回房間,不會再起來?」
望舒略尷尬的扭過頭,看著只聞其聲,不見其貌的海,「不會啊,我今天就比昨天多喝了一點點,放心,心裡很有B數。」
夜色中,楊硯看著望舒白皙的側面,笑了笑,漆黑的眼睛裡閃爍著熠熠星光,「很乖。」
望舒的心裡因為楊硯這兩個字,燒起一團火,熱浪直衝臉龐,染上一片緋紅,「你……」
望舒想說的話被導演打斷,「欸,楊硯和望舒的麥怎麼了?」
「不小心關上了,這就打開。」望舒說著,打開了自己別在腰上的設備,瞪了一眼楊硯。
楊硯喉頭裡溢出一陣低笑。
不知為何,現在這樣,有種,偷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