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第一庶女 > 第50章

第一庶女 第50章

簡繁轉換
作者:愛心果凍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44:52 来源:搜书1

「大膽!你們是死的是不,都給本宮上去抓那個小蹄子。敢給本宮下毒,本宮要她不得好死。」沁驚瞳大呼一聲,嘴角仍在流血,心裡絞痛異常,她要扒了南宮璃月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用她的骨頭來餵狗!

「娘娘,你哪只眼睛看我下毒了?」璃月冷冷佇立,目光威懾的睨向眾人,氣勢甚濃。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大牢,怎麼這裡的人動不動就要抓人進大牢。

「你……還敢還口?李祿生,傳錦衣衛,本宮不相信……治不了她。」沁驚瞳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邊上宮女急忙用錦帕替她拭嘴角,嘴角的血又濃又黑,弄髒了幾條帕子。

「娘娘,璃月沒有下毒,不然,您大可找皇上來評評理。如果硬要給璃月安個下毒的罪名,璃月不服。」

沁驚瞳一聽,氣得又猛咳了一口血。

璃月愣然,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不該氣的,自己偏要計上心來,最後弄得自己心悶氣虛,愛生氣的人活不長久,果然是這樣。

沁驚瞳正要說話,李祿生立即護到璃月面前,恭敬的道:「娘娘,這事還是等皇上來了再說,南宮小姐動不得。」

「好,本宮就等皇上來,本宮不相信他會偏袒你。」沁驚瞳才說完,後邊的御醫紛紛扛著藥箱跑進大殿,所有人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璃月冷冷站在原地,目光仔細的四處搜索,哪個人對自己有利,哪個有沒有,她都必須一一辨清楚。

無論身處何地,都要有警覺心,剛才一進大殿的時候,璃月就開始觀察四周。最開始映入她眼簾的是幾個不懷好意的小宮女,一看到她們敵意深深的模樣,她就知道,四周已經危機四伏。

沁驚瞳還沒坐下,璃月就藉故欣賞大殿字畫的時機,將手中的斷腸散放到玉案上的茶壺裡,她的動作快而準,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然後,在沁驚瞳給她遞茶水的時候,她乘機用左手在茶水上掃了掃,然後將一粒可解毒的藥丸扔進茶水裡,這樣,她喝那杯茶就平安無事。

相反,沁驚瞳一臉得意,拿起剛才早被她下過毒的茶開始喝,沒到半盞茶的時候,她體內的毒性就發作,然後就有了後邊這一幕。

正思忖時,外邊突然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璃月一聽,立即將滿眼的算計隱藏起來,恢復成平日裡那個大家閨秀的千金模樣。

「奴才給皇上請安。」宮女太監們全都朝門口跪下,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風麟冷冷踏了進來。

他目光如炬,神色淡漠,眼底透著股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一襲龍袍把他襯得尊貴非凡,朱唇輕抿,緊抿成一條線,雙手背在身後,氣勢懾人的走了進來。

「皇上,你來了就好。」沁驚瞳臉色蒼白,冰冷如雪的瞪著風麟,憤憤不忿道:「南宮璃月在本宮茶裡下毒,本宮要殺了她,皇上該不會阻攔吧?」

「臣女參見皇上。」風麟還未開口,璃月早已站到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鎮定異常,清瞼雪眸道:「皇上,娘娘冤枉臣女了。如果臣女能找出下毒的兇手,臣女是否能免罪。」

「當然,如果不是你下的毒,朕會讓皇后給你賠禮道歉。」風麟唇畔勾靨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鳳眼微抬。

璃月輕笑一聲,面上無半點懼色,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她還怕什麼?

她抬眼掃了掃眾人,將目光移到冬菊等侍婢身上,接著,氣勢迫人的朝冬菊她們走去。

她這一走過來,嚇得冬菊幾人趕緊往後退,剛才那一腳,可是把她們都嚇傻了。

「下毒的人就在她們中間。」璃月抬手指向這幾名宮女,遂轉身看向風麟,沉穩有力道:「皇上,臣女和皇后無怨無仇,斷然不會明目張膽的下毒害她,況且,臣女不懂什麼叫毒,又如何下毒?當時在場的只有臣女和冬菊她們五個,臣女斷定,她們五個當中,有一個人是兇手。至於她們與皇后有什麼過節,臣女不知道。皇上明鏡公平,臣女相信,一定會為臣女伸張正義。」

璃月字字句句說得有理,不多言,不妄語,震懾人心,令人沒法狡辯。

冬菊們一向都聽皇后的,現在看到皇帝前來,哪敢說話,全都嚇得「砰」的一聲跪倒在地,身子瑟瑟發抖。璃月身上的那種沉穩,估計她們學十年都學不到。

「皇上明鑒,奴婢沒有下毒。剛才南宮小姐說娘娘黑眼圈重,從兜裡摸出一粒白色藥丸,她有這顆藥丸,說明她懂藥理。一個懂藥理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什麼叫做毒?」冬菊被璃月踩了一腳,心裡十分記恨,反正她剛才差點去了半條命,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要扯上璃月。

膽子倒不小,璃月心裡暗忖,不緊不慢道:「這種養生丸我府上多的是,只是一般的補品罷了。冬菊姑娘急於給我扣上帽子,是不是心急了,想讓我做你的替死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冬菊氣得臉紅脖子粗,猛地一磕頭,哭啼著道:「皇上,求你為奴婢作主,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奴婢和娘娘情同姐妹,怎麼可能害她。只要南宮小姐嫌疑最大,她忌妒娘娘是皇后,自己卻是個被拋棄的女人。南宮小姐心腸歹毒,乘大家不備往娘娘茶裡下了毒,請皇上給奴婢一個公道,將南宮小姐治罪!」

正在冬菊哭泣之際,邊上的太醫急忙跑到風麟面前,拱手恭敬道:「皇上,診出來了,皇后中的是斷腸散。」

「何謂斷腸散?不管是什麼毒,你趕緊給皇后服下解藥。」風麟冷冷凝眸,現在沁驚瞳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了事,沁陽國必定要造反,人人都知道沁驚瞳是維持沁陽和昊雲關係的主要核心。平時她鬧個小風寒,他都會派人細心診治,有時候她和他針鋒相對,他想懲治她,後面全都忍了下來。

現在看她中毒,他更不可視而不見,首先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其次,她是聯繫昊雲與沁陽最重要的紐帶。

「皇上,解藥已服。不過,中斷腸散的人,以後每月都要喝一次解藥,不然,五臟六腑就會碎裂,經脈盡斷而亡。」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麟勃然大怒,眉心擰在一起,冷冷盯著面前的太醫。

「微臣……的意思是,皇后這毒無法根治,以後每月只能靠解藥續命。除非……娘娘能遇到絕世神醫,說不定能將她體內的毒素化解,將斷腸毒完全根除。」

太醫說到最後,越說越小聲,頭也跟著低了下去。

璃月心裡璀然冷笑,這毒哪有那麼狠,只要服了解藥就會沒事,這群太醫這麼說,該是幫著沁驚瞳撒謊才對。

風麟抬眸看向璃月,見璃月一臉不解,目光沉著冷靜,樣子不驕不躁,正氣凜然,不像冬菊口裡的歹毒之人。

而且,他所認識的她,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那毒,究竟是不是她下的,他也搞不懂了。

冬菊幾人一個勁的嚶嚶哭泣,聽得風麟渾身不舒服,驀地,他大掌重重拍在玉案上,嘴角勾起一抹細碎的狠毒,冷聲道:「你們幾個從實招來,如果不說毒是誰下的,朕將你們全部砍了。」

「皇上,你要砍她們,就先砍了我吧。」沁驚瞳突然撐起身子,冷冷睨著風麟,額頭全是冷汗,臉上一片慘白,毫無血色,看起像老了幾歲般,哪有剛才的明艷風采。

「朕怎麼不知道你竟這麼善良?」對於沁驚瞳維護下人的舉動,風麟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目光犀利且陰鷙,繼續道:「高高在上的皇后,也知道關心幾個婢女了?」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我。皇上,下毒的事與冬菊她們無關,如果你真要砍,就砍了我吧。」沁驚瞳料定風麟不會砍她,索性閉緊雙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凜然神情。

「好啊,朕就砍了你……」

風麟話未說完,地上幾個婢女嚇得全部匍匐上前,個個渾身發抖。

「皇上,你不能砍娘娘的頭,奴婢招,奴婢什麼都招。其實那毒是奴婢下的,奴婢見南宮小姐囂張狂妄,竟然敢欺負皇后娘娘,就自作主張往她茶裡下了毒。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那毒就跑到娘娘的茶水裡去了。」冬菊驚慌失措的喊完,一個勁的給風麟磕頭。

一說完,冬菊臉上就青一片紫一片,額頭上更是冷汗涔涔。

璃月沒想到冬菊這麼快就招了,她立即沉穩的看向風麟:「皇上,冬菊招了,這就證明,毒不下臣女下的。」

「該死的臭東西。」風麟冷眼瞪著冬菊,大喝一聲,繼續吩咐道:「來人,把這臭東西拖下去砍了。以後誰敢在宮裡下毒,全部凌遲處死!」

「皇上!」沁驚瞳嘶吼一聲,拖著疲憊的身子迅速跑下床,一跑到地上,她就一個重心不穩栽了下去。

風麟眼疾手快,在她栽倒在地時,一個猛地接住她,將她穩穩抱在懷裡。

這時,沁驚瞳一臉迷離,眼淚啪嗒啪嗒直掉,緊緊把風麟的脖子吊住,淒苦的道:「原來……原來被皇上抱的感覺……是這般的舒服……」

一句話說出來,情勢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風麟驚愕,連璃月都有些驚訝。沁驚瞳這招叫什麼,苦肉計嗎?

「皇上,冬菊不懂事,她是該罰,可罪不致死,求皇上饒她一命。」沁驚瞳雙手穩穩勾住風麟的脖頸,吃力的吐出這句話。

風麟神色略有些複雜,在暗暗思忖一陣之後,將沁驚瞳緩緩放到床上,安撫道:「皇后好好歇息,她心腸狠毒,想毒害未來的沁陽王后,她該死。」

「什麼?」原本心裡激動的沁驚瞳突然將瞳孔放大,雙手緩緩在空中抖了抖,「皇上的意思是,要將南宮璃月則給王弟?」

「朕早有此意,皇后莫非不喜歡?」風麟輕瞇鳳眸,烏黑的瞳孔一張一縮,試探的看著沁驚瞳。

沁驚瞳垂下頭,眼珠不停的轉動。良久,她平撫好內心的怒氣之後,吃力的抬起頭來,「只要皇上以後經常來看看臣妾,臣妾沒有意見。」

「如果皇后能像璃月那般溫柔婉約,朕自會雨露均沾,常來看你。」

原本一場下毒的戲,儼然變成了夫妻和鳴?璃月才思忖完,只聽外面「啊」的一聲,傳來冬菊撕心裂肺的尖叫,在那聲尖叫傳來的同時,另外幾名宮女,全都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她們在害怕的同時,眼神一直恨恨的盯著沁驚瞳,那眼神的驚駭程度,足以把沁驚瞳刺死。

她們不是與沁驚瞳情同姐妹,願意為她死嗎?為什麼會用仇恨的眼神盯著她。

以沁驚瞳平時囂張的為人風氣,這些奴婢沒受她氣才怪,如果真的是好姐妹,為什麼她們會仇視她?

何況,一國皇后怎麼可能和幾個普通婢女做好姐妹?

「皇上,既然下毒真兇找出,璃月先告辭了。」璃月朝風麟禮貌行了個萬福禮,淡淡輕道。

風麟看了璃月一眼,慢慢將懷裡的沁驚瞳放到床上,神情依舊淡漠無比,「你退下吧!過幾日,朕自會下聖旨去南宮府上。」

在璃月轉身的那一剎那,她沒忘記看沁驚瞳的眼神,果然,沁驚瞳眼裡閃過一抹冷冷的得意,雖然那股得意轉瞬即逝,不過卻讓她看懂了某些東西。

辭別李公公後,璃月去探了太妃一面。在和太妃對話的過程中,她打探了沁驚瞳和冬菊花的關係。

太妃還沒開口,小桃她們急急的道:「冬菊最恨皇后的了,她經常給我們抱怨皇后打她,身上也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兩人怎麼情同姐妹?而且,聽說皇后經常為懷不上子嗣心急,生怕自己皇后地位不保,總叫冬菊們給她想生子偏方。可笑的是,皇帝都不臨幸她,光找些偏方有什麼用?」

一聽這話,璃月大約又明白幾分。

從冬菊對沁驚瞳的憎恨程度,和剛才沁驚瞳眼角那抹得意的算計,璃月總算弄明白了。

沁驚瞳這次,利用她使了場苦肉計。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她原以為自己夠機靈的了,沒想到這次被沁驚瞳給利用了。

沁驚瞳平時囂張跋扈,風麟很是討厭她,再加上她是沁驚羽的姐姐,風麟愈發的憎恨她。如此水火不容的勢頭,她要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寵愛,又如何懷上子嗣?

在這後宮,女人如果有了子嗣,是將來爭奪權勢最佳的保障,她不相信沁驚瞳不喜歡風麟,更不相信她不喜爭寵。從她害自己和找生子偏方就知道,她很想懷有子嗣,很想接近風麟。

而且,剛才在寢殿內,她主動撲進了風麟的懷裡,這一招做得雖然隱晦,卻沒瞞過她的眼睛。

不得不得,沁驚瞳今天這一招真是高。首先拉她進宮談話,接著設計想給她下毒,後來明知道茶水裡有毒,也毫不是畏懼的喝下去。

她這招,就叫苦肉計,以自己中毒來牽出和冬菊她們的姐妹情,給風麟造成她還有善良一面的假象,然後一步步靠近風麟,最後生下皇子,鞏固後宮之主的地位。

在這場戲中,她要麼被毒死,要麼成為沁驚瞳接近風麟的棋子。哪種方法對她來說,都是虧啊!

不過,好戲還在後頭,風麟哪會那麼傻,一場戲就被沁驚瞳騙倒。恐怕,他也有別的心思才是。

濃濃的瓊花樹下,花絮紛飛,瓊花飄香,花香沁人心脾,煞是好聞。

男子一襲黑色錦絲軟袍,袍子邊上用紅線勾勒出幾朵翩躚旖旎的蔓沙珠華,漂亮的玉手輕持玉簫,臉上銀白的面具折射出瑩瑩的流光。

陡地,男子一把將玉簫彈到瓊花樹下的軟榻上,身形瑩光流動,一個瑩瑩飛閃,手中已多了把削泥如泥的寶劍。

看著手中銀白如月的寶劍,男子將左手食指、中指併攏,輕輕滑過寶劍的邊緣。猛地,那手上起了道血紅的口子,血紅的血順著寶劍邊緣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潔白的瓊花上。

這時,一襲青色裝扮的殘紅利落矯健的竄了進來,一看到男子,立即恭敬的拱手道:「王,大事不好。」

「何事?」男子聲音淡淡的、軟軟的,慵懶中透著些許淡漠疏離,沉穩淡然,不像殘紅那般慌忙慌張的。

「屬下打探到,皇帝準備過幾日賜婚,將南宮家六小姐和七小姐一同賜給王。七小姐為王后,六小姐為側妃。」殘紅冷冷說完,仍舊恭敬的低著頭,不敢抬眼與男子對視。

聽了殘紅的話,男子紫瞳微微瀲灩,手心有傳來微微的涼意,眼神複雜而愕然,「準備一下,去銀城。」

「是,王。」

殘紅淡淡說完,躬身退下。

殘紅一走,男子猛地走到青玉石桌前,玉手穩穩拿起一壺玉液,仰起頭就往嘴裡猛灌,咕嚕咕嚕,只看得見他漂亮的喉結緩緩湧動,彷彿無數複雜思緒一併湧入他腦海。

灌滿那壺青酒,他仰頭,紫色的瞳孔映著金暉的影子,無聲無息,滿眼落寞。

驀地,他右掌捏捏握住那隻玉壺,狠狠將強掌中內力,眼裡的戾氣越來越濃,最終,「砰」的一聲,玉杯硬生生碎在他掌心,濺起的細碎刺入骨髓。手心傳來鑽心似的疼痛,卻讓他覺得麻木。

漫天瓊花簌簌落下,男子一個翻飛迎風舞劍,長手持劍,在地上劃出一個深深的圈印,接著,飄忽的影子翻飛迷離,三千青絲傾瀉而下,點點碎紅灑滿衣袍!

喝地,他揮酒劍姿,一邊舞劍一邊逼近邊上簇簇清香四溢的蘭花,右手翻飛,只聽刷刷幾聲,面前的蘭花碎成一片,花瓣在空中孤寂飛舞,慢慢灑在冰涼的青石板上。

聽到聲音衝進來的寐生,一看到王斬了所有蘭花,急得趕緊衝到他面前,焦急的道:「王請息怒,蘭花有心,斬不得。」

「為何斬不得?孤王想斬誰,就斬誰。」男子暴戾冷喝一聲,唰的一聲,又斬斷幾株雪海棠。

「王,如果你不想娶她們,大可回絕皇上。如果迫不得已要娶,屬下會讓她們活不過三月。」寐生痛惜的看著面前心事重重的主子,心裡雖憂慮,卻不知道怎麼辦。

主子從來都這樣,有心事獨自一個人嘗,從來不會告訴別人。所以,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沒經過孤王的批准,誰准你動她們了?出去。」男子說完,猛地拂上玉石桌上的瓷壺,瓷壺碎裂一地,茶水和青酒紛紛濺了出來,頓時,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味。

看著主子孤獨高大的背影,寐生眼裡滿是著急,他朝男子頷首行禮,咬唇慢慢退了出去。

看到主子痛,他心裡比主子更痛,主子總是因為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難過,有時候一個人會在瓊花樹下呆一整天。

沒人懂他的心思,在他們心中,主子就像一個謎,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

璃月一回到家,南宮立、柳姨娘和雪兒她們都齊齊湊了上來,當他們知道她沒事之後,一顆顆懸著的心全都落了下來。

璃月沒有將皇帝賜婚的事告訴他們,只是說皇帝找她下棋。

一聽皇帝找她下棋,風姨娘等人心裡又不平衡了。原以為她會被風塵染關上很久,沒想到連牢門都沒踏進去,就被放了出來,氣死她們了。

如果她們知道璃月被賜婚,將來是沁陽國的王后,她們恐怕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當晚,破天荒的,南宮立歇在了柳姨娘的房裡,兩人似乎很開心,喝了兩盅小酒,用了飯,才寬衣入睡。

外面看夜的小丫鬟們聽見房間裡激烈喘氣的歡愛聲,個個臉紅得跟柿子似的,忙跑去給璃月稟告。畢竟,十多年來老爺從未踏進過柳姨娘的房間,如今,柳姨娘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們自然也跟著高興。

而其他兩房,捶桌子的捶桌子,扯頭髮的扯頭髮,想計策的想計策,鬧理整夜不得安寧。

夜半時分,一襲粉色人影悄悄從大苑裡鑽出來,躡手躡腳的架了只雲梯在牆邊,趁四下無人,吃力的翻牆而出。

一處幽靜的古宅院,裡面立著一個白色身影,女子輕手輕腳的跑到宅院門口,迎著冷風,輕輕將大門給推開。

一進去,幾名小廝就迎了上來,冷冷道:「來這麼晚?王爺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少管閒事。」女子不屑的睨了幾名小廝一眼,他們算什麼東西,宣王的一條狗罷了。等哪天她坐上高位,她要他們的命。

一走到男子面前,女子目光輕佻,眼裡是滿滿的不在乎,「這麼晚叫我來,什麼事?」

「本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風塵染冷眼睨著面前一臉狂妄的南宮招弟,輕哼一聲。

「王爺,我們兩本來就是合作的關係,希望你態度能尊重點。」南宮招弟不屑的瞇起眼眸,就算面前是吃人的閻王,她也不怕。

上次因為被採花賊侵犯的事,她就早想通了,反正自己都是個殘花敗柳,何必再去爭那些沒用的東西?

現在的她,想要的只有兩樣,錢和權。誰敢擋她的路,她就整誰,就是家人也不在乎。

「你還說,本來想趁此機會割你父親的銀子,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七小姐。」風勁不屑的看著南宮招弟,一個聯合外人騙家裡銀子的女人,他看不起。

南宮招弟目光陰森,冷冷捏緊拳頭,恨不得將這個風勁一拳打扁。

「是你們自己沒本事,套子幫你們下好了,最後還是栽到小蹄子手裡,還害得我挨了頓毒打,我娘的主母之位也沒了。王爺,如果你的屬下真的這麼無禮,那咱們的合作可以到此為止。」南宮招弟冷笑一聲,現在的她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面前的風塵染?

風塵染眼底透著濃濃的陰鷙,睨向風勁,「既然是合作關係,大家都是朋友,以後不許你們對六小姐無禮,不然,就別呆在本王身邊。」

風勁等人努了努嘴,眼裡印著滿滿的不忿,拱手狠狠道:「是,王爺。」

「呵,這才聽話。」南宮招弟本來想罵他們是狗,想想,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快,遂看向風塵染,「王爺,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本王要你潛進南宮璃月的房間,把她那份退婚書偷了。」

「什麼?王爺的意思是……你不想和璃月退婚?」南宮招弟眉梢微斂,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陰險的男子。

風塵染輕哼一聲,反手背立在身後,冷聲道:「本王有和她退過婚?她一天是本王的未婚妻,一輩子都是。除非本王不想要她,否則,她永遠逃脫不掉本王的手掌心。」

「你……」真夠陰險的,這世界有的人就是這樣,別看風塵染表面是個俊雅才子,其實肚子裡一股壞水。有些人表面看著陰沉,其實人家心底清明透徹。

「等你把退婚書偷來,本王會擇日上南宮府提親。」

「你認為我爹會答應你?今天你把我家鬧得天翻地覆,璃月早就恨透了你,你以為她會嫁給你,呵!」南宮招弟冷笑一聲,一雙美眸裡藏著濃濃的狠毒,像極了夜空有毒妖嬈的蛇。

「嫁不嫁由不得她,本王說了算。」

一晃,又是兩日過去。

琉璃苑裡,璃月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椅上,一雙清明的眸子淡淡看著天上的白雲,氣質脫俗,淡雅若仙。

今日她身著一襲淡粉勾著銀線的酈香錦緞紗裳,給人一種澄靜的感覺,頭髮挽成一個雲煙髻,頭上叉著鏤空銜珠玉蝶簪,臂上挽著一根飄逸纖細的粉色紗帶,顯得出奇的淡雅,高貴,靈透。

烏黑的眼睛大而透亮,明淨如珠,一雙美目,宛若淡雅的月仙,膚色透明,美如白玉,眉宇間散發出濃濃的安嫻與靜謐。

等雪兒、無心打點好,兩人隨著璃月出府。

今天是璃月醫館開張的日子,不過她叫南宮立別聲張,所以沒人知道城東那間醫館是她的。那裡原是南宮家的一間商舖,地勢隱敝,環境清幽,只有經過那裡的人才發現得了它。

她本就喜歡清幽的環境,如今她想急切的去這個醫館看看了。想想不久之後她就得嫁去沁陽國,這間醫館肯定是搬不走的。

到時候,她再沁陽國再開一個醫館,好天天研究她的藥理。

到了城東的醫館,璃月才發現,這是個清幽安靜的地方。

醫館外面有幾間大鋪,出售綢緞、絲織品、衣料等穿戴物品,這裡人流不大,這幾間大鋪生意也很冷清,這麼冷清的地方,想要開舖賺錢,就必須打響自己的名號。

「小姐,您準備給醫館起個什麼名字?」雪兒揚頭看著醫館裡靜謐的院子,清爽的點了點頭,這麼清幽的地方,很適合病人靜養。

璃月思忖一下,面上淡然自若,「拿筆來。」

等雪兒取了筆來,璃月嘴角揚起一抹溫婉的微笑,在空匾上寫了四個華麗大氣的字:「得閒飲茶。」

「小姐,為什麼叫得閒飲茶?」雪兒有些不解,忙遞了一杯茶給璃月。

「得閒飲茶,即與世無爭的意思,這符合小姐的性子。」邊上的無心一邊驚歎小姐那蒼勁有力的大字,一邊微笑解釋。

「這名字取得好,與世無爭。小姐聰明清秀,絕麗無雙,很適合你。」雪兒笑瞇瞇的說完,忙命邊上的小廝將匾額掛到外面的大門頂上。

老爺在半個月前就派人來整理這間店舖了,其他藥材、工人、小廝們全打點好,就連醫館的牌匾也早就裱好,只要小姐來寫個名字,就能正式開張。

老爺考慮得很周到,而且開始一直沒告訴小姐,今天給小姨一個驚喜,牌匾一掛上,立即就可以開張,也不知道今天第一位進來的客人是誰。

璃月信步走到大院子裡,一進入院子,她就被面前的風景驚呆了。只見滿院的瓊花樹星星點點,上面花瓣片片飛舞,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在那瓊花樹下,擺著她那架朱紅色的心絃琴,一看到那架琴,璃月就忍不住走到琴後邊坐下,玉手輕佻琴弦,幾絲清柔的琴音如流水般緩緩響起。

「小姐,我安排得不錯吧?」雪兒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她就知道小姐喜歡什麼風格的擺設,所以自作主張把這大院裝飾了一番。

「不錯是不錯,不過,你不怕別人覬覦這架琴,把這裡鬧得烏煙瘴氣的?」璃月目光深沉,烏黑的瞳孔裡映著陽光的影子,瑩瑩如玉,清靈襲人。

一聽此言,雪兒立即抿著唇,不敢再多言。別看小姐平時和氣大方,要是她生起氣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可不敢惹。

「小姐,好像沒有人來看診,有點冷清。」雪兒翹首看了看外面,癟了癟小嘴,老爺準備得十分妥當,已經事先通知銀城裡許多人,這裡多了間醫館,今天開始看診,竟然沒一個人前來。

「時辰還早,不急。小姐不喜歡吵鬧,所以沒放鞭炮,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家醫館,你放心,只要有人受傷,必定會來這裡。」無心接過雪兒的話,淡淡道。

「聽說小姐還定了個規矩,必須達到她的要求,她才會給別人看診。人們不相信小姐醫術高明,他們會同意小姐的要求嗎?」雪兒又問道。

「如果他們有代價與我交換,我自會診治。」如果不把代價定高點,她如何賺取銀子,鞏固自己的勢力。

不理會雪兒,瓊花樹下,璃月輕撫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淡淡溢出。她昂著挺胸,緊閉雙眸,細細聆聽琴聲與風聲。

手指速度越發加快,那能感受自己漸漸有些心潮澎湃,如果她有內力,這心絃琴就是她的最佳武器。

瓊花細碎飄落,如晶瑩的雪片,微風輕拂璃月烏黑的秀髮,她看起很柔美,顯得溫婉灑脫,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比。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璃月陡然睜開雙眸,目光犀利的盯著那大院門口。

雪兒和無心也聽到聲音,兩人一齊擋在璃月前面,想看清楚究竟來者何人,為何腳步如此焦急。

緊急著,大門被來人一腳踢開,只見一頂金色十二人抬的超級大轎迅速停在門口,一名清秀雅致的少年一溜從轎上踏下,將轎裡受傷的男子穩穩背到身上,一看到院裡的璃月,就不顧三七二十一衝了上來。

他一跑到璃月面前,迅速將背上的男子放下。雪兒和無心看清兩人,頓時大驚失色,心裡驚愕一片。

那前邊的青袍男子,面如美玉,唇紅齒白,不正是沁驚羽的貼身侍衛寐生,又是誰?而倚在他肩頭的面具男子,面具下方正溢出烏紅的鮮血,這人除了沁驚羽,她想不出是誰。

外面跟在大轎後邊的青衣侍衛全都持武器衝了進來,一進來,就煞氣騰騰的守在原地,個個目光如炬,威懾的盯著璃月三人。

沁驚羽美目清洌,微微睜開紫色的清冷鳳眸,一看到璃月,目光立即變得妖邪詭異起來。他身著一襲寬大的白色繡袍,袍子上映著淡雅的月華暗紋,頭戴一頂垂著九條流蘇的玉冠,一身貴氣顯露無疑。

看著這霸氣陰冷的男人,璃月停下拂琴的動作,淡淡凝視前方,不言不語。

「原來這醫館是七小姐開的,七小姐,你懂醫術?」寐生似有些不信的看著璃月,漂亮的俊臉上是滿滿的疑惑,沒聽說過七小姐會醫術,所以他才陷入迷惘。

璃月不答寐生的話,目光冰冷淡漠的看向沁驚羽,面前的男子即將成為她的夫君,她得好好看看才是。

就算是受傷,他站在那裡,仍舊是一副尊貴的王者之氣,霸氣外露,全身上下散發的貴氣不容忽視。一頭烏黑的墨發潑墨般的散在腦後,陽光折射出些許光澤,打在他亮澤的青絲上,頭上玉冠上的流蘇傾瀉而下,遮住他大半截面具。

腰繫亮光瑰麗的柔緞玉帶,玉帶上赫然有一灘烏紅的鮮血,卻仍舊掩蓋不住他鶴立人群的光彩。

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男子,璃月思忖一下,沉眸凝視寐生,冷然道:「看診有個規矩,在我一曲彈完之前,如果你能打敗無心,我會考慮一下。」

「好。」寐生說完,後邊的侍衛們立即將轎子裡的軟榻抬進來,再把沁驚羽穩穩扶到上邊,一堆人焦急守護著他,像呵護珍寶似的。

無心和璃月對視一眼,迅速走到寐生面前,手持長劍,拱手道:「開始!」

寐生握緊手中長劍,目光冰冷的睨了無心一眼,「咻」的一聲,一個翩翩飛躍,身影流動的竄到無心面前,無心也不是吃素的,她立即反手執劍與之對打。

與此同時,璃月的琴音與淺淺襲來,她目光冰冷,手指飛快在琴弦上飛舞,利落沉穩,大氣恢宏。

「鐺鐺」幾聲,兩劍已在空中交織幾招,無心沉穩不迫,寐生威勢直逼。想到主子的傷不能久拖,他一個沉眸,攸地射中一柄飛刀,飛刀直刺無心,就在快要刺中她喉嚨時,寐生突然單手一拉,那柄飛刀直直的又折了回來,無心才無大礙。

而此時,璃月激昂澎湃的曲子也陡然停下。

武藝果然高強,那柄飛刀快要刺中無心,他竟能用內力給拉回來,璃月越發的佩服古人的內力,如果有一天她也擁有內力,定然把秦氏一干人等打趴下來。

「剛才多謝公子手下留情,無心輸了。」無心朝寐生拱手輕道。

寐生沒有看她,目光焦急的看向璃月,「七小姐,現在可以救我家主子了麼?」

璃月抬眸,語氣爽朗道:「可以。什麼代價來換。」

「代價?如果我們沒有呢?」後邊一名粗魯的侍衛捏緊拳頭,驚奇的呼喊道,這女人該不會要他她們拿不出的東西吧。

沒有?璃月冷眸雙眸,抬手道:「那我沒辦法幫你們,請。」

「慢著!」榻上的男子冷眼睨向璃月,眼裡透著濃濃的陰戾,眼珠裡的琉璃紫,璀璨淡漠,聲音如寒潭裡的寒冰,冰冷徹骨:「你要什麼代價。」

他這句,可算是說得咬牙切齒,想必此刻的他,臉色一定陰沉得像淤積了三千年的寒冰,右手捏成一個拳頭,狠狠的握在一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嗜人陰魅的殺氣。

這個即將和他有婚姻關係的女人,竟然見死不救,還態度傲慢。一個小小的女人,也敢在一國之主面前猖狂,她是不是活膩了。

殺氣騰騰,無聲無息的瀰漫在四周,感受到主子的怒氣,後邊的侍衛們嚇得渾身顫抖起來,所有人都害怕的立在原地,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所有人都害怕得瑟瑟發抖,好似一股股厲風在四遭刮過,刮得人生疼。而璃月,仍舊不慍不火的坐在心絃琴前,目光攸地與他對視,眼裡除了勇敢和凌厲,沒有半點害怕。

「要我看診,必須付出同等代價來交換,我要王爺身上那顆鏤空紫蝶夜明珠。」璃月也不貪心,只要他一件寶物,自從上次得了心鸞公主的夜明珠,她就在古書上查過。

古書上說,如果能集齊一對皓渺仙人遺留在世的兩顆夜明珠,人的內力便會大增,武學修為也會提高。

根據古書的記載,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手中的冰藍色夜明珠,從其形狀上比劃了一下,發現它很像古書裡其中的一顆炫彩冰藍夜明珠,而另一顆鏤空紫蝶夜明珠,在沁陽國。

剛才沁驚羽被背進來時,她就發現他腰間有顆閃閃發光的紫色夜明珠,而且上次宮宴上,他主動提出要用心鸞公主的夜明珠來打賭。

這就說明,心鸞公主的那顆夜明珠,就是那顆炫彩冰藍夜明珠。集齊冰藍、紫蝶兩顆夜明珠,就可以提升強大的內力。但是書上沒有講如何使用,至今仍是個謎。

男子一雙美眸裡全是迫人的駭意,寐生右手緊緊摀住他心臟位置,神情焦躁不安,其他的人則趕緊替他擦拭嘴角的血,隨行太醫被刺客一箭射死,只留下一個滿滿的藥箱。

男子美眸陰邪,冷啐了句:「你倒是敢開口。」

要不是心裡一直有個懷疑,要不是面前的女人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要不是自己現在受傷希翼於她,他真想抹了她的脖子。

一聽這話,寐生立即明白八分,這種情況,如果主子同意,會諷刺對方一句,無所動作。如果不同意,會命人一劍斬了對方。

想到這裡,他迅速解下主子腰上的夜明珠,沉穩有力的放到玉案上,禮貌道:「夜明珠在此,還請小姐盡快為我家主子醫治。主子中了刺客一掌,掌風正中心臟,如果再不救,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這個寐生說話有禮貌,她還比較能接受,「把他平放到榻上,將衣襟解開,我馬上替他施針。」

璃月冰冷說完,右手指中間赫然多了七根銀針,每根銀針針尖的顏色都不同,顏色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這道診治法叫「七彩刺心」,運用她熟知的穴位替沁驚羽進行療傷。

那針尖不同的顏色,則是她配的七味不同的藥物,每種藥物刺進不同的七處穴位,便能救人性命。

聽璃月的,寐生等人將高大的男子抬到那青墨色的軟榻上,男子一頭亮澤烏黑的秀髮潑墨般傾瀉而下,片片潔白瓊花落在他身上,他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寐生解開男子的藍海玉簌腰帶,將他白色的金絲軟袍解開,露出他強壯有力、泛著淡淡光澤的結實胸膛。

男子胸膛膚色微微泛古銅色,上面有大滴大滴的熱汗流下,熱汗涔涔,汗珠透著琥珀一般的光彩,光澤透亮,如晶瑩的淚珠。

男子胸膛一起一伏,顯得十足的魅惑且性感,看得雪兒、無心兩人都將小臉埋了起來,璃月也灼熱的嚥了嚥口水,這副身材,真是完美的黃金倒三角比例,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分明,健壯漂亮,看一眼都會想入非非。

他心臟處的位置赫然印有一圈青淤,大概是那刺客所擊的掌印,就這麼陰魅的躺在榻上,如同希臘的雕塑,遠遠看去,顯得魅惑眾生,狂野邪魅。

如此醜陋的男人,竟然有這麼……令人臆想的一副身材,璃月猛地搖了搖頭,將滿頭複雜的思緒甩開,這些都不是她該想的。

持著銀針走到男子面前,她正研究該扎哪個部位,榻上的男子似乎戾氣太甚,仰頭就暴怒冷喝道:「別磨蹭!要是你晚一步,我就殺你身邊一個人。」

話才說完,後邊的侍衛攸地衝到雪兒面前,如鬼魅般瞪著她,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也冷冷架到雪兒脖子上,驚得雪兒瞬間溢起大片汗珠,眼裡也氤氳著霧氣,烏紅的小唇嚇得輕輕抖動,一雙黝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沁驚羽,不敢妄動。

「別……別殺我,小姐救命……」雪兒急得眼淚都快哭出來了,可面前高大的侍衛仍舊冷冷比著她,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好好好,我給你醫治,你等著。」璃月咬牙切齒的說完,簌簌幾聲,六銀銀針分別準確的插在他身上的六處穴位上,銀針插了大半截進去,疼得男子冷汗直流,緊緊咬著下唇,硬是一言不發。

最後一根銀針,璃月拿在手裡把玩一下,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咻」的一聲,銀針猛地插在男子身上某穴位處。

這一瞬間,男子疼得輕溢出聲,呼吸急促,攸地,他疼得皺緊劍眉,暴戾怒吼一聲:「你弄疼我了!」

「啊?」璃月故作迷惘的伏下身,在男子胸膛處檢查一番,接著,將第七銀扎錯的銀針狠地拔出來,「不好意思,這個地方扎錯了。」

銀針拔出來的同時,男子更是痛得輕呼一聲,璃月不待他反應完,銀針又是簌簌一聲,往正確的穴位紮下去。

這一針穴位刺下去,男子的痛稍微減緩了些,不過,剛才他吃了不少苦頭。

「該死的,你明明會醫,如何會扎錯地方,你是故意的!」沁驚羽烏黑的紫眸透著涼涼的冷意,陡然間,他大掌迅速伸出,將璃月的水蛇纖腰猛地摟住。

璃月被他這麼一摟,驚呼一聲後,身子已經被帶到男子寬碩的胸膛上,兩人肌膚相貼,緊緊挨在一起,這一刻,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他想做什麼?璃月心裡疑竇遂生,手中銀針也不留情的抵在男子百會穴處,準備伺機行動,男子身上一股好聞的芳草清香淡淡傳來,而他的大掌,正使力的握住她纖細的軟腰,將她緊緊貼在自己下腰處。

男子一汪漂亮的紫眸如清泓,紫眸的光影如潺潺的溪水,目光冰冷嗜血的盯著璃月。看著身上女人殷紅如蜜桃的雙唇,他真想狠狠衝上去咬一口,可是看她那純淨飄渺如輕煙的眼神,他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怎的,抱著她的感覺,他內心裡竟然生出一股暖意。

男子墨黑色幾縷青絲軟軟搭在光潔的前額,一雙美眸隱藏著邪惡與魅惑,弧度完美的下巴線條分明。淡古銅色的脖頸上的鎖骨,顯得十分性感。漂亮的喉結一閃一動,彷彿要將璃月給吞到口中。

璃月心裡閃過一縷驚慌,隱隱還有半絲心動,被這樣一樣嗜血男子狂野的盯著,她不心顫是不可能的。

邊上的侍衛們則猛地瞪大眼睛,瞳孔攸地收緊,眼珠子驚訝得快溢了出來。他們的主子從來沒碰過別的女人,面前這個,是第一次。

主子不僅不要她的命,而且還緊緊抱住她,似乎要把她融進心裡。今天的主子是怎麼了,好奇怪。

突然,男子右手攸地滑到璃月肩頭,手指輕拈她肩頭的衣料,驚得璃月迅速用手扯緊自己肩處的衣裳,這個男人,看著不像要輕薄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舉動?

「你想做什麼?」璃月狠狠扯住肩頭的衣裳,要是他敢當眾撕了她的衣物,她馬上要他的命。雖然她把他當成便宜夫君,不代表她會把自己的身子給他。

男子看到她警覺驚慌的眼神,大掌更是不放過,準備拉開她衣裳看個究竟。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讓他有了熟悉的感覺。

「這裡這麼多人,你究竟想幹嘛?」璃月冷冷咬著下唇,額頭沁起細密的汗珠,右手的銀針一直在男子百會穴處死抵著,她一直沒動手,因為他現在受了傷,如果這一針刺下去,他必死無疑。

男子冷哼一聲,眼裡透著濃濃的不屑,譏諷道:「莫非你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如果你想在這裡,孤王也不介意。」

一說完,他攸地鬆手,逮到時機的璃月迅速起身,一個彈跳彈離男子兩尺遠,眼裡仍舊是絲不淡定。她不是一向沉穩鎮定的嗎?為何與他對視時,眼裡總會多些東西。

「好啊!我就讓你嘗嘗在這裡的滋味!」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清,一說完,矯健的身姿攸地覆下去,手中銀針正準備刺向男子的百會穴。

驚覺到女子殺氣正濃,男子眉眼微轉,迅速暴戾大喝一聲:「你幹什麼?我受傷了!」

一句「我受傷了」,將璃月游離在邊緣的思緒迅速拉了回來。在最緊要的關頭,她攸地收回銀針,看著因為盛怒身子震動的男子,她突然覺得他很像個孩子。

是的,此刻的男人好像一個暴戾狂妄的大孩子,幽深的紫眸透著濃濃的孤寂,因為生氣,頭上玉冠垂落下來的九串明珠流蘇發出叮鐺的碰撞聲,聲音清冷空絕,如空谷迴響的幽靈。

他好像在說,我受傷了,我是病人,你該讓著我。

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面前這個看似邪惡暴戾的狂野男子,內心只是個受傷的大孩子,她又何必和他逞一時之氣。

男子話音一落,後面侍衛手中的刀刃聲也攸地停止,所有人迷惘的看著兩人,不知道她們玩的是什麼把戲。

但他們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和其他女子很不一般,在王的心中也不一般。

男子紫眸裡是滿滿的驚愕與探究,冷冷睨向璃月。一個想動手殺他的女子,怎麼可能是星兒,剛才那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消失殆盡。他根本不用扯開她衣裳檢查有沒有胎記,單憑她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眸,他就該感應到,這不是他的星兒才對。

「我已經用七彩針刺了你身上七處穴道,只要再休養兩個時辰,你的內傷會慢慢復原,等休息個幾天後,你胸前青紫色的掌印會完全消失。」璃月將目光移向其他地方,不再看那股陰魅灼熱的視線。

邊上的寐生見主子不再吐血,知道璃月有幾下子,忙拱手向她溫潤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我替我家主子感謝你。」

「感謝她做什麼?一物換一命,是她應該的。」

「你不必言謝,一物換一命,只是等價交換罷了!」

沒想到,寐生才說完,璃月和沁驚羽同時出聲,兩人聲音疊在一起,邊上的人差點沒聽清她們到底說的什麼。

正在眾人微微喘氣之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嬌艷的女子聲:「七妹,姐姐來看你了。」

南宮幽若早就瞥見醫廬外面的十二抬金攆,就迅速跑了進來,想一賭轎子主人的風采。

當她看到半斜在榻上的邪魅男子時,一顆心猛地騰得老高,雖然男子戴著面具,可從他那身華麗的衣袍和尊貴的玉冠,她就一眼斷定,這不是那個宛若天神的沁驚羽,又是誰。

「妹妹,這是怎麼了?」南宮幽若整理好自己驚愕緊張的思緒,故作友好的踱到璃月面前,一臉的親切關懷。

璃月漠然沉眸,淡然道:「我在替病人看診,姐姐來做什麼?」

南宮幽若忙將手裡的竹籃放下,一雙美眸直往沁驚羽身上瞟,小嘴柔柔的道:「爹爹叫下人給你送飯,姐姐怕她們手腳不乾淨,就親自給你送來了。」

「多謝關心,我現在不餓。」璃月漠然說完,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玉手輕輕端起一杯清茶,懶懶飲了一口。

南宮幽若又偷偷瞟了一眼後邊那些威風八面的侍衛,身子咯登一下,靈魂像被抽出來一般,生怕別人一劍把她砍了。

想了想,她將來意挑明,一來,可以遂自己希望璃月出嫁的心願,二來,可以讓那個沁驚羽聽到,這樣的話,璃月就是有未婚夫的人。即使他有一成的機會看上璃月,也會被她的話給扼殺掉。

看著來人,寐生又冷冷思忖一下,這個五小姐無論性格、氣質、舉動來說,都比不上那位七小姐,皇帝為什麼會把一個沒腦子的女人賜給主子?

「對了,妹妹,姐姐有一事相告。」

果然不出璃月所料,大白天的她會好心給她送飯?明明是另有所圖。

「是這樣的,剛才宣王譴人來南宮府……提親,風勁還在府裡等你的答覆,你看這親事同意,還是不同意?」南宮幽若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此刻璃月的眼珠,早已變得冰冷嗜血,如鬼魅般震懾人心,嚇得她聲音變成蚊子般那麼小。

南宮幽若一說完,那斜榻上的男子突然溫潤的輕笑出來,他的聲音溫潤慵懶,好聽至極,像極了三月的煙花,卻又透著不能接近的高貴。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知道他戲謔的輕笑了幾聲,瞬間又恢復如初,難道,有人給璃月提親的事,太搞笑了?

璃月眼睛較勁的瞪了男子一眼,復看向南宮幽若,故作驚愕的思忖一下。突然,她溫婉含蓄、含羞帶怯的低頭一笑,小臉瞬間微紅起來,像只可愛的小粉兔,軟軟笑道:「姐姐回去轉告風勁,嗯……如果是塵染親自上門提親的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這聲音溫軟入骨,和剛才的冰冷截然相反,聽得在場眾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就連南宮幽若,也驚得一臉疑惑。

本以為璃月鐵定不會答應,沒想到她露出小女兒的羞態,當場給答應下來,說會考慮考慮。這麼說來,璃月以前的清高都是裝的,她其實還喜歡風塵染。

「妹妹,你……沒事吧?」南宮幽若復問了句,想再問清楚一些。剛才來提親的風勁看著不太友善,一臉的僵硬冰冷,表面上是提親,其實是逼婚,大概宣王想強娶璃月,但這話,她可不能說出來,不然,依璃月這性子,鐵定不會嫁。

璃月遂嬌笑的把臉別向一邊,不勝嬌羞的蹙眉道:「姐姐快回去覆了風勁吧。叫宣王親自上門提親,還要備大箱大箱的聘禮,我才會考慮,不然,沒得談。」

這個南宮幽若,只要是和她有點關係的優秀男人,她都會橫插一腳。都不知道她心裡究竟喜歡誰,感覺個個都喜歡似的,一臉的矯揉造作。

「好好,姐姐知道女人都要面子,喜歡嫁得風風光光的,姐姐這就去。」南宮幽若轉身欲走,突然迅速停在原地,轉頭不好意思的看向璃月,眼睛又瞟了一下那邊尊貴無比的男子,「妹妹,我還是叫金蘭回去傳話,今天我就在醫廬玩,跟你一起學醫。」

說完,不待璃月回答,她一臉羞紅的跑到門口,和金蘭輕聲耳語幾句,雀躍的跑了回來,一身的輕靈模樣。目光復瞟向軟榻上的尊貴男子,小臉紅撲撲的,一臉和善親切的模樣,真是深得風姨娘真傳。

沁驚羽這次想笑,卻笑不出來。該死的,這女人即將成為他的王后,竟然答應風塵染的提親,這個女人,還沒成親就想紅杏出牆,膽子不小。

偏偏她還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一臉得意的模樣,要是她真敢答應風塵染的提親,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拆了南宮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