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驚鴻一走,東方瑾兒只得淚眼汪汪的看著璃月,平素她和璃月關係又不好,想說什麼卻又說不了。
這時,外面有小太監正款步進來,一看到璃月,先恭敬行禮後,便大聲道:「王后,東方姑娘涉嫌瘟疫一事,此事事關重大,皇上命小的來提她前去接受太宗府的調查。」
「啊?我不去,我不去。」東方瑾兒突然懵了,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說完,她趕緊看了眼璃月,心想璃月連太后都不怕,就趕緊朝璃月央求道:「表嫂,你幫幫瑾兒,瑾兒求你了,我不要去太宗府。」
璃月星眸裡閃過一抹凌厲的鋒芒,淡然瞧了東方瑾兒一眼,又犀利的看向邊上的太監。
但然間,她想起鳳儀宮那死掉的兩名宮女,如果能查清宮女身上究竟是什麼毒,那便能洗脫東方瑾兒的罪名。
「你,帶本宮去檢查一下那兩名宮女的屍體。」璃月冷然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小太監。
小太監驚愕的看了她一眼,眼裡立即閃過些許慌亂,輕聲的道:「回王后,宮女的屍體已經扔井裡去了,再說,您也不是仵作,按道理不能驗屍。」
璃月星眸一洌,裡面透著冷冷的寒光,輕啟朱唇,「那你帶本宮去她們上吊的房間,本宮要去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什麼可疑。本宮要查清楚她們究竟因何感染的瘟疫。」
小太監思忖一下,眼底是濃濃的得逞之意,忙又故作慌亂的道:「好,請娘娘跟小的來。」
璃月看了太監一眼,一把進屋去將心絃琴抱了出來,冷然看向小太監:「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踟躕一下,小聲的道:「回王后,奴才叫小德子。」
「本宮先跟你去檢查房間,再與你去晉見皇后,東方小姐就勿需去了。」
璃月看了眼嚇得瑟瑟發抖的東方瑾兒,東方瑾兒立即感激的回看她一眼。
她可不是好心的要幫東方瑾兒,只是不想東方瑾兒這個笨蛋連累所有人。
「對了你表哥呢?」璃月從回來就沒見著沁驚羽,心裡一直有疑惑。
他不在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她心裡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外加擔心。
一提到表哥,東方瑾兒臉上立即是滿臉擔憂,「剛才我回來時在宮道上看到表哥和皇上,聽宮女們說他們要去馬場賽馬,一較高下什麼的。」
馬場賽馬?
這兩人還真是好興致。
皇帝向來和沁驚羽不親厚,兩人一起賽馬,要麼是男人之間的賭氣和較量,要麼是有人別有用心。
「雪兒,等姑爺回來,你轉告他本宮去皇后那兒了。」璃月再看了眼東方瑾兒,便將目光移到無心身上,「無心,你跟我去查證據。」
「是,娘娘。」無心朝璃月點了個頭,立即緊跟其後。
小德子在前面躬身而行,璃月和無心在後面慢慢跟著。
璃月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
妃嬪們一聽鬧瘟疫,而且還死了人,全都害怕的躲在自己宮裡,哪還有時間出來晃悠。
如果是平時,這御花園可熱鬧得很。
但現在,走到荷花池邊,迎著那陣陣冷風,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走到景德宮前,小德子指著宮殿偏左的一間廂房,朝璃月恭敬道:「娘娘,才出事沒多久,這裡的宮女都害怕得搬到東廂房去了。」
璃月一看,邊上的廂房裡,果然有一大堆宮女擠到門口看向她。
宮女們個個臉上皆是恐懼之色,膽寒的看向西廂房。
在廂房外面,駐守著幾名侍衛,侍衛們威嚴的守在那裡,把整個宮殿的氣氛弄得更為沉重。
天家雖然光澤透亮,可那太陽彷彿如萬千噸山重重壓了下來,一片沉重。
璃月抱緊心絃琴,領著無心來到西廂房門口,那東廂房裡的宮女們,全都嚇得驚叫起來。
小德子也有些害怕的踟躇不前,臉上一片蒼白之色,囁嚅道:「王后,這可是瘟疫,她倆的物品都碰不得,你可要小心了。」
璃月漠然回頭,澤亮的星眸冷冷看向小德子,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沉聲道:
「既然是瘟疫,剛才和她們接觸過的宮女,太監,侍衛,甚至皇后都有可能染上。而且,瘟疫傳播速度極快,一人傳一人,最後會蔓延至整個皇宮,你們都得沒命。」
「啊?怎麼會這麼嚴重。」
眾宮女一聽,立即驚慌失措的叫嚷起來,所有人都喊著要離開景德宮,不要住在這裡。
「所以,必須找出根治的源頭,控制疾病傳播,不讓它繼續蔓延下去。」
菩提果吃了也會染瘟疫?璃月還是第一次聽說。
中國古代那些瘟疫,多是由氣象變化所致,比如季春、行夏等時期最容易發生瘟疫。
按她現代學的醫學知識,瘟疫大多是由生物被氣侯濕度、溫度影響發生的,特別烈性的瘟疫可以早發夕死,傳染速度極快。
常見的瘟疫有天花、鼠疫、白喉、猩紅熱、霍亂、斑疹傷寒、肺病、麻瘋、瘧疾、吸血蟲病等。
不知道這皇宮的又是哪一出。
璃月看了眼這朱紅大門,又看向守門的侍衛,目光犀利冰冷,威嗜逼人。
「把門打開。」
「是,娘娘。」侍衛們將門上的鎖打開,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門一打開,璃月就抬眸朝裡面看去。
只見廂房裡陳設簡單,除了兩張白色的大床外,便是一些木製衣櫃,有兩張簡單的案幾,邊上放著剪子、小籮筐、碎布、鞋樣之類的東西。
外面這間看似很平常,可當璃月雙眸接觸到裡面連著的廂房時,心裡攸然一驚。
那廂房的門呈半敞狀態,微風一吹,那扇門吱呀吱呀的輕輕一動,嚇得小德子臉色發青,一個勁的想出去。
「無心,隨我去看看。」
「是,小姐。」
無心說完,穩穩貼在璃月身旁,兩人慢慢朝那扇門處走去。
這時,在外間守著的小德子也跟了上去,只是不敢上門,一直守在能看見侍衛的地方。
璃月深吸口氣,看向那扇微微晃蕩的木門,無心見小姐有些害怕,便迅速走上前,「嘩」的一聲推開那扇木門。
門才推開,無心嚇得「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只見那門口處,正吊著一具白色的屍體。
屍體就在門後晃了晃,所以那門才會微微輕動。
璃月心裡也猛地嚇了一跳,後邊的小德子看到這具屍體,嚇得哭爹喊娘的驚叫起來。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你們快進來。」
小德子一喊,幾名侍衛都有些怯生生的走了進來,而東廂房裡的宮女們,一聽到又死人了,膽大的趕緊跑過來看,膽小的嚇得趕緊跑出景德宮。
璃月努力壓住內心的慌亂,見那宮女身著一襲白衣,舌頭吊了出來,整張臉浮腫難堪,腳上沒有鞋子,只光著足。
「來人,把她放下來。」
璃月吩咐完,兩名侍衛有些膽寒的將小宮女放下來。
璃月伸出手,兩指輕輕翻了翻小宮女的眼瞼,口、耳和鼻舌處,登時記上心來。
「你們把屍體保護好。小德子,你帶本宮去井邊看看。」璃月吩咐完侍衛,又看向小德子,沒將剛才看出來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暗暗記在心底。
「請王后隨小的來。」
一走出景德宮,那些宮女們紛紛也跟著逃了出來,朝其他宮殿慌亂的跑去。
「剛才死的那位宮女叫什麼?」璃月看向小德子,眼裡是淡淡的懷疑和怔然。
小德子思索一下,臉上仍有些慌亂,驚慌的道:「回王后,她叫小琴,是嫣兒和紅兒的好姐妹,可能見嫣兒、紅兒就這麼死了,她一個人寂寞,也跟著去了吧。」
璃月無言,看那些宮女哪個不怕死,哪有姐妹死了,因為寂寞就跟著去的?
這事一定另有蹊蹺。
漸漸的,他們走到一處竹林處,竹林處人煙稀少,遠處便是一處蒿草叢生的枯井,枯井邊上,煙霧繚繞。
風一吹動,竹葉嘩嘩作響,四周寂靜無聲,不比剛才的景德宮那般人影綽綽。
小德子看了雜亂的四週一眼,便有些膽寒的看向璃月:「王后,前邊就是那口枯井,這裡是冷宮,常年無人居住,死了的宮女都扔進枯井裡去了。」
璃月一聽,烏墨色的瞳孔攸地睜大,這些宮女真可憐,死了連個安生的地方都沒有,全部推到這枯井裡去。
璃月從來不信怪力亂神這些東西,可她畢竟是個女子,心裡也有些害怕。
就算大白天的,她也覺得毛骨悚然。
沿著小道走到枯井面前,璃月彷彿聞到一股難聞的惡臭,她微微皺起眉,在枯井四周看了看。
突然,她看到井邊有一串紫色的風鈴。
趁小德子不備之際,她迅速將那串風鈴拾起,檢查了一番,將它仔細交給無心。
在枯井對面,是一間長滿衰草的廢舊廂房。
這裡已經查探完,除了那串風鈴外,璃月一無所獲。
突然,眼角一睨,她瞥見那廂房門口處有一灘微小的血漬。
血漬雖然很小,但也沒逃過她法醫一樣的眼。
驚覺那廂房裡有東西,璃月一雙冰眸看向小德子,冷洌逼人,沉聲道:「帶本宮去裡面看看。」
小德子訝異的看向璃月,微微擦了擦額角的汗,有些害怕的道:「王后,那裡以前是一個廢妃住的,自從她死了後,那屋子就常鬧鬼,要不,您倆進去,奴才在外面給你們把風。」
璃月淡淡睨了小德子一眼,從容不迫的看向那間廂房,漠然走到門前。
一走到門前,小德子便掏出腰間的大串鑰匙,把門上的大鐵鎖打開。
璃月領著無心慢慢踏進去,一進去,就看到滿屋的灰塵四處飛散。
廂房裡垂墜著許多白色的帷幔,風一吹動,帷幔四處飛舞,像有人在晃動似的,顯得陰深恐怖。
兩人繼續走到帷幔邊上,正四處檢查這裡的陳設。
突然,只聽吱嘎一聲,那扇朱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緊急著,便是焦急快速的鎖門聲。
兩人一聽,頓感不妙,無心攸地跑到門口,大力幾掌朝門上拍去,盛怒的叫道:「小德子,你開門,為什麼把我們鎖在裡面,小德子!」
璃月也沉聲走到無心邊上,玉手緊緊抓住心絃琴,雙眸蘊藏著湖泊色嗜人的寒光。
早就覺得這個小德子有異樣,沒想到,他故意將她們引到這裡,然後將她們鎖了起來。
他此舉究竟有何用意?想害死她,還是想困住她。
「小德子,你這個混蛋,是不是皇后指使你的,要讓我們出去,一定讓你不好過。」無心氣憤的猛砸了幾下門,心裡則有些惶恐不安。
但然間,外面的人早已將門鎖好,只聽外邊傳來一陣得意的冷笑聲:
「敢得罪我們主子,就應該想到有這種下場,這裡荒無人煙,就是死個十天八天都沒人發現。等本公公呆會兒放把火,看不把你們給燒個灰燼。」
「小德子,你想燒死我們?」無心聽得真切,不由迅速皺緊眉頭,繼續道:「你不怕沁陽王殺了你,這麼多人看著你帶我們走,不想死就趕緊放我們出去。否則,本姑娘要你的命。」
「呵呵!」外面的小德子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陰冷,「實話告訴你們,皇宮根本就沒有叫小德子的人,你們想怪到皇后那裡也沒門。南宮璃月,你就等著受死吧!」
男子陰冷的狂笑完,便踏著步子迅速離開此地。
無心猛地一跺腳,一臉擔憂的看向璃月,焦急的道:「小姐,這下怎麼辦?小德子要燒死我們,這裡這麼偏僻,肯定沒人發現得了。」
璃月雙眸蘊含著涼涼的冷意,細白秀麗的十指緊握成拳頭,她微微看了下四周,「無心你別慌,我們想辦法衝出去。」
再看這房間的窗戶,外面都盯了巨大結實的木板,即使會輕功也衝不出去。
驀然間,她攸地睨向手中朱紅色的寶琴,玉手輕佻琴弦,美目犀利的看向大門。
實在不行,她就試試這心絃琴的威力,看能不能彈出銀芒將大門射穿,然後逃出去。
突然,無心不經意的瞟了眼白色的帷幔,當她看到裡間有扇門時,忙看向璃月,「小姐,你看,那裡還有扇門。」
璃月眉頭深蹙,朝無心點了個頭,無心立即緩步走到帷幔前邊,鼓起勇氣,唰的一掌將門推開。
門一推開,無心朝裡面看了看,裡面出了有許多字畫之外,便沒有什麼了。
璃月也上前,一雙冰眸淡然掃了掃那些字畫,見每張字畫上均有一個柔美絕色的女人。
女人長得很美,一襲白衣飄飄,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飄逸四散,垂落在她晶瑩如玉的脖頸前。
額前是微彎的幾縷劉海,劉海飄逸動人。
眉目如畫,雙唇淡粉如朱,上面透著瑩瑩的光澤。腰若柳素,上面繫著一條緋紅如潑墨的綢帶,綢帶在畫筆的點綴下,環環繞繞在女子臂間飛舞。
一看這張臉,璃月就忍不住驚歎一聲,這個女人美若天仙,又如此清澈可人,真是世間少有的美。
「小姐,這位姑娘長得很妖艷美麗,可是,我怎麼覺得她有些熟悉……」無心瞪大眼睛,腦子中迅速思索與這個美人相同的相貌。
璃月也緊緊縮緊瞳孔,是的,她真的好熟悉。
再走近一些,璃月細看美人的雙眸,竟驚異的發現,她那漂亮的雙眸竟然是淡紫色的,如果不刻意的觀察,是看不出來的。
淡紫色?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都驚呼一聲:「沁驚羽!」
這個翩然而立的女人,難道是沁驚羽的母親,於菸飛羽!
想到這裡,璃月心裡攸地一驚,這裡四處是於菸飛羽的畫像,可見給她畫像的男子有多麼的喜歡她。
心裡當下一緊,璃月走到正中間,將那張最漂亮,最珍貴幹淨的畫像取了下來。
如果沁驚羽能看到自己娘親這麼美的樣子,該有多好。
雖然她不瞭解他,可是她相信,他肯定很希望看到自己母親這麼美的畫像。
「小姐,我多拿幾卷,好交給姑爺,說不定姑爺看到它們會展顏一笑。」無心也感動的取下邊上的其他畫像,全部裹在腰間。
「嗯,希望他能喜歡。」璃月也會心一笑,將那幅朱紅色的畫像緊緊抱好,像呵護珍寶似的。
這個女子有著沁驚羽一樣妖嬈美艷的容貌,雙瞳也是紫色的,肯定與他有關係。
即使不是傳說的於菸飛羽,她拿了也沒什麼壞處。
等她伸手去拿最高處的另一幅畫像時,突然,只聽腳下一鬆動。
接著,璃月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地板就像有機關似的,轟的一聲移開,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一腳踩空撲了進去。
邊上的無心見此情景,也嘩的一腳給踩了下去。
接著,上面的地板又攸的合攏,一開一合,不過一剎那的時間。
兩人「砰」的一聲朝下面掉去,接著,便再無聲音。
此時,小德子已經迅速糾了幾個太監前來。
他們提著油和乾草,將廂房外邊堆滿乾草,再潑上油。
等做完這一切,小德子才得意的看向廂房,嘴角勾起一抹決然的冷笑,「七小姐,你別怪我,誰叫你該死!」
說完,他接過邊上太監手裡的火把,不緊不慢走到乾草前邊,嘩的一聲將火把丟到乾草上。
火把一接觸乾草,便簌簌的開始燃燒起來。
乾草被燒得辟里啪啦,還冒出巨大的濃煙,火勢越來越大,不一會兒,火勢就蔓延到廂房處。
再一會兒,廂房四周慢慢起火,升起的濃煙將天空染成黑色。
小德子雙手環抱在胸前,得意的睨了眼裡邊,朝邊上的太監道:「咱們先閃。」
等來救的人發現,已經晚了。
杏林宮裡,雪兒和東方瑾兒焦急的等在外面,兩人急得直跺腳,都沒能將璃月她們等回來。
雪兒擔憂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狠狠揪到一起,「糟了,要是姑爺回來,發現小姐還沒回來,他肯定會生氣的。」
雖然姑爺沒表現出來有多愛小姐,可她們都感覺得到,姑爺很在乎小姐。
東方瑾兒一聽,臉上的擔心慢慢轉為忌妒,眼裡閃過一抹錯愕與複雜。
剛才是璃月救了她,沒讓太監將她帶走。
可是,看到雪兒眼裡的光澤,她心裡好痛,好忌妒南宮璃月。
為什麼表哥那麼喜歡她?
她願意為表哥生、為表哥死,可是,為什麼得不到表哥一丁點的愛?
為什麼這個南宮璃月如此幸福,什麼都不付出,就能得到表哥的關心和寵愛。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種愧疚的想法。
那就是希望南宮璃月不要回來,最好出點什麼事,死在外面。
這樣,就再也沒有人和她爭表哥了。
正思忖著,剛才那名太監又提著拂塵走了過來。
一看到東方瑾兒,他微微抬眸,眼底閃過幾縷得意,朝東方瑾兒道:「東方小姐,皇后請您去鳳儀宮,王后也在那裡,似乎有些蛛絲馬跡了,但是需要你去證實。」
東方瑾兒一聽,心裡陡地一緊,一想起表姐那恐怖的眼神,她都不想再去鳳儀宮了。
無奈,這是諭旨,她不得不尊。
「請公公帶路吧。」
雪兒一聽,頗有些懷疑的看向小德子,怎麼小德子衣裳上有些草屑。
一個經常在皇后寢宮服侍的男人,怎麼可能染上草屑?
就在小德子領著東方瑾兒走的時候,雪兒突然計上心來,朝背對著她的小德子喊道:「小德子。」
這一喊,那走的公公似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雪兒懵了,隔這麼近他都沒聽見?
「小德子……公公。」雪兒再喊一聲。
這下,那公公才恍然大悟的轉過頭,有些驚慌的看向雪兒,笑道:「姑娘有什麼事?」
雪兒轉了轉眼眸,連忙朝小德子笑道:「公公,我有些想我家小姐了,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去。」
小德子有些犯難的咧了咧嘴,「皇后娘娘沒有召見姑娘,抱歉了。」
說完,他眼底閃過一縷慌亂,繼續埋頭朝前走,東方瑾兒也毫無心機的跟上。
雪兒這下更疑惑了,剛才她叫了兩聲小德子,這小德子都像沒聽見似的。
後來聽到那句公公,他才轉過頭來,如果有人叫雪兒,就算叫的不是她,大老遠她都會警覺的轉過頭。
可是這常年在宮裡混的公公,警覺心和聽力比她還差勁,怎麼可能?
難道,他不叫小德子?
是的,只有不叫這個名字,她叫他他才會沒什麼反應。
如果叫的是他的真名,他剛才豈會不應她?
剛才是她帶小姐去查證據的,小姐又大半個時辰沒有回來,難不成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雪兒有些害怕的看向外邊,心裡很是著急。
看來得趕緊將這事告訴姑爺,不然小姐也許會出事。
※
半路上,東方瑾兒都有些害怕得發抖,她微微看向小德子,小聲道:「公公,娘娘可查到什麼證據沒有?」
小德子一個陰冷的轉身,朝她冷冷道:「這奴才可說不清,既然菩提丸是小姐贈的,小姐肯定脫不了干係,要是查出真與小姐有關,小姐你就是有百顆頭都不夠砍。」
「啊?」東方瑾兒嚇得臉色慘白起來,她急急的咬著下唇,一雙冰眸裡滿是水霧,心裡也嚇得咚咚直響。
「公公,我突然有點事,想先去找表哥,等我找完表哥,再去見娘娘,行嗎?」
唯今之計,她只有先去找表哥。
她不相信表姐連表哥都要害,表姐明知道那菩提丸沒毒,為什麼要故意陷害她?
而且,她送給表姐的東西,表姐為什麼要給兩個宮女吃。
一聽東方瑾兒想走,小德子臉色立即陰沉一片,冷聲道:「東方姑娘犯了事,就該去鳳儀宮見皇后。你去找沁陽王,莫不是想利用沁陽王的身份為自己開脫?」
「不是的公公,我沒這個意思。」東方瑾兒有些害怕的看向小德子,發現他眼神陰戾,很恐怖,很嗜人,像要吃人似的。
「就快到鳳儀宮了,快跟奴才進去吧。」小德子說完,冷冷睨向東方瑾兒,那抹眼神意味深重,像蘊藏著濃濃慾望似的。
東方瑾兒頓覺有些奇怪,按理說,小德子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否則這些事皇后不會指派他。
可是,她沒什麼身份地位,現在又是犯事之身,小德子為什麼不自稱咱家或者洒家,在她面前還稱奴才?
這禮儀不對!
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還有小德子看她的眼神,明明是那種男人看女人有慾望的眼神,哪點像沁陽王宮的太監一樣看到女人面無表情。
又硬著頭皮走了幾步,大大的鳳儀宮三字出現在面前。
一看到這幾個字,東方瑾兒突然不那麼害怕了,因為表嫂也在裡面。
有表嫂在,皇后應該不敢拿她怎麼樣。
跟著小德子走進宮殿,東方瑾兒發現裡面並無幾個宮女,皇后和王后都不在。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德子,小聲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表嫂呢?」
皇后不會把表嫂怎麼樣了吧?
一想到這裡,她就很是擔心,心裡很複雜,很掙扎。
表嫂是她的情敵,可又是救過她的人,她又希望她出事,又不希望。
「你跟奴才走就知道了。」小德子得意的睨了東方瑾兒一眼,眼眸裡泛著濃濃的探究意味,目光直盯東方瑾兒的胸部和頸部。
東方瑾兒又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害怕的握緊胸口的衣襟,趕緊低下頭。
又穿過幾間內殿,終於,小德子在最後一間外面停了下來。
「東方姑娘,皇后和王后正在裡間商議調查,您請!」
東方瑾兒慢慢撩起門上的珠簾,發現珠簾後竟然又有一間石門。
正覺得驚奇,身後的小德子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迅速往裡間推去。
一被推進去,東方瑾兒就看見滿屋站著的太監宮女,在那房間中央,擺著許多鐵鏈腳鐐,一旺燃得正盛的爐火徐徐升起,爐火上是吞吐的赤芯火苗。
當她的目光移到右邊,看見一臉帶笑卻很是危險的沁驚瞳。
沁驚瞳仍舊是那襲大紅鳳袍,手指甲上戴著超長又彎的護甲套,護甲套精緻鮮艷,看起嗜血逼人,很像鷹的利爪。
「表妹你來了?」沁驚瞳柔柔出聲,可聲音聽起來卻很是刺耳,聽得東方瑾兒毛骨悚然。
東方瑾兒暗暗看了架子上那些行刑工具,嚇得臉色更加慘白,朱唇無色,幽幽朝沁驚瞳拂禮道:「瑾兒見過娘娘,娘娘吉祥。」
沁驚瞳立即妖冶的媚笑一聲,體貼關切的站起身來,慢慢踱到東方瑾兒面前,雙手輕輕拉住東方瑾兒,柔柔笑道:「表妹客氣了,別那麼害怕,我又不吃人,不會把你怎麼樣。」
東方瑾兒咧了咧嘴角,小臉微微輕皺,又四處掃了掃。
一看見璃月不在,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朝沁驚瞳問道:「娘娘,我表嫂呢?」
沁驚瞳一聽,眉眼微轉,眼裡透著濃濃的忌妒。
面前這個女人,是在為南宮璃月擔憂嗎?
「她啊,已經被本宮……殺了。」沁驚瞳幽幽說完,眼底透著一抹決然的冷笑。
不殺了南宮璃月,所有男人都會為她瘋狂,包括風麟。
因為男人的瘋狂,她把自己變得更加瘋狂。
東方瑾兒一聽,嚇得睜大眼睛,小嘴張得老大,差點說不出話來。
「表姐,你這是在說什麼?你說你殺了王后!」東方瑾兒的聲音很冰,很冷。
她萬萬沒想到,表嫂竟然陰毒成這樣,連表哥的妻子都要除掉。
沁驚瞳原本溫婉的眼眸突然轉為冰冷,她緊緊握住五爪,一躍扣住東方瑾兒的下顎,五指犀利的捏緊東方瑾兒,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宮不該殺了那個總勾引男人的妖精?」
「不!不……」東方瑾兒滿眼是淚,趕緊搖頭,「表嫂沒有勾引男人,娘娘,你弄錯了,你快讓我看看表嫂。要是她出什麼事,表哥會肝腸寸斷、傷痛至死的!」
她看得出表哥眼裡對表嫂的疼惜,表哥從來都是個不會表達、深藏不露的男人。
他喜歡什麼,只會默默的保護,他冰冷的話語只是因為關心。
如果他不關心,他會對那個人不屑一顧。
在沁陽王宮,表哥多次維護表嫂,在來昊雲的路上,表哥隻身去救表嫂,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在這個男人以利益和權力為天的時代,表哥卻可以為表嫂拋棄那些東西,足見表嫂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
「哼!」沁驚瞳冷哼一聲,聽見東方瑾兒的話,她右手更加捏得緊,將東方瑾兒的下顎捏得青腫一片。
「你告訴我,驚羽喜歡那個女人什麼?」冰冷的語如玉珠般重重墜地,陣陣敲打在東方瑾兒的心上。
瞬間,心如刀絞。
東方瑾兒連連搖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沁驚瞳,「皇后,我求你放過璃月……她是表哥最愛的女人,我不想看到表哥難受,你放了她好不好?」
「都告訴你她死了!現在,該輪到你了。」沁驚瞳啪的一聲鬆開手,東方瑾兒柔弱的身子重重跌到地上,下顎早已是青紫一片。
連邊上看的那些宮女太監,都害怕的移開眼,不忍看這一幕。
狠狠跌到地上的東方瑾兒緊緊握住拳頭,她不敢相信表姐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忌妒嗎?
沁驚瞳冷然深吸口氣,穩穩坐到邊上的位置上,玉手輕佻茶杯,朱紅似血的唇微微朝茶裡吹氣,冷冷道:「要本宮饒你一命可以,只要你答應本宮一件事,本宮就饒你不死。」
東方瑾兒烏黑的瞳孔攸地收緊,警惕的看向沁驚瞳,她就知道皇后叫她來沒好事。
「你有什麼事?」東方瑾兒咬了咬牙,千萬不要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
她這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傷害表哥。
沁驚瞳冷笑一聲,輕輕啜了一口茶,不緊不慢,一字一頓的道:「只要本宮除去皇上的眼中釘,皇上一定會更愛我。我要為皇上除掉所有阻止他前進的障礙,讓他能順利實現一統天下的心願。」
東方瑾兒冷笑一聲,烏黑的雙眸閃過一抹譏諷,「除掉的障礙,也包括表哥嗎?」
這一句,說得沁驚瞳臉色攸地深沉,她「砰」的一聲將茶杯放到桃木桌上,一雙白嫩的手緊緊捏到一起。
驀地,她微微仰起頭,眼裡閃過一縷深深的愧疚和不安,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又是滿眼的陰冷和狠毒,「想要活得安枕無憂,就得除掉阻擋在前方的障礙。親情……又如何?況且,本宮素來和他不親厚,他的死活與本宮何干?」
「呵!」東方瑾兒又冷笑一聲,不屑的道:「以前你不是很討厭風麟,很喜歡表哥,經常為了表哥和風麟作對?怎麼現在,突然轉性了!」
沁驚瞳冰眸冷掃東方瑾兒,眼裡戾氣更甚更濃,「你以為本宮有那麼傻?幫著外人來害自己的丈夫!」
她之所以刻意和風麟作對,完全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兩人越鬧越凶,最終鬧得不可收場的局面。
要不是那次施計,利用南宮璃月獲得風麟的同情,她現在也不會和風麟站到同一條線上。
說到這裡,她還得感謝南宮璃月呢。
至於和驚羽親近,那全都是她一廂情願,驚羽從來就漠視她。
要不是為了驚羽的身份和地位,為了利用這些尊貴的關係取得風麟的青睞和重視,她才懶得去巴結驚羽。
說到底,都是為了她的丈夫,她幫自己的丈夫謀權力,有錯嗎?
想到這裡,女子眼眸裡的殺氣更濃,「只要你承認菩提丸是沁陽王指使你贈的,而且按他的吩咐在裡面下了毒,想害本宮和皇上,本宮就饒你一命。」
一聽沁驚瞳說完,東方瑾兒立即冷然起身,憤憤不平的睨向沁驚瞳,「皇后,我沒想到你如此狠毒,你不僅害了表嫂,還想害表哥。我告訴你,我東方瑾兒絕不會為了一已性命傷害表哥。」
「呵,說得倒是好聽。」沁驚瞳穩穩靠到美人椅上,冷眸迅速掃向邊上其他人,冷聲吩咐:「看你嘴硬,來人,給她點顏色瞧瞧。」
東方瑾兒一聽,嚇得瞳孔猛地縮緊,兩名宮女已經迅速走到她面前。
接著,又有兩名侍衛一把把她提起來,將她狠狠梆在架子上。
宮女們均是一臉陰沉,擼了擼袖子走到東方瑾兒面前,個個皆凶神惡煞,一看就是做慣了這種事情的。
東方瑾兒嚇得瞪大眼睛,還沒開口,兩名女就「啪啪啪」的打在她臉上。
「啪!」的又是一聲,宮女們你一掌,我一掌,狠狠擊下去,打得東方瑾兒眼冒金星。
沁驚瞳聽著那啪啪的巴掌聲,嘴角故意勾起一抹淡淡的不忍,一雙鳳眸也微微輕瞇,揮揮手道:「既然這麼怕疼,還不老實聽本宮的話?」
「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幫你陷害表哥。」東方瑾兒疼得微微咧開嘴,眼睛緊緊瞇起,臉上紅腫一片,不一會兒,如花似玉的小臉就被打出了血。
「陷害?本宮准你用陷害這個詞了?本宮只是叫你招沁陽王的罪行。不招是吧,給本宮繼續打,直到打爛她那張臉為止!」
「你……你太狠毒了。」東方瑾兒越是疼,越是流不出淚,只是心裡一緊,憤怒的瞪著沁驚瞳。
「沒有那張漂亮的臉,本宮看你還如何勾引沁陽王,又如何討他的歡心。」
沁驚瞳突然冒出這一句,嚇得東方瑾兒更加害怕。
她沒權沒勢,出了這張臉,她再也沒有什麼和別的女人競爭。
如果她沒了這張臉,表哥肯定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可是,比起自己的臉,把表哥推向地獄更恐怖。
想到這裡,她依舊咬牙搖頭,冷然看向沁驚瞳,癡癡的輕笑一聲,「表姐,我真為你感到可憐,你這樣的女人,會有男人愛才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幫你害表哥。」
「喲,你倒是貞烈!」沁驚瞳微微起身,臉上又蕩起那抹陰戾的冷笑。
她輕輕一揚手,兩名宮女便停止掌嘴,恭敬的退到一邊。
「好!本宮可以留下你這張臉。」沁驚瞳沒來由的一句,聽得邊上的人大惑不解。
一轉話鋒,她突然柔柔的輕笑,一邊用手輕輕捧起東方瑾兒已經流血不止的臉。
「瞧瞧,幸好打得不是很重,休養幾個月就沒事了。」才說完,她突然不解的看向其他人,繼續道:「女人的臉打爛了可以治好,如果沒了清白,成了殘花敗柳,又如何治?」
「沁驚瞳!」東方瑾兒聽到這裡,突然激動的抖起身子來,她憤怒的厲喝一聲,「我不要,不要!」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那張臉,而是名節!
如果沒有了清白,她就再也無顏見表哥,她也沒資格愛表哥。
「要是驚羽知道你是個被男人玩過的破鞋,你說,他會怎麼看你?」沁驚瞳得意的咧開嘴,朱唇似血,看起鬼魅嗜人。
「沁驚瞳,你想幹什麼?」東方瑾兒穩穩咬著下唇,全身突然顫抖起來,害怕得瑟瑟發抖。
她到底要怎麼選?
到底是聽沁驚瞳的害表哥,還是被毀掉清白?
她的直覺告訴她,表哥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他不是,他不是!
可是,就算表哥不介意,她介意,她寧願死,也不要被毀清白。
此刻她的心早已陷入慌亂,突然,她猛地抬頭,碩大的瞳孔冷然瞪向沁驚瞳,「娘娘,我聽你的,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要失去名節!」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先暫時同意害表哥,唬住沁驚瞳。
等她得到出去,她就和表哥站成一條線,憑表哥的聰明和權勢,她相信這女人不能拿她們怎麼樣。
「哈哈!」沁驚瞳冷笑一聲,輕輕拍了拍掌,一雙妖艷的眼泛著冷冷的寒光,「你倒是答應了!可惜,本宮反悔了!」
「你……」東方瑾兒悲憤的睨向沁驚瞳,「你說話不算話,你這個騙子!」
「小德子,你喜歡她嗎?」沁驚瞳輕輕佻起東方瑾兒的小臉,邊上的侍衛迅速解掉她身上的繩子。
小德子朝沁驚瞳射去一抹淺淺的暗芒,沉聲道:「喜歡。」
「好!她歸你了,速戰速決!」
沁驚瞳說完,邊上的宮女一把解掉東方瑾兒的髮簪,又把她拖到屏風後邊。
登時,小德子眼裡早已溢起陣陣慾火,朝沁驚瞳點了個頭,迅速跑到屏風後邊。
沁驚瞳冷然的坐在外邊,目光犀利的盯著那屏風後面的人影。
東方瑾兒正驚恐的瞪大眼睛,發現小德子已經迅速閃了過來。
「你……」她冷冷瞪著小德子,她早就知道他不像宮裡的人,沒想到,真的如此。
早知道她就不跟他來,直接去找表哥。
男子眼底透著濃濃的慾望,大掌攸地伸到女子腰間,將她腰上的腰帶嘩的一聲扯下來。
東方瑾兒痛苦的嘶吼一聲,大力的扭動著身子,想要反抗。
可是男人力氣太大,兩掌早已迅速將她按住,「小美人,大爺讓你嘗嘗歡愛的滋味,保管讓你欲仙欲死。」
「我不要,你滾開,滾開!」東方瑾兒嫌惡的別過臉,努力想要逃開。
外面的宮女們雖然在深宮呆了多年,聽到東方瑾兒痛苦的叫聲,還是嚇得臉色慘白起來。
「表姐,表姐救命,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東方瑾兒害怕的瞪著正在寬衣解帶的男子,她好害怕,害怕他會毀了她。
她不要,她要為表哥留著自己的第一次。
想到這裡,她加大聲音,厲聲吼道:「表姐,瑾兒以後什麼都的你的,你叫瑾兒做什麼瑾兒就做什麼。瑾兒求你,求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放過瑾兒!」
沁驚瞳一聽到姐妹二字,心裡攸地閃過一抹疼痛,她穩穩站起身,右手捏得死死的。
「表姐,瑾兒和你一樣的可憐。你深愛著皇上,他不愛你,我深愛著表哥,表哥心裡只有璃月。你忍心將和你一樣苦命的人毀掉?我就是你的影子,我們都是可憐的女人,你何苦為了一時的痛快,為難我?」
聽到這裡,沁驚瞳攸地抬手,朝小德子道:「停。」
一聲停,正要解褲頭的小德子突然失望的停止手中的動作,看著地上活色生香的美人,他只得睜眼乾看著,便悻悻的繫上腰帶,恭敬的退到一旁。
看到小德子退了過去,東方瑾兒才迅速爬到邊上,將外衣全部披好,再顫抖的繫上腰帶。
還好,還好關鍵時刻表姐住手了。
她不敢想像被那個噁心的男人強暴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沁驚瞳則朝宮女揮了揮手,冷然道:「把她帶過來。」
宮女將東方瑾兒要到沁驚瞳面前,東方瑾兒一看到她,立即撲通跪下,穩穩抱住她的腿:「表姐,你饒我一命,我幫你,一定幫你。」
沁驚瞳眉眼微轉,冷笑一聲:「這才乖,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少一個沁驚羽也沒什麼,以後本宮會幫你找更好的男人。」
東方瑾兒悲憤的溢出淚,穩穩咬唇,心裡則恨不得將沁驚瞳殺死。
「嗯嗯,表姐說得對,我幫你。」
「來人,帶她下去換衣裳,再幫她把臉上治一冶,化點濃妝,把她滿臉的傷遮住。」
「是,娘娘。」
兩名宮女迅速將東方瑾兒拖了下去,沁驚瞳則輕輕招過小德子,沉聲道:「南宮璃月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皇后放心,這下肯定所有人都去冷宮救火,卻只能救出南宮璃月燒焦的屍首。」
沁驚瞳雙眸寒冰,冷冷啟唇,「這裡不宜久留,你先出宮去。」
小德子猛地朝女子點頭,拱手道:「李全隨時聽侯娘娘的吩咐。」
※
皇城外的賽馬場,場地綠草成茵,邊上圍著又高又大的木柵欄。
成排的侍衛將賽馬場圍住,左邊是沁陽侍衛,右邊則是鳳麟的護衛。
兩方將士均沉穩冷靜,威武不屈的凝視前方。
在賽馬場中間,一襲玄色錦袍的俊逸男子穩穩握住馬的韁繩,一頭烏黑清逸的墨發翩然落下,眉目如畫,眼若寒星,晶瑩剔透。
紅唇妖嬈,看上去絕代風華,一策馬到人群中央,頓時吸引過路的宮女駐足觀望。
沁驚羽右邊,是一襲青色錦袍的沁驚鴻,沁驚鴻俊朗不凡,眼眸冰冷,威嚴冷峻的立於馬上,冰眸直視前方,一直緘默不言。
在兩人的左邊,便是騎著一匹棗紅馬的風麟。
風麟身著一襲明黃色龍袍,袍子上繡著迎空騰飛的蛟龍,目光陰冷淡漠,眼底是濃濃的算計。
一張如刀刻出來的容顏剛稜冷硬,剛毅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濃濃的爆發力,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倨傲冰冷。
看到太監給的時辰,風麟一雙冷眸冰冷的睨向白色駿馬上那淡漠不驚的男子,冷聲道:「沁陽王果然馬術厲害,又第一。」
男子紫眸裡嵌著淡淡的清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淡,朱唇鮮紅似血,微風輕輕一拂,將他玄色的袍子輕輕揚起。
湖泊斂灩的紫眸冰冷凌厲,像蘊藏著千年不化的冰雪,這樣的他,更顯妖嬈華麗,邪魅孤傲。
沁驚鴻見王弟不答話,便朝風麟拱手道:「皇上,要不再來一輪?」
「好!沁陽王,你說呢?」風麟剛才連輸沁驚羽三局,他當然要把這面子給扳回來。
他堂堂一個帝王,別的人什麼都讓著他,在他面前搖頭擺尾的。
只有沁驚羽,總把他氣得個半死。
男子眼底閃過一抹怔然,微愣了下,微蹙的劍眉彷彿蘊藏著許多深沉的心事,淡然輕勾那性感妖嬈的紅唇:「好!」
聲音很輕,卻透著淡淡的疏離,令人高不可攀,不敢接近。
「第七輪開始!」
太監一宣佈完,邊上的禮炮頓時燃放,只聽「砰」的一聲,禮炮轟隆隆的朝天上散開。
禮炮一發射,風麟和沁驚鴻率先策馬上前,唯有玄袍男子輕睨了下兩人。
接著,他慢悠悠的騎著馬,像看風景似的慢慢上前,並不像兩人那樣為了勝利去拚命。
反正只要他想第一,實在太簡單。
前面兩人迅速打馬前進,兩人均丰神俊朗,一臉俊逸,騎姿剛強飄逸,頓時引得宮女們連連驚歎。
都是昊雲的美男子,無論做什麼,都是吸引人的。
風麟劍眉英目,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帝王威嚴,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如斧削刀闊,鼻樑高挺,眼珠如湖泊般深邃漆黑,墨發烏黑如瀑,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剛強絕傲。
沁驚鴻臉上依舊不鹹不淡,什麼事都無法在他心底蕩起漣漪,頭上銀白的頭盔泛著熠熠的銀光,一束火紅的瓔珞垂到腦後,如同焚燒的紅蓮。
後面正悠閒看風景的男子,流光斂灩的紫眸淡漠無比的看向遠處那巍峨的宮牆,神情落寞淡然,如藕般的玉手輕佻韁繩,任風揚起他簌簌的墨發。
此刻的他,風姿特秀,唇色緋然,好似翩翩濁世又帶有妖邪氣質的謫仙。
這一局比完,風麟勝,沁驚鴻第二,而第三的沁驚羽,正扯著韁繩從不遠處慢慢折回來。
看著沁驚羽那波瀾不驚的模樣,風麟眼底睨著冷冷的鋒芒。
為什麼他明明輸了,卻輸得如此淡然。
令他感覺自己這個第一名是沁驚羽讓的,讓他贏得沒有一點面子。
三人齊齊策馬列定,風麟一張俊顏透著濃濃的肅殺之氣,拳頭也微微捏緊,沉穩的睨向兩人,「這種比賽沒什麼意思,朕不奉陪了!」
正在這時,外邊圍欄處有名宮女一直在朝三人招手,有幾名侍衛正在趕她。
玄袍男子一看時雪兒,目光犀利凌厲的看向前方,攸地迅速策馬上前,快中疾風閃電。
「將軍,求求你們讓我進去,我要找沁陽王。」雪兒一邊朝將士們哀求,一邊朝賽馬場看去。
突然,當她看到正策馬前來的俊削男子,激動得大叫一聲:「王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什麼?
一聽到這話,男子心裡像被利刃劃過似的,星眸裡含著冷冷的寒星,霸氣冷酷的策馬前進。
心裡狠狠揪到一起,一抹難言而喻的痛苦溢到晶瑩冷戾的眼角。
還沒有到圍欄邊緣,男子已經一個躍起,凌厲的至半空墜下,袍子翩然飛舞,身影俊削緋然,猶如曠世妖嬈的精靈。
手中玉簫發出銀白的光芒,簌簌在半空旋轉,最終齊齊陰冷的朝那幾名侍衛削去。
玉簫急速的飛射過去,侍衛們嚇得迅速撤到邊上,只見那玉簫又神奇的轉回男子手中。
所有人屏氣凝神,正驚異間,頭上的頭盔突然全部裂開,啪的幾聲摔到地上,裂成幾塊。
看到頭盔被削裂,侍衛們嚇得趕緊捂緊頭,害怕的退到邊上。
「姑爺,你來了就好了。小姐剛才被皇后的人帶走,已經去了一個時辰都沒回來,我懷疑事有蹊蹺,就前來找你了。」
雪兒才著急的說完,後邊一陰深沉的風麟、沁驚鴻兩人也迅速策馬上前。
兩人一上前,沁驚鴻是一臉的擔憂,而風麟,一雙冰眸則深邃嗜人,眼裡透著濃濃的冷意。
玄袍男子十指穩穩篡到一起,手中玉簫發出澄靜淡泊的銀芒,紫眸裡透著濃濃的肅殺之氣,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與世隔絕的涼薄。
與此同時,又有兩名太監迅速跑來,領頭的是李祿生。
李祿生一看到雙眸如鷹的沁陽王,立即有些害怕的避開眼,撲通一聲朝風麟跪下,「皇上,老奴有一事相告。」
「說!」風麟冷漠的睨向李祿生,沉聲道。
李祿生又害怕的看了眼長身玉立、冷漠絕麗的玄袍男子,將目光移到風麟身上,輕聲的道:「鳳儀宮傳來消息,早上沁陽王表妹東方瑾兒給皇后送菩提丸,皇后賞給兩名宮女吃,沒想到宮女們一吃就中了毒,好像是瘟疫的症狀,後來竟忍不住劇痛,紛紛上吊自殺。後又經過皇后的嚴厲盤查,東方瑾兒已招供。她說那菩提丸是沁陽王命她贈給皇后的,菩提丸裡的毒也是沁陽王命她下的。」
沁驚羽一聽,身上的肅殺籠罩得更甚,他不在乎這些什麼陷害或者下毒,他只在乎他的妻子去哪裡了。
想到這裡,男子雙瞳斂著足以凍死人的寒冰,他一把提起李祿生的衣襟,將李祿生瘦弱的身子提得老高,星眸凌厲冰冷的瞪著他,暴怒厲喝道:「孤王的王后哪裡去了,說!」
如果他不說,他當場宰了他。
李祿生嚇得臉色慘白,一邊輕咳一邊救命似的看向風麟,「求皇上救命,救老奴的命!」
雪兒見狀,立即插話道:「王爺,中午的時候有個叫小德子的太監說是鳳儀宮的,來傳東方小姐去見皇后,王后為了查清事實,先與小德子去了。後來小德子又來,說皇后要傳東方小姐前去,結果兩人去了大半天都沒回來。我怕……怕王后出事。」
男子一聽,雙眸更加冰冷,眉心也冷冷緊蹙,玉手突然伸向李祿生的脖子,卡嚓一聲,只聽李祿生脖子上骨節斷裂的聲音。
隨即,只聽「咚」的一聲,男子將李祿生盛怒扔到地上。
幸好他沒下重力,否則李祿生早死了。
撿回半條命卻歪了脖子的李祿生迅速爬到皇帝身側,求救似的看著風麟,叫苦不迭。
風麟冷笑一聲,沁驚羽,為了個女人竟然如此。他永遠只能是個為情所困,為了情這一字會失敗的男人。
想到這裡,風麟嘴角溢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寒冰般的雙眸冷然瞪向沁驚羽,怒聲厲喝道:
「好你個沁驚羽,敢謀害朕。既然東方瑾兒已召供,人證物證確鑿,你涉嫌謀殺朕,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朕只好按國律削掉你的王爵,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