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朝雲彩裡破風飛去,巨大的翅膀輕輕拍打著,它的翅膀五顏六色,整體呈鶯綠色,很是漂亮。
璃月緊緊扶住墨曜,白皙的手指輕輕放到他唇邊、眼瞼邊,神情淡漠而悲涼。
而一直在對面靜坐的男子緊睨向璃月,當他看清璃月眼梢邊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月牙印記時,驚得眼睛攸地瞪大,瞳孔也迅速收縮起來。
男子眼裡登時嵌起濃濃的疼惜和憤怒,右手緊緊握成拳頭,冷咬嘴唇道:「璃月,你眼梢也有月牙形印記,孤王敢斷定,孤王的這枚印記也是怪道仙人種的。」
這枚月牙形印記一直沁陽王宮裡的謎,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他只知道母后說不吉利,就讓他從小戴面紗。
後來他戴習慣了,也就越來越喜歡這種神秘不被人窺視的感覺,所以一直沒有摘掉。
璃月一聽,立即反射性的將手放到眼梢前,輕輕摸了摸,果然覺得眼梢處有點生硬。
而對面的男子,心裡早已窒息且憤怒,他穩穩篡緊拳頭,沉聲道:「那怪道仙人背後的主謀,肯定是昊雲。璃月,你別怕,孤王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蠱毒。」
璃月這才緩緩看向沁驚羽,看到他沒事,她一顆懸著的心也迅速放了下來,再看看他眼梢的月牙印記,她才覺得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羽,會不會你也中了千山雪蠱散,如果你真的中了蠱毒,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怪道仙人不是說中了這蠱毒的兩個時辰內就會死,墨曜也說,他只能勉強撐三年。
而沁驚羽很小就有了這個蠱毒,他怎麼會健康的活著?
沁驚羽微微斂眸,淡淡道:「會不會是師父七十年的功力?母后告訴我,我出生時王宮罩起一片黑色的霧,等霧散去後,我臉上便有了這個印記。當時我奄奄一息,幸好一名叫靈蠱老人的道人來到王宮,將它七十年的內功盡數全給我,當時我還小,他花了三天時間才將功力慢慢傳進我體內。因為我天生骨骼精奇,吸了七十年內力跟沒事人一樣。靈蠱老人在將內力傳給我後,就成了我師父,後面他教了我十幾年的功夫,那時他已經八十多歲高齡。有一天他突然消失,整個王宮的人都以為他去世了,世間便再也沒有靈蠱老人。當時他留下一封信,說這麼多年悉心教導我,都是為了替他師弟懺悔。」
璃月有些驚奇的看向沁驚羽,沒想到靈蠱老人竟然這麼神奇,竟能給剛出生的嬰兒傳輸內力。
怪不得沁驚羽能活這麼多年,原來他從小就有七十年內力鞏固。
剛才他提到的靈蠱老人的師弟,會不會是怪道仙人。
想到這裡,璃月沉聲道:「會不會是怪道仙人受某人指使,去沁陽王宮害你,後來他的師兄靈蠱仙人知道這件事,就去救你作為懺悔。他將七十年內力輸送給你,都是為了彌補怪道仙人的過錯,實際上,靈蠱仙人的師弟就是怪道仙人?」
沁驚羽淡然點頭,烏紫的瀲眸溫潤的看向璃月,右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輕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雖然墨曜將你體內的蠱毒轉移出來,但你體內肯定還剩有一些,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兩個解蠱,讓你們平安無事。」
璃月朝沁驚羽淡然沉了沉眸,現在他們中間多了個墨曜,她總覺得多了一層隔閡似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沁驚羽。
金雕繼續在天空盤旋,璃月只是緊緊抱著墨曜,沁驚羽則安靜的看著她,緘默不言。
心裡則猶如萬毒侵蝕般難受,為什麼在她受傷時,他竟然不在。如果他當時在,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救她。
心裡淡淡溢起初見她時的奪目光華,她如同照入黑夜裡的一縷陽光,如同驅散陰鬱孤寂的清風,俏麗如潔白的雲彩,理智如湛藍的海洋,一切都讓他深深沉迷。
想起她如翩翩紅蝶般墜落時,他才驚覺,只有她才能觸碰他心底最深層的柔軟。
他的心,他的眼只為她綻放,任何人都阻擋不了他愛她的決心。
北齊皇宮
東宮裡,所有人在看到太子殿下被扶進來時,全都驚慌失措的忙了起來。
璃月一將墨曜放在床上,便緊緊湊了過去,伸手給他把脈。
他的脈象仍舊平和緩沉,璃月這才鬆了口氣,她迅速看了看墨曜眼瞼、耳、鼻處,發現皆一切正常,只是脈象比尋常人跳得慢。
沁驚羽安靜的站在一旁,長身玉立,狹眸深邃,暫時不言。
心裡則疼如刀絞,他感動墨曜對璃月的愛,失落璃月對他的關心,難過墨曜漸漸消散的性命,憎恨上蒼對他們的不公和絕情。
璃月接過宮女手中的帕子,輕輕將墨曜臉上的汗擦乾,玉指慢慢撫上他溫潤的臉龐,手心裡赫然多了一粒救命丹。
輕輕將救命丹放進墨曜嘴裡,璃月再在他神庭穴上輕刺了一針,攸地,男子烏黑的睫毛微斂,手指微動。
漸漸的,墨曜慢慢張開眼,周圍的御醫和隨後趕來的北齊帝這才鬆了口氣。
北齊帝滿目陰鷙的盯著璃月,眼神凌厲,眼裡的戾氣如刀子似的睨向璃月。
墨曜一微微醒來,一雙星眸便溫潤的看向璃月,嘴角咧起一抹璀然的笑,「璃月,你沒事就好。」
他的心底,則溢起一抹自責,都怪他太過自私,才令璃月如此傷心。
璃月朝墨曜淡然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沒事,你放心,我一定為你找到解藥。」
看到互相凝視的兩人,沁驚羽微微沉眸,微微捏緊拳頭,拳頭裡早已浸滿冰涼的汗。
北齊帝見墨曜醒來,立即上前關切的道:「流笙,你有沒有怎麼樣,讓父皇看看。」
墨曜眼底閃過一抹淡然,搖了搖頭,「我沒事,有一件事,我想和沁陽王、璃月單獨談談,煩請父皇先迴避一下。」
北齊帝淡淡收回視線,朝身後的人輕輕一揮,領著眾人走了出去。
等眾人走了出去之後,整個大殿只剩下墨曜、沁驚羽和璃月三人。
空氣中嵌著股淡淡悲涼的味道,璃月微微斂眸,烏黑的眼睫輕輕閃了閃,遂抬眸看向墨曜,輕聲道:「墨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男子淡然的搖頭,一雙星眸有些悲涼的看向長身玉立的紅衣男子,心裡則溢起一縷酸澀。
璃月,請原諒我因為愛你的自私,這一次,我真的想為愛情自私一次,對不起。
想到這裡,男子鼓起勇氣,朝璃月道:「璃月,我知道自始自終,你心裡愛的只有沁陽王一個人。請原諒我的自私,你能不能……陪我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光。」
墨曜微微斂眸,說完後,沉然看向面前那心痛難耐的璃月,心裡突然很憎恨自己。
如果有一天璃月知道這三年只是他為了想擁有她編的謊言,她會不會憎恨自己?
在璃月中怪道仙人蠱毒時,他已經將她身上的毒排除大半,但是在與璃月相處的過程中,他早就愛上她的美好。
他不想她離開自己,只好自私的說自己只有三年的命,他向她撒謊,只是想真正的擁有她一次,想她能永遠陪著他。
有時候有一遇到愛情,真的可以沒有理智,墜落到無可救藥的深淵。
他的心好痛,在不知不覺相處的過程中,他是真的愛上了璃月,真的願意為她墜崖,是他真情的流露。
比起滿目瘡痍的沁驚羽來說,他差太多,沁驚羽對璃月的關心總在暗處,他從不會刻意表現出來。
可是,愛情從來是自私的,這麼久以來,他天天看著璃月和沁驚羽幸福,他的心真的好痛。
當在懸崖邊,沁驚羽以璃月丈夫的身份表白她是他的所有時,他的心就抽痛得厲害,心裡竟慢慢騰升起一縷妒意。
或許,他早就開始忌妒沁驚羽了,他只是個正常人,並不是沒有感情、完美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慾,他也會嫉妒,也會吃醋,也會難過。
所以,這一次,他終於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際,將它說了出來。
可是在看到為自己難受的兩人,他的心又攸地疼痛起來,覺得自己為了得到璃月這樣撒謊,真的很不恥。
他好羨慕沁驚羽,真的好羨慕,他能擁有璃月真正的愛,君王的愛向來沉重,也太難得,但天底下有哪個君王能做到沁驚羽這樣深情專一?
沁驚羽一聽墨曜說「陪我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光」這句話,紫眸陡地輕睨,心裡攸地抽痛起來,心痛得無法言喻。
璃月則微微斂眸,但見墨曜眼裡透著濃濃的期待,她再看了身側的沁驚羽一眼,發現他烏紫的眼眸更加孤寂落寞。
她該怎麼辦,現在是兩難的局面。
答應和墨曜在一起,沁驚羽要怎麼辦?可是如果不答應,她又對不起墨曜。
微微深吸口氣,璃月將一汪清泓的目光看向沁驚羽,又看向墨曜,兩人男人都怔怔然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但然間,身側男子星眸瀲灩,冷冷挑眉,殷紅的朱唇邪佞的勾起,模樣瑰麗無雙,朝墨曜沉穩冰冷的道:「太子,你給孤王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內,孤王一定治好你的蠱毒。如果孤王治不好,孤王會將你身上的蠱毒移到自己身上,讓孤王替你死。璃月是孤王的命,孤王很感謝你救過她,但是,孤王絕不會讓任何人擁有她。」
說完,男子霸道的將璃月拉到自己懷中,眼眸裡溢起濃濃的涼意,他深愛璃月,墨曜可以為璃月做的,他也可以。
如果半年他無法解墨曜的毒,就將墨曜身上的蠱毒轉移到自己身上,為璃月生,為璃月死,他此生無撼。
墨曜聽了,眼眸突然溢起一縷微光,心裡則是微微震驚,他沒想到沁驚羽會說出這番話,他竟然願意將他身上的蠱毒轉移到自己身上,這得要多愛璃月才能做到。
「而且,孤王相信你一定會沒事,因為孤王的師父靈蠱老人尚在人世,孤王當年跟你中一樣的蠱毒,也是靈蠱老人治好的。等孤王找到他,你一定會平安無事。」
他已經隱隱聞到師父的味道,心裡早就震驚和欣喜,以前別人都說師父去世,只有他一人深信他還活著。
師父是那麼道骨清風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去世?
璃月聽到沁驚羽的話,眼裡立即溢起一縷驚奇,「靈蠱仙人真的沒死嗎?要是這樣,我一定要找到他。」
說到這裡,璃月激動的握著墨曜手,堅定的道:「墨曜,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找到靈蠱仙人,這樣你就有救了。」
墨曜一聽,眼眸裡溢起一縷淡光,其實他真的希望自己只能活三年,那樣,他起碼能和璃月幸福相處一些日子。
璃月說完,眼眸微微半斂,她很感動墨曜救了她,可是她心裡只有沁驚羽,她不敢想像自己離開沁驚羽三年會怎麼樣。
她一定要先去找找靈蠱老人,幫墨曜找到解藥,才能回來陪伴他。而且沁陽現在內憂外患,前有太后一黨,後有風麟虎視眈眈。
再怎麼,她都要先幫沁驚羽除掉這些惡人,替自己和墨曜報完仇,再來陪伴他。
聽沁驚羽這麼說,墨曜心底是濃濃的抽痛,他甚至能聞到自己心碎的感覺。
要沁驚羽這麼霸道的男人將自己女人讓給他,的確不是易事,可是,他真的好想為自己活一次,好想擁有璃月,不想做站在角落裡羨慕的那抹孤寂影子。
微微思忖後,墨曜淡淡垂眸,輕聲道:「既然如此,就按沁陽王說的辦。」
說完,他心碎的搖了搖頭,拂手道:「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看到墨曜如此難受的樣子,璃月也攸地心痛起來,她輕輕握住墨曜的手,溫柔的道:「你好好休息,一會我再來看你。」
「嗯。」墨曜朝璃月溫潤點頭,臉上蕩出一抹淺淺的淡笑。
璃月則將他的被子蓋好,便和沁驚羽走出大殿。
看著那襲明麗的背影,男子心裡突然很是失落,他們真相配。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璃月能真正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三年、兩年、半年,只要有這些曾經的回憶,他就心滿意足了。
璃月,請原諒我的自私。
※
走出墨曜的房間,璃月和沁驚羽穿過梅林,一前一後慢慢在宮道上行走。
璃月走在前邊,一時淡漠不言,心裡是滿滿的悲涼。突然,身後男子將她一把拉住,狹眸輕睨,輕聲道:「璃月,我有話想對你說。」
璃月愕然的看向沁驚羽,輕聲回道:「什麼?」
男子則有些尷尬的轉了轉眼眸,抬眸正視向她,堅定的道:「我想告訴你,一直以來,我心裡真正愛的是你,不是星兒。」
「你說什麼?」璃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微愣的看向沁驚羽。
他說……他真正愛的是她,不是星兒?
男子見璃月有些怔然,立即穩穩扶住她,有些焦急的道:「你放心,我這麼說,絕不是為了和墨曜爭你而騙你,我是真心的。上次,你告訴我你不是星兒,是穿越到古代的歐若蘭時,我當時想了許久,後來在鏡湖,已經將星兒埋藏在落花之中。當時我已經想明白,我心裡真正愛的是你,星兒只是我對生活的一個寄托,一種思念,並不是真正的愛情,她是一種溫潤如醇酒的友情,是一種相知相遇之恩,卻只是淡然的一個回眸。我希望她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男子說到這裡,眼裡蘊著璀璨的光芒,對面的璃月早已怔怔然的看向自己。
見璃月發愣,男子繼續溫柔的道:「在我心中,你我彷彿已經認識千年,你像清晨荷葉上的甘露,是照亮我心靈的陽光,是瑩瑩融化的冰雪,是照亮夜空的皎月。璃月,從頭到尾,我愛的只有你。」
說到最後,男子聲音漸漸變軟,而對面的璃月,心裡早溢滿感動。
她烏黑的睫毛輕輕撲閃,臉上漸漸由蒼白變得有了些許血色,一顆心漸漸溫暖起來。原來她誤會了他,原來他早已深愛上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早點告訴她,她們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錯過,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又多了個墨曜。
她不愛墨曜,但是墨曜的的確確待她很好,他不僅將珍視的水墨山莊給她,還為了救她差點喪命。
面對墨曜如此深情的付出,她怎麼忍心拒絕陪他度過最後時光的請求。
就算墨曜不說,她要真的放棄沁驚羽,她也肯定會和他一起除掉風麟,和他一起打天下,等將天下安定,將對手除掉之後,她才會安心陪在墨曜身邊。
風麟把她們害成這樣,不知道四國還有多少人覬覦著沁陽,現在沁陽岌岌可危,她一定要和沁驚羽先守住它。
璃月朝男子穩穩點頭,淡然的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們盡快趕回沁陽,把一切阻擋我們生存的勢力一一除掉。」
沁驚羽,等你真正安定的那天,我才會放心離開。
這句話,她不敢告訴他,但是他應該能猜到,墨曜只有三年的命,如果她們能在一年的時間解決一切障礙,那她就有兩年的時間陪他。
男子將璃月的手穩穩篡緊,心裡總覺得有些空洞,像少了什麼似的,卻又不知道究竟少些什麼。
等他們回到沁陽,將勢力一一除掉,她就會離開他嗎?
漸漸的,天空飄起一陣鵝毛般的大雪,雪花瑩白如玉,一片片輕飄飄的漫天飛舞,整個大地銀妝素裹,冰雕玉砌,晶瑩斑斕。
璃月輕輕伸出手,淡漠的看向掌心裡的雪花,輕聲道:「看,下雪了。」
※
東宮裡,北齊帝見沁驚羽和南宮璃月離開後,這才迅速奔進大殿,朝正微微假寐的墨曜走了過去,沉聲道:「流笙,蘇洛裳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只能活三年了?」
墨曜微微抬眸,有些戲謔好笑的看向北齊帝,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怎麼?只能活三年,我應該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吧。既然如此,懇請父皇高抬貴手,卸下太子尊位,放我自由。」
北齊帝看著面前不羈狂放的兒子,心裡則一陣窒息,所有人都以為他這個兒子溫潤和善,只有他知道,他私底下的性子十分狂放。
或許,他只對傷害他和利用他的人狂放,他對南宮璃月等人從來都是溫柔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總是帶刺的與自己對話,將有多好。
「流笙,以前都是父皇的錯,是父皇忽略了你,父皇一定會找神醫給你治病。」連醫後南宮璃月都治不好的病,他只能去找那些隱世中的神醫了。
墨曜淡淡轉過頭,輕啐了句:「不需要你假好心,你不害我已經夠仁慈的了。」
北齊帝見兒子竟這麼說話,眼眸立即溢起陣陣寒光,陰沉的道:「難道在你心中,朕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你不要忘記,是誰生的你養的你,誰才是你的生身父親。」
墨曜嘴角溢起一縷淡泊,烏黑的眸子裡嵌著淡淡的不屑,沉聲道:「這樣就把你激怒了嗎?抱歉,我想休息了。」
說完,他不理會北齊帝陰鷙的目光,漠然閉上雙眸,開始微微假寐。
正氣得鬍子吹灰的北齊帝在冷哼一聲之後,盛怒的拂袖離去。
等北齊帝走後,男子這才微微睜開雙眸,沉然看著陰沉的窗外。
北齊帝做這一切,不過是覺得他有利用價值罷了,他身邊的皇子個個都覬覦著他的皇位,巴不得他老死,所以他才會把自己找回來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