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很多很多,在別人的豪華別墅門口拍照,豪車前擺拍,豪華遊輪上看了一次夕陽,炫耀那不到十萬塊的假手表......。
最最最後一次炫耀,便是和宋遲穗結婚的時候,在她拍的近百張莊園圖片、豪華汽車、室內裝修、曬名酒名煙、人參松茸、還有最後一張,結婚晚宴酒席照,展示著她們結婚宴請賓客的規格是多麽高端奢侈。
在那之後,就很少看見鄧離更新社交帳號了。
準確地說,是幾乎沒有。
宋遲穗窩在床上翻看了一整夜,內心篤篤篤跳動著,從前,她從未真正去走近過鄧離,了解過鄧離,但是和她日夜相處的鄧離,絕對不是社交軟件上這個浮誇又低級,越炫反而越貽笑大方的可憐蟲。
她瞳孔濕濕的,眼睛發脹,過了一會兒又乾,幹了又濕。
最終眼淚在她一聲歎息中漸漸滑落下來。
鄧離不是鄧離,鄧離不是她,鄧離她......也許還沒死。
窗外月亮越升越高,宋遲穗眼睛越來越明亮,仿若還有什麽東西在心裡不上不下的。她需要一一確認,讓那顆不知道漂浮的哪裡的心沉下來,落到實處。
就這樣睜著眼睛到天明,宋遲穗早早起身,褪去黑色守孝的衣服,換了身輕便的白色長裙。
絲綢材質,短袖,修身的剪裁緊緊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
她坐在鏡子面前,撫摸著上面一層淡淡的灰塵。
這幾日光顧著喪禮的事,也不讓任何進她房間,她也早無心梳妝打扮,竟沒想到落了這麽厚一層灰。
宋遲穗吹開手上灰塵,那粉塵在日光飄飛起來。
她打直身體,對著鏡子細細端看自己,容顏憔悴了不少。若是,若是鄧離還活著,總不能喜歡她這幅模樣吧。
清晨一早,管家早已準備好了早餐,宋遲秋已經在大廳坐著了,她穿著一身暗色的衣衫,臂彎間披了條淺綠絲綢,縱然是夏天,清晨的溫度還是偏低的。
她都沒什麽胃口,坐在桌子面前望著碗裡白粥發呆。
新蘭猶猶豫豫:“我去叫二小姐。”
她擺擺手:“不必打擾她,讓她多睡會兒吧。”
就算叫她,她也是一口飯都不會吃。
已經好幾日了,宋遲穗頂多喝兩口粥。
剛說完話,二樓便響起推門聲,那聲音極具空靈,沒多久,門口走出來一個人,她穿得整齊乾淨,長發似綢緞垂在身後,臉上還化了淺淺的妝。
她扶著原木扶手,慢條斯理從二樓下來。
宋遲秋緩緩站起身,望著宋遲穗的臉驚了驚。
她看著她朝她走來,和她匆匆對視一眼:“妹妹。”
宋遲穗嘴角勾了勾:“我來吃早飯。”
這一聲話,立即讓她欣喜不少,她連忙讓管家拉開凳子,和宋遲穗一同坐下。
管家也是目光閃爍:“二小姐,這是木瓜燉雪蛤粥,廚房還備了煨了一個晚上的人參鴿子湯,你看要不要......。”
眼看著宋遲穗吃了幾口熱粥,宋遲秋擺擺手:“大早上的,誰吃那麽......。”
宋遲穗抿了抿粥:“都上上來吧。”
宋遲秋又是一驚,她也沒好說話,心裡只是欣喜,欣喜之余又擔憂,擔憂她妹妹是回光返照,不會是要做什麽壞事吧。
“哎,我這就去。”新蘭欣喜往後廚跑,沒過多久就把後廚好吃好喝擺了上來。
宋遲穗一口湯一口粥一口肉的,雖然吃的斯文,但看上去充滿了食欲,早已不似前幾日吃什麽都要哄著。
她在一旁看呆了些。
宋遲穗見她如此:“姐姐,吃飯啊。”
宋遲秋:“哎,好,吃飯。”
見她繼續埋頭乾飯,宋遲秋放下杓子:“妹妹,吃了飯,你準備去哪兒。”
宋遲穗鼓著腮幫子,把嘴裡的食物吞咽下去後才開始說話:“我的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準備去複診。”
與其說是複診,不如說,是想問問那個大夫,每次檢查完成,鄧離和她悄悄咪咪的,在說些什麽。
早飯過後,宋遲穗便迫不及待地和宋遲秋一起出了門。
再次來到醫院,宋遲穗有種熟悉的感覺,長長走廊,從前都是鄧離推著她來的,那些回憶也灌入腦海。
“我一定會把你的腿治好的,到時候,你就能站著來醫院了。”
如今她的確是站著來了,腿腳或許還有些不靈便,但她也能行走自如,輕盈地穿過她們曾經走過的走廊,那個時候覺得那條走廊很長,很長很長,現如今看來,不過就十來步的距離。
鄧離總是在她耳邊說很多話,鼓勵她的話,她會好的,會重新站在舞台上的。
恍恍惚惚間,走到了裴思媛的會診室。
她的手微微曲著,在白色的木門上輕輕扣了三聲。
“請進。”
推開門後,裴思媛正靜坐在辦公桌前,帶著金邊眼鏡框,手指夾著一份就診單,她輕輕抬眸,便見一個熟悉的女孩站在門口。
她瞳孔瞪圓了一圈:“你是,宋遲穗小姐。”
宋遲穗能夠站起來的事令她驚喜不已,她忙著將兩位小姐迎了進來,迫不及待要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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