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姣姣聳聳肩,她有些能明白夏傾的意思。
夏心對她的感官是複雜的,而是玩兒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姐倆好,後來因為嫉妒不公平,認知出現了問題,就越走越遠。直到最後夏傾和張家姐妹將她弄到水裡,並且沒有找人來救她,導致夏姣姣的身體到現在都是衰敗的,這仇就算結下了。
所以哪怕是血脈相連,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再到這藥粉的事情,其實到現在夏心都不知道,導致她滿臉紅斑的人就是夏姣姣,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反正她們做不成真正的姐妹。
像今晚這樣感情甚好地吃飯說笑,以後更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了。
她們兩人之間的賬,是不可能一筆勾銷的。雙方停手倒是有可能,但是心結永遠在。
「不用感謝我。我也還是那句話,從今以後,你不動我不動。」夏姣姣沖著她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
夏心輕吸了一口氣,最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出嫁之後,自然也不好動你了,所以請你放心。你要動夏侯府沒有關係,但是不能動我們大房,我會跟我娘說的。」
夏姣姣伸手摩挲著下巴,似乎在考慮著給她的回答,就在夏心等得快要惱羞成怒時,她才輕輕地聳了聳肩。
「你們大房還用我動嗎?已經夠亂的了。」
夏心被她氣得直接甩袖離去,果然她們倆天生不對盤,她明明已經放下了身段,主動求和。並且還那樣卑躬屈膝的感覺跟夏姣姣說話,結果那死丫頭還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當真是把夏心給氣得夠嗆。
她離開之後不久,知冬就歡天喜地地跑了進來,她撩開簾幕,快步走到夏姣姣的面前,像是剛看了一場好戲一般。
「縣主,奴婢剛剛看見有個眼生的丫鬟過來,送了一個紅色木匣子給三姑娘。如果奴婢沒猜錯的話,那木匣子應該是跑馬場獲得名次的獎勵。縣主,你說是不是未來的三姑爺讓人送來的?」知冬的面色通紅,顯然是太過興奮了。
夏姣姣瞥了她一眼,不由得笑出聲來:「你呀你,讓我說什麼好。明明那木匣子是送給三姐姐,但是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就好像那匣子是送給你似的。你還臉紅呢,不知羞!」
她的話音剛落,知冬就手忙腳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感覺掌心下的溫度很熱,好像是自己被燙到了一般。
「縣主,哪有你這麼說奴婢的。我這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興奮的,根本就不是臉紅啊。」知冬直跺腳,卻又拿夏姣姣沒法子,最後只能幹瞪眼。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知夏,不由得撇了撇嘴,走上前去,輕輕地掐了一把知冬的小胖臉,臉上露出幾分奚落的神色。
「你這性子成日就喜歡看人家熱鬧,也總該讓別人也看看你的熱鬧。我覺得縣主說的很對啊,你臉紅了,我們就看你笑話唄。」
「你們都欺負我,奴婢就不信,縣主不想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知冬揉了揉自己的臉,齜牙咧嘴地說道。
夏姣姣立刻回答:「不想。」
她這兩個字真的是把知冬氣得絕倒,她撅著一張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站在原地生悶氣。
最後還是夏姣姣和知夏兩人一唱一和又把她逗樂了,才算完事兒。
不過這小丫頭也記仇,硬是沒有再出去打聽那木匣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夏姣姣對這些東西,本來也可有可無,既然沒人打聽,她也不讓知冬去了。
第二日,夏姣姣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清河和李媛就已經來找她了。
「姣姣,你還睡呢!快起來快起來,清河已經抑鬱了一個晚上了,趕緊安慰安慰她。」李媛進來之後看見夏姣姣還躺在床上,二話不說就走過去要拽她的錦被。
夏姣姣被她這粗魯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這壞丫頭分明就是為了報昨天的仇,偏偏當著清河的面兒,她又不能說出來,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睛,想要制止她的胡鬧。
可惜明顯她的瞪視根本就不起作用,相反看都她這副表情,李媛手上的動作反而更加用力了。
她一看到夏姣姣這麼瞪她,就會想起昨天也是這麼瞪的,那手上的力道是更加長了幾分。
最後夏姣姣投降,萬般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好在李媛和清河都還有分寸,讓她獨自在裡面換了衣裳,然後又進來在她耳邊吵吵了。
「究竟什麼事兒,舌頭屢直了,說清楚。不要跟我說廢話。」夏姣姣坐在銅鏡前。
「是這樣的啊,昨兒跑馬比賽清河得了第二,她早就看好了兩條馬鞭,都是姑娘家用的,而且顏色漂亮,做工精緻,準備給我們一人一條。但是沒想到第一名那位爺選走了其中那條紅色的,她就不高興了。而且還看到你家三姐姐用,就更加不高興了,因為沒能跟你湊成一對,所以清河挑選的另外一條馬鞭,我也沒要。」李媛找了把一直坐在她的身邊,快聲快語地跟她將這件事兒。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清河就捶了一下桌子,臉上倒是沒什麼怒火,只是有些遺憾。
顯然她的原先的計畫被打亂了,是一件非常惱人的事情。
「你們這是做什麼,人家那個第一名是夏傾的未來夫婿,拿了獎品當然想要討得美人歡心了。我不騎馬,你給我也沒用。至於媛媛,你個傻姑娘,跑馬比賽的獎品可是今上賞賜下來的,那不是貢品也是極其稀有的,還能被清河看上眼,必定不凡。你肯定要著啊,以後自己不想用,留著陪嫁送小姑子也好的。」夏姣姣慢條斯理地說著,當然最後還不忘調侃幾句李媛。
果然她剛說完,李媛就沖著她啐了一口。
「你怎麼這麼討厭呢!那我也不要,送給你以後陪嫁哄小姑子歡心!嘖嘖,姣姣,我才發現原來你的嘴巴這麼貧,這幾日吃什麼好的了,三言兩語就能把人氣暈過去!下回再這麼著啊,我找來針線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我的繡活不好,不過縫你一張嘴的本事還是有的。」李媛高昂著下巴,頗為不滿地威脅道。
夏姣姣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等到三人出去了之後,果然瞧見夏傾手裡拿著一條紅色的馬鞭的,特別顯眼而且精緻,讓人移不開眼。
跑馬節剛過,夏姣姣就派知秋去茶館裡傳了信,一定要三皇子知道,其實他的偽裝並不高明,至少薛彥就已經看了出來。如果今上以後再讓太醫院的院判之類去診脈,很可能就露餡了,所以趁早告訴他好笑出風險。
*
「劈裡啪啦——」一陣鞭炮聲響起,夏侯府處處張燈結綵,夏傾早早地就起來梳洗了,今兒是她成親的日子。
夏姣姣特地起了個大早,過去添妝之後,象徵性地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來。畢竟張家人不喜歡看到她,所以她還是不去湊熱鬧了,以免真的討人嫌。
她再怎麼心狠手辣,還是有一些良知的,在人家大喜的日子給人添堵,堅決不是她幹出來的事兒。
說句真心話,大房跟她的恩怨已經差不多了了,當然如果硬是要說出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應該就只有侯夫人當年毀壞了長公主的名譽,夏姣姣覺得這一點還可以再下些功夫。
不過當初她剛回京之後,就讓人找了一群乞丐去唱和淫/詞豔曲,還讓她們母女倆躲在府裡好一陣子,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徹底讓她們母女倆基本上無法跨出夏侯府,所以也算是報了仇。
這麼一想之後,她的心裡又舒坦了不少,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曬太陽了。
今兒夏侯府這喜事兒與她沒多大關係,至於老夫人依然臥在床上,她到現在還沒有下床來,似乎這病情一直拖著,而且還越發的嚴重起來一般。
不過夏姣姣並不多關心,這夏侯府七零八散的,她只要再出幾次手,或許就真的散架了。實際上就算現在,夏侯府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風光,內裡也過得不一定幸福。
她閉上眼睛,都能隨口說出夏侯府存在巨大隱患的地方。
「縣主,大姑娘還哭呢,侯夫人更是摟著她說了好久的話。府上這回可是真夠大方的,發了不少金豆子,奴婢也搶了許多呢。」知冬從腰間解下荷包,湊到夏姣姣的面前,一點點地將裡面的賞賜掏出來,金燦燦的小豆子看起來異常閃光,知冬挨個地數著,一臉財迷相。
夏姣姣看著她如此寶貝這東西,不由得輕笑出聲。
「這麼喜歡,下個月就是三姐姐的親事了,估計你還得搶一回。跟你知夏姐姐分分,別一個人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