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打暗了鎂光燈,漸進靜下來,葉在夕湊到她耳邊低語:“知道今天的主持人是誰嗎?”
她沒有抬眸,對此並不關心。
“關盺。”
葉在夕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之後,她才有了反應,長睫顫了幾下,說了句:“真巧。”
葉在夕嗤笑一聲:“要是她在台上為難你,不知道左城是什麽表情。”眉眼輕挑,幸災樂禍著。
怎麽聽都像在唯恐天下不亂!
江夏初只是笑笑,不語,視線稍稍偏離,尋著什麽。葉在夕順著看過去,那邊貴賓席主位上坐的不正是左城嗎?
他似有若無地冷哼了一聲,起身:“我去開場表演,我沒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麽狀況,叫一聲就可以。左城會立馬過來英雄救美的。”囑咐完,又揉了揉她軟軟的發,方才離開。
皺眉,這樣親昵的舉動,她不喜,手抬起,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抬眸,撞進那人眸中,微涼,很亮。
他生氣了嗎?手突然頓住,她這麽想著,又忙著躲開視線,佯作淡然。
熟悉的音樂響起,那是她的曲子,安靜婉轉的語調,葉在夕的嗓音總能讓人絕對的安靜或是絕對的動感,他,天生就是吃歌手這碗飯的。
當然,他也天生就是來禍害女人的,一個眼神,撩動了多少女人心。
相繼幾個當紅的歌手表演完,鎂光燈打在場中間,映出美人笑靨:“晚上好,我是菱江電台關盺,很高興,能與大家一起共度今夜,見證這場音樂盛典。”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經了關美人的嘴,拉開了這夜的歡呼熱潮。
燈光很美,舞台很美,裙擺很美,最不可否認的是關盺很美,江夏初低頭,下意識咬緊了唇。
這樣的天之驕女,讓男人心動太容易了,抬眸,她看向左城,看見那人視線柔和繾綣,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一直一直。
這個男人啊,他的眼裡永遠都只是她呢。忽地,她眉頭松開了。
忽地,眼前一隻手橫過來,遮住了視線。
“看夠了吧。”很不憐香惜玉地推了推江夏初,“這邊視線好,換個位子。”
視線好?那邊更角落好不好?這家夥抽的什麽風。
江夏初愣了一下才坐過去,安靜地垂眸。葉妖孽很有范地翹著二郎腿坐下,擋住了所有視線。
貴賓席處溫度驟降,莫名其妙一股子陰風惻惻。
葉在夕這家夥就是故意的,勾唇笑了笑,指著台上:“看看台上這些,哪一個有爺的范。”
對於某人的自賣自誇,江夏初不發表任何意見,習慣了,葉在夕這廝,就如此,自戀到變態。
“聽說了沒?”
是女人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前排傳過來。
“張曦本來入圍最佳新人獎,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給除名了。”
“看樣子闖了不小的禍,怎麽那麽不小心,藝人這條路,哪能出這樣的差錯。”
“也是,誰知道——”
女人間的話題還在繼續,沒完沒了的。
“是你嗎?”她問,看著葉在夕。
濃濃的煙熏妝,看不清眼底的紋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我可沒有那麽神通廣大。”
有這般神通廣大的,那就只有一個人——左城。
她抿唇,下意識地看向左城。燈光換了顏色,璀璨的華麗融在了她眸中,她淺笑,他也淺笑,都只是莞爾,很相似。
“嗤——”
莫名其妙又若有若無的冷嗤,來自身邊的男人,江夏初這才轉開視線。
“好好看演出。”說完,甩給江夏初一個冷峻不羈的眼神。
聽著有股沒法解釋的火氣。
對此,江夏初沉默,反正,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頒獎也好,嘉賓表演也好,身邊的男人每每搭上一句,不是誇自己就是損別人。
“鬼哭狼嚎的,耳朵受不了了。”葉妖孽掏掏耳朵。
唱歌的是雨後的搖滾小天王,被譽為圈裡的東方ElvisPresley。
江夏初沉默。
“唱了十幾年了,拿了個貢獻獎還高興成這樣。”
“怎麽不感謝天,感謝地?太假,官方!”
“真是天才,跑調跑成這樣。”
“……”
這個世界上真懷疑有沒有哪個誰能入了葉大天王的眼。
自始至終沉默的江夏初,終於抬起眸子:“葉在夕。”
她只是清凌凌地念了他的名字,他懶懶應了一個字:“嗯。”那邊還不忘吐槽,“怎麽還沒唱完。”
“其實剛才你也跑調了。”
這句話,毫無情緒,平平靜靜地陳述。
想了想,葉天王很不以為意:“是嗎?”煙熏妝下的眸子更妖豔,很不謙虛的高調,“那還不是照樣亮翻全場。”
確實如此,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跑調也帥氣得不可比擬。
和葉在夕說話,江夏初很無力,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快到你了吧。”
“下一個。”翹著二郎腿,葉在夕有些心不在焉的,絲毫沒有宣布前的激動迫切。
燈光轉換,急促昂揚的背景音樂讓人不難揣測,接下來的獎項含金量之高。
“接下來頒發的獎項是最佳男歌手獎,有請開獎嘉賓……”
之後,是各種流程按部就班地走了一遍。
某人不耐煩了:“真囉嗦,直接給我不就得了,提什麽名,這不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
這人,不得不說,很自信,自信到很欠揍,這樣的話叫那個唱了十幾年拿了個貢獻獎的歌手情何以堪。
“你就確定是你?”
不是懷疑,江夏初只是好奇,這個男人哪裡來的自信,理性來說,她比較看好顧起,除了長相,顧起不差他什麽。
葉在夕笑得邪肆,英氣的眉一挑,沒說什麽,台上便傳來一句:“獲獎的是——葉在夕。”
這句話,在場內回蕩了幾遍。
整了整衣服,葉在夕起身:“沒眼力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