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八。在這一點上我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他算是替我受累,可是他自己倒是甘之如飴,背上的王八一直不舍得洗去。
許是奉行向我爹爹描繪了我和墨淵眉來眼去的狀況,哦,不,是我衝墨淵眉來眼去的狀況,他就寢食難安,費勁了心思不許我接近他。可作為qíng場上的過來人,他也應該曉得,這姑娘懷chūn就是往火裡澆油,越壓越旺的。
不必上學的時候,我總是轉著為數不多的彎彎腸子一次次逃出府去,然後拚著薄弱的魔力趕上一天的路去天上找墨淵,更要命的是,去找他必得經過瑤光的居所——紫星海。墨淵有時在有時不在,不在的時候說是去三界轉悠去了。我知道他雖表面上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
神態,對於這時事走向,卻是關心的很。
我等到太陽西斜也沒等待他,從背上的小筐子裡卸下一隻冰鎮的玉瓜留在他門前就巴巴兒地往回趕。爹爹酒裡的藥撐不了多少時候,我得在他醒來之前趕回去。我那時是個人畜無害的魔族少女,除了偶爾咂點生ròu解解饞,沒有別的不良嗜好。我把所有的詭計多端都用在
了與自己的爹爹鬥智鬥勇上。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瑤光,因著她成天對慶薑的癡纏苛責我很是不喜歡她。小織籠說那是撒嬌,可是我怎麽聽怎麽不順耳像鴨子被捏住了脖子吱呦的那兩聲,讓我心肝兒緊得發疼。
當然,後來我才知道,是個女的就會撒嬌,只看有沒有遇上你願意撒嬌的那個人。我遇見墨淵時,嬌滴滴的聲音讓我自己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可是若是從這點來看,小織籠不是個女的。她跟個爺們似的qiáng悍無比;不服軟不回頭;說出去的話gān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要做的事,迅猛的讓你回不過神來。若是有一天她撒嬌,我想,這星河怕是得倒著流。
我隻裝作沒瞧見那瑤光,蹲在石頭上歇口氣,邊把鞋子脫下來摸摸腳底板子上密密的一層小泡,邊抬眼往遠處望望墨淵會不會在這時回來。
她拖著一身華麗麗的七彩衣裳圍著蹲在石頭上的我轉了個圈,掩著鼻子皺皺眉頭,仿佛我剛從糞坑裡爬出來一般:“如若不是看在你爹爹那張笑面虎一樣的臉上,慶薑怎麽會樂意跟你這缺娘少教的野蹄子有什麽關聯?”
我衝她漫不經心的笑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慶薑寧願跟我這缺娘少教的玩也要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你這個教養好的。”
她氣得杏眉亂顫,卻望了望我來時的路笑了:“慶薑再怎麽躲我都是我鐵板釘釘的未婚夫,你這連魔族都配不上的賤骨頭成天纏著太子又有什麽用?誰不知道他是個làngdàng子,在凡間養的鶯鶯燕燕一大堆,他回個神就能忘了你是誰。”許是覺得說出的話對我很有殺傷力,
瑤光說完得意的笑了兩聲,一副小人得志的神qíng。
我心裡很是不慡,聽見自己冷冷的笑了兩聲,道:“我纏著墨淵誰都看得見,你就算丟臉也是丟自個兒的。倒是你爹娘,巴結神族巴結不上,當個看亡靈的牢頭倒是沾沾自喜。這魔族神族,哪個不在背後笑你們幾句,你走到路上就沒覺得脊背發涼?”我手指頭慢慢悠悠
的劃拉著石頭fèng兒,悠閑自在:“還有你娘,成天標榜著女孩子要做什麽大家閨秀,她跟天君那事……咳咳……”
我知道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況且我在爹爹酒醉的時候聽來的野史也未必可信。
可是沒料到,瑤光竟是一怔,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恨恨的盯著我道:“你敢詆毀我娘,你想讓魔族全族盡滅嗎?”
她那亮閃閃的釵子閃的我眼疼,便不想再和她費口舌,我低頭抹去手上的灰塵站起來:“是不是詆毀去仔細問問你娘,你若是把滅族這種話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個魔族人前面說一次,你爹娘的禍就算惹上了。我還要趕回去睡個好覺了。”說完便走。
我聽見她在我身後笑了兩聲,讓我冷冷的打了個顫。
“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有一天你的一意孤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時候,你還是不是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低頭漫不經心的扶了扶自己裙子。
我停了腳步吃人一樣的盯著她:“你,說什麽?”。
她很是滿意的打量著我,昂起頭來:“我說的什麽你仔細回味回味吧,墨淵是父神之子,怎會被容許與你這樣的野種兒做一對?早晚有一天,他得做出決斷的,而究竟如何決斷是顯而易見的。”她牽牽嘴角,笑得很是嫵媚。
當時我也才是個背不過神魔道義的huáng毛小丫頭,很是沒有容人之量。
後來我提起這段事來,小織籠聽了淡淡的說:“這與年齡有什麽關系,即使你老到三十六萬歲,你那肚子裡的腸子,”她用兩根手指頭一捏,“也不過這麽粗細兒。”我不得不承認,小織籠說話總能一針見血。
於是那天,我第一次跟個同樣半大的小姑娘為著她說墨淵的一句話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架。
在這以前,我只和慶薑打過架,每次憑著一股牛勁把他壓在地上搶他的冰糖葫蘆兒吃。每次都是我贏,每次都是爹爹打我手板兒。
看著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我想我是穩贏的,可只打了兩個半回合我就感到不對勁兒。她有魔力而我只有牛力,我翻了個個,使勁咬了她的胳膊不放,感到後背火燒一樣熱辣辣的發疼。
我這時候格外怨恨我爹爹,平日裡他不許我打架,導致現在我只能平白受著瑤光用真火燒我,卻無任何反擊之力。
我心裡想著可真疼,可是她說墨淵的壞話,我就死也不能松這個口,只是想到今天要折在這樣一個看不上眼的小丫頭手裡,我還是為自己略微抱屈。
後來疼著疼著,我便沒了知覺,隻記得她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屬於我的東西,不管我想不想要,都不許別人染指分毫。”我茫然的看她一眼,不記得什麽時候去搶過她的冰糖葫蘆兒,又想了想,才明白她大概說的是慶薑。
然後我就覺得她那張帶著笑的美人臉變得越來越模糊……
後來我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在墨淵的懷裡,心臟跳的便有些劇烈,很怕那咚咚的響聲被他聽見。
我悄悄地深吸了兩口氣,他白色的袍子系的很緊,可是我還是能嗅到淡淡的木蘭花味。
我原本想閉上眼多在他懷裡昏迷一會兒,卻聽見他淡淡的說:“醒過來了就起來吃瓜。”
我一百個不qíng願的扭了半天的身子便被他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你沒魔力?”他斜著眼睛看看我。
“嗯……”我覺得很羞愧,覺得自己好像又在他面前丟了面子,於是暗自惱恨起爹爹來。 “很好。”他笑著說。
“很好?”我有些驚奇。
“嗯,是很好,最起碼可以好好地活著。”他點點頭。
想想剛才險些丟了小命兒,我便不太懂他的話:“正因為沒有魔力我才險些丟了小命。”
他挑挑眉道:“現在不是還活著?”
我低頭看了看被燒得烏漆巴焦的裙子,沮喪的點點頭:“是活著,可是也差一點就被瑤光燒成了灰。”
他說:“紫星海沉著的屍首那麽多,除了那些壽終正寢的,其余的都是靈力高深的。”
我有些吃驚:“為什麽?”
“大多數靈力低微的小神仙見到危險自然跑的快,而自以為有些靈力的才會去迎戰,死的幾率便也大些。”他忽而笑道:“當然,你是個例外。沒有靈力還硬碰硬,活該吃虧。”
我撅著嘴,覺得不大高興。我雖然算不得是個有骨氣的人,可是也不願意每次受了侮rǔ總得做縮頭烏guī,若是我有幾分魔力,也總能堵堵畫未的嘴。
“別人說什麽隨便她去便是,你管不過來的。”他忽然說道,我很少見他這般認真的和我說話。“說你壞話你也不在乎?”我問。
他笑著搖搖頭:“我若連別人說我什麽都要在乎,估計得和這四裡八荒的魔族和神仙都得打個遍。”
我想想也是:墨淵雖是正兒八經的父神之子,可是做事向來不拘一格,結jiāo的朋友,往來的親信也從來不算正統,即使被他迷了chūn心的小仙女也都悲痛yù絕的罵他負心漢。所以總的來說,誰都會在大面上誇他,可誰又都會偶爾在背後酸他幾句。
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古代言情 唐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