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餐桌旁,菜穗將她從加賀那兒聽來的推論告訴了父親和祖母。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讓聰子弄懂那空白的三十分鐘是怎麼來的,她還把田倉當天傍晚各個時間點的行蹤詳細地寫到紙上好幫助說明。
「這樣啊……。哎喲,不過是少了三十分鐘,何必斤斤計較呢?」好不容易才弄明白的聰子偏起頭說。
「可是警察他們介意的好像就是那段時間哦,因為要是有了三十分鐘,就來得及跑去小傳馬町犯案了。」
「怎麼這樣講!應該先看看人家田倉先生是不是會犯下那種案子的人吧!他呀,絕對不可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的。人家不但言而有信,而且總是站在對方的立場替對方著想。現在這麼體貼的人,真的很少見了。妳看,連我出院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跑來──」
菜穗搖了搖手打斷聰子的話。
「大家都知道田倉先生是好人,用不著妳一項一項挑出來講啦,現在重要的應該是想想怎麼做才能幫助田倉先生洗清嫌疑吧。」
「所以我就說,妳去跟刑警先生講嘛,刑警先生他們是因為不瞭解田倉先生的為人,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猜測呀。」
「真是的,跟妳講不通啦。」菜穗悄聲嘀咕著,一邊看向父親。只見文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沉默不語。
「爸,你在想甚麼?」
「啊?呃,沒甚麼。我只是在想,田倉先生真的是那樣對警方說的嗎……」
「那樣說是怎樣說?」
「他不是說,他離開小傳馬町之後繞來我們家,然後再回去公司嗎?之後才下班回家去……」
「加賀先生是這麼告訴我的啊。」
「唔,是喔……」文孝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
「嗯,沒甚麼啦。」
「那位加賀先生啊,很有男子氣概呢。」聰子邊說邊往單柄茶壺裏沖茶,「讓他去演時代劇,一定很適合。看樣子也是個聰明人啊。」
「嗯,他應該很聰明哦,還跟我說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呢。」菜穗把加賀對於走在甘酒橫丁上的上班族西裝穿著差異一事,告訴了聰子。
「哇──,是喔?我想都沒想過那種事耶。」聰子感歎道。
「所以加賀先生才會說,不知道那天田倉先生為甚麼還穿得住西裝外套;他還說,可能和那空白的三十分鐘有關。」
「怎麼說?」
「加賀先生好像還沒有結論。」
「這樣啊……。不過這人的想法還真特別,應該也是個優秀的刑警吧。」
「那又另當別論吧。」菜穗拿起茶碗,「我覺得他好像工作愛做不做的,而且啊,他還對著我這樣的小女生講了一堆偵查內容耶,這樣不行吧?」
「一定是妳纏著要人家告訴妳啦。」
「就算被纏著問,照理講也不能透露呀,對吧?」菜穗這話是對著父親問的。
「咦?喔喔……,是啊。」文孝站起身說:「我吃飽了,先去洗澡。妳們慢用。」
望著有些心不在焉的父親,菜穗不由得納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