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若弦有些難為情,紅著臉沉默。
宋清蘿冷笑一聲,滿不在乎道:“做了又怎麽樣?你什麽封建僵屍腦啊?誰說做了就非得有個交代,走腎不走心的人那麽多,無所謂。”
“再說,我可沒有強迫你,是你自願的。”
沒錯。
是她自願的。
自願認為,清蘿是可以信任的人,是彼此擁有感情的人。
聞若弦蹙起眉,隻覺得心如刀割,“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不然呢?”宋清蘿咬著牙反問。
聞若弦看了她一會兒,沒有說話,緩緩背過身去,緊掐的右手暴起淡淡青筋,肩膀難抑顫抖。
望著她搖搖欲墜的背影,一瞬間,宋清蘿心頭湧上些悔意。
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只是刹那,這點悔意又被撇去。
宋清蘿忽然想起什麽,搶過她的包,一邊翻一邊嘟囔:“項鏈呢?都還給我。”
“不要!”聞若弦猛地轉身,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她奪回自己的包。
可惜太遲,宋清蘿將那條項鏈扯了出來,攥在手心裡:“就當我們從來都不認識,從來都沒有見過……”
那年秋天她沒有去看辯論賽。
那年夏夜她沒有在街頭受傷。
這六年時光,不過一場夢。
聞姐姐:啪,項鏈也沒了√
.
下次更新大概周六吧(半夜TT
第61章
“你說, 你接受不了自己模糊不定的樣子,所以遲遲沒敢給我回應,我理解。那麽, 我要說,我也接受不了我自己一直主動熱情的樣子, 所以現在全部收回來,你應該也能理解吧?”
“再滾燙的血,靜置太久, 也是會涼的。”
說完這些話, 宋清蘿決然離去。
連同那條項鏈一起。
聞若弦捂著包, 臉色發白,呆站了半晌才想起去追,待她打開門,宋清蘿早已不見了蹤影。
辦公室內, 辦公室外,所有屬於宋清蘿的、她買來的小玩意兒,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裡被清空,沒留下絲毫痕跡——就好像她從未來過這裡。
聞若弦僵在門口,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麻醉藥失效的痛楚絲絲滲進來, 從四面八方圍繞她, 可也說不清楚是哪裡痛,為什麽痛。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發夢, 一樁接著一樁, 她在夢裡浮浮沉沉, 大起大落, 終於, 此刻才有了醒過來的感覺。
清醒且痛苦地面對現實——
這一次, 不是小脾氣,小打鬧,不是哄一哄就會好。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嚴重得多。
如果能在清蘿坦白心意的時候講清楚,如果沒有糾結猶豫這麽多天,甚至,如果是在清蘿偶然撞見兩個房間之前,她主動說出來,或許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
被動交代與主動坦白,二者有著天壤之別。
聞若弦還想解釋,回辦公室拿起座機撥號,沒等接通,就聽見了熟悉的“關機”提示音。
她又抱著僥幸換自己另一個手機號。
也是關機。
被拉黑得很徹底。
……
混混沌沌回到家,聞若弦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本該帶回來的電腦又忘了。晚上還有工作,她不得不再次返回公司,帶回了電腦。
家裡空曠,冷靜,靜得人頭疼。
當初宋清蘿搬進來,說這地方看起來不像一個家,像售樓部的樣板間。
後來有了煙火氣。
清蘿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喜歡買可愛別致的餐具,譬如雲朵碗、枕頭盤子、浴缸杯……兩個原本空著的櫥櫃塞得滿滿當當。
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擺件、裝飾畫。
清蘿是個浪漫、有情趣又熱愛生活的人。
而一夜之間,這份浪漫消失了,家又恢復成“樣板間”,精致,華麗,卻冰冷沉悶。
聞若弦驀地有種回到去年的感覺。
去年三月,程蘇然搬走了,她還沒有適應那段時間的空落,每次回家都覺得失去了靈魂,家只是鋼筋混凝土。
怎麽會又想起然然……
記憶就是記憶,無法擺脫,她不得不承認。清蘿說她是渣女,似乎並不冤枉。
何止是因為“白月光”呢?她心知肚明,還有更多的複雜的糾結沒有說出口——當初縱容清蘿留下來,是考慮到為公司發展好,程蘇然也會開心。
或許在這期間有被清蘿吸引,但從一開始她就心思不純,配不上清蘿的真誠。
如今遭報應了。
聞若弦自嘲地想,早該有這一天。
一切不過恢復原本的模樣。
身邊人來來去去,此一時,彼一時,終究會適應的。
聞若弦在心裡碎碎念,不斷勸解、麻痹自己以稀釋痛楚,瞪眼看著電腦,只希望心思快些安定下來,集中在工作上。
手機日歷突然彈出消息——
[距離“清蘿小巨蟹破殼日”還有三天]
六月三十號,宋清蘿的生日。
聞若弦愣了幾秒,才想起來今天已經二十六號了,就快到清蘿生日——她還為她準備了禮物,打算在三十號早晨送給她。
然而現在……
她起身走向自己臥室,拉開衣櫃,從最底層裡面捧出一個正方形盒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