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快來人!出事了!」
隨著這麼一聲,正房裡的燈啪地亮了。剛聽到什麼地方的開門聲,接著兩三個人慌亂的腳步就走近了。站在前面的一個書生打著手電筒。來的是身強力壯的書生們。
「怎麼了?喂,你到底是誰?在這兒幹什麼?」一個中年刑警大聲斥責小林,覺得他很可疑。
「這以後再說。這人被打了一槍,請看看他怎麼樣了!」
「哎?被打了一槍?那麼,剛才果然是槍聲。哎呀,這人是誰?從沒見過這個青年。怎麼到這兒來了呢?」
舉著手電筒看了看,打中了心臟,外行人也看得出已經沒救了。
主人伊志田氏也提著燈趕了過來。
「主人先生,你認識這個青年嗎?」刑警問道。
伊志田氏仔細看了看屍體。
「不,不認識。見也沒見過這個男的。」伊志田一臉迷惑的回答說。
「是這個孩子告訴我們的,你認識這個孩子嗎?」
「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哪兒來的?是這個男的的同夥嗎?」
聽伊志田氏的口氣,似乎把兩人當成晚上來偷東西的小偷了。
「不。我是明智偵探事務所的,叫小林。」小林少年站到伊志田氏的手提燈的燈光中,不服似地回答說。
「哎,明智先生的人?啊,聽說有個少年助手。可是,你怎麼在這兒呢?還有,這個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伊志田氏疑意未消。
小林於是自在牆外監視開始,從頭到尾簡單明瞭地說了遍。
「啊,那麼,是說有人用手電簡從塔上發信號,對吧?…喂,你去叫一郎和綾子。我們現在要去客廳,讓他們在那裡等著。」
一個書生應聲跑去了,但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到處都找了,可都沒有一郎和綾子。床是空的。女傭人們也說不知道。」
「你說什麼?有這麼荒唐的事嗎?現在,這兒留一個人看著,其餘的人都回屋去。然後,給警署打電話。再好好找找一郎和綾子。喂,小林君也一起來吧。」伊志田氏有點焦躁地說完後,率先朝正房走去。
接著就開始了突襲式的搜查。在客廳裡,伊志田氏又向小林少年問了些細節。這期間,四個書生以及女傭人們分頭兒去找,正房就不用說了,從圓塔到浴室、衛生間到處都找了。可奇怪的是,在哪兒都沒找到一郎和綾子。
不久,轄區警署的主管人員從警署趕來了。接著,警視廳的北森刑偵科長率部下到了。深夜的伊志田家裡,房間裡燈光明亮,院子裡手電筒光影交錯,一片森嚴的景象。
根據法醫的檢查,確定那個行跡可疑的青年被射中了心臟,當即身亡。屍體暫時被移到宅子的空房裡。
一郎和綾子依然下落不明。小林說槍像是從塔裡射出來的。因此,縝密地搜查了塔內,但沒發現任何線索。
北森科長把書生、女傭人召集到一間屋裡,嚴肅地挨個審訊。
沒人看到一郎和綾子出去嗎?兩人的臥室裡沒發出過什麼奇怪的聲響嗎?但誰也說不清楚。兩人的臥室裡也沒有特別亂的跡象,大門從裡面關得好好的。再就只能認為是兩人從窗子出去,到了院子裡,翻過磚牆走了。但無論一郎還是綾子都沒理由做這麼愚蠢的事。
另一方面,關於那個可疑的青年的來歷,根據小林少年的證言,北森科長的兩個部下,在深夜裡訪查了對著伊志田家後面的空地的小住宅,結果很容易地找到了他家。
他是附近印刷廠的會計,叫荒川莊太郎,今年25歲,和上了年紀的父母,三個人住在簡陋的大雜院裡。50多歲的父親原來也是印刷廠的工人。
父親也好,母親也好,似乎對兒子的奇怪行徑都全然不知。莊太郎還說不上是不良青年,但總的來看還是有點古怪。聽說他時常從單位跑出來,跑到某個地方去玩兒。夜裡很晚了還要出去也是常事。在家時就是看書,也沒有像是壞人的朋友,也沒聽別人說過他什麼。看了看莊太郎的書箱,主要是法文的日譯文學作品,擠得滿滿的。好像是個文學青年。
結果,那天夜裡,除了知道了那個可疑的青年的來歷外,一無所獲。決定第二天繼續搜查。北森科長和大家都一頭霧水地回去了。
事情越來越怪了,用手電筒從塔上打信號的,大概是綾子。但那信號是什麼意思呢?行跡可疑的青年荒川為什麼潛到房子裡來呢?對他開槍的果真是綾子嗎?如果這個青年是綾子的同謀的話,那麼,綾子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同謀呢?
如果假設綾子槍殺了荒川的話,那麼,她銷聲匿跡是可以理解的。但,一個年輕姑娘到底能藏到什麼地方呢?比這個更令人費解的是,一郎青年也下落不明。難道是他發現了姐姐的罪行,出於同情,和姐姐一起離家出走了嗎?不過,從一郎平素的性情來看,這種說法難以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