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山城雄奇險峻,三面環水,背倚山嶽,一座石城便依山傍水的順勢蜿蜒而出,經過三百年無數宋家志士的經營,現時已是鐵桶一般,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經過崎嶇的山道,卻見山城已是城門大開並放下吊橋,城門兩側滿是迎賓的儀仗,而名滿天下的天刀宋缺,也已親自迎出城門之外,靜候貴賓。
秦然和宋缺均為勢力之主,武功境界也是一樣,按現時的情況來說秦然麾下的勢力更是遠在宋缺之上,畢竟宋閥雖然號稱在嶺南擁有極大影響力,但真正的宋閥核心的子弟兵不過萬余,其余的少數民族軍隊和宋閥並不是一條心。
所以,宋缺也不敢像原著中寇仲拜訪時,弄出什麽磨刀堂迎客的玩意,而是把兩者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秦然下了馬車,與宋缺正面遙遙相對。
事實上,宋缺的名字是差了一個字,他應該叫宋無缺才是。
這位昔年武林中的第一美男子雖然至今已添上了幾縷銀白色的發鬢,但依然面如冠玉,劍眉下星目生輝,俊朗無匹,根本找不到一絲瑕疵。
更重要的是他作為高門貴閥主宰那久居上位的貴族氣派,配合那修長勻稱的身形及淵渟嶽峙的氣度,處於此世巔峰的強者風范一覽無遺。
但秦然也毫不遜色,此時的他位列巔峰大宗師,縱橫捭闔橫掃南方,一統魔門建立不朽偉業,更兼做過兩次真正帝皇的他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度與風采。
雖然兩人只是遙遙相對,但周圍的所有人都被他們強烈的存在感所影響,瞬間生出此時此地便只剩下這兩個人的奇異感覺。
“鎮南公竟親自迎出城門,本王真是受之有愧。”
秦然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宋缺的鎮南公乃是楊堅南征與宋閥妥協時所封,此時秦然這樣說,無疑是一開始便確立了宋閥永鎮南疆的地位。
宋缺淡然一笑,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聖王客氣了,宋某以備好筵席,裡面請。”
兩人與隨同人員便緩緩的進入了宋家山城裡面。
一方例行公事的客氣過後,秦然與宋缺兩人便到達了宴會廳旁邊的偏廳單獨會談。
宋缺前面領路,走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丈量過一樣,距離絲毫不差,而且身上更是散發著凜然的刀意,一般人別說跟在背後,就算是遠遠站著也會在氣機牽引下被這縱橫天下的天刀刀氣所傷。
秦然知道宋缺是在試探他了,按照現在彼此的身份,正式的動武比拚是不太適合了。
只是宋缺生性好武,略作試探的話也不能說無禮之舉。
感到那如同能割裂空氣的凜冽刀意已迫近肌膚,秦然微微一笑,陡然之間,整個人氣勢驟然攀升,恍惚間,旁邊的眾人似乎聽到了龍吟陣陣,而眼前的天命聖王如同一無上天帝,各方神魔仙佛虛影,飛禽走獸均拜服其腳下。
秦然無形氣場的核心就是皇道,霸道,融入了道佛魔三家功法,具備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天刀的刀氣襲來,自有神魔虛影起身擋下,而中央那道霸道身影則紋絲未動。
而宋缺此時雖然展開了大宗師特有的能力,構築出刀之領域,但畢竟不是全力以赴,自然被身為大宗師巔峰的秦然擋下。
刀氣縱橫,皇威如獄,無形的氣機碰撞逼得周圍眾人一退再退,而地面上堅硬的青石地板仿佛不堪承受這股壓力,更是泛起蛛網般的裂紋,一直蔓延至數十米外。
天刀,天刀,天意如刀。
宋缺的刀道最恐怖的地方便是一刀劈下,刀意浩蕩,一往無前,無物不斷,簡直如同是以皇天后土般的厚重碾壓下去,代天裁命。
只是,無論是秦然和宋缺此刻都是政治人物,乃一方勢力的最高領導者,但現在宋閥整體勢力處於弱勢,還準備送出女兒聯姻,氣勢上本來就有所不及。
倘若生死搏殺,以宋缺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的果決,拋開一切還能讓刀意盡情發揮,但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卻未免束手束腳了。
宋缺收攬了氣勢,輕輕一歎,“天命聖王,果然如同天命所歸般,名不虛傳!”
兩人進入室內,分賓主就坐,
待到奉茶後,宋缺便屏退了左右,他那沒有一絲瑕疵的俊朗上露出讚歎之色,道:“宋某本來還以為江湖傳言有些言過其實,沒想到聖王的實力竟真的達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只是,聖王出生究竟在何地,為何宋某怎麽也查不出聖王的過往,仿佛聖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
宋缺一項堅持漢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種族主義者,北方門閥向來喜歡迎娶異族女子,而擴張自身勢力,鞏固統治,這讓宋缺尤為不喜。
而對於秦然而言,可謂是志同道合,漢族雖然本身就是大融合的民族,但文化和根源認同才是一個民族和國家世代傳承的根本。
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諸夏親暱,而不可棄也。
就拿春秋戰國時期,吳、越、秦、楚舉例子,四國原本都不屬於華夏,是被排斥在外的蠻夷之地,但加入華夏有現實的利益,逼著他們迫切地要加入華夏大家庭。為了順利加入華夏,他們不斷追溯先祖傳說,強調自己的祖先是華夏的一員,通過塑造歷史記憶來強調自己原本就是華夏中的一員。
在當時,隨意找個秦人,乃至楚人,都自翊華夏衣冠,諸夏正統,這是文化傳承的河流,是千年打不斷的脊梁。
而現在,宋缺顯然在質疑秦然的出身,不過,秦然本就是漢人,倒是問心無愧!
秦然淡淡道:“本王生於洛陽周邊,一籍籍無名之人而已,偶得際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論起出身,中原一平民爾。”
宋缺微微點頭,沒有深問,轉過話題道:“未知聖王對天下棋局有何看法?”
到了宋缺和秦然現在的層次,確實是可稱以天下為棋盤的弈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