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縈繞在身畔仿佛不能消去,棲川被這味道熏得昏昏沉沉,一面在地上摸索玉簫,一面對著牆上俯視她的挾槊喊道:“快把你的傷口捂一下,不然會出人命的!”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挾槊茫然地眨眨眼,抬手蓋住傷口乾笑:“你人品不錯,都這時候了還記得關心我。”
磷匯一陣心塞,小聲對簾明說:“棲川大人暈血啊。”
簾明一哆嗦站起來:“那我們還靠她救?趕緊跑吧。”
磷匯咬牙,跑到棲川身邊:“棲川大人,你有沒有事?”
棲川捂著頭說:“我,我的簫在哪裡,幫我撿一下……”
那管玉簫落在不遠處,挾槊還挺講規矩,沒有趁此機會逐個擊破。磷匯慌忙把棲川的簫取回來,棲川艱難地吹出幾個不著調的音節,挾槊臉上的傷口便應聲愈合了。
乾涸的血還掛在她臉邊,棲川都不敢抬眼去看。挾槊搓掉那道血痕,訝異道:“你怎麽回事,居然還有閑心幫我療傷。別裝得這麽善良,搞得我好像在欺負你一樣。”
簾明匆匆跑過來,高喊:“你不就是在欺負我們嗎!”
挾槊不以為然,笑著跳下牆簷道:“可我不是也幫了你嘛。你用我的電的時候不是看著挺開心的?”
簾明還要再說,棲川卻抬手製止了。她握緊手中摔出裂紋的玉簫,低聲說:“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們先走。”
簾明立刻大聲說:“我才不走,天音前輩不在,晚月前輩開頭就被她弄沒了,打了這麽久就只有你們三個人來!”
棲川拉住她,解釋道:“我可以應付,是血太可怕了。”
簾明像是張嘴反駁她的話,可她突然就聽不清了。充斥耳中的是一個很遙遠的聲音,仿佛從腦海深處遊出來,像是從沙土裡延伸出的草葉,偶然地出現在記憶中。
那聲音說:“怕血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好耳熟,是誰說的這句話?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劇烈得頃刻便傳遍四肢百骸的痛苦。棲川面色蒼白難以起身,她抬起頭來,與居高臨下的挾槊對上視線。
難道是炎龍的丹藥失效,中了挾槊播散在空氣中的毒氣嗎?棲川隻覺得渾身都被燒著了,分寸和邊界在強烈的痛感中模糊起來,她厲聲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挾槊無辜地一攤手,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驀地將那個鐵環召喚出來,“其實你更該問問剛才被我拖入幻境的晚月,問問她對你做了什麽。”
“像挾槊這樣的瘋狗,沒繩子牽著就會上街到處咬人的。”
棲川晚月簾明磷匯:出門被狗咬
第33章 姐姐再愛我一次
清早的陽光落在手上,隔著玻璃帶來一點微弱的暖意。晚月在被窩裡翻了個身,鬧鈴突然響起,嚇得她從床上突然彈起來,胡亂穿好衣服鞋子,拿著公文包就要出門。
棲川正在廚房裡忙碌,身影藏在蒸騰的熱氣裡。聽見外面的動靜,她探出頭問晚月:“不吃早飯嗎?”
晚月瞎套上工牌:“時間緊迫,我要去上班了。”
棲川衝她笑了笑:“好吧,那你晚上早點回來。”
晚月點頭應下,開門時忽然頓住動作。棲川見她停在門邊沒走,在廚房裡喊她一聲:“等等,出去把垃圾帶上。”
她提著垃圾袋走到晚月身後:“你怎麽了?”
晚月僵硬地回頭問她:“我們這個故事是這個走向?”
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周遭立刻融成一片混沌,燈光、廚房、棲川,全都像是被墨水染了似的化作一攤汙漬。晚月再次睜眼,依舊是清早的房間,陽光、床鋪和棲川。
這回鬧鍾沒響。晚月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下床,簡單洗漱後走進廚房燒水煮飯,沒過多久臥室裡傳來鬧鈴聲,棲川趕緊起床換衣服,抱著公文包在門口戴工牌。
晚月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不吃早飯嗎?”
棲川低頭翻鑰匙:“來不及了,上班要遲到了。”
“好的,那你晚上記得早點回來——”晚月說完才覺不對,猛地把手裡的雞蛋丟出去,“也不該是這個走向啊!”
雞蛋砸在門板上,蛋清和蛋黃耷拉著往下掉,就像水中下降的墨水。晚月眼前一黑,再次落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刺耳的鬧鈴聲又響起來,這回晚月懶得睜眼,有人抬手關了鬧鈴,然後把她推醒:“姐姐快起床,要趕緊去上班。”
她弄醒晚月後立即下床,晚月遲鈍地挪動身子坐起來,棲川收拾完畢,見她還是沒反應,把公文包丟到她手邊:“你再不起來我就自己走了,這回我可不會幫你簽到了。”
這回就不信廚房裡還有人!晚月在棲川的目光中手忙腳亂地套好衣服,接過她手中的鑰匙準備開門。廚房窗邊有身影晃動,阿花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汪汪汪汪汪?”
棲川抓著晚月拿鑰匙的手說:“我們上班要遲到了。”
阿花耷拉著腦袋:“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晚月差點昏過去,她回身拆下門板,對著面前的詭異畫面悶頭一通砸。想起來了,之前是碰到挾槊手裡的法寶,被吸到法寶裡去了。這麽看來,這裡就是那個東西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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