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瞪著她說:“是你站在我面前。”
棲川更加用力地搖頭,指著不遠處的晚月,誠實坦白:“路上那些魔獸,還有那片岩漿池,都是她帶著我過來的。”
不愧是上古時期就有的神獸,這條龍居然能會說人話。晚月輕巧地躍過炎龍攔路的尾巴:“是我帶她過來的。你和挾槊認識?”
炎龍垂了垂腦袋:“認識又如何?”
晚月好學地說:“教教我弄死她的辦法唄。”
炎龍終於提起點精神來,直起脖子睨著晚月。它像是覺得好笑,緩緩道:“挾槊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弄死的。”
晚月抬頭看它實在累,揉著脖子說:“她不會死?”
“挾槊就像天上的太陽。”它說,“挾槊不會隕落。”
“哇,真有那麽厲害啊。”晚月根本不信,笑道,“不能弄死,那打敗總可以吧?有什麽能讓我打贏她的辦法嗎?”
炎龍又不說話,仿佛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晚月知道它是因為挾槊和吟荒才落入臨煞淵,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它要說自己心裡沒點憤恨,連晚月都會看不起它。
它沉思時的呼吸仿若烈風,碾過站在它面前的渺小的棲川和晚月。棲川趁它不注意挪到晚月旁邊尋求庇護,炎龍恰好在此時想清楚,低頭道:“我這裡有一粒丹藥。”
就是棲川說過的丹藥。炎龍將長爪從岩漿裡抬出來,掌心中是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黑色圓球,晚月以為棲川會上前拿將其起來,棲川卻縮在她身後遲遲沒有動作。
她轉頭看棲川,棲川說:“看我幹什麽?”
晚月問:“你不去拿嗎?”
棲川反問:“那上面有機關,第一個碰到就會死?”晚月搖頭,她說,“那為什麽要我去拿?不是你一馬當先嗎?”
原來是在謙讓。挾槊的丹藥,要是吃了肯定大有增益,搞不好當場就能把幻境捅破逃出去了。但按照原來的故事軌跡,這東西是要給棲川的,萬一觸發了什麽蝴蝶效應可不好。但她這時被害妄想太嚴重,總覺得有人要害她。晚月想,還是先自己拿起來,確認無毒後再給棲川才妥當。
晚月想著,伸手去接那粒躺在炎龍爪中的小圓球。指尖碰到丹藥的瞬間,一道電光疾衝而出,霎時把晚月撞翻在地。棲川趕緊上前看她有沒有死,晚月吐出一口濁氣,炎龍翻轉掌心,那粒丹藥就砸在棲川頭上,剛好被她接住。
“果然,這位被電暈過去的是九重闕的人吧?”炎龍笑得嘎嘎響,它感慨道,“挾槊早就聲明,與九重闕的一切事物老死不相往來,九重闕的人靠近她更是非死即傷……”
只有自願化成魔族的吟荒能留在她身邊。
炎龍頓了頓,望向棲川道:“我闖入碧血閣想討個說法,卻被挾槊與她的部下聯手擊退,潰逃於此休養生息。這粒丹藥是我趁亂得到,不知是何功效。吃下它的人可能會死。”
棲川將丹藥放下,抓起晚月一陣搖晃:“你還活著嗎?”
晚月咳嗽幾聲,擋下棲川的手。絕對是挾槊恨透了九重闕,不想她的丹藥落入九重闕中人手中,於是在煉出的丹藥上設下禁製。這樣一來,撿到丹藥的人只能是魔族。
可這顆丹藥到底安不安全,尚且沒有定論。炎龍伸長指甲撥了撥那顆丹藥,向棲川確認道:“吃下去,要麽是死,要麽功力大漲。如果你實在怕死,我還有另一個辦法。”
棲川扶起晚月,問:“你還挺智能的。什麽辦法?”
“炎龍膽。”它將頭靠在火山口上,輕聲細語地說,“不想吃那顆丹藥的話,吃下我的身體與器官也可以。雖然沒有挾槊親自煉製的丹藥那般有用,但也能助你增進修為。”
“你不想吃也沒關系,有的是人想吃。”炎龍的身體在岩漿中翻攪,激出蒸騰熱氣,“你們仔細想想,這具殘軀能飼養多少野心,能煽動多少人去與挾槊爭搶。就算我困在這裡,近千年無法騰飛,也能輕易摧毀她的生活。”
棲川一仰頭,將那丹藥吞進去了。晚月大驚失色,抓住棲川的手說:“你等等,隨便亂吃東西可能會死的。”
“我不想吃它的肉,也不想一事無成。就算是死也是一半的概率。我不認識挾槊,我隻想幫上大家的忙。”棲川用力將那粒藥丸咽進肚子裡,她看著晚月說,“我也不想讓一個昨天在路邊遇到的人保護我。”
晚月聽完這話像中了一槍,忘了現在自己對她而言是昨天街上碰到的熱心路人。晚月這才想起正事,轉而對炎龍道:“關於挾槊,我還有一個問題。她手上是不是有種圓環形的法寶可以製造幻境,讓接觸到的人迷失其中?”
炎龍擺著尾巴想了想,說:“確實有類似的東西。那鐵環的作用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被吸入鐵環的人皆是有去無回,就算有人僥幸從中逃脫,也會變得形如癡呆。”
“不能吧!”晚月大驚,追問道,“這東西能破解嗎?”
“這個我暫時就不知道了。作為挾槊昔日的好友,我倒是有個能幫上你的竅門。”炎龍揚起尾巴,帶著岩漿在晚月額前點了一下,“現在能感覺到有什麽變化嗎?”
晚月因撲面而來的熱氣閉了眼,再睜開時,發現身邊立著一串數字。那數字末尾有節奏地滾下去,聯系前面的數字,像是某種倒計時。難道計時歸零,就要變成癡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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