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穆溫染?我知道是你,你回來找我了是不是!”她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驚恐地私下張望著,手在梳妝台上胡亂地摩挲著,總算是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火折子。
她松了口氣,冷汗涔涔地用顫抖的雙手劃拉了兩下,想將那火折子點燃,可就在這時,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幽幽的歎息。
“穆杏兒,為何要害我……”這聲音很是清幽,帶著哀怨陰惻惻地在空曠的房間裡來回顛倒。
“啊!”穆杏兒被這聲音嚇得不清,她怎麽會聽不出來,這就是穆溫染的聲音啊!真是活見鬼了,難不成,她真的變成鬼了?
“穆溫染,你想要幹什麽?你的死是你自己沒有踩穩所以才掉下去的,這件事與我無關!”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目光在這房間裡四處巡視,可就是半分蹤跡都沒有發現。
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事後我也很後悔,可是我沒辦法再把你救活,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求你了!”她畢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雖然有時候被余嬌蝶帶著會發狠,也多了些其他的壞心思,但誰遇到這事兒不提心吊膽的,更別說一個小孩子了。
“那不如一命換一命,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回來了。”穆溫染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她的耳畔,穆杏兒再也忍不住了,一邊啜泣著一邊蹲在了地上,此時她真的後悔了,雖然說只是因為害怕而後悔,可她卻也已經真真正正對害死穆溫染這件事有了悔意。
“對……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二姐,你饒了我吧,我還不想這麽快死,我求求你了,以後我一定會去你的墳上多給你燒紙的!你就放了我吧!”她將頭埋進胳膊肘裡,無助地跌坐在梳妝桌錢,哭聲也越來越大,但一直沒有等到穆溫染的第二次回應。
她哭了許久,這才抬起紅彤彤的雙眼來,往黑洞洞的前方瞧了去,已經失了血色的唇嚅囁了兩下,試探著叫了一聲。“二姐?”
沒有人回答她,她的心也逐漸放松下來,總算是恢復了一切力氣,她心中很是納悶,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難不成剛才那些只是她做的一個夢?只是因為她這幾日因為穆溫染的死而產生的心理陰影嗎?
穆杏兒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但說時遲那時快,在她摸上火折子的那一瞬間,她房間的門突然被砰地一下打開了,或許這不叫打開,更準確地說應當是撞開!
那股力量極其凶悍,門框上的木屑都在撲簌簌地往下掉。
“二……二姐……”穆杏兒驚呆了,手抖得幾乎不能控制自己,她噗通一聲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連往後挪動的力氣都使不上了。
屋裡雖然有些暗,但屋外卻有些朦朧的亮光,在她的門口好端端站著那本來應該已經掉下山崖摔得粉碎的穆溫染!
蒼白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臉上,身上,更顯得她的面色如若宣紙一般蒼白,她的頭傾斜著,與身子成了一個詭異的夾角。
她直愣愣地看著已經嚇得不成人形的穆杏兒,突然間,對著她嘿嘿一笑,詭異的挑起唇角,剛要說話,口中卻突然噴出大量的鮮血,一滴滴直落在了乾淨的地面上。
“你……你害我……”穆溫染心中正暗爽著,打算來點兒更刺激的,她猛地將扭得有些酸痛的頭用手掰正,猛地往前一個衝刺,抹地煞白的大臉就出現在了穆杏兒的鼻尖處,黑洞洞的瞳孔中滿是濃烈的恨意。
穆溫染當真沒有想到自己的演技如此之好,她還在琢磨著下一步要怎麽做,就見面前的穆杏兒劇烈地抖動著,口中吐出白沫來,眼睛一翻,便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
怎了這是?該不會是嚇出毛病來了吧?
穆溫染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扭頭看向在蹲在門邊看好戲的兩人,咧嘴一笑。“我有那麽恐怖嗎?”
景安曜沒有說話,穆子言無語地揣著她那些胭脂水粉,面色凝重地認真點了點頭。“和畫本子裡的女鬼不相上下,哦不,你就是那女鬼的模子。”
穆溫染無奈地聳了聳肩,瞧著地上若是不立即進行救治,很快就要一命嗚呼的穆杏兒,想了想,立即動手將她桌上的珠寶匣子拿起來,高高舉過頭頂,猛地用力砸在了穆杏兒的腳邊。
“嘩啦!砰!”一連串的巨大響聲拔地而起,珠寶叮叮當當滿地滾,穆溫染拍了拍手,並沒有去撿,立即趁著余嬌蝶穆山峰以及那老兩口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麻溜地帶著景安曜與穆子言準備跑路。“快走,一會兒來人看到我們可就露餡兒了。”
穆子言對穆溫染砸箱子很是不解,甚至有些納悶。“姐,我還以為你要拿那珠寶,你為何……”
“報復就夠了,人死了可就沒勁了。”穆溫染淡淡答到,順手還匆匆刮了一下穆子言的鼻子。“小孩子家家的,殺氣不要這麽重嘛!”
景安曜仔細端詳了穆溫染一陣,眼中不著痕跡地劃過一抹溫柔的神色,若是換做她,穆杏兒絕活不過明天,但他此時竟然覺得穆溫染這樣做或許是對的,這女人雖然平時敢作敢當,有仇必報,大大咧咧,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有一顆女孩子該有的善良之心。
“啊!”穆溫染突然睜大眼睛,小聲驚呼,突然間她的身子竟然被猛地帶到了半空中,再瞧瞧另外一邊,穆子言也被景安曜拎著,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敢往地下看。
隨著景安曜一步步穩妥的踩踏,他們的身子一陣高一陣低,幾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已經離開了余家房子幾百裡遠,這是常人難以做到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太厲害了!你啥時候教教我唄!安公子!我也想成為你這樣劫富濟貧的俠盜!”
“……你腦子不好使,還是不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