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快讓開,老頭子,你快過來把我攙回房裡去!”周氏然後著牙擠出這麽一句話,穆大牛應了一聲,也是頂著一腦門子的酒勁兒上前去攙扶她,惹得周氏痛苦不已,沒走一步仿佛都踩在刀尖上一樣。
穆山峰忙迫不及待的從一家人的包圍圈裡撒開了手,貼著穆溫染站在一邊。
“染兒,幾日不見你仿佛又好看了許多。”趁著沒人注意他伸手就想攬過穆溫染的肩頭,剛才在吃飯的空檔,他這一雙眼睛就沒從自家這侄女身上挪開過。
穆溫染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牽動人心,他心裡甚至萌生了把余氏那婆娘休了,求著自家娘瞞著別人,成了這段好事的念頭!
穆溫染心中冷意盎然,在穆山峰那雙鹹豬手還沒落下來的時,聲音不大不小喊了一句。
“你家老太太大概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放回房裡去讓我看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大家齊齊的轉頭,就看見穆山峰那狼似的目光與那曖昧的動作。
穆山河一張老臉有些撐不住了,怒喝一聲。“穆山峰你這小畜生!溫染是你的侄女!把你和外面女人玩的那一套給我收起來!若是再我出什麽丟人的事情來,我立刻把你掃地出門!”
穆溫染雖然一臉的淡然,但心裡卻已經將這人面獸心的花花公子唾棄千百遍。
早就看這個龜孫子不順眼了,除了有這張臉,能坑蒙拐騙討的女人歡心,別的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希望他以後離自己遠些,前往後若是逮著機會了,若不將這油頭粉面的臉打爛!她就不叫穆溫染!
“哎呀!我的祖宗誒,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關心這事兒呢,趕緊先看看娘吧,娘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金四蓮帶著抽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穆溫染看向被大家一路上拖拽著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的周氏。
不過是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周氏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白眼直翻,喘著粗氣,看著樣子當真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穆溫染沉下心來,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照著幾個常見的穴位就扎了下去。
“你出門還當真是有準備呢,這種東西都隨身帶在身上!”金四蓮在她扎針的時候,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她手裡的銀針,言語之中分明不懷好意。
“大夫的出門不帶銀針,就像你吃飯忘了帶家夥,吃屁呢?”穆溫染本就心中頗為抗拒給周氏這白眼狼治病,此時被金四蓮一撩撥,心中不免煩悶,嘴上也沒了忍耐,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金四蓮卻咬牙切齒,繼續不滿地嘟囔。“就算今日是這些吃食有問題,這些菜都是你帶回來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家弄的這些東西不乾淨!讓娘吃了生病!說不準就是你們別有用心……”
“銀針不長眼睛,別逼我在你嘴上扎一針!”穆溫染涼涼地一句話,頓時堵住了金四蓮的臭嘴,她忙瞪著眼睛捂住嘴,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這是最基本的食物中毒,卻最不容易被人發現,那酒水裡面的草藥汁,今日飯桌上的幾道菜正好相克,仵作是查不出來的。
“溫染,娘這……這病,你不收錢吧?”穆山川看著穆溫染行雲流水一般的一段操作,沒心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過。
直到瞧見了周氏面色有所緩和,一雙精明的小眼睛這才往穆溫染身上小心翼翼打量過去。
“你也瞧見了咱們家現在這處境,若是你收錢就別醫了,大概就是吃撐了,算不上什麽大病。”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不治了,等著收屍吧。”穆溫染挑了挑眉,作勢就要從周氏身上將那些銀針拔下來。
“溫染!這可使不得!穆山河你是混帳小子,說什麽呢?是不是今日吃酒吃糊塗了!”穆大牛不幹了,乾瞪著一雙眼睛瞧著穆溫染。
“爹,你就放心吧,今兒個這錢她不敢收也不會收的!那些吃的東西可是她帶過來的!你怎麽知道不是她做的手腳?”金四蓮忙安慰穆山河,斜眼笑著瞧向穆溫染,只是在這略有些閃躲的目光中,還帶上了一些慌亂。
世上沒什麽事兒能瞞得住,知道與不知道之間,不過就隔了一層淺淺的窗戶紙。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這種動機與可能,要不這樣吧,趁著桌子上的菜還沒撤,趕緊去請縣令大人帶著仵作來瞧瞧,這飯菜有沒有問題?”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著回看向猛吞口水的金四蓮。
“真是胡說八道!穆溫染這真是難耐了,這點小事也要去麻煩縣令大人,也不怕被別人看見了笑話!你……”金四蓮心裡愁腸百轉!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這事兒,她免不了下半輩子就蹲在牢裡過了!
“哎,剛才是出了什麽事兒?現在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在這時候,周氏恰到好處的醒了過來,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這條老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娘!沒事兒吧?你可把咱們給嚇壞了!咱們還以為你快不行了!”
“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窩囊東西!就盼著我一命歸西吧!老大!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媳婦兒!說出來的這都是些什麽話?”周氏才還沒什麽精神,此時卻被金四蓮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和她說的這些不吉利的話,氣得直翻白眼,也來了力氣吼叫別人。
“是是是,娘,你醒了就好!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趁著溫染此時還在,就趕緊說說吧!”穆山河忙哈腰答應,面兒上卻閃過一絲算計,老太太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萬一這次生病落下了什麽病根,日後想要再製恐怕是件長遠的事了!
要是現在把這事兒賴在穆溫染身上,日後就不愁看病花錢了!說啥都是穆溫染醫術不佳,沒能治好周氏,怎麽著也得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