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去把門窗關上,幫小月暫時照看一會兒孩子吧。”穆溫染輕聲對秦柳娘吩咐,秦柳娘忙點點頭,小心接過了孩子。
她帶著小月來到了客廳較偏遠一些的地方,倒了兩杯茶。“不著急,先喝口茶如潤嗓子。”
小月卻來不及細想,也沒有那心思喝茶,急忙將自己在府裡聽到的看到的,一股腦的全都告訴了穆溫染。
“……穆大發現在在床上病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可我看著他那樣子,倒也不像是真病了,我懷疑他不過是找了個借口避避風頭。”小月滿面愁容,言語之中滿是擔憂。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只是因為我救了你女兒一命?”穆溫染小口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目光淡淡略過她的清秀面龐。
小月搗蒜似的點頭,十分誠懇,斷然和以往只會寫一些書信與穆溫染聯絡的她大有不同。
“穆大夫,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和我的女兒吧!你上次對我有大恩,我知道你是好人,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也定要還你!”小月本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穆溫染問到這地步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淚珠子連連滾落在衣袖上。
“穆大發為難你的女兒了?”穆溫染皺眉。
“雖然現在還沒有,但這日子也快到了,穆大發現在唯一忌憚的人就是司馬大人與你,司馬大人必定不會管這些瑣碎家事,我只能來求你!”小月眼含熱淚,緊緊握住了穆溫染的手。
看著小月那痛苦的眼神,穆溫染遞給她一記安撫的眼神。“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仔細和我說一說。”
“今日我去伺候穆大發湯藥,本是想去打聽一些情況,卻沒料到那禽獸反倒是說病好了要與我同房!還說我這孩子時野種,日後他一定會想個辦法把我的孩子……孩子……”
小月十分悲痛,話說的斷斷續續的,不斷的抽噎著。
“我如何相信你的話?若你以後想跟著我,總要拿出些表現來。”穆溫染雖然同情小月的遭遇,卻絲毫沒有大意,這小月不過是想找一個好些的歸宿依靠,這才來找她,其實找誰都一樣,暗裡幫著穆大發做事,也並非沒有可能,她不想意氣用事,
“這個法子,我已經想好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帶我從穆大發家離開,我就把我的女兒交給你,若是我有二心,你對我女兒做什麽,那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後悔。”小月是鐵了心要離開穆大發家,眼神堅定,神色黯然地孤注一擲。
穆溫染沒想到她會拿孩子做籌碼,小月為了救孩子曾經跪在她面前,現在願意把孩子交給她,那就是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了她的手裡。
“穆大夫,我求求你了。”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在穆大發病好之前,我希望你還能呆在他的身邊,繼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告訴我,若我突然去要人,穆大發必定是不肯的。”
小月欣喜若狂,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立刻給穆溫染跪下了。
她熱淚盈眶,穆溫染攔都攔不住,只能由她在地上砰砰磕了幾個響頭髮。“穆大夫,你對我和孩子做的這一切,我此時無以為報,日後只要你還用得上我,我就算是死,都會為你拚上這條命。”
小月與穆溫染又說了許多感激的話,這才匆忙告辭,趕回穆大發家,免得被發現了蹤跡。
秦柳娘送走了小月,回到廚房做完飯,穆溫染也和以往一樣,來搭把手。
“你說這天底下有誰是不疼自己孩子的,這小月也真是個苦命的女人。”
“娘,你放心吧,有我在,小月和她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穆溫染體貼地幫著秦柳娘錘了錘肩膀,看著秦柳娘欣慰地舒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件事對秦柳娘的觸動也很大,想當年,秦柳娘也是忍著周氏的打罵,和其余兩房地尖酸刻薄護著她和穆子言活過來的,這其中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穆溫染原以為吃了晚飯就能早早去休息了,可惜這好事兒都趕在一天了,司馬府的小廝突然找上了門來。
“穆大夫,我們大人請你和安公子過去坐坐,即刻啟程。”小廝語氣恭敬客氣,但話裡話外卻是不容拒絕的態度。
一炷香的功夫後,穆溫染與景安曜已經一起坐在了司馬的對面,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只是這次的氣氛有些凝重。
“穆春雨的事情,本官已經解決了,四皇子,你覺得如何?”
“司馬大人果然聰明。”
景安曜輕歎一聲,司馬的目光也一直聚集在他的身上。
“那司馬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這話下官可擔待不起,皇親國戚豈是下官能處決的?”
司馬恭敬地一拱手,態度讓人看不真切,若說恭敬又差了許多,若說不恭敬,卻也著實有禮貌。
穆溫染舉著茶碗,看著裡面漂浮著的幾根舒展不開的茶葉,心中不免浮起異樣地情愫,愣是半天沒敢喝這茶。
“你放心喝吧,你與本官無冤無仇,這只是正常的茶而已。”司馬看出了穆溫染的擔憂,笑著搖了搖頭。
景安曜動作優雅地喝了口茶,並未言語。
“不滿四皇子,下官有事相求,若是四皇子能幫我解開這個謎團,我定當盡心竭力,日後輔佐四皇子!”司馬正色,離開太師椅,來到景安曜面前就深深地跪了下去。
景安曜搖了搖頭,伸手去扶他,語氣淡淡地卻讓人無比舒心。“不必行此大禮。”
司馬沉沉地歎了口氣,表情十分凝重。“多謝四皇子!只是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不過是我的家長裡短,卻也涉及到許多人的性命,四皇子聽了不要笑話。”
景安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答應。“你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