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前一個晚上,林玥打電話給葉檀:“我聽瑗瑗說,”林玥的講話講得慢,有種試探的意味,“你明天會過來?”
葉檀那個時候還在替玉白衣挑衣服,精神都集中在玉白衣那張臉上,應得也就格外隨意:“是啊。”
“這樣,”林玥原先想著葉檀會格外壓抑沉默,但現在聽著她的語氣,倒是比較正常,林玥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勸慰地說,“你明天吃吃喝喝就好了,也別瞎折騰啥的,別理瑗瑗怎麼鬧。”
“哦,我不理的。”
“這就對了,你把你家那個一起帶過來嘛,湊湊熱鬧也好哈哈哈。”
葉檀挑了一套西裝遞給只顧著埋頭看書的玉白衣,推他去換,一邊回應林玥:“好啊,我帶過去。”
林玥:“不過你害羞的話就算……”林玥猛地一頓,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你說什麼?”
“我帶他過去啊。”
林玥半晌說不出話,愣了許久,她才艱難地說:“葉子,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葉家的人,要是帶著異性出入家宴,不是夫妻關係就是未婚夫妻關係。更何況像明天這樣盛大的面向社會媒體的“家宴”。
葉檀瞪著一動不動的玉白衣,伸手拉他衣袖,很敷衍地回應林玥,“明白啊,爸已經見過白衣了。”
林玥:!!!!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為什麼不知道!
剛好葉溫進來,林玥匆匆就掛了葉檀電話,然後撲到葉溫懷裡,“葉子妹妹的男朋友見過爸了,我怎麼不知道?”
葉溫順手拿過幹毛巾給林玥擦拭濕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爸都沒同意,有什麼好說的。”
“更何況,”葉溫給林玥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才慢慢地說,“葉子和陸商祈之間的事沒完,那傢伙…”
葉溫頓了頓,想到今天妻子和妹妹的態度,他有些不太高興地皺皺眉頭,“那傢伙,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
“我原來只想著擔心明天瑗瑗會欺負葉子,葉子會失態來著,”林玥一臉世界變化太快她完全適應不來的表情,“現在,我反倒擔心葉子會弄砸瑗瑗訂婚宴了…嘖,腥風血雨啊。”
第二天葉檀精神飽滿地從床上爬起來,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玉白衣了。
“你怎麼又在客廳看書啊,”葉檀看著玉白衣靜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奇地問,“一直沒問過你,你早上多少點起床?”
玉白衣把手裡的書合起來,放在桌子上。
“我不需要睡覺,”他站起來,看了看葉檀亂糟糟的長頭髮,伸手把葉檀翹起來的頭髮壓了壓,“多少點走?”
“你說你不睡覺?”葉檀很吃驚,“我書房收拾出來那麼久,你原來都沒睡過啊!”
玉白衣“恩”了一聲,葉檀就想到這二十來天他就這樣沒日沒夜地看書翻字典,就由衷地敬佩。
提到這個話題,玉白衣順口說了一句:“書房的書看快完了,可以買書嗎?”
葉檀扭頭看了看書房裡面近三四百本書,臉上淡定的表情差點掛不住。
“可以…當然可以。”葉檀想了想,“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書店好不好?”
玉白衣點頭,葉檀就微微笑起來:“那現在,換衣服?”
葉檀穿的是黑色抹胸及地晚禮裙,非常簡單也最不容易出錯的顏色和款式,她理了理剛電好的卷髮,撥到右邊挽好,有些鬆散隨意,妝也淡,但葉檀底子很好,膚色也夠白淨,她這一身敷衍的收拾,也愣是有一種極為冷豔逼人的漂亮。
葉檀覺得自己完全不出挑、也不出錯的中規中矩挺好的,看著時間自己也耗了一個多小時,就開門出去找玉白衣,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依舊低頭看書。
但是,這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玉白衣。
他坐的很直,穿著她昨晚給他挑的黑色西裝,披著長髮,在白色沙發上,葉檀被帥出一臉血。
知道葉檀出來了,他放下書站起來。
玉白衣一米八五的個子,挺拔的身軀,冷淡清雅的眉眼,貼身的黑色西裝包裹著他意外肩寬腰窄標準倒三角的爺們身材,還有逆天的大長腿,哪怕昨晚已經見過一次,此刻葉檀看著仍然覺得——驚心動魄。
玉白衣的特別在於,他還雜糅了出塵世外的君子清雅,愣是把款式同樣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穿出一種,像是畫在悠遠意境潑墨山水畫裡的西歐貴族。
恩,玉白衣就算啥都不說,就是單純地站在她身邊,都已經是最好的撐腰了。
葉檀在神遊物外,玉白衣卻已經走到她面前,脫下自己西裝外套給她披上了。
葉檀一愣,“啊”了一聲。
“天冷,不要穿這麼少。”
玉白衣嗓音淡淡的,脫了外套的玉白衣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馬甲,扣子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面那一顆,葉檀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繼續神遊物外:啊…別人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也挺正常的…為啥到男神這裡…她就有點忍不住想把扣子扒開來…
玉白衣看著葉檀在發呆,便又順手幫她攏了攏外套。
葉檀回過神來,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又叫他彎下腰。
“幫你打領帶。”
深藍色斜紋,穩重大方。
玉白衣依言彎腰低頭,葉檀垂眼很認真地在系著,都沒意識到,他們已經靠的這麼近,呼吸交錯。
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打理過衣物穿著的玉白衣凝目看著葉檀嫵媚美豔的臉,再把目光移到她精緻鎖骨間的墜子,神色不明。
察覺到玉白衣目光的葉檀打好領帶後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苦惱地詢問:“對了,為什麼這個東西取不下來?”
繩子太短了,想直接從頭套出來不可能,繩子也沒個介面,她想著剪吧,怎麼也剪不斷。
玉白衣低頭看了看葉檀打得極漂亮的領帶,她很熟練,打得又快又好,甚至還換了幾次花樣,她應該經常做這種事。
玉白衣想到了那個叫“陸商祈”的男人。
“大大?”葉檀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重複問題,“為什麼你送我的墜子取不下來啊?”
玉白衣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平靜地問:“為什麼要取下來?”
葉檀老老實實地應:“因為,我現在穿禮服啊,有些奇怪。”
“不奇怪,”玉白衣很冷靜地說,“帶著。”
“…可是我想取下來。”
玉白衣目光沉下來,眸色幽邃深遠,不是生氣,但也並不高興。
“自己取,取不下來就掛著。”
葉檀:……這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也沒有給葉檀更多糾結的機會,白婉舒就打電話催他們下去了。
葉檀自己沒有車,訂婚宴的酒店有點遠,反正婉舒也要去,葉檀就很厚臉皮地帶著玉白衣蹭車了。
白婉舒看著葉檀頭一句就是:“你頭髮也不整整?”
“我卷了!”葉檀格外傲嬌地說,“卷了一早上才好,自覺足夠動人。”
白婉舒瞅了瞅,葉檀是標準的膚白貌美,肌膚如玉,身材凹凸有致,穿著黑色就格外分明,再加上天生美豔的臉龐和一頭隨性的大波浪卷,的確對得起“足夠動人”。
白婉舒不跟葉檀計較了,目光又看了看葉檀身後的玉白衣,這一看,半晌捨不得把目光挪回來。
他散著長髮,穿著白襯衫黑馬甲,似乎是很隨性的裝束,但他又偏生把扣子一絲不苟地全部扣好,袖口都是立挺整潔,表情也格外冷淡,可特麼就是迎面而來的濃濃禁!欲!範!
葉檀在一邊體貼地給玉白衣開車門,一邊還不忘叮囑白婉舒:“白衣不習慣坐車的,你一定要開慢點,遲到也沒關係。”
然後她脫下外套想遞回給玉白衣,玉白衣卻再次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玉白衣:“披著。”
葉檀:“哦。”
白婉舒:┐(─__─)┌好想燒死這兩隻怎麼辦。